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暑假,我突然發現,自己是一本重男輕女文的女主。
引以為傲的爸媽,其實隻是為了養大我吸血,好補貼弟弟。
而對門獨居的男生衛齊,居然是一本追妻火葬場文男主。
他會變得有錢有闲,資產夠把一百個我碾進塵埃裡。
可此時,面前的少年衛齊還是個風評不好的小混混。
他低頭看我,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
“你弟欺負你,你就不能打回去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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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打?”
我頂著滿身奶茶漬狼狽的蹲在樓梯間,向他虛心求教。
未來又渣又有錢的追妻火葬場男主,現在還是個教別人怎麼打架的不良少年。
他聞言挑了挑眉,把手裡拎的一塑料袋泡面放在一邊,向我傳授他百戰不敗的經驗:
“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你這樣一看就是個乖乖女,應該兇一點,讓自己看著不好惹。”
我很聽勸,努力的板臉蹙眉,擺出一副冷酷的模樣。
衛齊欲言又止,他又看了眼我的細胳膊細腿,低聲吐槽:
“同樣的一鍋飯,怎麼你弟能吃成一頭豬,你還瘦的像隻猴。”
那當然因為我弟是家裡盼來的耀祖。
在夢到那本以我為主角的世情文之前,我一直以為是我的成績不夠好,家務活幹得不利索才不能討得爸媽的喜歡。
但是看過小說後我才明白,一切都隻不過是因為我的性別不對。
於是剛剛在我媽又把新買的一杯奶茶塞進我弟手裡時,乖順了十七年的我突然叛逆,我一把將奶茶搶走:
“我也要喝。”
得到的卻是我媽的巴掌,我弟還一邊把奶茶從我頭頂潑下,一邊笑嘻嘻的說:
“那給你喝好了。”
鑰匙碰撞的動靜拉回了我的思緒,就見衛齊已經開門回家了。
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連所屬的文學頻道都不一樣,我也沒有真的指望他能幫到我什麼。
於是我隻是蔫蔫的扭過頭,繼續雙目無神的盯著面前的臺階思考人生。
可視線中突然闖進了一根被盤的包漿的木棍,我愣愣的抬頭,就見衛齊散漫的笑了笑。
“走吧,”他吊兒郎當的把棍子往肩上一抗,“我現在帶你去實戰演練。”
2.
或許是因為此刻的我有家不能回,又或許是因為我想幹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我隻是猶豫了兩秒,便撩了下奶茶味的劉海,也裝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好啊。”
衛齊“嗤”的笑了一聲,他在前面開路,我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
我們出了小區,頂著八月末的太陽步行了十幾分鍾。
身上的奶茶早就幹了,留下了黏膩的觸感。
“我們要去哪?”
衛齊頭也不回,懶洋洋的說:
“去討債。”
不會是去敲詐勒索低年級的學生吧?
我有些遲疑,腳步變得拖沓。
夢到的那本追妻文裡,衛齊雖是男主,但整本小說都是從女主的視角展開,還是一本快節奏的短文,節奏快到根本沒有細寫衛齊的少年時期。
如果不是小說裡提過衛齊高中時的住處,我也沒法把面前扛著棍子的桀骜少年和書中那個矜貴內斂的男主聯系在一起。
仿佛知道了我在胡思亂想,衛齊回頭無語的看了我一眼:
“到了。”
我抬頭,面前是一個高檔小區。
這裡的門衛好像對衛齊很是熟悉,他們一個笑眯眯的出來把我們攔截,另一個則神色慌張的撥打電話,不知道在和誰通風報信。
“小齊啊,叔叔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都長那麼高了……”
衛齊仿佛沒聽懂他的寒暄似的,笑眯眯的回懟:
“叔,我上個月才來過。”
門衛大叔啞口無言,他幹笑兩聲,看見了同事使的眼色,隨即又說:
“衛先生現在不在家,你還是下次再來吧。”
衛齊又跟聽不懂人話似的笑了:
“太好了,他在家啊,我正要找他呢。”
說完後他不顧門衛的阻攔,神色輕松且熟門熟路的把我帶到了一家門口。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見他一腳踹在了門上:
“衛海國,你兒子來了,快給老子我開門!”
稱謂混亂,話語張狂。
我這才真切的感受到,是的,其實我們是來實戰演練的來著。
3.
衛齊踹了好幾腳,連隔壁的鄰居都聽到動靜扒著門縫偷看,門內的主人才將將把門打開。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溫柔的笑著:
“原來是小齊啊,我還當是小混混鬧事,剛剛沒看清人,沒敢開門。”
“又是來要錢的嗎?我都說了我不介意以前的那些事,讓你搬過來住,你非不肯。你還小,花錢多少心裡也沒數,前幾天不是剛給你兩千嗎?”
現在是一四年,在消費水平不高的小縣城,兩千可以買很多東西了。
一分鍾不到的功夫,隔壁鄰居看衛齊的眼神都變了。
衛齊倒是面色如常,我順著他的視線,目光落在了門口被換下來的一雙男士皮鞋上,又見他扯了扯嘴角,滿不在乎的開口:
“王姨,你真是年紀大老糊塗了,那兩千是學費,可不是你拖了兩個月沒給的生活費。”
他們靜默無聲的對峙著,衛齊不笑的時候眉眼冷沉,王姨的臉色也逐漸難看。
直到見衛齊晃了晃棍子,她這才勉強笑著:
“最近事情多,你爸的公司又出了點問題,我一時忙忘了。”
“諾,這個月的生活費。”
她從錢包裡數了一千出來,姿態還算大方,衛齊卻沒接。
“上兩個月要不是老師借了我兩千,我早就餓S了,這筆錢衛總應該還得起吧?”
面對鄰居戲謔的目光,王姨咬著牙,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數了兩千。
進電梯前,衛齊回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下次讓衛海國自己解決,別什麼事都躲在女人後面。”
出了小區,他扭頭問我:
“學會了嗎?態度放強硬點你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受教般的連連點頭,他又從那一沓錢中抽了一百給我:
“除了態度強硬,你還得有個健康的身體。”
“拿錢給自己買點吃的吧,都上高中的人了,怎麼還跟初中的時候一樣矮。”
4.
沒錯,我這個世情文女主,其實和追妻文的男主從小學到高中都在一個學校。
縣城就那麼大,好學校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我們一路校友不足為奇。
隻不過在今天之前,我都是從別人口中聽過衛齊的名字。他們對衛齊的評價從小時候的乖巧聰明,變成了叛逆,最後又定格成現在的不學無術。
衛齊上個月剛搬過來的時候,我媽就對著我弟耳提面命:
“你可別去招惹對面的混混,他不是啥好東西,都說他偷東西成癮,差點被送去少管所。”
“要不是他爸怕臉上無光出錢給他保了下來,他哪能跟沒事人一樣上學呢?”
但是傳聞中的小偷卻無所謂的抽了一百給我,比我親爹媽還大方。
我摸了摸餓癟的肚子,沒有接。
衛齊蹙了蹙眉毛,看著有點兇。
“還是算了,現金放你身上不安全,別便宜了你弟。”
他這麼說著,又把我帶進一家沙縣:
“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你。”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別說請我吃飯的是衛齊。
小說中創業成功身價過億的成年衛齊都吝嗇給真愛女主送上一朵花,又怎麼會在現在窮的叮當響時請我吃沙縣?
但是衛齊不容我拒絕,他點了兩份蓋澆飯,又將一份放在我面前。
飯香刺激的我胃酸分泌,長時間沒進食的胃有些隱隱抽痛。
“我不會白吃你的。”
拿起筷子,我自顧自的定下交換條件:
“我看過分班表,我們被分到一個班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成績提上去的。”
他隨口應了一聲,一副可有可無的態度。
5.
和衛齊在外面流浪了一個下午,回到家時天都黑了。
沒等我敲門,我媽就拎著垃圾袋嘴裡罵罵咧咧的打開了門。
看見我後,她眼睛一眯,上前擰著我的耳朵:
“你個S丫頭,一下午上哪浪去了?有本事就別回來啊,還聞著味卡著飯點回來了……”
家長總喜歡在外人面前打罵孩子來證明自己的權威,這是我每天都會經歷的日常,但今天在衛齊面前,我卻感受到了難堪。
身後傳來了鑰匙開門的碰撞聲,我媽的目光在我和衛齊之間來回掃蕩,最後一把將我拉進屋。
“你讓他得手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是我的親媽。
沒夢到小說之前,我還沉浸在爸媽其實是愛我的幻想裡。我把每一個小細節都拉出來反復品味,告訴自己:
看,他們逢年過節願意拿著你的成績向親戚炫耀,這是愛。
從小到大,你有的吃有的穿,至少沒有一出生就被扔掉,這也是愛。
……
幻想被現實擊碎,擺在我面前的是細銳的碎片。
“你想多了。”
我冷冷的扯回胳膊,一言不發的回了臥室。
經過李昊身邊時,就見他狗一樣的聳了聳鼻子,轉了轉眼珠大聲嚷著:
“李昭昭,你是不是偷家裡錢了?我怎麼在你身上聞到了飯館的味道?”
爸媽聽見了,他們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定了我的罪,向我揮起了掃帚,另一個則站在旁邊滿臉失望:
“昭昭,你真是太讓我們寒心了。”
“這一千是留給你弟報補習班的,爸媽掙錢不容易,你怎麼能說拿就拿?”
這樣的句式我聽過很多遍,小說裡他們也是這樣一邊縱容李昊向我揮刀,一邊擺出受害者的模樣:
“你現在的男朋友那麼窮,還欠了一屁股債,跟著他圖什麼?”
“我們好不容易幫你搭上黃老板,不就是去陪他吃頓飯麼,跟要了你的命一樣,真的太讓我們失望了。”
……
掃帚一下下的打在了我身上,我抬頭惡狠狠的瞪著他們,媽媽的動作有一瞬的遲疑。
緊接著,我踉跄著跑到廚房抽出了一把刀,把它對準了李昊:
“錢到底是誰偷的,你們心裡清楚,別讓我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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