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也在這趟列車上面!
外面噼裡啪啦的作響,怪物發出毛骨悚然的笑:“你逃不掉的,乖乖……呵呵呵呵呵……”
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
直到那聲音漸漸消失,蔣文清松開了手,我才如臨大敵地後退一步:“你怎麼會在這趟列車上?”
蔣文清家在北方,根本不可能跟我坐同一輛列車。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蔣文清輕笑一聲:“工作需要,過年出差,這個理由滿意嗎?”
得,確實是蔣文清那小子才會有的欠樣兒。
我松了口氣,想到外面的東西,我驚恐地看向他:“現在怎麼辦?我們都被困在這趟列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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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清不說話。
我皺了皺眉,正要質問,抬頭的瞬間對上一張慘白的臉。
綠衣女人倒掛在屋頂上,衝著我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牙齒上掛著鮮紅的血絲:“抓到你了。”
我尖叫出聲:“啊——”
她張了張血盆大口,纖長的黑指甲朝我抓來……
5
千鈞一發之際。
廣播再次響起:“本輪相親即將結束,請各位回到原本的座位上等候下一輪相親開始。”
綠衣女人收回了長長的指甲,衣服也變成了紅色,幾乎是瞬間她化作黑影離開了衛生間。
太好了……
我虛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小臉煞白,後背汗涔涔湿了一片。
“我剛剛想提醒你的,但是她已經進來了。”
蔣文清一臉歉意的扶起我。
我搖搖頭,如果提醒有用的話,那些怪物就不會想方設法讓人跳進規則的怪圈裡。
媒婆剛開始說,三輪相親結束後,沒有牽手成功就會遭到懲罰。
這懲罰,或許就跟之前那樣慘S的人一樣吧。
可是繼續相親,萬一等下又碰到像對面大哥一樣的怪物又該怎麼辦?
這些怪物太會偽裝,每一步都將人往規則上引,一不小心就是深淵。
太可怕了。
除非找到異性活人,假裝牽手成功。
在這一點上我跟蔣文清心有靈犀,我們一拍即合,互相約定在最後一輪相親前和對方牽手。
隻是,蔣文清的座位在14號車廂,我在4號車廂。
中間整整隔了10節車廂。
我不敢賭。
回到座位後,對面的女生衛蘭和抱著孩子的長發女都安然無恙。
見我回來,衛蘭率先給了我一塊餅幹:“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嚇S了,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吧,等下還有兩輪相親呢。”
奇怪的是,她臉上的血跡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
白嫩嫩的臉龐上掛著善意的笑。
我的眼皮狠狠一跳。
如果他們被規則抹S了,我又如何能確定身邊這兩個不是被同化的怪物呢?
我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我不餓。”
在沒有離開這輛列車之前,我不能吃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
哪怕她之前幫過我。
“好吧。”
衛蘭應聲咀嚼著餅幹,我盯著手上的餅幹咽了咽口水,上了這趟列車以後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停滯。
但我猜,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
我隻好閉目養神,等待著下一輪相親的開始。
咔嚓一聲。
車廂的燈滅了一片。
我雙眼瞪大,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衛蘭的聲音貼的極近:“怎麼回事?”
我低頭看了眼手機的群裡,除去管理員還剩下65人,也就是說S了54人了。
照這樣下去,到相親結束,又能剩下幾個活人?
群裡再次公布了新的規則。
【規則七,黑暗中他們的感官異常靈敏,請不要發出尖叫。】
【規則八,看見桌下的裹腳布,請立即蒙上怪物的頭。】
【規則九,活人不會穿紅布鞋。】
【規則十,蓋好毯子,如果聽見有人叫你請立即回應。】
【規則十一,看見會笑的嬰兒,請立刻遠離,如果無法逃離,請找到刀片塞進它的嘴裡。】
【以上,所有規則中,有一條是虛假信息。】
耳邊的呼吸急促起來,那陰湿的觸感猶如跗骨之蛆,在我的耳邊蠕動:“蘇葉,蘇葉……”
我狐疑地看向長發女,她安安靜靜地哄著懷裡的孩子。
“衛蘭?”
衛蘭沒有回應我。
那在我耳邊的又是什麼東西?
一股腐爛的惡臭彌漫在空氣中,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雙湿冷的手爬過我的後頸,我瞬間汗毛直立,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道陰森詭異的女聲在我耳邊哄騙:“到站了蘇葉,我是衛蘭,你睜開眼看看我。”
【規則七,黑暗中他們的感官異常靈敏,請不要發出尖叫。】
【規則十,蓋好毯子,如果聽見有人叫你請立即回應。】
我SS閉緊了雙眼,雙手趕緊撈起旁邊的毯子蒙過頭頂,我張了張口想要回應。
【所有規則中,有一條是虛假信息。】
不,她不是衛蘭。
不要睜眼。
不要回應。
睜眼看見就容易尖叫。
回應就會觸犯規則。
這些都是陷阱。
“蘇葉,你看看我,你難道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嗎?”
“桀桀桀……”
滴答滴答。
毯子外有湿冷的黏液緩緩流下。
許久之後,耳邊的聲音逐漸消失,我松了一口氣,我知道我賭對了!
我小心翼翼的掀開薄毯,一張慘白的臉赫然湊在我的臉龐前,它的眼珠仿佛融化的蠟,無聲的衝著我裂開血淋淋的嘴角:“蘇葉。”
我SS捂住雙唇。
尖叫聲險些衝破我的喉管。
心跳在胸腔亂撞。
不,絕不能出聲!
怪臉伸出一雙陰冷的手掃過我的脖頸,帶著黏膩的屍臭味,我連大氣都不敢出,祈禱著怪物能趕緊離開。
忽然,我的腳下一涼,有什麼東西握住了我的腳踝。
我渾身一僵。
不會吧,那麼衰嗎?
6
我顫顫巍巍的擠出一道眼縫看向下方……
還好,是衛蘭!
黑暗中衛蘭的雙眼亮晶晶,她無聲地遞給我一道布條,在手機上打出三個字:裹腳布。
【規則八,看見桌下的裹腳布,請立即蒙上怪物的頭。】
我瞬間會意,雙眼緊閉胡亂將裹腳布往跟前的怪物頭上套去——
“滾開啊!!!”
裹腳布套上去的瞬間,周圍沒了聲息。
再睜開眼時,怪物已經消失不見。
我心有餘悸的大口大口喘著氣,衛蘭終於開口:“你還好嗎?”
“不太好,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先被嚇S。”
我半開著玩笑,衛蘭終於笑出了聲,可這笑聲並沒有停止。
反而愈發尖銳,甚至毛骨悚然,就像夜裡勾魂的女鬼。
“嘻嘻嘻……”
“衛蘭,你幹什麼?”
“嘻嘻嘻……”
“別笑了衛蘭!你發什麼神經?”
我唇瓣翕動,借著車廂裡微弱的光影,慌張的看向對面,哪裡還有衛蘭的身影?
我看向四周。
怎麼回事,人呢?長發女也不見了!列車員也不在了!
隻有耳邊陰測測的笑聲還在繼續,時不時伴隨著指甲滑過木板的詭異音調。
“嘻嘻嘻……你找得到我嗎?蘇葉,你看看我呀……”
我唇色慘白的揪住旁邊的裹腳布,四處亂揮:“滾開!滾啊!”
“嘿嘿嘿……”
我的腳脖子被陰湿的手牢牢握住,我順著視線往下看。
無數張糜爛的臉倒掛在桌子底下。
滴答。滴答。
我瞳孔微顫。
無數張臉裂開了嘴,牙齒上滴著血色的水,露出詭譎的微笑:
“我全身上下都是臉,你要蒙哪個呢?”
“啊——”
我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
下一刻,怪臉卻融化成黑色的利爪,朝我抓來——
“桀桀桀……尖叫了的都要留下來……”
我驚恐的捂住嘴,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黑暗中他們的感官異常靈敏,請不要發出尖叫。】
我違反了規則。
利爪SS抓住了我的腳踝,一點點的往它的方向拖去,我絕望又無助的哭喊出聲……
7
眼看我就要被啃食殆盡,一雙纖細的手將我拉進來光亮裡。
瞬間,黑暗被白晝所取代。
我渾身汗湿,提溜著雙眼珠環顧四周。
怪物沒了……
對面的衛蘭不知所蹤。
廣播裡媒婆聲音回蕩在車廂:“第二輪相親很快開始,請各位盡快前往大廳。”
衛蘭已經去了嗎?
我努力回想著剛才的一切,我似乎被拉進了另一個空間,在關鍵時刻,似乎有人將我救了回來。
那個人,是誰?
旁邊的長發女輕拍著懷裡的嬰兒,我注意到她那雙手格外細嫩,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我起身:“你不去嗎?”
長發女不理睬我,隻是輕輕哼著詭異的歌謠。
“寶貝寶貝,你逃不掉啦。
寶貝寶貝,不要回頭看。
寶貝寶貝,快快閉上雙眼。
不聽話的孩子會被媽媽用剪刀剪掉腦袋哦。
睡吧,睡吧,乖乖……”
我頓時脖子發涼,步伐加快。
不管了。
我的時間不多,隻剩五個小時,不能牽手成功,我就要永遠留在這裡了。
我必須立馬找到蔣文清!
大廳裡,所剩的人已經不多。
我看見蔣文清的身影,後者卻一臉錯愕:“蘇葉,我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
看見眼前的一幕,我的胸腔怒意翻滾。
蔣文清對座,衛蘭一臉歉意的朝我抬了抬頭:“不好意思蘇葉,我先來了。”
我攥緊了手心,擠出一個笑容:“先來後到,我去另一邊就是。”
在媒婆的安排下,我坐到了另一桌上。
但我卻隱隱感到不安。
衛蘭是什麼時候知道蔣文清的存在,又如何搶佔先機找到了蔣文清。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衛蘭她一直在跟蹤我。
她知道蔣文清是活人,所以剛才怪臉襲擊我時,她趁機搶先找到蔣文清。
她不想S,她想牽手成功。
我應該再警惕一些的。
手機倒計時,4:05分。
隻剩下一輪相親。
如果不能找到活人,牽手成功,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幸運的是,我對面的男人是活人。
但——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一直吞咽著口水,面對我的問話也一直處於神遊狀態。
“好餓,好餓……”
列車員從旁邊經過,朝他遞出了鋪滿蛆蟲的面包:“先生,需要食物嗎?”
【規則二,謹記!乘務員不是活人,請不要吃他們提供的任何食物。】
我驚恐萬分:“他不需要。”
不,他不能吃。
相親對象S亡,也是失敗。
男人卻猛地抓過面包往嘴裡塞,大口咀嚼,像是吞咽什麼美味。
列車員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不過瞬間,男人的脖子上出現一把碩大的剪刀。
咔嚓一聲。
我SS閉上了眼。
鼻尖充斥著血腥味,男人沒了氣息。
列車員的聲音如同鬼魅,扭曲又陰險:“女士,您餓了嗎?買一塊面包吧。”
咕嚕咕嚕。
我的肚子發出尷尬的聲響。
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食,可我不想落得和那個男人一樣的下場。
我堅定地指了指推車上的刀片:“我要那個。”
經歷過之前的事,我發現規則無處不在,買下這個道具,萬一後面能用上呢。
列車員雙瞳恢復正常,有些不滿地將刀片遞給我:“30元。”
付款成功以後,我又躊躇不安了起來。
此時此刻,群聊人數下降至25人。
僅僅短短半小時,許多人因為挨餓,倒在了規則之下。
倒計時3:20分。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回頭看向衛蘭和蔣文清的方向,他們雙手交疊。
顯然已經牽手成功。
第二輪相親結束,衛蘭和蔣文清的手機上同時收到了管理員發送的信息。
“等待第三輪相親結束,列車到站,即可離開。”
蔣文清默默對上我的視線:“對不起蘇葉,我違背了諾言,我怕出現意外……”
“閉嘴。”
我沒心思耽於情情愛愛上,對於蔣文清和衛蘭的行為,我僅僅是不岔了一瞬。
“所以,你們現在是絕對安全的?”
我看向衛蘭,她雙目清明:“規則之下,沒有絕對之說——”
是。
規則之下。
沒有絕對之說。
媒婆隻是說牽手成功可以離開列車。
但她並沒有說能否活著離開。
更沒有說不會被規則抹S。
細想之下,我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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