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晾了我大半宿,才故意拎起酒瓶醉醺醺地回來。
看見我們後,大伯明知故問道,
「紀念紀澤,你們這麼晚在我家門口蹲著幹嗎?」
我漠然地瞟了眼大伯身後的大伯母和紀豪,嘴角輕蔑勾起。
他們一改在我家被眾人戳脊梁骨的囂張模樣,挺直了腰板嘲諷道,
「要我說紀念,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沒看見紀澤都困了嗎?還折騰你哥哥。」
我完全不吃這些推諉之詞。
「大伯,我爸媽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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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手一伸,就是要錢。
大伯佯怒道,「錢錢錢,你一個小孩子要什麼錢?」
「若不是為了我弟弟照拂你們這兩個小的,怕你們把錢花完了,我才不沾染這晦氣事。」
他說得冠冕堂皇,言語間全然是我與哥哥不懂感恩。
哥哥被他帶著酒勁的怒吼,嚇得身子一抖。
有些不知所措地扯了扯我的衣擺,
「妹……妹,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家……回家吧。」
我輕拍了拍哥哥的手,內心悔恨。
上一世我和哥哥也活在對大伯的畏懼中。
一旦他發火,哥哥都會抖若篩糠。
我曾不解,但在S後發現大伯對哥哥的虐打後,我才知道,哥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還錢,不然我報警。」
我的態度尤為強硬。
大伯是典型欺軟怕硬的人,見我已經掏出了手機,他連忙語氣一軟,
「都是一家人,報什麼警!你這孩子,等著!我去拿!」
說著他就示意大伯母進去取錢。
紀豪路過我的時候,憤懑地看了我一眼。
可我毫不在意,瞥見大伯眼中的清明之色後,我便知道,他連醉酒都是假的。
今天這一出,隻是為了在哥哥和我面前演出好戲而已。
5.
大伯母拿出一個薄薄的紙包遞給我,不屑地說,
「你們的錢都在這裡了,拿了走吧。」
而後自顧自地嘀咕了一句,「小敗家子,也不知道這錢是不是真用到那腦癱身上呢,催催催,跟催命的一樣。」
我笑著接過那明顯不對的數額,而後攔著準備回去的大伯母,晃了晃那薄得跟什麼一樣的錢問道,
「還有呢?
「我沒記錯的話,我爸媽賠償金應該有一百萬,這些年零零總花下來也還剩個七十多萬吧,大伯母你不是準備了銀行卡嗎,真是太貼心了!」
我故作驚喜。
大伯母見鬼般地看著我。
大伯蹙眉指著我身後的哥哥吼道,
「紀念你也太沒大沒小了,你不想想你這個腦癱哥哥每年我們光是帶他去醫院買藥花了多少錢,早就沒多少了!」
紀豪也順勢補充道,
「是啊堂妹,我爸是個不會說的,但我們家這些年為了給你哥哥治病,自己都搭進去不少,你怎麼能這麼……」
大伯瞪了他一眼,紀豪後面的話就沒繼續說了。
我面上笑意不減,靜靜看著他們表演。
哥哥早就不安地扯著我的袖子,想要回去,眼睛都紅了。
可他越是這樣,我便越恨大伯一家的無情。
「不知大伯可有單據啥的,畢竟我也不知道我哥哥有多『費錢』啊~」
我的話直接讓他們濫情表演停了下來。
大伯母和紀豪的臉上漲紅一片,強忍爆粗口的模樣,看得我分外解氣。
大伯卻是個老奸巨猾的,他沉吟了會,便說道,
「那些東西都找不到了,你也知道你哥哥身邊需要有人看顧,他每次到醫院就大吵大鬧,我哪還有時間統計單據。
「都是一家人,我多少出點,也就算了。」
若不是知道他真正付出了多少,我都要被他這副為難的模樣騙了過去。
「沒事,我有。」
李警官的出現,讓紀豪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紀念,你耍我?」
「哪敢?」
我笑著回懟道。
李警官是爸媽的莫逆之交,在爸媽出事後對我和哥哥頗為照顧,時常送些水果蔬菜來。
可紀豪那時候不停地在我耳邊蠱惑著我說,
「那個李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非親非故的能對你們好到哪去?
「隻怕是個衝著叔叔叔母的錢來的,紀念你要多留心啊。
「你哥哥可隻剩你了,他又是個癱的,要知道我們才是你最後的親人吶。」
那時的我本就年幼,沒有人指引我正確的三觀。
紀豪這麼一拱火,我便順著他的意思去思考。
因此,我做了許多傷害李警官的事情。
最後甚至不允許他再來打攪我和哥哥的生活。
可上一世為我和哥哥收斂屍體的,恰好是這位警官。
那時的大伯一家和陳瑞父子,早就攜款潛逃到國外去了。
無他,隻因我家那塊地皮被政府徵用要建高速。
賠償金給得分外豐厚。
而大伯又是我們唯一的親屬,自然獨佔了所有。
我知道李警官為此追查了許久,看過他因沒多注意我和哥哥的處境而感到後悔。
他算是唯一一個會為我和哥哥伸張正義的人了。
「這些錢,恐怕連給紀澤做個檢查都不夠吧。」
早在我重生回來後,就第一時間聯系上了李警官。
那些連年的單據,記載得十分詳細。
6.
大伯最終被請去警察局喝了會茶,他不甘不願地將爸媽所有的錢款都還給我和哥哥。
「這不是怕你和紀澤被人蒙騙嗎?大伯也是為你們好。」
他遞過來一張銀行卡,朝我訕笑道。
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一旁的李警官。
可李警官哪理會他這些小動作,他滿心都是替我和哥哥尋回應有錢財的欣喜。
「這下紀澤可以好好看病了。」
大伯一家訕訕走了,臨走時紀豪還告訴我遇到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去家裡找他。
畢竟,他是我的好堂哥不是。
「若是你眼睛沒有SS盯著這張卡的話,可能更可信一點,我的好堂哥。」
我拉著哥哥和李警官下了趟館子。
哥哥抱著一個肘子,吃得滿臉油光,「好吃……好吃……」
我心頭鈍痛,也不知哥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受了多少苦。
略微偏頭卻看見李警官也是雙眼微紅,
「若是老紀夫婦在的話,你們……」
剩下的話被他用一小杯白酒,盡數吞咽了下去。
李警官和我約定好明天去車站的時間,就匆匆走了。
我剛準備結賬,卻被告知已經被人付過。
看著李警官的背影,我鼻尖酸澀。
上一世我錯過了太多真正對我們兄妹好的人。
但第二天,我並不準備去車站同李警官一起去北京。
我欠這位長輩的實在太多了。
實在不忍再繼續麻煩別人。
哥哥倒是對未知的旅途分外興奮。
「妹妹……妹妹走。」
「我帶你去看雲朵好不好?」
「好……」
哥哥絲毫不懷疑我的話,笑得像個稚子。
令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我提前了兩小時出門,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個人。
「紀念,聽說你要給你哥哥治病?」
李瑞聽到開門聲,興師問罪地朝我批駁道。
「是啊,關你什麼事。」
「他一個傻子,哪值得花那麼多錢?」
李瑞朝我懷中的包看來,眼裡貪欲閃爍。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故作為難,
「可他是我的哥哥,我不給他看病的話,我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眼見有戲,李瑞惡毒道,
「不如我們兩個私奔吧,這傻子,讓他自生自滅得了。
「那是他活該,也沒人管這些破事的。」
似乎是以為我定會同意他的話,李瑞做出一派為我著想的模樣,眼睫輕顫。
從前的我愛慘了他這副模樣。
仿佛隻有他和大伯才是真正體會到我的苦楚。
殊不知背後等著我的,都是冰冷的刀刃。
不知我當時被車撞得腦漿四溢的時候,李瑞是不是也這麼點評過我。
亦或是我的父母。
「那是他活該,也沒人管這些破事的。」
有人管的,李警官從未放棄過對背後真相的尋找。
隻是我傻,一直在虎口晃悠,忽略了那些真正想救我和哥哥於水火之人。
「說得不錯,我們分手了。」
「什……什麼?」
李瑞嘴角的笑容還沒放下,就被我的話弄傻了眼。
我趁他愣神,一拳頭捶掉了他一顆門牙。
哥哥趕忙拉著我逃跑起來,邊跑邊叫道,
「有醜八怪在追S我們,有醜八怪……」
奔跑間,我瞥見哥哥清俊的側臉。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惡劣的微笑。
轉瞬即逝。
7.
我和哥哥去了北京最好的腦科醫院。
醫生告訴我哥哥這種情況,怎麼拖了這麼久才來。
說得我心尖刺痛。
我不是沒想過從前那個聰明的哥哥可以回來。
隻是大伯和堂哥日復一日地告訴我,哥哥沒救了,他們也盡力了。
看著他們面上的愁容,我連再問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我真是蠢S了。
想到這,我眼淚就冒了出來。
哥哥慌亂地給我擦拭著淚水,「不哭,妹妹不哭……」
好在醫生嘆了口氣,告訴我們哥哥還是有辦法救治的。
隻是費用要高一些,哥哥也要多受點苦。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把卡刷了,賬上瞬間少去一大半的數額。
餘下的,隻夠我和哥哥幾年的生活費了。
但我一點也不慌,因為我知道上一世這個節點,家那邊要動遷的消息,也該傳出去了。
哪怕沒有拆遷這回事,我砸鍋賣鐵也會給哥哥看病。
我的哥哥,不該是一個被人嘲笑的傻子。
是的話,我就照顧他一輩子。
上天垂憐,給了我一絲希望。
哥哥被護士推出來的時候,頭上纏滿繃帶,眉眼也因為苦楚而緊張著。
我摸著哥哥冰涼的手,無聲落淚。
不多時,哥哥醒了過來。
他依舊慌亂地擦拭著我的眼睛,「妹妹不哭,哥哥不痛……」
我的哥哥,依舊是這般善良淳厚的人。
他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哥哥的休養又過了段時間,我們才回到家。
車剛停在路口,李警官就沒好氣地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小孩子,竟敢自己坐飛機去看病,你們萬一……」
「對不起李警官,是我怕給你添麻煩。」
我垂頭道。
李警官瞥見我旁邊和平常一樣傻笑著的哥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嘆了口氣,轉而道,
「紀澤他……」
見我雙眼微紅,他止住了話,繼而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提醒道,
「走吧,你家那邊有些事……」
他說的事,我也猜到了些許。
無非就是拆遷的巨額賠償金。
大伯一家子上次能放棄小一百萬的蠅頭小利,是因為他們不缺,又被李警官找出了收據,雖然不甘心但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可若是上千萬呢,他們的心思早就活絡了起來。
「喲,紀念回來了啊!」
大伯母熱情地走上前來,卻看見哥哥朝我身後猛地一躲。
她眼珠子轉了轉,喟嘆道,
「可憐的孩子,沒事的紀念,以後大伯母會照顧好你們的~都是一家人~」
我這下明白過來了哥哥繼續裝腦癱的意圖。
他還是怕我看不清大伯一家的本質。
所以特意給我演了場戲。
8.
「不必了,我可沒有私吞我父母賠償金,故意耽誤我哥哥治療的好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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