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他的後院裡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
正中間,擺了一張春凳,刑杖正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何嬤嬤臀腿處。
血肉翻飛,隻餘她極其微弱的嗚咽聲。
陸景瑜還穿著婚服,坐在正位上慢慢地飲了口茶,臉色頗為陰沉,像是要滴下水來。
我跪在他的腳下不停地磕著頭,淚水瞬間就糊滿了我的臉,雙手隻敢輕扯著他的衣擺,帶著慌張不住地向他求情:
「爺,奴婢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何嬤嬤吧!」
「她如今一把年紀了,熬不過這刑杖的,讓我來......」
話音剛落,他狠狠地將茶盞摔在了地上,又使勁地掐住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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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本侯舍不得S你!」
「低賤之人,自以為有大本事,還想插翅逃走?」
「虧得本侯還想給你個合適的名分,現下倒是不必了!」
我的額頭早已磕破了皮,血液正從那處緩緩流出來,配上我這副粗布麻衣,很是駭人。
他真是不顧念舊情,何嬤嬤是他自小就跟在身邊的老奴了,不管我怎麼求他,他都始終未松口:
「雲慄,隻有她S了,才算真的給你一個教訓!」
「你就好好看著她今日的下場!」
我想衝過去為她擋住刑杖,但奈何被人SS地摁在地上不能動彈。
何嬤嬤S後,我在這府裡唯一的念想自此也就沒有了。
他不願任何人替她收屍,還把屍身掛在後院三天:
「誰膽敢助她逃跑,就會得到S無全屍的下場!」
他以為,那身契是由何嬤嬤偷偷塞給我的,也是她在背後助我逃跑。
但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娘親的主意。
在離去的前幾晚,夫人還派人把身契交給了我。
不論我如何辯駁,他都不為所動:
「何嬤嬤,就是該S之人。」
電光火石之間,我仿佛明白了什麼。
他想要的是S雞儆猴,想要的是我孤立無援、再無依靠,這樣才能待在侯府裡乖乖地伺候他。
因我的過錯,平白害S了一條人命。
何嬤嬤,該S的人應該是我啊。
她早些年就與我說,自己的親人都不在世上了,所以就把我當成她的孫女。
那時的我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她養老送終,安享晚年。
我麻木地坐在陸景瑜的院子裡頭,哭得太多,現在連淚都流不下來了。
望著頭頂上那四四方方的天,我如墜冰窖,再也起不了身。
12
因著陸景瑜不僅沒有在新婚之夜與新娘同房,還甚少去她房中。
這兩人本就是皇帝亂點的鴛鴦譜罷了,現如今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陸夫人本就不滿,加上我又被帶了回來,陸景瑜借著這事與他娘大吵了一架,兩人不歡而散。
他把我藏在了他的內院裡,許是怕我逃跑,也怕陸夫人再把我放出府,派了三隊侍衛早中晚守在外頭。
這架勢,院子倒像個鐵桶了。
他查出我是從花園的狗洞處逃走時,派人將侯府上上下下的洞都填了起來。
興許是怕我從外牆翻走,連門牆都築高了三分。
黑壓壓的府邸仿佛是我這輩子都難以逃脫的囚籠。
以前的家是個大牢籠,侯府就是個小牢籠。
我的命運什麼時候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呢?
這下,我可真是插翅也難逃了。
之前在陸景瑜房裡的藏書中,我曾學到一個新詞,叫禁脔,很適合形容我現下的處境。
他還是沒有給我任何的名分,就這樣平白讓我被幾個知情的婢女議論著:
「夫人知情嗎?若是知情,還不上趕著把她得撕碎了才解氣!」
「那麼卑賤的身份,竟也惹得侯爺日日夜夜留在她這處不走?」
「她也是個不要臉面的,侯爺都肯給她名分了,還跑,簡直是自作自受!」
「噓,別說了!本來陸夫人想讓她出府,這賤人自己反悔了,還搞得侯爺與自己的娘親關系勢同水火,家宅不寧!」
「唉,陸夫人真是可憐......」
笑話,居然都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要是反悔,為何還會在房中日日流淚?
傳言可真離譜。
聽到這些話時,他昨晚暴怒的樣子仿佛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不上妾室?」
「那就做本侯的奴寵!」
他日日讓我承歡,除了葵水來的那幾天可以停歇,但還是會躺在我的身邊。
陸景瑜很是謹慎,若他要出去巡邏時,便將我鎖在房門內不許任何人探視。
每日,我除了闲坐著,就是回憶與何嬤嬤的點點滴滴,對著窗外的春光流著淚。
有一回,我找到了一個時機,想要尋短見,卻被折返回府的他瞧見了。
他本來收起了屋內所有的鋒利之物,卻忘了我自個頭上那枚不起眼的銀簪。
我趁他們不備,就把簪子磨得尖尖的,又若無其事地戴回頭上。
他緊緊地握住我鮮血淋漓的脖頸,立馬讓人出府找大夫。
「雲慄,你想自盡?我還偏不如你的願!」
自那日後,我被他遷到了內室,裡頭的陳設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張柔軟的床榻:
「阿慄,你可別逼我把你鎖起來......」
他原本想在我的腳腕處繞上鐵鏈,在我不停地保證下還是作罷。
一次又一次的歡好,讓我眼神迷離,逐漸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13
飯食都由一個婢女從牆角處的空隙遞給我。
我本想與她聊聊天,她每次都飛快地跑走了。
在府中,我竟令人可怖至此麼?
某日,陸景瑜像是要討我歡心般捏著我的下巴說:
「以前,阿慄最愛吃這些軟糯的糕點了,怎麼現在不喜歡了?」
他不知道,我愛的不是糕點,而是做糕點的人。
何嬤嬤的手藝十分好,她說自己曾在江南生活過一段時間,賣了五六年的糕點。
當年的她神採奕奕,眉飛色舞地訴說著往事,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竟也如此可愛。
人都不在了,還吃什麼呢?
索然無味罷了。
我淡淡地將糕點直接扔回了盤子裡頭:
「侯爺,人心都是會變的。」
「今日的喜歡不代表明日也喜歡。」
見我意有所指,他竟也不惱,隻張開嘴地咬在我的脖頸上惡狠狠道:
「阿慄,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你的身體也要屬於我......」
「去哪裡找你這種可人兒呢?」
他帶著薄繭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我的全身,見我渾身起了戰慄,他開懷地笑了:
「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真是令本侯愛不釋手......」
又是一番雲雨。
等他走後,我看著那盤還未撤走的糕點,有些惡心,捂著嘴幹嘔了好一陣。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如遭雷擊。
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喝過避子湯了?
不行,孩子,為娘不能留你在世上!
陸景瑜沒有給我任何名分,隻把我當成一個奴婢看待,若是孩子出世,他如何能抬起頭做人?
我不想他受這種苦了。
為奴為婢,遭人踐踏、凌辱,最多頂著個庶子的名分跟在嫡子的後面。
我再也不敢想下去了,這怎麼行!
算算日子,我的葵水都有兩月未來了,八成已經懷上了。
我這副樣子自然瞞不住陸景瑜,經大夫把過脈後,他甚為欣喜,拉著我的手不放,絮絮叨叨地和我聊著以後的日子:
「蘇時現下也懷了兩個月的孩子,你平日裡可以不與她碰面,等孩子出世後再拜會她。」
或許是忍受不住陸夫人日日的勸導,又或是心裡有一絲愧疚,他還是和蘇時圓了房,對她也一日比一日好,有幾分相敬如賓的意思。
「院子裡有那麼多栀子花,我讓人在花叢旁修了一個秋千,等孩子大一些你就可以推他玩耍。」
「冬日到了,待落雪時,我們可以一同將釀好的酒埋入樹底下, 來年開春就可以共飲了......」
他滿懷期待的看著我,我一言不發,甚至心裡在冷笑。
陸景瑜,你的算盤打得真響。
他隻是個普通男人, 想要享受齊人之福罷了。
一面是自己的發妻, 一面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奴寵, 臉面與歡好,他都要。
14
蘇時不愧是嫁進侯府的當家夫人,屬實有幾分手段。
她找了個陸景瑜去宮中宴飲的日子,來院子裡悄悄見了我一面。
面對著丈夫日日疼寵的奴才,她沒有持強凌弱,反而誘導我想不想出府去尋找自由?
正合我意。
我與她皆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若是我的孩子先出世,將會佔了個庶長子的名頭,於她來講是不利的。
「他明日要去城郊剿匪,是個好時機,千萬別錯過了。」
她拿了一些細軟給我,還有乘船的船票:
「以前我就聽其他婢女說過,你當時想逃去江南,確實是個好地方。」
我沒什麼長處,隻有一張稍稍好看的皮囊罷了。
「(大」我與蘇時的婢女換了衣裳,急忙跟在了蘇時的後頭去了她的院子。
第二日踏上逃亡之路時,我剛出城門, 眼淚就不停地湧了上來。
這是久違的自由空氣。
出門前一定是忘了看黃歷, 我又遇見了陸景瑜。
本應剿匪的他不知何時調轉馬頭向我襲來。
「雲慄,你怎敢再逃!」
「本侯非打斷你的雙腿不可!」
我的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轉身就跑上了城樓。
他想到我肚子裡還有孩子, 不敢太過於接近我, 便慢慢地爬上了城樓, 張開雙臂輕輕哄著我:
「阿慄, 你別嚇我,來我這, 快來我這。」
「你小時候最怕高了,連爬個樹都不敢,還要哇哇大叫。」
「回去我就抬你為貴妾, 不用晨昏定省,也不用去拜見老夫人,好不好?」
城牆頂上的風呼嘯著, 吹起我鬢間的兩捋青絲。
我站立在城牆的最高處,雙腿輕微地打著顫。
既然得不到自由, 那就讓我送自己最後一程吧。
回去了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即使他能夠做到又如何?也改變不了我是個不得自由的奴婢的本質啊。
下雪了, 又是一年了呢。
我翻了個身, 看著底下望不到盡頭的地面。
自小,我最怕高了。
但現如今,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人S了, 就再也不用經歷這世間的痛苦了。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何嬤嬤的臉,她正笑著向我走來。
伴隨著他的驚呼聲,我面含微笑, 張開雙臂,像隻雲雀般墜落在雪地裡。
大團大團的血色,是我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痕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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