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跟已經成型的許氏企業抗衡。
告訴他,不過是平添一個受害者。
許平如對他不會比對我溫柔。
後來溫霽明的立興成型,我得到消息。
我想去求他幫忙,替爸爸翻案。
但爸爸攔住了我。
他說做生意願賭服輸,一著不慎信錯了人,就是滿盤皆輸。
他是給溫霽明打個樣。
何況對家做了天局等人鑽,幾家企業將李家剝皮換骨,流程合理合法,完全挑不出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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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追查,也是枉然。
我也歇了舊事重提的心思。
幾年掙扎,已經費盡力氣。
我隱去不便開口的話,大略講完。
溫霽明面無表情,極平靜地讓我休息。
「我出門幾天,有事告訴文秘書,她明天來家裡見你。」
8.
文陽帶人送了各式家居來。
我留下了幾套衣物,叫住她。
「溫霽明去哪了?」
她抽出行程單,「溫總說有些私事,要去見我們另外兩位老板。您父親那邊已經打點好了,另外溫總留了一份食譜,如果沒問題,管家會按這些菜式做。股權和房產轉贈手續比較繁瑣,李小姐什麼時候有空辦?」
我拒絕了。
「我現在就想出去轉幾天。」
文陽掉頭出門匯報。
不多時,卡裡多出一大筆錢。
我並未告訴溫霽明。
離開的機票就在後天,我仍打算去傅洵之的公司工作。
說來奇怪。
沒有見面的每一天,我都在患得患失。
他的頭像躺在通訊錄裡,長久沒有響動過。
我將他置頂,又取消。
開了免打擾,又唯恐他真的不打擾。
期待他能毫無芥蒂地回來找我,又害怕他和在天臺時一樣,做出更傷人的事。
那天我拿著被他摔碎掉的表,一邊哭一邊清理完所有關於他的東西,好像就沒有那麼多波動了。
我分明還喜歡他。
但也真的,對這段感情感到疲倦了。
想起他,低迷的情緒已經多過了快樂。
深市的繁華與北方不同,四處都是燥熱疾速的。
傅洵之在入職第一天見過我,看我還算習慣,便不再過問。
我沒有經驗,隻能先做最基礎的活。
重新工作,不少舊識都和我恢復了聯系。
我正在倉庫負責醫療器械出庫檢視。
合作商帶著妻子前來簡單驗收。
這一關好過,隻是走走過場。
我立在一邊,等著他們看完。
合作商大部隊已經走遠,卻有一雙墨綠色高跟鞋停在我面前。
許平如妝容精致,臉微微湊近,笑容驚訝又嘲諷。
「好久不見,李羨榆,你怎麼在這兒工作?」
我嫌棄地皺起眉,走開幾步。
她糾纏不休,又跟上來。
「老同學了,不去敘敘舊?」
話裡蓋不住笑音。
我站定,看向遠處西裝革履的男人,潦草一掃,低聲說。
「那就是你家給你精挑細選的丈夫?」
許平如臉色一僵。
鞋尖輕輕碾過我腳趾。
「我先生和我門當戶對,有什麼不好嗎?」
我一挑眉,「願不願意你自己心裡清楚。」
她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溢出嗤笑,親密地挽著我的手,湊近輕聲道。
「我又不是精神病,當然清楚。溫霽明是不錯,他不也沒要你?你去他面前劃劃手,興許他怕你影響股價,會養著你。」
我盯著她笑。
「你記不記得被精神病開瓢的感覺?」
許平如下意識退了幾步,又反應過來。
「你敢?」她指指地板,「你在這打了我,這單合同還能成麼?」
「鐵定能成啊,」我分析,「你剛成年就被訂出去,你爸不疼你,你也沒能力影響夫家的決策,這可是和華寧的合作單。」
「李羨榆!」
她尖聲罵出一句,險險止住了聲。
另一頭的人齊齊轉身,為首的男人蹙起眉頭。
許平如霎時偃旗息鼓,漲紅了臉疾步迎上。
不敢高聲的樣子,可憐又可笑。
鄭汝芸約我吃飯。
我當作下飯的笑料,和她談起許平如。
「多虧了她,我覺得那點抑鬱已經徹底好了。」
鄭汝芸放下筷子,默不作聲。
半天才低低頭,眼神閃爍。
「你是說自己現在情緒特別好,感覺生活很有希望?」
我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
「羨榆,」她搓搓手,欲言又止,「去醫院看看吧。」
醫生說我是抑鬱轉雙相了。
匪夷所思。
我縮在被窩裡,百思不得解。
明明已經正常生活了這麼久。
公司那邊,我提了離職。
畢竟診斷已經下了,我選擇相信自己會不定時發瘋。
溫霽明是第三天夜裡趕回來的。
我睡眼惺忪,看見門外湿淋淋的溫霽明。
他驚慌地抓著我看了一圈,又掀起我兩隻袖管。
我莫名其妙,「半夜吃多了獸性大發?」
他紅著眼,啞聲籲氣。
「你要嚇S我了。」
房間裡的燈一盞盞亮起。
光線刺眼。
我用毯子把自己包起來,看他換下湿衣,又把不大的家來回轉完,停在沙發旁。
「你幾天沒吃飯了?」
好像在揣摩語氣,斥責成了討好。
我想了會,「不餓。」
他彎下腰,摸了摸我的肚子。
「今天很晚了,吃點好消化的吧。」
我重復,「我不餓。」
他抱著我坐起,固執地打斷,「實在饞的話,甜點也可以。」
我懶得應聲了。
窗外驚雷落下。
溫霽明摟著我,突兀地顛了顛腿。
我懶散地睜開眼,想提醒他我已經過了坐搖搖車的年紀。
他抿抿唇,扯出點尷尬苦澀的笑。
我心裡無端覺得不舒服,隨口道,「明天再吃。」
他一愣,連忙應道。
「好,好,你睡吧,我來安排。」
自他回來,家裡的東西一天天多起來。
今天是綠植,明天是木器。
我躺在床上,恍惚覺得自己穿越了。
明明不久前還是留子標準開局,怎麼一下子家具齊全,好像已經生活了好幾年。
溫霽明在做飯。
我難得醒得早,坐在一邊看。
他小心翼翼地,正往果蔬汁裡混著什麼。
案幾上擺著我的藥,嶄新剛開封。
「你也怕我突然犯病,給你頭上來一下?」
他手一頓,猝然回頭。
「我不怕,可你要吃藥。」他哽了哽,「就當是可憐我。」
我抱膝坐在沙發上,揚起下巴指著門。
「那沒用。我想冷靜幾天,看到你總讓我想到從前不好的事。幹脆先分開,大家都想想清楚。」
「不行。」
他斬釘截鐵,放軟了語調,「你生病了,先把藥吃了。」
「我沒生病!」我揮開他的手,「你就當我作好不好?我真的,看到你我很難受,特別難受。」
「你要我……」
他話音未落。
我把頭埋在膝間,捂住了耳朵。
久久沉寂。
他將藥放到我面前,默默出門。
9.
爛掉的生活沉靜無波。
溫霽明照舊每日來做飯,來時什麼也不說,走了也不吭聲。
大概是來看看我S沒S。
打破S水的,是則新聞。
許平如的父親被指控經濟犯罪,連帶她丈夫的公司也一塊出了問題。
幾個投資人撤資,股價連日暴跌。
我極其淡定地熄滅了手機,安靜地坐了半分鍾。
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
藥瓶裡的藥空了。
我壓制著心緒,戰慄中吃下今天的分量。
原地站了半晌,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要許平如身敗名裂。
靠著鄭汝芸,我早已和從前的同學搭上了線。
利益總是誘人的。
不少人願意作證,證明許平如曾屢次霸凌同學。
甚至,我拿到了一份難得的監控。
畫面裡,行動不便的我在校門口被塞進了車裡。
監控日期清清楚楚,正是我被帶去山頂險些出事的那天。
救護車,病例,農家樂老板的證詞和我臂上的傷痕,證據清晰。
天時地利。
我當即安排博主做成視頻,砸錢推遍全網。
小半月功夫。
本以為激不起什麼浪花。
誰知還炸出來不少新瓜。
我心情愉悅,復查狀態醫生非常滿意。
領了新藥回家,又看見手機裡的新推送。
與許平如保持情人關系的有男有女,被羅列出的就有一大條名單。
雖隻是私德有虧,但桃色新聞人人愛看。
聽說她的丈夫非常惱怒。
聯姻不忌憚各自玩,但玩出醜聞影響股價,事就大了。
許父出事,女婿果斷落井下石。
華寧的同事連發十六條語音。
繪聲繪色,描述上門拘留的全程。
我心滿意足地聽完,突然想起溫霽明。
微信裡,他每天都在啰嗦無數條。
仿佛心有靈犀,他恰好又發來消息。
「你父親的案子進入再審流程了。」
頂上反反復復顯示著正在輸入中, 半天才彈出一句話。
果不其然。
我愣住幾秒,起身開門。
果不其然。
溫霽明立在門外, 眼底有幾分希冀。
我瞥了瞥他抱著的花。
他扔了花,攔腰將我抱起。
胡茬磨蹭頸窩, 微微扎人。
我攥著拳, 一點點放松下來。
「你每天來, 我看煩了。」
他埋在我發間, 「煩了也要來。」
我說,「很討厭。」
他吞咽著,有段時間沒說話。
開口, 卻是莫名其妙的一句。
「我那位秘書很有能力,但是個戀愛腦。你知道她怎麼和前男友分手的嗎?」
我掙扎了幾下,敗給八卦, 「什麼?」
「我給她加錢安排了三個月加班。拿到獎金她自己思考了很久,得出的結論是有沒有男人都無所謂。」
他默了會,有些難受地吐出口氣。
「要是真的放你冷靜下去, 就算完了。」
我沒吭聲。
腳下一輕,陷進被榻中。
溫霽明摟著我,親了又親。
一月功夫, 他腰身似又勁韌了。
10.
暮色四合。
「對不起,趕時間,沒注意到您也右轉,真對不起,我在修車店有保養卡,要是……」
「「我」她似乎早料到,準確叫出了我的名字。
「李小姐,您要問什麼?」
溫霽明眉眼疲倦,正睡著。
我翻身下床, 立在窗邊。
「方便透露嗎, 他怎麼做的?」
「生意上的事,留了把柄就是讓人抓的。」她喝了口水,「一個領導不高興,大家都不高興。溫總好說話, 另外兩位老板老家不禁槍, 脾氣就不太好了。」
我沉默, 「犯法的吧。」
她語氣平淡, 「外國人在外國地界和生意伙伴友善協商而已,正常的。」
後背忽然透來滾燙體溫。
我及時按斷電話, 被翻過身。
「你又在避著我了。有什麼事不能直接問我?本來隻想查當年偽造證據的事, 沒想到那一條線的人都不幹淨。許家分走李家最多, 先整他們。」
我皺著臉,「你說得好像很簡單。」
「搶公章撞標車,拿捏把柄財命兩逼, 沒那麼多運籌帷幄。」
他倦意未消,閉眼尋我的唇。
我抬手去擋,掌心卻一陣湿潤。
他半闔著眼, 又輕輕咬我指尖。
忽地從書架上摸出戒指。
行雲流水, 套進無名指。
戒圈帶來輕微的束縛感。
我腦中空白片刻,聽江邊炸響煙花。
意外,又好像理所當然。
溫霽明臉上映著餘暉,低頭抱緊我。
摩挲著戒面, 恍惚回到二十二歲生日那天。
我偏開頭,昂首輕聲說。
「好吧,我答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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