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不再創作的謝瑞璋,再一次為尤心茹破例。
看到我來,兩個人齊齊變了臉色。
“你知不知道,小何是我最得意的徒弟,她有實力為國爭光的。”我把手提包甩到沙發上,質問謝瑞璋說,“你憑什麼把她開除?就因為尤心茹?”
謝瑞璋輕飄飄地回:“是又怎樣?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如果不是我,她能練上芭蕾?”
可他也是一個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大學生,知道夢想對我們這些貧困生來說比生命都重要。
尤心茹笑得得意,說:“林佩文,你們舞團不是很厲害嗎?但我一句話,就能當你們幹不下去。”
聽了這番近乎挑釁的話,謝瑞璋隻是揉了揉尤心茹的頭發,不置一詞。
“謝瑞璋你真的變了,變得和尤心茹一樣自私自利。”我滿臉失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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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瑞璋像是被刺到了一樣,笑容變得陰鸷,說:
“你說的沒錯,我自私自利,跟你林佩文天生就走不到一條道上。”
“不過我謝瑞璋做到現在,毀掉一個芭蕾舞團倒是輕而易舉。”
我這才知道,不被愛的感覺可以這麼讓人覺得這樣悵然,就像沒了氣泡的過期可樂、勺子上化得泥濘的變質奶油、掉在地上的琥珀色小糖人。
他的威脅一說出口,我就知道這段婚姻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離婚吧,你和我林佩文一刀兩斷。”
7.
出乎意料的是,小何用小號發的控訴某女走後門且排擠同事的微博火了。
每一秒詞條的搜索量都以百萬的恐怖增速往上疊加,無所不能的網友將輿論箭頭直指only芭蕾舞團,繼而在官網搜索到新晉成員尤心茹。
“這女的靠謝瑞璋走的後門?林首席能同意?”
“內部消息說是先斬後奏,首席那幾天的臉臭得很。”
“隻有我發現尤心茹這個名字很怪嗎,有沒有一種可能,YOU集團的名字根本和舞團不是cp名,而是某人的姓氏拼寫···”
“別吧,要是真的謝瑞璋這b就有點惡心了。”
一則簡單的部門傾軋拓展到知名總裁的桃色新聞,網友順著這條線越挖越深,YOU集團的官方評論區開始被吃瓜群眾佔領,紛紛要求回應。
財產分割得到一整個舞團擁有權的我,此刻帶著各個演員們在機場等著去往莫斯科的航班,決定提前出國進修三個月後再比賽。
“首席,我是不是做錯了。”十七歲的小何含著淚,跑來向我認錯,說:“我從來沒想破壞你和謝總之間的感情的。”
其他人也垂頭喪氣,說:
“早知道這樣,尤心茹問我要草莓吃的時候我該給她的。”
“唉,她再怎麼拖累我們進度我也不該發火的。”
“小何發微博的時候我該攔著的,但是我們都用小號了···”
看吧,這群少女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像尤心茹那樣自恃身份趕盡S絕。
這就是她們和尤心茹最大的不同。
我挨個摸了摸她們的腦袋,說:“大人的事情和你們小孩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天塌下來首席給你們扛著。”
正如黃桃罐頭的保質期在15個月,奶茶要在2個小時內盡快飲用,吻痕大概一周就可以消失,一切都是有期限的,愛也是。如果兩顆心不能守護彼此,怨他人多作怪也是徒勞。
安撫好她們,我登陸了自己的賬號,發布了一條微博說:
“一生渴望被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驚、免苦、免無枝可依。”
“事與願違。”
此時,艙內播報飛機即將起飛,請各位乘客開啟飛行模式。
我卸載掉所有的社交軟件,清空相冊中所有關於謝瑞璋的內容,然後告訴自己說:
林佩文,不要回頭,大步向前走吧!
8.
第五十六屆莫斯科國際“白天鵝杯”芭蕾舞比賽,only芭蕾舞團榮獲第一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傳回了國內。
交好的同行和熱心的粉絲群眾自發前來機場接機,記者媒體的閃光燈照得機場的夜晚宛如白晝。
站在冷風中送走依依不舍的人們,我才有闲暇坐在保姆車裡看關機已久的手機。
剛一開屏,一個未知號碼的消息就不停地彈了出來。
從頭開始看,赫然是一條指責:
“林佩文,你買水軍帶節奏網暴尤心茹有意思麼你?”
“我命令你刪除那條微博,和我開發布會澄清是和平離婚!”
味這麼衝,一看就是謝瑞璋。
隨著我率領舞團奪冠歸來風頭正盛,小三事件再一次被各大營銷號炒起來。我饒有興趣地翻著幾個月以來的新聞,發現謝瑞璋真是一手好牌打爛了。
在我發布微博之後,不出意外的是尤心茹立刻被帶上小三的帽子,畢竟我和謝瑞璋一直被稱為模範夫妻,謝瑞璋前幾個月還是風靡全網的寵妻狂魔呢。
隨著尤心茹和謝瑞璋在YOU集團的親密照被曝光,集團營業額急速下降,謝瑞璋本人終於發布了聲明,說自己早些年和我一直被尤家資助,現在隻是在報恩,一切都是正常往來。
半信半疑的網友順著資助這條線往下走,越挖越深,終於有曾經被資助的貧困生站出來,爆料尤心茹不分對象的惡劣霸凌行為,直言:
“謝瑞璋你愛上了霸凌女,那為什麼要和林佩文結婚?”
這下可把眾人激動壞了,謝瑞璋沒想到這則聲明適得其反,連忙動用資本刪評降熱度,但引起了更大的反彈,憤怒的網友把集團官網攻擊到癱瘓。
謝瑞璋破罐子破摔一樣,發了我桌子上抗抑鬱的藥物照片,說:“一個精神病人的話,你們也信?她回來我就送她去精神病院。”
但同行立刻反駁維護我,說是我早年為了克服舞臺恐懼症進行治療,現在已經控制住了。
這下謝瑞璋的形象更是跌落谷底。
住在同一個小區的人發圖,說是謝瑞璋和尤心茹的別墅門口每天都堆滿了菊花和遺照。
這段時間,謝瑞璋發給我的短信無一例外都是不堪入目的辱罵之詞,可從一個月前開始,他轉變了態度。
“我去紐約的錢,是你給我的?”
我看到這一條的時候,一時間有些怔忪。翻了翻微博,原來是我的鐵粉發布了幾張我十二年前商演的舞臺照,配文說:“謝瑞璋你和霸凌女恩愛的時候,對得起當年林姐在零下一度的時候,穿著芭蕾服露天表演給你賺錢去留學嗎?!”
十二年前,我和謝瑞璋剛還完尤家的資助金,身上窮得叮當響,但謝瑞璋突然接到了一個很難得的留學機會,唯一的難處就是需要全程自費。
當時謝瑞璋不出名,設計圖賣了也掙不到幾個錢,但我卻偶然得知有一個富家千金要舉辦遊艇派對,五萬塊錢請人露天表演芭蕾。
為了幫他實現夢想,我去了。
冰雪天跳芭蕾其實有一種非常極致濃烈的美感,非常受上流人士追捧,不過代價就是表演一次發燒一次。我不斷壓榨著自己的身體,靠著四處商演為謝瑞璋籌到了二十萬。
當謝瑞璋小心翼翼地問我錢哪裡來的時候,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心,我壓著想咳嗽的喉嚨說:“尤家給的。”
現在看來真相他知道了,但是已經太晚了。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越來越多的證據出現,謝瑞璋好像也發現他有很多愛錯誤轉移到了尤心茹身上一樣,發給我的信息逐漸開始趨向挽留。
“對不起,佩文,原諒我。”
“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諸如此類。
我一條也沒回,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9.
回到公寓,謝瑞璋竟然站在門口。
我拖著行李箱,不顧他驟然變得驚喜的神色,淡淡說:“滾。”
謝瑞璋試圖拉住我的手,說:“佩文,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將手背到身後,說:“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滾。”
“到底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謝瑞璋直直朝我跪下,說:“佩文,你打我罵我都行,你以前那麼愛我,給我個機會好嗎?”
人真奇怪,總是在做一些本末倒置的事情。在愛的時候瘋狂找不愛的證據。在不愛了之後又拼命找愛過的痕跡。
我俯視著他說,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你和尤心茹重逢的那一天,我給過你機會問你外套,但是你撒謊了,甚至晚上把我丟下,跑去找她。”
“你給尤心茹鋪路的那一天,我提醒你她曾經對我們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你要我忘掉。”
“城西花園的那棟別墅,是我們用第一桶金買的,我和你花了一整年布置它,那麼有意義的地方,現在尤心茹住在那裡。”
“···”
“為她不擇手段鏟除異己、動用資本把我陷入負面輿論中心···樁樁件件,我有哪一件冤枉你?現在你浪子回頭迷途知返,憑什麼我就要和你重新開始?”
“謝瑞璋,是你先浪費我的。”
我說完,不顧臉色蒼白的謝瑞璋,狠狠關上了房門,命令小區保安把他拖走,從此以後不準再放行。
10.
謝瑞璋求而不得的時候,會展現出異樣的瘋狂。
他的新作品開始大範圍地產出,全部標記是由我作為靈感誕生的,在網絡上高調示愛,點贊關於我的每一條動態。
公司的高端線早就因為出軌事件被國內富婆們視如敝屣,股份價格持續跳水,承接的各大時裝周開始拒絕YOU的入駐,但這些謝瑞璋都沒管,而是每天開始雷打不動地用匯報行蹤騷擾我。
在後臺化妝的時候,我收到尤心茹打來的電話。
“你這個賤女人,到底說了什麼讓謝瑞璋逼我流產!”
剛一接通,尤心茹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尤心茹懷孕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想到謝瑞璋之前非她不可的態度,這也在情理之中。
我說:“什麼都沒做,看好你的狗,別整天騷擾我了。”
尤心茹氣極,說:“林佩文你S心吧,謝瑞璋不會選你的!他隻是被網上那群人蒙蔽了而已!”
我對著鏡子描著紅唇,回道:“他這麼愛你,你又懷了他的孩子,你們兩怎麼還沒結婚?”
要是結婚,尤心茹肯定會迫不及待罵我小三。
尤心茹被我哽住,恨恨地掛掉了電話。
“首席,謝瑞璋那傻逼又給你送花來了。”小何打開門探出一個頭,面露無語地說。
我整了整裙子說:“扔了,以後不用再問我。”
要是尤心茹知道謝瑞璋每天給我打五十二萬,還守在劇場一次不落地看我表演,會氣得火冒三丈吧。
果然劇目全部表演完後,謝瑞璋在後臺堵住了我。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神色,面露潮紅,說:“佩文,你表演得真好。”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說:
“你不在家的時候,家裡明明有很多東西,但我卻感覺空蕩蕩的。”
“我真的很後悔,我其實心裡是愛你的。但我戀痛,尤心茹對我來說就是想要反復摁下的淤青,現在我好了,不再想她了。”
“以前有這麼多證據證明你愛我,我們再來一次吧,換我好好愛你一次!”
說到最後,他的淚水不停流下。
我面無表情地叫來保安控制住他,拿出手機報警說:
“前夫不停地性騷擾,對我的日常生活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請你們過來處理一下。”
11.
沒過多久,我被邀請去擔任傑克遜芭蕾舞國際比賽評委,遠赴美國。
說實在的,謝瑞璋對我的糾纏讓我有點煩不勝煩了,不然我也不會跑到國外去。
不過小何因為參與了我們三個之間的過節,一直對謝瑞璋和尤心茹耿耿於懷,倒是成了我在異國他鄉的傳聲筒。
“謝瑞璋還不S心呢,天天看我們跟掃描一樣,好像我們把你藏在口袋裡不讓他見一樣,早幹嘛去了,傻逼!”
小何說八卦的時候真是唱念做打樣樣俱全,聽得我恨不得抓把瓜子來嗑。
一個星期後。
“尤心茹來鬧了,說是謝瑞璋逼著她流產!看起來她剛出月子呢,一張臉瘦的,隻剩兩個窟窿眼了一樣。”
小何說到這裡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作何滋味。
鬧到最後,尤心茹竟然也沒得到幸福。
兩個月後。
“這對狗男女真的是鎖S了,謝瑞璋來找你的時候,被尤心茹拿著菜刀把手給砍了,還連捅了四五刀。哎喲,謝瑞璋不就是靠手吃飯的嗎?尤心茹真的是狼人啊!”
“尤心茹豈不是要坐牢?”我問。
小何搖搖頭說:“尤心茹沒了孩子後精神不正常,做了檢查確診後先送去精神病院了,沒過多久被同房的精神病活活掐S了。”
我瞠目結舌,小何繼續補充說:“你猜怎麼著,尤心茹家裡的債不是還留著嗎,討債的追到謝瑞璋那去了,那個時候謝瑞璋還躺在病床上呢,兩雙手都禿了,討債的都不知道怎麼按指紋。”
“謝瑞璋還有錢?”我問。
小何搖搖頭,說:“集團早就破產了,謝瑞璋的錢付工資都不夠,住院的錢都靠的水滴籌。”
12.
新年的時候,我接到了謝瑞璋的電話。
如果不是護士說我不接電話的時候謝瑞璋一直要鬧自S,我是不會按下通話鍵的。
“有事說事。”我說。
謝瑞璋哽咽著說:“佩文,我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你了,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謝瑞璋,你還是不懂。”我難得這麼耐心地跟他說話,
“如果你在親密關系中做不到誠實和換位思考、如果在對方難過的時候沒能感受到心碎、如果你確信沒有那麼喜歡,就不要開始一段親密關系。”
“你可以表現得笨手笨腳,這沒關系,但是你不能和一個人交往卻不尊重她,甚至心裡想著其他人,這是很不負責任的。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肯愛她的人有很多,並不是非你不可。”
“結婚十年,你跟我說你不可能再將就了,或許你還對我有一絲愛意,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做了選擇就不要回頭了,我會看不起你。”
說完我掛了電話,最後那一秒,我好像聽見了他的哭聲,但好像被風聲吞咽了。
那一個晚上,我做夢夢到十年前謝瑞璋向我求婚的那一個冬天,也是那樣刮著大風,他把自己的耳罩和圍巾都拿下來戴在我身上,把我的手放在他暖烘烘的口袋裡後,偷偷把戒指塞進我的指頭。
“林佩文,你可以嫁給我嗎?我保證讓你不後悔!”
那時他留學歸來,第一套設計出世後就被冠以天才設計師的名號,前途無量,少年的臉神採飛揚,一雙眼睛滿是真誠。
我說好,我不後悔。
再過幾天,護士轉告我說,謝瑞璋半夜偷偷溜出門,躺在雪裡把自己活活凍S了,因為沒了手,嘴裡SS塞著一枚婚戒。
於是我把從莫斯科回來後謝瑞璋轉給我的錢成立了慈善基金,就設置在他的故鄉。
知道謝瑞璋心有所屬甚至出軌的時候,我當然會覺得寒心、也會覺得惡心,但我從不為交出的真心感到後悔,怎麼看都是失去它的人更虧才對。
人一旦有了隔閡就很難再走近了,我離開謝瑞璋以後,從來沒後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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