三十歲那年,我卸載了最喜歡的乙遊,換了新工作,談了媽媽滿意的對象。
結婚前夜,卻意外地發現男朋友和閨蜜在新房裡交纏。
哭著收拾東西離開之際,有人敲響我的房門:
「請問是餅餅小姐嗎?
「這裡有一封周岸先生寄給您的信。」
我忽然愣住了。
「餅餅小姐」是我的遊戲 ID。
而周岸,是曾經那款乙遊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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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紙片人初戀。
1
「你看看,這兩個孩子多般配!
「明天就是婚禮了,以後啊,你可是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
……
我媽跟鄰居大姨對著牆上的婚紗照,一頓感慨。
坐在一邊的我,實在是沒想通「結婚」到底怎麼就算是解決了「人生大事」。
人生除了生老病S,哪有什麼大事?
可我沒吭聲。
常年跟我媽對抗的經驗告訴我,隻要我反駁她的觀點,我媽必然會立刻應激,開始長篇大論地述說這麼多年她獨自養育我有多麼不容易。
我早就被這種相處模式磨沒了脾氣,也學會了閉嘴。
另一邊,我媽叼著煙,得意地炫耀著自己的未來女婿:
「我們家小高可是鐵飯碗,為人老實,又肯花錢。第一次上門拜訪,就提了好幾瓶茅臺。」
——高鳴舟這個人,長相平平,學歷一般,性格沉悶,比我矮了半頭,卻憑著穩定的工作S出重圍,得到我媽極高贊譽。
第一次相親的時候,我倆之間說的話就沒超過十句。
原來,當一個人沒有任何優點的時候,在長輩的眼中就成了「老實」的代名詞。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下一秒,我媽的怒罵聲響起:
「笑笑笑,三十歲的人了,整天遊手好闲,沒個穩定工作,不是打遊戲就是吃和睡,要不是小高瞎了眼,你都嫁不出去!
「沒眼力見的,還不趕緊買點水果去看看自己未來老公?」
我就這樣在一片嘮叨和責罵中被撵出家門。
聽著裡面隱隱約約地傳來的笑聲,我有些怔忡地站在外面。
明天結婚的人分明是我。
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好像都比我本人要更高興。
2
努力回憶一下高鳴舟的喜好,我選了幾樣水果,然後驅車到新房。
雖然我對他算不上多喜歡,但大家都說他老實認真,嫁給這樣的男人錯不了。
我就安慰自己,或許這種平平淡淡也是愛情吧。
更何況,高鳴舟今天特意趕回新房,也是為了幫我組裝放盲盒的架子。
他平時跟我聊不來,卻十分支持我的這些小愛好。
至少說明,高鳴舟是個好人。
我覺得我應該對他再好一點。
這樣想著,就已經走到了新房的門口。
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應該是高鳴舟還在忙吧?
我忽然就心軟了。
覺得自己給高鳴舟打「老實人」標籤的行為有點卑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
世界上也沒有完美的愛人,我不能因為高鳴舟不符合我對未來老公的預設,就在心裡貶低他。
想到這裡,我拎著水果袋子,換上一副笑容,在門鎖上掃描指紋。
「咔噠——」
門應聲而開。
可是客廳裡沒有人。
我看見臥室裡亮起昏黃的燈光,就朝裡面喊道:
「鳴舟,我買了……」
眼前那一幕的衝擊性太強。
我震驚地站在原地,就連剩下的話也硬生生地咽回喉嚨。
3
偌大的婚床上卻交纏著一雙身影。
赤裸、刺眼。
哪怕是他們頭上正掛著我和高鳴舟的婚紗照,也沒有阻擋這場齷齪的糾纏。
女人見我突然闖入,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就往大紅色的被子裡面鑽。
高鳴舟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驚愕了一瞬,很快就抓過床頭的紙巾盒擋住關鍵部位,下意識地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不是在家嗎?」
我也終於從久久的震撼中回過神。
順便瞥了眼客廳。
下午到的快遞盒子根本就沒拆,連盲盒架子的半個影子都沒見到。
高鳴舟自始至終都在騙我。
「別藏了。」
我冷冷地看著被子下那一團隆起又正在極力躲藏的人影。
裡面的女人顯然是嚇到了,十分驚慌失措。
「阮語冰,你別激動,我們談談……」
不等高鳴舟說完,我已經大力地扯下了被角。
一張煞白的俏臉赫然出現於眼前。
我的好閨蜜,夏風荷,正花容失色地看著我。
4
紅色喜被下面這張臉帶給我的衝擊感,更甚於發現高鳴舟出軌。
我脫力般松開抓緊被角的手指,艱難地移開了視線。
「冰冰……對不起……」
夏風荷帶了哭腔。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好,可你並不喜歡鳴舟,還不如成全我。
「我們是好朋友,從小我們同時喜歡上什麼東西,你都會讓給我的,不是嗎?」
她的話讓我手腳發冷。
思緒正一團亂麻的時候,高鳴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阮語冰,我已經全都知道了。
「你同意跟我結婚,不過是因為看中我的工作,你根本就不愛我。
「所以,你也別怪我跟風荷走到一起。」
腦海中,閃過自己跟風荷的偶爾幾句吐槽:
【高鳴舟這個人有點木訥,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但我覺得,既然我媽滿意,那我也沒什麼意見。
【……我願意跟他試試。】
那時候夏風荷還說,高鳴舟的工作很穩定,人看上去也穩重踏實,是個合適的結婚伴侶,她很羨慕我。
殊不知,夏風荷背地裡早就把這些聊天內容給高鳴舟看過了。
我的隨口吐槽成了她向他表忠心的證據。
「高鳴舟。」
我忽然開口。
「不管我是不是喜歡你,我也是真心想跟你好好地過日子的。出軌就是出軌,不要找借口美化自己的行為。
「明天我們的婚禮取消,至於原因,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的親朋好友。
「還有你,夏風荷。」
我眼神漸漸平靜,帶著一股決絕:
「從這裡滾出去,我們就當從沒認識過。」
本以為這出鬧劇就此收場。
可高鳴舟霍然起身。
5
聽我說要把他出軌的事昭告天下,高鳴舟徹底炸了。
他憤怒地質問我:
「就因為這麼點小事,你想毀了我?
「我告訴你,我們還沒結婚,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你舉報我也沒用!」
高鳴舟眼尾一沉,大步走進客廳。
不知道是本性畢露,還是懶得裝下去了。
他路過我放手辦和谷子的櫃子,徑直一腳踢翻在地,恣意地發泄著怒氣。
我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眼睛都氣紅了。
怕被他踩壞,趕緊彎腰去撿。
冷哼從不遠處傳來:
「三十歲的老處女了,從來不肯讓我婚前碰你,還沉迷這些幼稚的東西,你當自己還是十八歲嗎?
「平時聽你說說,不過是隨便哄哄你罷了,我連你生理期都懶得記,怎麼可能記住你喜歡的那些盲盒的款式,別他媽搞笑了。
「我最瞧不起你們這種女的,整天把什麼紙片人老公掛在嘴邊,活在自己意淫的世界裡,簡直就是一群神經病。」
他將目光落在牆上那張手繪海報上。
不行!
那是我熬了幾個通宵才趕出來的!
我忽然意識到高鳴舟要做什麼,趕緊丟下手中的東西,衝向他的方向。
拉扯間,我竭力地護著周岸的海報,卻由於力量懸殊,終究還是被高鳴舟大力推開。
額頭重重地磕上茶幾,溫熱的血液順著臉頰流下。
高鳴舟沒有來扶我。
他故意大聲念出海報上面的名字:
「周——岸——」
隨後,扯下它,不屑地撕成碎片。
「你不是說,自己最喜歡他了嗎?
「那趕緊讓他來接盤你這種廢物啊。」
6
或許在高鳴舟眼中,他隻是撕掉了一張我最喜歡的海報,然後以此報復我。
可我最後一根理智的弦隨之轟然崩斷,耳邊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直接頂著滿頭血衝了上去。
他連連後退,脖子上被我抓出血痕。
我一鼓作氣地衝進房間,把夏風荷也拖了出來。
這對狗男女被我一起撵出了房間。
房門關上後。
我貼在門板上劇烈地喘息,怔怔地看著滿地碎片。
——海報上的人是周岸。
高鳴舟說得對。
「周岸」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是我之前玩過的一款乙遊裡面的男主。
那會兒我還在遊戲公司上班,擔任角色原畫師,也是我媽眼中最不靠譜的工作。
因為太喜歡周岸,我為愛發電,自己產糧,這張海報就是在那時候畫的。
後來我辭去工作也卸載了遊戲,回到老家,選擇了不一樣的人生。
可關於周岸的一切我都小心翼翼地帶在身邊,完好無損地保存著。
我蹲下身。
努力地拼湊著那張海報,眼淚卻不爭氣地掉砸在地板上。
「哎呀,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還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我小聲地道歉,用手指捻去那滴淚珠。
心頭不斷地湧上愧疚。
就好像,我既沒有過好自己的生活,還把周岸給連累了。
「我一定會把你拼好,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啊。」
海報上,那個男人細碎的劉海散落在額前,清俊的眉眼舒展。
他淺淺地噙著一抹笑意,像是隔著海報,無聲地回應我。
眼淚越擦越多。
「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聲從身後響起。
有快遞員敲門道:
「請問是餅餅小姐嗎?
「這裡有一封周岸先生給你的信。」
7
久違地聽見「餅餅」這兩個字,我瞬間失神。
這是我曾經的遊戲 ID。
來自周岸的信又是怎麼回事?
拉開門。
外面是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快遞員。
他穿著帶有遊戲開發商 logo 的工作服,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與此同時,手上還拿著一枚信封。
那封面上還真的一筆一畫地寫了「周岸」兩個字。
我有些出神地看著它。
高大的快遞員忽然開口:
「周岸先生說,兩年沒見,他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說完這些,他微微地壓低帽檐。
「您要籤收這封信嗎?」
8
盡管知道這很有可能是遊戲項目組設計的線下活動。
但在這種狼狽的節骨眼兒上收到這封信,仿佛是周岸親筆寫來安慰我一樣。
莫名的巧合,也莫名地戳人。
我吸了吸鼻涕,開始低頭拆信。
可滿心歡喜在拆開信封的一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因為,那是一張空白的紙。
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原來人倒霉的時候,未婚夫會出軌,好姐妹會背叛,連收快遞都能拆到殘次品。
我有些憤怒地向他展示這張空空如也的信紙。
「貴公司這是在耍我嗎?
「我的信呢?」
話一出口,眼淚先掉了下來。
這一晚上積攢的委屈太多,我實在是沒什麼好脾氣,索性將信甩在了快遞員的身上。
帽檐下的那雙眸子閃過幾分無措。
「你怎麼哭了?」
「你別……」
他忽然伸手過來。
這動作實在是太過冒昧。
我下意識地躲開,迅速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你想做什麼?」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快遞員的手上戴著一副非常卡通的手套。
現在已經很晚了。
這人從上到下的打扮都十分奇怪,又捂得這麼嚴實。
——不會是壞人吧?
「你別過來!再不走的話,我就報警了!」
我發出警告,甚至舉起手機威脅。
快遞員抬手摘下帽子,又取下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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