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區留子的第一年,我在華人街靠炒飯闖出了名聲。
好不容易等到過年回國,這一次,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大面筋、醬香餅、鹽焗雞、沙茶面……
家族聚餐時,親戚問我,“你在老美一年是不是幹點啥吶。”
我嘬了一口豆汁兒,高深莫測地搖搖頭:
“小生意,不足掛齒。”
於是第二天,我就成了華爾街金融大佬,分分鍾百萬那種。
七大姑八大姨炸了鍋,都說我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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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有人掐著我的下巴,氣息沉沉:
“李小姐,你也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吧?”
1.
“egg,彎刀樂,Chang,兔刀樂。”
我抡著鍋鏟,朝那帶著帽子口罩的小哥揚了揚下巴。
炒飯好了。
色澤鮮亮,加腸加蛋,低調奢華,哪個留子不饞這一口。
那小哥接過炒飯,“謝謝。”
原來是老鄉,那多送根大蔥吧。
收攤!
這是今年賣的最後一份炒飯。
金盆洗手,俺要回家過年了!
這一次,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留子回國,第一站,廚房。
鍋裡滷好的肘子、炸好的小酥肉……嘖嘖嘖,簡直香迷糊了。
老宅已經聚了不少從四面八方回來的親戚。
胡吃海塞時,六嬸兒躡手躡腳來到我旁邊,眯著眼笑,
“蘭蘭啊,你在美國一年好歹得掙個百來萬吧。”
差點沒被肘子噎S,
老娘鏟子抡冒火了也才賺個學費生活費。
謠言的始作俑者走了過來,
我媽:“那是,我家蘭蘭可棒了,在美國讀書的兩年沒和家裡要一分錢。”
她臉上洋溢著驕傲,聽見這話的親戚們紛紛都湊了過來。
二爺:“哦呦,咱們老李家果然是人才輩出。”
三叔:“蘭蘭,告訴叔兒,你在外邊幹啥的,帶帶你表哥唄。”
大姨:“就是撒,發財的路子都給自家人分享分享。”
我嘬了一口豆汁兒順順氣,故作高深冷笑一聲,“一點小生意罷了,不足掛齒。”
作為華人街炒飯第一好手,我向來都是低調無比。
就是沒想到六嬸的情報組織這麼發達。
傳出去的話:蘭蘭在外邊做小生意。
傳回來:蘭蘭在外面開了好大一家公司,賺了幾億美金。
我扶額苦笑,六嬸也真是的。
2.
現在十裡八方都覺得老李家有個了不得的女兒。
多虧了我的好親戚們,現在我變成優質相親對象了。
這不年關將至,被拽來相親了。
我媽拉著我來到一棟別墅前,在我耳邊叮囑:“蘭蘭,謝阿姨是媽媽的好朋友,這些年你也知道,咱家公司生意不好,還得多仰仗他們一家,所以,你要是和小謝能成……”
“媽!”我打斷她。
“我說過,不管幹什麼我都能養得活自己,等我畢業了也會努力幫襯爸爸的,求您別這麼著急賣女兒。”
拗不過老一輩,還是被拽了進去。
謝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得罪了他們家,老李家就別想在A城立足了。
我跟著媽媽進去。
沙發上坐著個男的,一身黑色羽絨服,帶著鴨舌帽,靠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
謝阿姨端著果盤出來,揚手打掉他的黑帽:“在家裝什麼裝,沒禮貌!”
他哀怨叫了聲媽,不情願抬頭看我。
對視上那一刻,他微微睜大了眼。
我沒多想。
一定是老娘太漂亮了,瞧把他驚訝的,沒出息的樣子。
在雙方家長介紹中,我大致了解了這個男人。他叫謝京華,同樣是美區留子,好巧不巧的在同一個城。
謝京華直起身,“媽,我和李小姐早就認識。”
這次換我瞪大了眼。
我盯著他,試圖找出撒謊的痕跡,剛想辯駁,卻見他一副篤定的樣子。
不由得一陣心慌,莫不是吃過我炒的飯?
兩位媽媽顯然很興奮,一副磕到了的樣子。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那太好了,你們好好處啊好好處。”
“欸呦,我早說這倆孩子有緣分,生辰八字也合得來。”
“事不宜遲要不找個日……”
“媽!”我們同時出聲打斷。
生怕再說下去她們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謝京華站起身,“我帶蘭蘭出去走走。”
我瞪著他。
蘭蘭?這是你能叫的?
3.
謝家的後院。
我:“不加微信。”
謝京華拿出手機晃了兩下,“真不加嗎?我還想再吃一份炒飯呢。”
眼前的男人逐漸與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
我反應過來,指著他:“是你!那個加腸加蛋!”
他笑著聳聳肩,一臉“你覺得呢?”。
我別開頭,嘟囔道:“那也不處。”
幹我們這行的,最忌諱愛上顧客。
謝京華搭上我肩膀:“誰要真和你處了,我想要李小姐……假扮我的女朋友,幫我擋那些個相親對象,不然我媽成天催我相親,煩都煩S了。”
“我憑什麼幫你?”
謝京華裝作很為難的樣子:“李大小姐賣炒飯,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了……”
我甩開他的胳膊,“你敢威脅我!”
其實賣炒飯沒啥不能說的,相反我認為這是一份很光榮的職業。
隻是這些年經濟下行,爸爸公司生意不好,資金鏈斷裂,為了緩解父母壓力,我才選擇靠自己雙手吃飯。
多麼勵志啊。
可是我爸媽不會那麼想,他們隻會在大洋彼岸擔心。
與其讓他們幹著急,不如取其精華,隻說我在外面和同學一起幹點小生意。
他看出了我的擔憂,捏住我下巴,“李小姐,你也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吧?”
為什麼聽起來這麼不對勁。
我回握住他手腕,“別告訴他們。”
“那你答不答應。”
我點了根棒棒糖,搓搓手指,“這是另外的價錢。”
謝京華挑了挑眉,拿過我的手機掃上了綠泡泡。
看著到賬的一串數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個.十.百.哥.爸.祖宗……
“成交。”
誰說這男朋友不好的,這男朋友可太棒了。
……
晚飯,謝阿姨熱情地留我和我媽吃飯。
我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蕪湖~宣~
謝京華努了努嘴,朝他母親的方向給我使了個眼神。
明白了,sir。
我給他夾了一塊“土豆”。
然則是cos界第一高手,大姜。
“張嘴,啊——”
他嚼了兩下,一張俊臉變幻莫測,從白到紅到綠,五光十色。
飯桌的另一頭,兩位紅娘一臉慈愛地看著我們。
我忙扒拉兩口飯。
終於知道家長們為什麼熱衷給孩子相親了,有什麼能比自己組的cp更好磕。
4.
過兩天就是除夕了,久久沒消息的高中群突然炸鍋了,都相約著聚一聚。
我沒管,反手一個免打擾。
睡夢中,一通電話吵醒。
“喂?”我迷糊著接通。
“李慶蘭,起來。”
“誰啊,”
“我,謝京華。”
原來是僱主大大。
他的聲音冷冷的,像是早晨的霜霧,“陪我去個同學會,穿好看點,下午四點來接你。”
我在床上繼續當咕蛹者,
“你同學會幹我屁事兒!帶我幹嘛,這也算是我的工作範圍嗎?”
電話那頭頓了兩秒,“誰叫我媽那大喇叭傳的那麼快,現在連我高中同學都知道我有了。”
我閉著眼已讀亂回:“你有了?誰的啊?”
他像是嘆了口氣,“你的,去不去。”
我:“不去,最討厭這種場合。”
“不行,你必須得陪我去。”謝京華傲慢道,“你都收了錢,過年這段時間你就是本公子名義上的女朋友。”
電話掛斷。
我簡直要氣笑了,把手機往毛毯一摔。
靠,憑什麼我還要陪他做這些。
頂著雞窩頭清醒了兩秒。
算了,誰叫他給的實在太多了呢。
翻箱倒櫃,找了一身沒那麼惡心的衣服,淡黃長裙,還貼心的燙了卷發。
下午四點,他車準時停在了樓下。
謝京華梳了個背頭,一身剪裁合體的黑大衣,難掩矜貴之氣,雙腿交叉倚靠著車門,夕陽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
我朝他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帥哥,晚上有約了嗎?”
他白了一眼,打開車門。
5.
窗外高樓疾速掠後,車上,我和謝京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意外發現他和我上的是同一所中學,但是不同樓,難怪從沒見過。
包廂內,一群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
“京華!”幾個青年朝他招手。“喲,這就是你女朋友啊。”
他點點頭,“介紹一下,她叫李慶蘭,呃…女朋友。”
我職業假笑。
一人朝門口驚咋道:“那不大江嘛,走走走,快去打聲招呼。”
嘈雜中,謝京華湊近我耳邊:“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我有些尷尬的找了個角落坐下,這畢竟不是我的同學聚會啊。
這時,走來一個紅裙美呂。
“李小姐吧,我叫周依依,謝京華高中同桌,你果然如謝阿姨說的那樣好看。”
微笑示意,“你也是。”
她遞給我一杯酒,“對了,你和京華是怎麼認識的。”
我訕笑了兩聲,“留學時候認識的。”
接過那杯酒,職業習慣讓我聞了聞。
oi~惡俗啊。
酒裡似乎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呢。
我抬眼看向周依依,一臉期待,生怕我不喝下去的樣子。
當然是放下酒杯。
周依依:“李小姐這是不給面子了?”
我飛快轉了轉眼珠。
弱柳扶風般往她懷裡一躺:“美人幸會幸會,霍哈哈哈哈哈不品人間酒,不知其中醉,一煙一酒一人生,真是快哉快哉。”
惡女,吃俺古風小生一招。
周依依手足無措,“你這是什麼意思!”
“啪!”杯子被我拿起又重重放在了桌面,“我還想問周小姐是什麼意思?”
她心虛地左顧右盼,“我不知道李小姐在說什麼。”
我將杯子懟到她嘴邊,“那你喝。”
周依依瞳孔顫了顫,後退兩步。
沒勁。
我揮了揮手,起身:“周小姐,恕不奉陪。”
6.
周依依:“我真不明白京華怎麼就看上你了。”
“不明白的是我好嗎,你喜歡他就喜歡他,害我是幾個意思,你直接給他下藥抬床上去豈不是更省事兒?”
我抬腳往門外走去。
周依依臉色氣得和豬肝一樣。
忽然有人叫住:“咦,這不是炒飯西施嘛。”
我頓住腳步,心髒咯噔一下。
周依依:“葉昭,你可算從廁所回來了,你剛才說什麼炒飯西施?”
葉昭:“你不知道?李慶蘭可是咱們區有名的炒飯西施,多少人兒等著她那口呢。”
周依依像是老鼠發現了大米般猥瑣,
“炒飯?李小姐還幹這行?難怪啊,我剛剛和你坐一起老是聞到一股油煙味。”
說完她還嫌惡地拿手扇了扇。
我挺直了腰杆,“你這鼻子還真是比你爺靈堂還靈。”
這邊的動靜終於吸引到了謝京華他們。
他倒是入戲很深,挽住我的手:“蘭蘭,怎麼吵起來了。”
葉昭一看就明白過來,幫她的小姐妹幫腔:“難怪呢,李家公司不是遇到困難了嗎,這是傍上謝家了啊。”
周依依繼續捂著鼻子,嬌俏說道:“京華,這樣的人也配來我們同學會嗎?”
我拳頭握的咔咔響,“什麼叫,這樣的人?我憑我自己本事吃飯,周小姐莫不是還搞種姓制度,給人分了三六九等?思想很危險啊。”
謝京華:“都別吵了,周依依,你收斂著點,看在多年同學的份上,不與你計較,否則小心你叔叔那案子。”
周依依眼睛瞬間噙滿淚水:“京華,你居然為了她兇我?”
謝京華冷笑:“她是我女朋友,我當然站她這邊。”
心髒像被抓了一下,我有些驚訝抬頭。
周依依趴在葉昭肩頭哭了起來,惹得一眾同學心疼無比。
周遭同學見狀紛紛勸阻起來:“京華,好不容易聚一次,別掃興了啊。”
“就是啊,要我說李慶蘭也有問題,至於罵這麼難聽嗎?”
“是啊是啊,帶她來幹什麼,掃興S了。”
捏嗎以為我想來?
我想走,又被人攔住。
葉昭安慰著周依依,仍然不依不饒,“李慶蘭,你還真是和你爸一個德行,熱臉貼冷屁股,要不要臉。”
我猛地抓住她衣領,“你說什麼!不許你侮辱我爸!”
葉昭:“你還不知道吧,你爸當年為了求我爹籤一個項目,喝酒喝到胃出血,還是我爹善良,給你爸墊了醫藥費。”
立刻有小姐妹附和道:“就是,老的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這麼作踐自己。”
此話一說,周圍人全都怒視著我,似乎在責怪我一個外人毀了他們的聚會,絲毫想不起來是誰先口出惡言。
不知是誰先動手推了我,緊接著又是推搡著好幾掌。
謝京華替我擋了幾下,但捂不住我的耳。
謾罵聲迎面而來。
這種時候他們出奇地團結一致,似乎在向我展現他們那幾百年不聯系的同學情誼是多麼的堅不可摧。
酒精的氣味刺激的腦子有些發暈,我撥開人群,“都給我滾開,我要回家。”
謝京華追了上來,拉住我,“蘭蘭,你在門口等我幾分鍾,我送你走!”
狗才等他!
8.
我快跑了幾步,會所走廊,迎面撞上一個人。
聚焦一看,冤家路窄。
前男友啊。
今天出門就該查查黃歷!
他叫方逸,出國前交往過半年,他劈腿,被我揍一頓,分也。
“你不是說你不來嗎?”方逸說道。
混亂的大腦短暫運行了一下,翻出昨晚的班級群聊天記錄。
看到班長發的聚會定位。靠!居然和謝京華他們班在同一個地方。
“老娘今天沒工夫和你掰扯。”
我推開他,腳步虛浮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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