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他。”
“不能……亂葬崗……不能……”
他不該S在亂葬崗,他那麼高,草席裹不住的。
現在天涼,晚上他會冷。
我要把他找回來,我得把他找回來。
我想起趙二笨拙的安慰。
他說他不會賣了我。
想起月事時他替我洗衣服,生辰時給我煮的雞蛋,想起他在田間幹活,還不忘把好看的蝴蝶野花帶回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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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默默舉在半空的手。
該S的是我。
為什麼S的不是我?
“柳柳,柳柳別鬧了!”
我回過神,看見裴清攔著我。
我忽然恨意湧上心頭,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你為什麼S他?!為什麼?!”
裴清被我打的偏過頭去,沈明珠驚呼著撲過去被他推開。
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
“他不該想要帶走你。”
我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
“可是我沒走,裴清,我沒走啊!”
他冷漠的鉗制住我。
“他不該動這個念頭。”
沈明珠說的沒錯,是我害了他。
我的肚子忽然一陣絞痛,旁邊的丫鬟驚呼一聲。
“柳姨娘要生了!”
裴清慌了神,他立刻想抱著我躺下。
我不肯,拼命掙扎。
他隻能保證,會把趙二的屍體找回來安葬。
我在劇痛中狠狠抓住裴清的手,指甲深深陷進去。
“我不信你,裴清,我要自己去找。”
裴清看了我良久,對視後,他無奈閉了閉眼,然後衝著外面大吼。
“把趙二的屍體給我抬回來!現在!”
他回過頭看著我。
“柳柳,可以了嗎?”
我不說話,咬牙忍著一股一股的疼痛,嘴裡有著腥甜的味道。
穩婆來了,她請裴清出去,裴清不肯。
她讓我用力,我不願意配合。
場面僵持住。
半個時辰後,外面的護院終於喊了一聲。
“少爺,趙二抬回來了。”
我立刻坐起來,裴清讓人把他抬過來。
我看著他胸口的血跡,和圓睜的雙眼。
旁邊的護院還在小聲和裴清說話。
“少爺,邪了門了,這老小子眼睛怎麼也閉不上。”
我把手放在他冰冷的眼睛上。
我心裡暗暗想,
“趙二哥,你去吧,我馬上來。”
手拿走,他的雙眼已經緊閉。
旁邊護院瞪圓了眼睛,而裴清卻一直看著我。
“柳柳,夠了。”
我抓著他的手。
“裴清,我求你,把他好好埋了。”
裴清沉默著。
我疼的汗珠滾落。
他終於點頭。
“好。”
我笑了松開他的手。
“裴清,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
“別再騙我了。”
21
撕裂一樣的痛苦中,我感到一絲解脫。
我聽見產婆大喊用力,聽見身邊的丫鬟在喊好多血。
可是我真的好累。
活著好累啊。
僅僅是活著,就好像耗費掉了我所有的力氣。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小小的妹妹。
三歲的妹妹,穿的破破爛爛。
她伸出手喊我姐姐。
旁邊的趙二也衝我招手。
我卸了力。
裴清一直在我耳邊大聲嚷嚷。
“柳柳!宋柳柳!你醒醒,你不想看看我們的孩子嗎?你不能把我一個人留下!”
他好吵,吵的妹妹都不耐煩的走了。
趙二也要走,但他回頭看了看,說了一句話。
“柳柳,別記掛我,好好活。”
我忽然有了一絲力氣,用盡這最後一絲力氣,終於聽見一聲嬰孩兒的啼哭。
我睜開眼,看見裴清哭的稀裡哗啦的臉。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裴清,我好累。”
他握著我的手,又哭又笑。
“柳柳,你別睡,你別睡。”
他的眼淚落在我手心裡。
“柳柳,我放你走,你別睡好不好?”
走?
走去哪裡?
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22
我沒有S,卻也沒有活。
就這樣半睡半醒的躺在床上。
我能聽見聲音,卻沒有辦法做出反應。
我聽見裴清和我嘮叨。
他說他給我們的孩子取了個名字,叫裴雁,諧音,也是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展翅飛翔。
他說沈明珠對我的磋磨他都知道了,他不顧兩家聯姻,要和她和離。
他說他遇見我那天,就覺得我很可愛,也很可憐。
他說他本來是想照顧我一輩子的,為什麼最後會這樣?
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裴雁是宋柳柳永遠做不到的夢。
盡管他是我的孩子,可是他是裴家的少爺,所以他可以自由自在。
而我隻能做個物件,隨便被擺在哪裡。
大概是因為沈明珠的磋磨並不是第一天發生了。
裴清不是蠢人,他明知道他的寵愛會帶來什麼,卻不在乎。
他不在乎我想要名分的請求,因為在他眼裡我是他的東西,無論什麼稱呼都不重要。
錯的是被明媒正娶,寵妾滅妻的沈明珠嗎?
錯的是女人嗎?
他把我看成一盆花,一顆草,覺得好看就折下來。
他說那是照顧。
也許是吧。
23
我睡了三個月。
醒來時,沈明珠抱著孩子坐在我旁邊。
看見我醒了,也隻是淡淡的瞟了一眼。
“醒了?”
我渾身無力,還是盡力說了一句謝謝。
沈明珠短促的笑了一下。
“宋柳柳,你夠狠的。”
我沉默著看向她懷裡的孩子,襁褓蓋著,我看不見他的臉。
沈明珠把孩子抱過來,我默默別開頭。
不能看,看了,我就走不了了。
就像沈明珠說的。
我也許真的夠狠心。
沈明珠意味不明的看著我,最後還是把孩子抱走了。
臨走時,她逆著光回頭看我。
“裴清三天後就會回來,你想走,要快。”
我閉了閉眼。
“謝謝你。”
沈明珠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你真的要走?你不怕裴清傷心?”
我不說話,沈明珠等了一會兒,還是離開了。
我強撐著力氣吃飯。
機會隻有一次,沈明珠也隻會幫我這一次。
沈家不是小門小戶,不是裴清想和離就能和離。
但我活著,裴清就不會和沈明珠好好過日子。
所以即使我醒了,我也依舊裝作沉睡。
直到裴清這次出去公辦,我才讓人聯系了沈明珠。
她替我逃出去,對裴清,隻說我S了,埋了。
從此以後,我和裴清S生不復相見。
沒了我,沈明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踏上馬車時,回頭看了一眼。
仿佛看見跟在少年裴清身後的自己。
小心翼翼,亦步亦趨。
看見我跪在他座前,求他能不能一輩子隻做他的丫鬟。
我不想做他的通房,也不想做他的姨娘。
我隻想做個和他一起吃點心的三等丫鬟。
裴清不肯。
裴清覺得他可以保護我。
折斷我的翅膀,囚困我的靈魂。
保護我。
馬車駛離。
路過城門,我聽見馬蹄聲響起。
裴清的聲音很耳熟。
“來一盤桂花糕,少放糖,我家裡人吃不了太甜的。”
馬車和他擦肩而過。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24
我連夜離開。
中途趁著馬夫休息,拎著東西,上了另一輛馬車。
我不想賭。
我不能相信沈明珠。
馬車直達邊塞,這裡民風彪悍,守寡的女子比比皆是,且駐軍的將領嚴明,不許手下的兵驚擾平民。
我就這樣在這裡落腳。
買了個小小的院子,和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她就像那時候我,小小的,瘦瘦的。
沉默著在院子裡忙成陀螺。
我們不常說話,偶爾闲了,我就教她做做繡活兒。
春去冬來,轉眼就是三年。
我聽見偶爾京城來的遊商說起。
裴府失火,裴家的大少爺失了一個愛妾,在裴府門口吐了血,昏迷了三天。
他們說,裴家少爺不相信那個愛妾已經S了,四處貼告示找人,三年過去,還沒放棄。
我沉默聽著,不置一詞。
沈明珠還是沒有和他和離,且握住了裴府的經濟大權。
我偶爾能看見打著沈家旗幟的車隊路過,談起沈明珠,個個都敬若神明。
真好。
不愛裴清的沈明珠,又是那個閃閃發光的名門千金。
我從來沒有恨過沈明珠,我不恨任何人。
我甚至原諒了自己。
隻想在邊城,了此一生。
25
半年後,我在賣繡活兒時,聽他們說裴家大少爺不見了。
據說和家裡吵了一架,裴家老爺氣的要把他劃出族譜。
那之後,裴清就不見了。
我心裡有些慌,隻想快些賣了繡活兒離開。
可是繡莊的娘子拽著我的手,非要給我保媒。
這不是第一次了,我們熟了以後,她常常試圖給我介紹個人。
我說自己是個寡婦,她滿不在乎。
“這城裡寡婦多了去了,個個都守著,那男人都得打光棍兒!”
我屢屢拒絕,她以為我是不喜歡五大三粗的漢子。
不想她再拉我去相親,我隻能說自己喜歡書生。
這可把繡莊娘子愁壞了。
邊城多軍士,這書生可真是稀罕物兒。
可現在她興致勃勃拽著我的手往後院去,我掙都掙不開。
“柳柳,你別傻,難不成給你那S鬼守一輩子?這小相公一表人才,還識字會寫,難得是他也是鳏夫,不比你大幾歲的!”
我聽著心慌,隻想走。
可是娘子一路生拉硬拽帶我進了後院。
迎面看見熟悉的身影。
他長身玉立在庭院中,黃沙從腳邊漫過。
風塵僕僕。
我失聲。
他卻走過來。
“柳柳,別怕。”
裴清握住我的肩膀時,我才發覺我在發抖。
繡莊娘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此刻隻有我和他。
我抬頭看,三年沒見,裴清的鬢邊有了一縷白發。
可是他才二十七啊。
我不敢問,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裴清拿出一塊帕子。
那是我賣的繡活兒。
他輕輕抱住我。
“柳柳,我就知道,你不會S的。”
“柳柳,別怕我,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裴清說,他和裴家已經沒有關系了,他現在隻是裴清,不是我的少爺。
他說他不回京城了,陪我留在邊城,隻做一對兒平凡夫妻。
他說再也沒有人可以決定我的生S,他也不能。
他興高採烈,眼裡帶著光。
可是說著說著,他沉默下來。
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額發,擦掉他的眼淚。
“對不起,裴清。”
26
裴清走了。
他問我,如果他沒有S了趙二,我們能不能在一起?
我不知道,
也許能吧。
可是沒有如果。
我們之間橫亙著人命,橫亙著階級和尊卑。
也許從一開始,就都是錯的。
他離開了邊城,我身邊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她拿著帕子擦著我的臉。
“姐姐,別哭。”
“你舍不得,為什麼不留下他呢?”
我看著遠處漸漸遠去的身影。
他似乎也在勒馬回頭看。
可終究,還是離開了。
“留不下的。”
27
這世上,
有人適合一見鍾情,心有靈犀。
有人適合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可是,他不適合愛,不適合偕老,不適合相遇。
惟願我們,
不為籠中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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