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付三個月,萬一這房東拿了錢跑了,我們可就虧了。」
「不會吧,你兒子好不容易看上個房子,你還不願意出錢租,剛離了婚就變後爹了?」
我盯著他,質問:
「沈榮光,你不願意出錢,不會是打算和我真離婚吧?你是打算讓我淨身出戶嗎?」
「又來了,你又來了。」
他又拿起合同看了看,隨即不耐煩地皺眉:
「要不你再看看別的房子呢,醫院附近的房子多呢。」
「我都看了,沒有了呀,就這個最靠近醫院,咱兒子有腦癱,還有癲痫,他要經常去醫院,而且看了這麼多家,他最喜歡這裡,來了這裡就不肯走了,你抓緊吧,算下來也沒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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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一嬌嬌很快懷上孩子了,我們復婚後你就搬回來住了,這十個月的房租不就浪費了?」
「你也知道是萬一,那萬一沒懷上呢,萬一他們小兩口就想多玩幾年呢。這房子租下來也沒多少錢的,等我們復婚,我帶兒子就搬回去了,到時候也能給你省了以後的房租了。」
說到最後,我問他:
「難道你是不放心我嗎?你怕我拿了錢跑了?我都已經跟你離婚了,我什麼也沒有,我一個家庭婦女還能耍什麼花樣,我老了還得靠你養的。」
他還想爭辯,那邊中介在催他:
「搞什麼啊,你們還是不是夫妻啊?這麼一點錢還要討論半天嗎?」
或許是這話讓他沒了面子,他很快就籤了字。
籤完之後沒多久,他就如我要求,把房子過戶到了我的名下。
我也很爽快地去和他辦了離婚。
沈男歸我,沈無災歸他。
房東也給我發來短信:
【錢我轉給你了,你查收一下。】
5
離婚後,我看家裡的監控得知,沈榮光並沒有像上一世一樣,剛離婚就和李婷登記。
這段時間,他一直忙著沈無災籌備婚禮的事。
上一世,我的生活一直圍繞著沈榮光和沈無災轉。
沈無災工作之前,我要照顧他們爺倆的吃喝拉撒,想盡辦法給他們換著花樣做吃的。
等沈無災和顧嬌嬌確定好婚期,我又為他忙前忙後,籌備婚禮。
卻一直忽略了沈男。
這段時間,我樂得清闲,沈男也很乖,跟個孩子似的天天跟在我身邊。
我帶他玩遍了當地的兒童樂園,也帶著他喝奶茶、看電影。
他比從前快樂了很多。
沈榮光卻忙得焦頭爛額,家裡家外所有大事小事都要他操辦。
顧嬌嬌的父母端著女方的架子,什麼都等著男方來籌備。
顯然,沈榮光不是那麼面面俱到的人。
他或多或少的疏忽,讓顧家產生了不少的不愉快。
他們的婚禮定在五個月後。
沈榮光自然沒有邀請我,就連發朋友圈也直接屏蔽了我。
可這麼重大的場合,我當然得去了。
6
婚禮訂在我們這兒唯一一家七星級酒店。
沈榮光很大手筆,把整個酒店都包了下來。
我是中午十二點過去的。
到的時候,沈無災和顧嬌嬌在門口迎賓。
我拉著沈男過去,沈男老遠就認出了沈無災。
他「弟弟、弟弟」地叫著,一邊叫,一邊咯咯笑。
又抓著我的手,激動地跑過去。
沈無災正和客人寒暄,見到我那一刻,笑容凝固了:
「你怎麼來了?」
我沒說話。
沈男繼續嘿嘿地笑:
「弟弟,你怎麼在這呀?你今天真好看,你這身衣服哪裡來的呀?」
有人順著聲音看過來,沈無災有些急了。
他把我們扯到一邊,質問我:
「你們怎麼來了?你帶他來幹什麼?」
他身後的顧嬌嬌聽見有人喊他弟弟,疑惑問他:
「無災,這位是誰呀?」
沈無災有些緊張,趕緊解釋:
「這是我遠房表哥,來參加婚禮的。」
他壓低聲音,附在顧嬌嬌耳邊:
「他腦子不太好,他說的話你別太當回事。」
不得不說,顧嬌嬌確實長得漂亮。
細皮嫩肉的,配上妝容和首飾,跟個明星似的。
就連我這個當婆婆的見到了,都忍不住盯著她看了幾眼。
顧嬌嬌察覺到我的目光,又問沈無災:
「那這位是?」
我搶先道:
「你就是嬌嬌吧,無災的眼光可真不錯,找到這麼好看的媳婦兒,不過啊,我這個當婆婆的手頭緊,沒準備厚禮,真有點過意不去。」
顧嬌嬌愣住了,她問沈無災:
「婆婆?你的媽媽不是去世了嗎?」
沈無災有一瞬間的緊張,又解釋:
「哦,她小時候帶過我,把我當親兒子養,她的親生兒子就是她旁邊那位,腦子有病,她受了刺激,腦子也有點問題。」
他拍了拍顧嬌嬌的手,指著不遠處的中年男人:
「咱爸來了,他好像在叫你呢,你快過去吧,我和我遠房親戚說幾句話,馬上就過來。」
那邊,顧父似乎真的在找顧嬌嬌。
她聞言,立馬拎著裙擺過去了。
她這一走,沈無災臉色都變了。
他把我拽到角落,警告我:
「這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不要亂來。」
他臉上都是陰狠,正如上一世一樣。
上一世,我把他當兒子,對他沒有任何防備。
以至於最後不明不白,丟了性命。
可這一世不一樣。
我知道他骨子裡和他父親一樣,都是個冷血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所以來鬧事之前,我就用沈榮光給我租房子的錢,請了兩個保鏢。
保鏢身強體壯,幾乎靠近我的人,都會被他們盯出個洞來。
沈無災也注意到了,他問我:
「你還帶人來了?」
我揚起一抹苦笑:
「我欠債了,那兩個是放貸的,最近你哥的癲痫又發作了幾次,我為了醫藥費,把你爸給的生活費都拿去賭了,結果都輸完了。」
我懇求他:
「你結婚應該有不少份子,你借給我一點吧。」
他愣了愣,明顯沒有相信:
「大哥的癲痫一個月才發作一次,你糊弄鬼呢。」
我急得快哭出來了:
「沈男知道我和你爸離婚了,以為你們都不要他了,一時激動,就多發作了幾次,正巧租的房子附近有個賭場,我當時也實在是走投無路,昏頭了。」
7
沈無災越聽,臉色越難看。
「蠢貨!」他咬牙切齒地罵出聲。
「你是豬腦子嗎,賭是能沾的嗎!你怎麼不早點來找我。」
又問我:
「你欠了多少錢?」
我捂住臉:
「我圖放貸快,借的是高利貸,現在利滾利,欠了二十萬。」
他瞪大了眼睛,隨即拒絕:
「這太多了,我沒那麼多錢。」
我也不是好說話的,我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顧嬌嬌:
「你幫幫我,錢要是不給我,你的婚也結不成了。」
「你威脅我?」他臉色唰地一下沉了下來。
「我不是威脅你,是他們打聽到了你是我兒子的事,說要是錢還不上,你的婚禮就別想辦成。
「你知道的,我這麼多年不上班,現在你爸和我離婚了,我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我需要錢,你爸說他的錢都用在辦婚禮上了,我隻能找你了。」
沈無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看了那兩個大漢幾眼,語氣冷淡:
「你先回去,我明天想辦法湊給你。」
我快急S了:
「我現在就要,不然我根本走不了。」
他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還要說什麼,遠處的顧嬌嬌注意到我們,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問他:
「無災,怎麼了?你們在談什麼?我好像聽到說什麼借錢了。」
見顧嬌嬌過來,沈無災立馬恢復了神色。
他裝作不在意地解釋:
「沒有,是以前我這個親戚幫助過我們,現在她兒子生病了,需要錢,她想讓我們借她一點。」
顧嬌嬌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錢不多的話,就借給她唄,賓客都差不多到齊了,被人看到多難看。」
沈無災有些不高興:
「她要二十萬,這太多了,我一時半會拿不出這麼多。」
我直接指著他們桌上的那堆份子錢:
「我看那邊有不少紅包都挺厚的,要不你先拿給我一點。」
反正他和顧嬌說我腦子不好,那我就幹脆做實這個人設。
沈無災想要拒絕,顧嬌嬌戳了戳他:
「就給她吧,這點錢對咱家來說不算什麼,人家好歹之前幫過你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當一起沾沾喜氣吧。」
她不再管沈無災是否願意,直接把桌上的那沓現金給了我。
我回家後數了數,足足有 30 多萬。
可正如顧嬌嬌所說,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我要的,也遠遠不止這些。
8
過了幾天,等喜事徹底辦結束了。
我再次蹲守在了沈無災住著的小區門口。
等他一出來,我攔住他:
「沈男過幾天要去北京動手術,醫院要求先預存 30 萬。你再借我一些錢吧。」
「你怎麼又來要錢了?」沈無災看起來頭都大了。
他不耐煩地低吼起來:
「上次給你的那堆份子錢呢,你都用完了嗎?」
「差不多了,還了錢,剩下的我都用在了沈男身上。
「你知道的,專家問診,還有車票費,就要不少錢。這一趟是去北京,我得租房吧,包括平時的衣食住行,都需要錢,沈男沒有醫保,隻能全部自費。」
說到這,我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無災,那家醫院剛好來了一個飛刀的醫生,機會難得。他畢竟是你的親哥哥,是你的骨血至親,之前媽的心思都在你身上,現在媽隻帶著沈男一個人,眼下又有能治愈沈男的機會,媽說什麼也不會錯過。」
沈無災的眉目間有一瞬間的柔和。
但也隻是一瞬。
下一秒,他說:
「我現在也沒錢了,嬌嬌看中了一套學區房,打算近期入手。」
我冷不丁問他:
「那我和你爸什麼時候能復婚啊?等復婚了我就不找你了。他之前答應說,你們結婚之後,我們就可以復婚的,我現在已經聯系不上他了。」
他無奈搖頭:
「我老丈人一直不看好我,時機還沒成熟,還是等嬌嬌懷孕吧。」
我也無奈道:
「那你就先借錢給我吧,三十萬,我這幾天就要。」
他不同意:
「我和嬌嬌的婚房,之前裝修花了一大筆錢,現在嬌嬌要買房需要錢,份子錢也給你一大部分了,我哪裡還有錢,我實在給不了了,你走吧,沈男的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了,以後我養你們娘倆。」
他說完,就把我往小區外面推。
我順勢拽住他的胳膊:
「我聽說女方帶了不少嫁妝,還帶了一個壓箱底的存折,說是打算給你買一輛車的,你把那個錢借給我用用。」
他愣住了,立馬就炸了,聲音都高了八度:
「你怎麼知道我要買車?你跟蹤我?」
「沒有,沒有。」我惶恐地搓手。
「是你老丈人炫耀的,那天他在酒席上說要拿五十萬出來給女婿買車。」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絕。
「錢不在我這兒,那是嬌嬌的嫁妝錢,錢在她那邊。」
我耍無賴道:
「這我可管不著,你要是不給錢,我隻能帶著沈男搬回來,把沈男丟給你爸養,我也樂得清闲,畢竟住在外面也要花不少錢。」
他的頭甚至撇到了另一邊:
「我和嬌嬌的感情還沒有穩定,你要是不想我過得好,那你就回來。」
見他油鹽不進,徹底說不通了,我也不再和他好言好語,衝他威脅:
「那我們就魚S網破好了,反正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帶著沈男去嬌嬌家裡要錢,要不到錢,我就帶著沈男去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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