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十歲成年人的視角去看,即使在小山村,也有商機。
比如可以買賣小零食、小飾品。畢竟窮人裡也有稍微沒那麼窮的,他們和他們的孩子都是我的「目標客戶」。
比如可以聯系小商店老板娘,讓她給我提供材料,我可以在空闲時間做些假花、拼些玩具、織些東西。
我得先想辦法有一點小錢,才有機會把「小錢」生成「大錢」。
放學回家的路上,我感覺希望冉冉升起。
那一刻,多少覺得年齡的優勢,能讓我有機會改變前世的悲哀。
然而爸媽回來了。
他們澆滅了我熱血沸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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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坐在門口,埋頭抽煙。
爸爸直接無視我。
媽媽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刻意走近些,想著她會不會過問妹妹的情況。
可她還是和上輩子一樣。
我一走近,她就擺出嫌棄的表情,把頭轉向另一邊。
於是我知道,這輩子不該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抱任何期望。
晚上,我喂妹妹吃完米糊,又把米缸最後一點米挖上來,煮了白粥。
它隻夠一個人吃了。
我自顧自煮了,自己坐在桌旁吃。
管他呢,父母不負責任,難道我還要過問他們餓沒餓?
我正吃著的時候,媽媽進來了。
她往我碗裡看了一眼,問:「你就吃這點?」
我點點頭。
她立馬露出鄙夷的表情:「這點哪裡吃得飽啊!」
可她什麼都沒做。
等她和爸爸餓了,便從不知從哪裡端來兩碗熱騰騰的面。
那面散發著肉香和油香,是家裡罕有的氣味。
他們吃得那麼自然。
我妹流著口水,伸著小手,他們也不曾看一眼。
傍晚,她和爸爸打電話,約來了幾個好朋友。
他們在屋子裡放音樂,跳舞,打麻將。
凌晨三點了,我被妹妹的哭聲吵醒,衝了點米糊給她吃,她總算睡下。
這時房間外又傳來了扔酒瓶子的聲音。
一群男男女女,嬉笑玩樂。
我媽把我房門打開。
見我醒著,開門見山地說:「你們去雜物間待一晚吧!」
妹妹又「哇」地哭了出來。
我媽說:「我朋友要在這裡住幾晚,你們出去,可以嗎?」
我熟悉她這話。
上輩子她就是這樣趕我出去的。
我在冷冰冰的廚房裡睡過,在髒兮兮的牛欄睡過。
甚至還在樓頂睡過一晚,醒來時,細雨飄飄,我渾身湿透,大病一場,無藥可吃,差點S掉。
這輩子,妹妹還活著,我媽讓我帶著妹妹一起受苦。
我開始質問她:「你生了不養的嗎?」
「不想養孩子,那為什麼要生?」
「既然追求享樂,把狐朋狗友看得比孩子都重,那剛開始就不要生啊!」
我媽表情冷了下來。
她沒想到九歲的我說出這樣的話。
她拿著煙頭,朝我走近。
但她隻是嚇唬我一下,並沒有把煙頭戳進我的皮膚裡。
她的朋友們走了進來。
「喂,小孩,你讓叔叔阿姨在你這裡睡一晚!」
那些人開始起哄。
我沒有那麼大力氣。
也不想吵。
我抱著被子,抱著妹妹,走了出去。
我媽扯了扯我的被子:「被子留給我朋友。」
我狠狠瞪她一眼。
她的手縮了回去。
但臉上又擺出了那鄙夷的目光:「算了你走吧,不然冷S了,別人找我麻煩。」
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在雜物間睡了一晚。
第二天我才發現,頭旁邊有一顆不知哪裡脫落的釘子。
我真是命大,才一點事都沒有。
6
第二天我背著妹妹去學校。
幾個同學在闲聊。
「哎呀,我晚上不能那麼晚回去了!昨晚我還被我爸揍了,說我不好好學習,隻知道玩!」
另一個說:「我不也是天天被罵,真討厭,說什麼我不努力學習,長大還得種地,他自己不也是種地的!」
「真希望快點長大啊,去打工也好,離開爸爸媽媽!」
我也希望能快點離開爸爸媽媽。
隻是,我的情況和他們的情況,還是有所不同。
我爸我媽不打我,不罵我。
他們隻是完全冷漠,無視我和我妹。
生了,完全不養。
仿佛我們就該自生自滅。
流浪貓都有母貓帶到可以自力更生呢。
而我,上輩子真是命大,才活到了三十歲。
沒有愛的人生是很難的,不是嗎?
我三十歲那年自盡。
說實話,從橋上跳下那一刻,我後悔了。
因為我聽到了小鳥的鳴叫,聞到了清甜的空氣。
遠處有情侶在依偎,有孩子在打鬧……
重生後我竟生出一種強烈的願望。
上輩子太倉促了,我們隻嘗到了苦。
這一世,我希望我們都能嘗到甜蜜和幸福。
我和妹妹都靜待奇跡發生。
而這個奇跡,必須是我們創造的。
7
家裡依然夜夜吵鬧。
妹妹哭醒多次,我睡眠不足,也影響上課。
那天我照常給妹妹蒸蛋,媽媽發現了,問我錢是哪裡來的。
我說:「沒花錢,家裡老母雞生的。」
她很驚訝,家裡居然還有老母雞。
她出去了一會兒。
我喂妹妹吃完蒸蛋,媽媽剛好回來,手裡提著老母雞。
它真可憐,在媽媽手上嘀嗒流血。
那天晚上,爸媽和他們的朋友們,美美地吃了一頓老母雞湯。
他們把肉也吃了,還把骨頭扔到地上。
他們就這麼讓我和妹妹在旁邊看,誰也沒問我們要不要吃一點。
妹妹在地上爬。
湊到啃過的骨頭上,舔了舔。
我連忙把妹妹抱起,任她的口水在我肩上留下一灘痕跡。
再次面對自己悽慘的童年,我還是感到了痛苦。
第二天我找了很久,終於找到可以安身的地方。
那是村裡一個老光棍的家。
三年前,有人發現他腐爛在自家灶臺旁,鍋裡的食物也長了蛆。
好心人把他拖去埋了。
然而,他的味道,仿佛還留在屋裡。
我鼓起勇氣走了進去,把一切黑的、髒的、看不出用處的東西往外扔。
然後打掃了一遍。
晚上,我避開爸媽和他們的朋友,把家裡最厚的被子帶走。
我還帶走了我的妹妹。
不然她在那個家,可能隻有一個餓S的下場吧。
小學課程對我來說不重要。
畢竟我有前世的記憶,隨便考試都能考得很好。
我一有時間就出去撿垃圾。
把紙、塑料和金屬塊分類,積攢多了,就拿去村口賣。
我搜刮了村裡大部分垃圾。
有些老人都對我不滿了,當著我的面罵我。
但我不能退縮。
他們有兒子,有家庭,我隻有我和妹妹。
我們需要生存下去,才能談其他。
一到周末我還走路三四個小時,走到縣城撿垃圾。
要麼就找一份兼職,躲在暗處幫人洗碗洗菜、S雞S鴨。
他們都誇我:「這小孩真能幹。」
然後給我格外微薄的薪水。
有時候我抗議也沒用,隻能忍著,再小的錢也攢著。
我幻想這些錢以後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我給家裡添置了簡單的鍋。
以及一些面條,一些大米,一些鹽。
我把光棍家旁邊的荒地重新開墾,種上最容易生長的綠葉菜。
還有各種紅薯、南瓜和蘿卜。
我最迫切地想要填飽我和妹妹的肚子。
妹妹已經不再吃米粉,她可以吃些蔬菜、南瓜和土豆泥了。
菜地裡的菜還沒長出來,我隻能先去菜市場,撿些爛葉子洗洗。
又找到村裡和我一樣窮的老人家,問他能不能把南瓜和土豆便宜賣給我。
就這樣,我和妹妹總算有東西可以吃,有地方可以住。
我還每天去挑水。
天氣好的時候,也洗洗妹妹的衣服褲子,放到陽光下晾曬。
早就有村民注意到我們了。
有大媽眼神詭異,小聲問我:「你們就住在這裡?這裡鬧鬼哦!你不怕那慘S的光棍,晚上回來找你們啊?」
她臉上堆著壞笑。
如果我是個小孩,我可能真信了她的「好心提醒」呢。
可我已經有三十多年的記憶。
我怎會看不出她的壞心?
我笑笑不說話。
晚上,我扒出角落裡長滿霉斑的衣服。
那是光棍以前穿的,我搬進來後一直很忙碌,沒有清理。
今晚我終於抽空把它處理了。
大媽吃完飯出去串門了。
我把衣服放好,躲在暗處觀察。
那晚她一回來,把屋前燈打開,嚇得尖叫。
她腳一滑,摔倒在地。
老光棍的衣服裡,塞了個我手工制作的紙人,還畫上了眼睛,正掛在她門上看著她呢。
「晦氣!晦氣!」她嘴裡罵著。
我悄悄跑回去。
第二天她果然來問我,是不是我搞惡作劇了。
我裝糊塗,她問什麼我都說不知道。
她以為撞鬼了,隻好找人,在她家敲鑼打鼓又跳舞。
8
鬼,我是不怕的。
世界上有什麼比忍飢挨餓,艱難活著更可怕呢?
這樣一想,我克服了住S人房的恐懼,克服了沒有燈的恐懼。
萬一老光棍真的會回來看看,一見到我和妹妹這麼慘,睡在他連床板都沒有的家,估計也會生出幾分同情吧。
要是他實在是個惡棍,那我也不怕。
我都S過一次了,我有什麼好怕的呢?
他要嚇我,我就罵他,他要害我,我就還回去。
幸好這屋裡什麼奇怪的動靜都沒有。
就是在這間屋子裡,我把妹妹撫養長大。
光棍的這間屋子剛好在路邊。
人們買菜,常常從這裡經過。
爸爸也曾從屋子旁經過。
家裡每個時期經濟條件不同,他帶回家的東西也各有不同。
家裡有幾個小錢的時候,他提著豬肉、生雞、魚蝦和各種大袋小袋經過。
家裡揭不開鍋的時候,他拿著一把青菜一把米。
過年的時候,他也風風光光,提著半頭燒豬,身後跟著幾個朋友。
然而他是絕不可能在我家停下的。
那些東西也未曾分我們任何一點。
他像個瞎子,知道我和妹妹的存在,可目光就是從不停留。
媽媽倒是有眼睛。
可是她沒有心呀。
她看見我艱難挑水回家,把褲子都弄湿了。
她在我身後哈哈大笑。
她見我撿別人家不要的小土豆,指甲蓋大小的都不放過。
她露出了我熟悉的,鄙夷的神色。
9
幸虧有義務教育,我還可以讀初中。
我情況特殊,特地申請走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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