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笑了一下,把我抱起,放在床上,醬醬釀釀。
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在婆娑著什麼。
一塊一塊。
手感分明。
好像是腹肌。
而肖原的雙眸暗流湧動,凝視著我,緩緩落在我的唇上。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朝我靠過來。
傻子也能猜出來他要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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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閃退,沒能掙開,被他吻了上來。
明明是個假結婚!
可肖原愈發霸道柔情,我愈發節節敗退。
……
再一睜眼,下午了。
哪哪都疼,我龇牙咧嘴地下床,卻看見肖原推門進來,像個沒事人一樣,抱我出去,放在餐椅上。
「吃點東西。」
我清了清嗓子,組織了一下語言。「肖原,我們這樣很不好,明明是假結婚。」
「可你說了,你很喜歡我。」
「夢話你也信!」
我正反駁,腦子裡冷不丁回想起一小時前,一個帶泣的嚶嚀:
「肖原……我喜歡你……」
我:……
這不是我不是我。
世界啊毀滅吧!
我慌不擇路地逃竄出他家。
不過是一句精蟲上腦的話,我沒有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喜歡我。
或許,他聞到清炒蘿卜絲的氣息,偶爾會有那麼一瞬的迷亂。
但他終究會坐在滿漢全席旁邊。
我絕不自取其辱。
13
可有些事情,易進難退。
比如我再也拒絕不了他留宿的要求!
每次狠心轟他走,他蕭瑟的背影,一步三回頭的目光,讓我感覺我簡直不是人。
我第一次趕他走時,外面下的雨很大,忍不住喚了他一句。
「等一下。」
他卻以為我想留他,露出震驚的神情,扔下傘大步回來,不顧一切地抱住我狂吻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呀喂……
可惜,事態已經不能控制了……
熱烈的,瘋狂的。
好像也是,被愛著的。
因為有一天我睡著以後,他給我的無名指上,套上了一枚戒指。
等我早起發現,要把它拔下來的時候,他咬咬唇,輕輕說了一句:「不拔也行,吧。」
瞧瞧那卑微而克制的語氣,還有那無辜下垂的眼角!
我又覺得我不是人了。
隻好作罷。
他卻頓時笑得很好看,讓我心裡小鹿亂撞,直呼不妙。
撞了好幾天,撞著撞著,我的記憶恢復了。
十年前的那天,肖原的擁趸告訴我,晚上他會在公園的噴泉邊跟我表白。
我又驚又喜,換了漂亮的白裙子,趕往約定地點。
結果沒看到肖原,一群人圍住了我。
他們說肖原跟他們打賭,說我肯定會來赴約,讓他們代他送我一份禮物。
我問什麼禮物,他們就撿起泥巴,抹我一臉一身,大笑不止。
我哭了,一邊喊著爸爸,一邊往家跑,可半路被警察攔住,讓我去辨認一具中年男屍。
等我看到那屍體的面容時,記憶頃刻分崩離析。
14
記憶恢復以後,我又悲又喜。
悲的是老爹的慘S和我黑色幽默的後半生。
喜的是肖原從頭到尾沒有出現,我被霸凌的事情,他還有解釋的機會。
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一個答案。
渴望那個少年肖原,我心裡最美好的夢中少年,從來不曾動過傷害我的念頭。
他還是那個下雨天,在校門口坐車離開前,回望我有沒有帶傘的少年。
還是那個附近鬧流浪狗時,會跟我保持距離,一前一後晚自習後回家的少年。
不要是他。
肖原最近幾天異地出差,我盼著他早點回來,當面問他。
可是某天,店裡開進來一輛邁巴赫。
我迎上去,彎腰對著車玻璃道:「不好意思啊,您這車我們這兒修不了。」
車門打開,一位貴太太走了下來。
竟是——肖原媽媽?
她看著我,柔柔笑道:「章菱,好多年沒見了,這些年過得不錯?」
我扣著手指頭。「還行,阿姨。」
這麼多年沒見了,隻要她在家,肖原上學從來都是坐車,我根本沒有機會跟他同行。
「你們的誤會解開了,是麼?」
「什麼誤會?」
「你變成小泥人兒的那次。」
我的心狠狠一沉。
鼻孔和嘴裡都是泥,心靈上被侮辱的悲憤和絕望,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個調侃。
「你發現不是他幹的了,對麼?所以你又喜歡上他了?」
我不說話。
空氣很壓抑,肖原媽媽突然笑了。
「我培養他這麼久,就是等著他有一天能接替我,掌管肖氏。可這孩子竟然因為你跟我決裂,不認我這個媽,還來當什麼警察。」
她捏了捏眉心。
「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是怎麼S的?」
我腦子嗡的一聲。
「什麼意思……我爸爸,投資了一個項目,賠錢了……就,自S了。」
「那項目是我推薦給你爸爸的。我當時想讓你們家破產,離開這裡,就想了這個辦法。」
我僵住了。
怪不得,有段時間,肖原媽媽一反常態,邀請老爹去做客。
老爹受寵若驚,還跟我說,肖原媽媽推薦給他一個項目,他相信她的眼光,要一起幹……
可那個項目,最後讓他血本無歸,跳河自S……
她竟是故意的?
我恐慌地抖成篩糠,可她卻說得慢條斯理。
「趕你們走,是因為肖原對你上了心。他性子倔,唯一的辦法,就是你離開。」
我上下牙磕著。
「……所以,我被砸泥巴,也是……」
「我警告過他,讓他離你遠一點。可他表面上不理你,心思卻全在你身上。我隻能讓你們走。沒想到你爸爸這麼不經事,因為這麼點錢就跳河。」
我的大腦空白一片。
我明明有一個愛我的老爸,明明可以繼續當著他的小公主,繼續在這個老章汽修店裡,和他其樂融融地生活下去。
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們眼裡,其他人都是蝼蟻,多痛苦,多煎熬,他們毫不在意。
肖原媽媽上車之前,回頭看著我。
「你爸爸的S因,肖原一直都知道。」
15
離婚那天是個周末。
店裡很忙,我騎著小黃車,風塵僕僕地趕到民政局,想速戰速決。
肖原站在民政局門口,還是以前的模樣,眼裡卻滿是氤氲的水汽,凝望著我。
「……章菱。」
我沒有什麼表情,進門拿了號碼條,走到離婚登記窗口,交上了那張結婚證,喊他過來。
肖原像沒有靈魂一樣,緩緩遞出自己的那張。
登記員手腳麻利,咔咔兩下,暗紅色的離婚證遞給了我們。
我準備起身,肖原卻沒有動。他坐在那裡,眉宇隱藏在碎發下,看不清表情。
「……等一下。」
登記員道:「還有什麼事?」
他指了指那張結婚證,「能不能,把它還給我?」
登記員把結婚證蓋上作廢的戳,遞給了他。
他竭力保持著穩定,把那證裝進了胸前的內袋裡,手覆在上面,婆娑著。
我轉身要走,他突然拉住了我。
「章菱。」
我漠然轉身。
他笑得恓惶,一滴淚劃過臉頰,消失不見。
「我知道,我們結束了……但是……對不起。」
這三個字把我氣出了眼淚。
「對不起?去你的對不起!你去還我一條人命,再說對不起!」
「請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費力地把手指上的戒指拔下來,摔在地上。
他僵在原地,像是沒了靈魂一樣,面無血色。
回去的路上,我嚎啕大哭。
到底是誰的錯?
不管誰錯了,我的愛情都成了殉葬品。
16
我拉黑了肖原。
後來聽說,他主動請纓去了危險的邊疆,一走就是三年。
這三年間,他的小下屬時不時來修個車,順便跟我聊聊天。
他曾經問我們為什麼離婚,我懶得解釋,就說因為我劈腿了。
他憤怒的眼神轉瞬即逝,變成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問我最近生意怎麼樣。
我跟他抱怨,門外修路的甲方卷款跑了,工程爛尾好幾個月,影響生意。
沒想到第二天,施工方就換了個新甲方爸爸。
半個月竣工。
過了些日子他又來換剎車片,我跟他聊天,他又習慣性地說起他們老大。
「章老板,肖隊為什麼有一次喝多了說,他要跟你在一起,就不能再當肖家的人?」
我沉默。
他以為,隻要跟肖家分割清楚,就可以撇清自己。
「肖隊這人,哪哪都好,就是S心眼,聽說他暗戀一個女孩暗戀十年。要我早換了,老子又不是舔狗!」
暗戀十年,肯定不是我。
不過我也不關心了。
他又問我最近有什麼困難。我跟他說去了愛存不存四五趟了,沒帶出款來。
第二天,愛存不存的 VIP 客戶經理給我打電話,說他們對老章汽修店的商業模式很感興趣,熱情地問我二十萬夠不夠。
我喜上眉梢,給小下屬打電話,說他是個阿拉丁神燈,什麼願望一跟他聊,準能成。
他說是嗎呵呵。
我說我還想找個男朋友。
他卻咬牙切齒地嘟哝了一句,然後說他不管姻緣。
兩年後的某一天年關半夜,我在睡夢裡迷迷糊糊,突然手機響了。
電話那端斷斷續續,信號極差。
「喂。」
「章菱,我是肖原。」
我瞬間清醒過來。
他為什麼這個點兒給我打電話?
那邊轟隆轟隆的,像放炮一樣。
「最近一切都好麼?」他的聲音在嘈雜聲中像一陣讓人安心的清流。
「……都挺好的。怎麼了?」
我客氣地道。
他輕笑了一下,在轟隆聲的間隙寂靜中,聲音隱隱顫抖。
「突然有點想你。」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我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手機低電量關機了。
肖原不是個感性的人,為什麼會半夜給我打電話?
或許是年關將至,思鄉甚切吧。
17
可我猜錯了。
那轟隆聲不是煙花,是炮火。
肖原那個電話,是執行任務被包圍時,等待援救無望,打出去的最後一通電話。
他被飛機轉運至這裡的醫院時,已經陷入昏迷,生S未卜。
我接到小下屬的電話,衝到醫院手術室門口,看到小下屬在一旁默默流著淚,對我冷笑了一聲:
「章老板,守護你三年的阿拉丁神燈被送進手術室了。」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
我看著護士不停地喊「血漿!血漿!」。
看著肖原媽媽趕過來,強撐著冷靜,給她認識的最厲害的外科醫生打電話,請他們過來。
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想著肖原最後那句話。
「突然有點想你。」
我的淚掉了下來。
我也想你,天天想你。
求你,不要S。
18
肖原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我衝上前看他。
病床上,他已經恢復了神智,可因為麻藥,還有些不清醒,雙眸緊閉,不停有淚滲出,嘴裡呢喃著什麼。
我俯身在他嘴邊,聽清了他說的話:「章叔叔,不要聽我媽的……」
「章叔叔,沒事的,你還有章菱,人生總能重來的……」
「章叔叔!」
「章菱,章菱,章菱……章菱!」
他深陷夢魘,喚得一聲比一聲急, 周圍人怎麼叫他,都叫不醒。
我笑著流淚, 撫摸上他的眉眼。
「我是章菱。」
「我在這兒呢。」
19 番外
肖原視角:
我是一名警察。
釣魚執法不是我本意。
但如果你苦等十年,終於找到她, 而她對你誤會極深,很可能再次逃走時。
我別無選擇。
好在章菱如高中時一樣,肚子裡的墨水裝不滿一調羹, 漏洞百出的幾句話,就能把她唬就範。
如此甚好。
我唬她加了我微信。
唬她跟我領了證。
然後盤算著, 如何順其自然地假戲真做。
是, 我蓄謀已久。
章菱總以為我高中時候很討厭她, 她說得也不是全錯。
第一眼見到她,確實不喜歡。
每天都陽光燦爛, 對誰都笑得開心。
有什麼值得開心的,明明日子總是千篇一律——課業, 外語, 小提琴,豪門之間的虛偽社交……
靜如S水。
她「腦子裡不裝一點事」的開心,讓我看著不爽,拒絕她靠近我。
可她不知疲倦,臉皮極厚,從不氣餒。
直到有一天,她跳在我面前,笑盈盈地歪著頭問我, 要不要嘗嘗她做的點心。她離我太近, 臉上的絨毛在燈光下看得分明。
明眸皓齒,巧笑倩兮。
我突然心跳加快。
可下一秒,我猛地想到了我被規劃好的人生。
肖原,高中校草,家境優渥,白切黑,十年前我跟他表白過。
「作(」它逼迫每個人為它所用, 聯姻,兼並, 為它續命。
我亦如此。
肖女士更明白。
我努力地掩蓋著對章菱的情愫,對她更加冷漠, 敬而遠之,可肖女士還是察覺到了。
不愧是肖女士。
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用那種手段。
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 已經晚了,章爸爸沒聽我的勸阻,加了槓杆,把所有錢全部投了進去。
我被恐懼淹沒, 去找肖女士, 讓她收手。
她卻把我關在家裡好幾天。
等我再出來,外面卻天翻地覆了……
十年間,我和肖女士斷了聯系,一意孤行成了警察, 利用職權,終於找到了章菱。
看見她在路邊撒釘子那一刻,天知道,她鬼鬼祟祟、四處張望又心虛的身影有多可愛。
聽聞她補胎走的是成本價, 隻想引個流。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
蓄意破壞他人財物,身為警察,必須要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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