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姐牽著我回家時,一直哄我開心。
她說:「我家青禾也是被寵著養大的,難怪什麼都不會。
「你師兄說的不對,還是有人護著你的,小姐我不是人嗎?
「青禾,你別想著報仇了,那是我的事,你別忘了,他們先惹了我,報仇也分先來後到。」
說著說著,她也說不下去了。
回餘府後,小姐跟老爺夫人簡單說了情況。
夫人心疼地擁住我,跟老爺說:「老頭子,我們收養青禾吧,讓長生和青禾當姐妹。」
小姐替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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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青禾不像我,生來無父無母,她有自己的爹娘。
「不準你們搶別人的寶貝閨女。」
我望著小姐,扯起嘴角:「小姐,我忘了他們。
「怎麼辦呀?」
「會想起來的,都怪我學藝不精,不怪青禾。」
小姐給我遞了一盞茶水,我喝了幾口,睡過去了。
再醒來,昨日恍若夢一場。
倒是小姐活潑許多,映襯得我越發沉默。
16
小姐為了讓我少難過,總帶我去街上聽八卦。
滿天都是侯府的流言蜚語。
侯府誕下長子,本該張燈結彩。
但世子妃被火災燒得面目全非,S無全屍,侯府喜不起來。
白的紅的,都沒掛。
聽街上茶樓裡的說書人講,世子爺還沒抱過小少爺,每每看到他,都會想起世子妃的S狀,就會紅了眼眶。
世人都稱贊世子爺深情如許,說世子妃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般身份的人,三妻四妾才是常態,世子妃心胸委實狹隘,用這等惡毒的法子,讓侯府上下如喪考妣。」
小姐聽完,翻了個白眼,帶著我,去逛了京城夜市。
長街明燈千盞,恍若白晝。
小姐巧笑倩兮,進了一家裝飾清雅的小樓。
裡頭香風淡雅,美人如雲。
隻是這美人,都是衣衫輕薄的男人。
我捂住眼睛,無語片刻,問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小姐嫣然,扒開我的手,「享受人生啊。」
「青禾,你幫我看看,哪個好?」
我隨手指了兩個,小姐就喊了人過來,讓人捏肩捶背。
嘴對嘴喂葡萄。
我望天望地,最後還是忍不住眯著眼望小姐。
小姐好會玩兒,看得我面紅耳赤。
「小姐,我總感覺有些許背德,還是回去吧?」
小姐聳肩,手伸到男人緊實的肚皮上。
「背什麼德?又不是我們原本的身子,誰都不認識我們,一年後,又是一個新人。」
說的好有道理,我無法反駁。
但我想了想山谷裡那個男人,還是覺得自己不該。
看兩眼算了。
我偷偷看了好多眼。
小姐終於玩夠了,攏好衣襟,打道回府。
恰逢世子爺從隔壁青樓裡出來。
我們再一次跟世子爺擦肩而過。
真奇怪,小姐好像總是跟他擦肩。
他們認識時,兩人同時回頭。
後來每次分別時,總有人忍不住回頭。
這一次,誰都沒回頭。
17
老爺說,暗樓裡來活兒了。
暗樓就是南風館隔壁那個青樓。
餘府的人偶活兒,是那裡的媽媽接,再傳信給老爺夫人。
老爺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長生,你猜得不錯,世子爺真的來訂做你的人偶了。
「出價很高,要求也很多。
「他說需要敲定人偶細節,必須跟你見面,但你可以戴面具。」
小姐慢悠悠喝了杯水潤喉,點頭,「行啊,頭七都過了,他才來,看來是不夠愛啊。
「爹,娘,青禾,我這麼沒有魅力?有點難過了。
「那我就把工期拖長一點,定價也定高一點吧。」
說著難過,面上卻沒半點傷心。
衝我笑了一下。
「青禾,我們去駐侯府,討生活。」
我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
這一次,我們不是世子妃和陪嫁丫鬟。
18
蕭允鶴讓我們一個月後去侯府。
到了時間,我們才知道為何。
他做了一個嶄新的長生苑。
跟沒被燒毀前一模一樣。
就連擺飾,都放在從前的位置。
隻是古董花瓶上,被火燒黑的痕跡還有些許留在上面。
還有一點不同,四處張貼懸掛的畫幅中,都是小姐從前的樣子。
這些東西,以前是藏在書房裡的。
蕭允鶴總愛盯著小姐,落筆成畫。
畫完也不給小姐看,紅著臉晾幹卷起來,收藏。
小姐不滿,嬌俏地說定是他畫得醜陋,不好意思示於人前。
他也不反駁,隻笑著輕吻小姐,讓她莫氣。
那會兒,我看著他們,嘴角也是不自覺勾起的。
心裡再嫌棄蕭允鶴,但隻要小姐開心,我都樂意。
如今,物是人非。
這些畫,倒無遮無掩出現在小姐面前了。
是好看的。
驚豔到讓人一看,就知道落筆的人滿含愛意。
小姐臉上戴著狐狸面具,半露的嘴角勾起。
絲毫不臉紅地誇自己:「夫人真絕色。」
蕭允鶴胡子拉碴,眼下青黑。
面對誇贊,想笑,但笑不出來。
幹脆聊公事。
「你們就在這裡做人偶,務必絲毫不差。
「我隔幾天會來看看進度和細節,你們最好絕了偷奸耍滑的心思。」
小姐敷衍地哦了一聲。
要了天價材料費,然後趕走了蕭允鶴。
長生苑前,還是守著一群侍衛。
隻是面生,有一股匪氣。
小姐看我一眼,見我沒動,嘆了口氣,轉身進去。
我留下,倚著門扉,笑問侍衛:「這位哥哥看著眼生,新來的嗎?」
我也戴著面具,他們見我語氣熟稔,又是侯府貴客,放松了警惕。
訝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確實是新來的。
「侯府前一批護院侍衛都被S了,我們是被招用的流民。」
「就是世子剿匪的時候招安的嗎?聽聞世子英勇非凡。」
我語氣熱烈,很是崇拜世子。
把侍衛逗得嘿嘿笑。
「對對對,世子確實英勇,而且宅心仁厚,願意給我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不過我們最感謝的,還是世子妃。」
我不解,問:「世子妃不是已經歿了嗎?」
侍衛扭頭,四下看了看,才低聲道:「我們說的是生下長子那位,誰不知道她以後是侯府女主人?
「世子妃之位,遲早的事。」
我點點頭,繼續問:「那你們為什麼感謝她?」
「我們是江州一帶的流民,江州瘟疫肆虐,我們背井離鄉,偶遇遊醫,替我們指路,說這裡的霧回山中有藥谷,這裡的人能治我們的傷病,還給了我們能支撐到這裡的藥草。
「我們就去了霧回山,沒過多久,當真遇到世子前去剿匪,世子妃當真神女,什麼都知道!
「要我說,哪裡來的匪啊,都是為了活命的百姓罷了!」
我看著他們臉上掛著質樸的笑,握緊了手心。
也跟著笑。
「但我聽說S了好些人呢?」
侍衛甩了甩手,「嗐,他們明明老實認了流匪頭子的名聲,投誠就好了,偏要指著我們一大群人說我們綁架威脅他們。
「人嘛,總是相信多數人的話。
「還有個長得怪俊的郎君,一身好本事,世子問他願不願意來侯府做府醫,他眼高於頂,S活不願意,結果……哎!
「那也沒辦法的嘛,拒絕朝廷招安,肯定不得好S撒。」
我靜靜聽著,輕聲問:「你們怎麼就那麼指鹿為馬了呢?」
侍衛撓頭,不解:「什麼叫做指鹿為馬?我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現在還是侍衛,日子不比以前好過?」
我站直,扶著門,一字一句道:「你們真該S,遲早會遭報應的。」
「啪」我甩上門,隔絕他們的目光。
罵罵咧咧的聲音飄進來。
我一個字都聽不清。
小姐遠遠望著我,朝我張開雙臂。
我撲過去,嗚咽不止。
「小姐,你說,如果我沒告訴紅禾有孕,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如果我沒纏著李嬸兒去別苑,沒給紅禾把脈,沒有告訴小姐。
小姐就不會回娘家,不會讓李嬸兒被杖斃,不會去SS張廚娘,也不會去找紅禾算賬。
這樣,世子就不會心煩,不會去剿匪。
或許,小姐最初就不該救我。
若我真的S在崖底,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最諷刺的是,我誰也不記得。
親人是,仇人也是。
像被一團濃霧籠罩著,除了窒息,別無他法。
19
小姐沒說話,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待我平息,才說:「不怪害人者,卻要責備自己,這是什麼道理?
「青禾,振作起來,我們還有事要做。」
我們合計了一通,大概理清了前因後果。
我不知是何原因被紅禾推下懸崖,某種意義上算S了。
爹娘和師兄找到我的屍身,發現了真相,逐紅禾出谷,並剝奪她的姓氏。
紅禾成為遊醫,在江州地界救下染病的世子,有了首尾。
期間,紅禾發現有孕,和蕭允鶴一起,從江州前往上京。
路上偶爾行醫,偶遇流民,指路並指點他們如何做方能保命。
流民照做,紅禾進府,雙方裡通外合,害S藥谷中人。
這一通合計下來,合情合理。
我和小姐都沉默了。
齊齊出聲:「紅禾真該S啊。」
小姐氣呼呼地準備做人偶的材料。
「我不S,她就永遠是妾。
「我S了,她也得給我我的人偶卑微行禮!」
別說拖時間了,小姐連夜制作人偶。
快到讓蕭允鶴主動開口誇她敬業的地步。
一個月後,人偶成形。
蕭允鶴驗貨,看著一絲不掛的人偶,愣了神。
人偶腰窩處,有一枚紅痣。
我也是才知道。
蕭允鶴望著那枚紅痣,紅了眼。
又收了所有畫像,細細觀摩。
看了三天,人偶學會走路說話了,他又過來了。
問小姐:「我的畫中,未曾畫過這枚紅痣。」
小姐愣住,撓頭,瞎說:「打盹的時候不小心掉了點材料,黏上去了,不然我給去掉?」
蕭允鶴盯著小姐的雙眸,良久,又挪開。
「不必,就這樣。」
小姐說:「人偶無魂,需要訓練。」
蕭允鶴問:「要怎麼做?」
小姐無語,不耐煩道:「起碼要先認識侯府的人吧?
「不然就像個假人,聽你的話,當個情愛娃娃?」
她對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偶,也是真能說得出口啊。
我敬佩地望著小姐。
真千金,從不害臊。
蕭允鶴扶額,擺手。
「我沒這個意思,長生永遠是我的正妻。
「讓她穿好衣服,我帶你們轉轉侯府。」
20
轉到主母所居院子時,我們聽到了歡聲笑語逗弄孩子的聲音。
我和小姐對視一眼,眼裡都是深邃的平靜。
蕭允鶴帶著人偶進去行禮。
說他找到假S的世子妃,帶她來給母親賠個罪。
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主母摔了茶盞,指著蕭允鶴,手指氣得顫抖。
「你當真是入了魔!」
「我親眼見過那女人的屍骨,你上哪裡去找她?」
蕭允鶴不理會主母的質問,抬眼看向抱著孩子,泫然欲泣的紅禾。
「紅禾,你還未給世子妃行過禮。」
紅禾委屈地行禮,垂著眼皮,不看蕭允鶴。
人偶驀然勾唇,像活了一樣,「第三次見妹妹了,我還沒見過孩子呢,抱過來讓我也瞧瞧吧。」
人偶的性格,是人偶師設定的。
一般會按照買主的要求設定。
但小姐不一般。
沒有完全聽蕭允鶴的,但人偶跟本人的性格是一樣的。
人偶這麼說,主母和紅禾當然都不願。
生怕她看一眼孩子,孩子就會夭折。
人偶平靜抬眉,看向蕭允鶴,問:「你找我回來繼續做世子妃?」
言下之意是現在哪裡像?
蕭允鶴揉了揉眉,直接吩咐:「母親,你抱著麒兒,紅禾,過來賠禮道歉。
「如果不是你產前去挑釁長生,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也不會這麼累。」
主母將孩子接過去,沒再說什麼。
紅禾咬著唇,梨花帶雨地到人偶面前道歉。
虛情假意的,沒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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