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低沉的笑聲自我耳邊響起,他一手握拳,抵在唇邊笑的眉眼彎彎。
“我練習羽毛球時有聽說過林教練。”
江砚解釋後,我臉上的溫度也沒有降下去,但始作俑者本人卻顯得異常淡定。
甚至在我走出人行道時,大手一伸將我撈回來。
“江砚,為了慶祝我進入校隊,我請你吃飯吧!”
好一會我才平復下那顆砰砰亂撞的心如往常一般開口。
他眉頭一挑,“應該是慶祝我們兩個一起進入校隊。”
他伸手,想像平常一樣摸我的頭,卻被我下意識躲過。
離開了訓練與賽場,站在周圍時不時有情侶挽著手路過的小道上,我才意識到,這個動作似乎有些超出尋常的曖昧。
Advertisement
沒了壓力與緊繃的神經,我開始琢磨出江砚突然和我組隊裡的不尋常來。
我在感情方面有些遲鈍,不然也不會在喜歡顧簡的這些年裡,像一隻蝸牛一樣緩慢地跑著進度。
但我還沒有遲鈍到會覺得江砚是因為愛心無處施舍才花精力陪我練混雙的。
我有些心虛地去看江砚的臉。
卻發現他的臉上既無失落,也沒有其他異色。
隻是定定地看了我兩秒,然後薄唇輕啟,“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走吧。”
6
我們去了一家以往我常吃的火鍋店。
時間不知不覺地逼近11月,天氣漸冷,樹葉也開始泛黃、凋落。
火鍋店的生意則愈加火爆。
我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桌空位。
剛坐下,後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人聲。
我回頭,正好看見顧簡在給章妍倒飲料,臉上還帶著我熟悉的有些羞赧的笑容。
原本熱乎的心此刻也冷了下來。
離上次在籃球館見面,已經過去兩周了。
他像是在跟我賭氣一般,沒再聯系過我。
顧簡從小就愛粘著我,兩天沒見就得給我狂發消息。
即使是到了高中,我要是哪天放學沒等他,他都得在我耳邊念叨上一周。
這是我兩自認識以來,第一次冷戰。
大概是籃球隊的聚餐,人很多,佔據了火鍋店中間那張最大的圓桌。
撞上我的視線後,他先是一愣,隨後在看到我對面的江砚時,面色一僵,揚起的嘴角也慢慢放下。
這家火鍋店,我和顧簡都很喜歡,剛入學的時候吃過一次,後面便成了常客。
如今,坐在他身邊的女生不再是我,我也帶了新的朋友。
他身旁的章妍根本沒注意他,仍含笑與旁邊的男生聊天。
顧簡追了這麼久,怎麼還和高中一樣,半點長進都沒有。
我見之不忍,於是將頭轉了回來。
江砚自然也看到了我身後的籃球隊,但神色平常,翻了翻紙質菜單,問我吃不吃得了辣。
我拿起手機,掃了桌上的點餐碼,隨口回答道,“我能吃辣呀。”
“那點個鴛鴦鍋吧。”
鴛鴦鍋?合著是你不能吃辣呀。
江砚臉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面對我探究的目光,反而坦蕩回視。
“江砚,你是哪裡人呀?”
“本省的,安市。”
我和顧簡也是安市的。
“安市還有吃不了辣的?”
他眼皮一跳,手指在桌上不經意地輕輕一點,“全市這麼多人,你還不許有不能吃辣的了?”
也是,我訕笑。
剛把鴛鴦鍋加入菜單,身旁就傳來顧簡的聲音。
“來我們桌一起吃吧,人多熱鬧,剛好江砚之前也是籃球隊的,都認識。”
顧簡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邊,語氣淡淡,此刻正面色不善地與江砚對視。
身後有陌生的聲音幫腔,“來來來,人多熱鬧。”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可我不認識呀。”
顧簡這才低頭看我,臉上的不悅一掃而空,又變成了記憶中莫名開朗的傻樣,笑道,“這不是有我嘛,你認識我呀。”
最後還是難卻盛情,拼了桌。
顧簡討好似地在他的右側推出了一個空位,然後一臉希冀地看著我。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無奈坐下了。
江砚則拍了拍我另一旁人的肩膀。
那人心領神會,又往一邊移了移,硬是又空出來一個位置。
江砚幾乎是貼著我的手臂坐下的。
顧簡的笑容有些掛不住,隻能怒目瞪了一眼江砚。
然後酸酸開口,“林夕,你什麼時候跟江砚關系這麼好了,”
我還沒說話,江砚就搶先替我發了言,“你忘了,我是她男朋友。哦對,現在是林夕的混雙搭檔。”
“誰問你了?”
顧簡的臉上瞬間帶上不悅。
而江砚一臉淡定地將一塊已經燙熟的毛肚夾進我的碗裡。
顧簡的臉色則越來越差,他眼神飄向我,帶著幾分不忿。
眼看氣氛有些不對勁,有人出來打圓場,“害,江砚都退隊了,你兩怎麼還這麼不對付。”
顧簡和江砚不對付?
好像是有點。
顧簡皺眉,還想說些什麼,旁邊卻傳來一聲驚呼。
顧簡立馬轉過頭,神情緊張道,“怎麼了章妍,你手上濺油了!疼不疼?我帶你去衝衝涼水!”
我低下頭,隻覺得嘴裡的肉怎麼也咽不下去。
“要不要我給你調個調料?”
江砚的聲音適時響起,將我從失落與無措中拯救出來。
“多放點辣椒。”
他笑了,“好。”
可沒想到江砚剛走,就出了事。
要是讓我知道頭頂的吊燈會突然墜落,我絕不會因為貪那一塊毛肚而伸出手。
吊燈掉進鍋裡,邊沿剛好砸在我的右手上,濺起的湯水從我的手腕一路飆到下巴。
餘光中,我似乎看到顧簡一臉擔憂地將驚慌大叫的章妍護在懷裡。
驚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我這個唯一的直接受害者卻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喉嚨,發不出一個音調。
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十五歲的顧簡站在我面前,用手比劃著他和我的身高差距,然後開朗笑道,“林夕,我比你高了,以後我保護你。”
顧簡,你失約了。
眼前閃過江砚心疼的臉,他將我背起,託著我的雙手有些細微的顫抖。
耳邊似乎聽到了顧簡慌張又愧疚的聲音,“林夕,林夕你疼不疼。”
我將頭埋進江砚的肩膀,任由滾燙的眼淚打湿了他的外套。
7
江砚將我送到了最近的醫院,輕輕託著我疼得有些發抖的手,臉上帶著難過。
顧簡也跟了過來,眼眶發紅,滿臉愧疚。
“對不起。”
他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燈不是他砸的,手也不是他逼著我伸的,他不過是護住了他想保護的人罷了。
錯的是我,錯在我竟然對顧簡,還有期待。
“你能滾嗎?”
江砚的聲音低沉又不耐煩。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江砚生氣。
顧簡臉上也帶上了怒意,“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滾。”
眼看兩人氣勢越升越高,我心裡有些發怵
主要是怕他兩在醫院打起來,我還沒看著病呢,不想被趕出去。
“顧簡,你先走吧,江砚在這陪著我就行了。”
我說完,顧簡的臉上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眼裡透出委屈與震驚。
“林夕……”
話還未說完,護士喊了我的名字。
江砚冷著臉掃了一眼顧簡,便扶著我進去了。
顧簡咬了咬牙,也跟了進來。
醫生看了看我的手,那裡紅了一大片,還有一條駭人的紫紅色長痕。
他讓我們先去拍片。
拍完片,還好,骨頭沒斷。
醫生看著片子,推了推眼鏡,“不用緊張,沒什麼大事,但可能會腫脹,記得熱敷,上藥,還有近期不要用這隻手幹重活。”
我有些緊張地問道,“那打羽毛球行嗎?”
醫生微微皺眉,“當然不行,你這還有燙傷呢,至少得休息一個月。”
可我明天就要正式進校隊訓練了……
醫生的話,總是會誇大一些以求穩妥,我安慰自己。
8
出了問診室,江砚便拿著單子去繳費拿藥了。
顧簡則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別打球了。”
我停下腳步,震驚地看向他。
“你說什麼?”
顧簡咬咬牙,直視著我的眼睛,“我說別打球了,林夕。”
“你現在手都這樣了,你還要打?你是不想要這隻手了嗎?為什麼一定要進校隊呢?”
顧簡還不知道我已經進了校隊的事。
我冷著臉回他,“你已經走了,就少管我的事。”
他無奈又不解,“林夕,你到底在堅持些什麼?反正無論怎麼樣,你都當不了職業運動員了,也不會在這條路上有多少成就,咱們都進大學了,你把重心放在學業、社團、旅遊上不好嗎?就把它當個愛好也行,為什麼要執著於進校隊呢?”
“你記得你受過多少次傷了嗎?手腕、肩膀、膝蓋,你還要為這種對你人生來說已經沒什麼價值的東西進多少次醫院呢?”
我看著眼前苦口婆心的顧簡,他的臉、他的聲音都讓我感到陌生。
“顧簡,你還記得我們拿過多少次獎嗎?安市青少年羽毛球錦標賽混雙亞軍,芙蓉杯……”
“那些有什麼用?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向前看吧,對自己好一點。”
我感覺自己已經不認識眼前的人了。
“顧簡,你走吧。”
他沒動。
“滾啊。”
顧簡臉色鐵青,緊握著拳頭,最終還是走了。
這是我和顧簡認識以來,最大的一次爭吵。
我站在原地,覺得頭腦眩暈。
江砚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離我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我。
他走過來,手裡還提著裝藥的袋子。
“江砚,我是不是太固執了,是不是真像顧簡說的那樣,我在追求一個很沒用的東西。”
他將幾乎快要破碎的我輕輕擁入懷裡,拍了拍我的背,然後拉著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林夕,你不是固執,是勇敢。”
江砚的眼裡是快要過滿而溢的溫柔。
“小的時候,我有點自閉,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對於大人讓我學的東西總是沒什麼耐心,可在學校裡,又很羨慕那些有才藝展示的同學。”
“直到初一那年,我認識了一個女生,她手上綁了紗帶,仍要去比賽,路上還摔了一跤,我將她扶起來,心裡卻在嘲她傻,後來她贏了初三的學姐,拿了初中部的冠軍,到了高中,她還在打球,大學再見,她仍在堅持。”
“人生在世,能有一項熱愛的事業是很幸運的,而為了這份熱愛而去堅持的人,則是勇敢的,它能帶給你力量與快樂,便是值得的。”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批判你的選擇與努力,何況是一個逃兵。”
我怔怔地看著他,眼眶卻湧上熱淚。
難怪當初我見江砚的第一眼,便覺得眼熟。
我想起來了,他便是初一那年將我扶起來的男生。
後來比賽時,我時常能在觀眾席中看到他。
本想交個朋友的,但那時顧簡看我看得嚴,基本不許我和其他人有太多來往,更別提男生了。
“所以林夕,我會支持你做的一切選擇。”
眼淚還是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9
那天後,顧簡每天都會給我發消息。
有道歉,也有一起去玩的邀約。
甚至問我手還能不能動,要不要喂我吃飯。
我滿頭黑線,一條都沒回。
他卻每天樂此不疲地發。
一個人發出了一個群聊的聲勢,每天的99+讓我直接開了免打擾。
還明裡暗裡貶低了江砚好幾次。
【林夕,你離那個江砚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顧著十幾年的情誼和父母輩的交情才忍住沒拉黑他。
我跟教練說了手受傷的事,他關心了我幾句,便讓我好好養傷。
熱門推薦
"我和韓明結婚八年,在一起整整十年。 更別提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周圍的朋友都說,我嫁給韓明真是天大的福氣。 在他們眼裡,我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給我摘下來。 隻有我知道,這段婚姻已經千瘡百孔了。 因為,他出軌了。"
我被自己親手扶上帝位的人送去和親。 在我誕下一子後,他卻帶領千軍萬馬而來,血洗了我的國:「你夫君和你孩子,你選一個。」
"我和圈子裡有名的海王閃婚了。 因為我能看到很多彈幕。 隻要我靠近男人,彈幕就會刷無數的:【退!退!退!】 【這個擋你財運。】 【這個克你。】 【這個會要你命。】 隻有沈遇禮,彈幕清一色誇贊:【這個好,這個旺妻、生財,別看是海王,但他懂事,嘿嘿。】"
別人家竹馬配青梅,兩小無猜你儂我儂,我和顧長亭,冤家 路窄飛刀走石,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罵他是京城第一紈绔,狗才看得上他。他罵我是長盛街一霸,誰娶我誰是狗。
死纏爛打追到貧困學霸後,我膩了,隨便扯了個理由和他分手:「我家有錢,你沒錢,咱倆門不當戶不對
"我媽是個聖母嬌妻。 我爸去世後,她相親愛上了離異家暴男。 我竭力勸阻,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