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上傳過來就陷入了沉睡,我們嘗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法喚醒你進行交流。”
江馳的眼光落到了陸執身上。
“那段時間,他跟具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每天就守在實驗室裡喚醒你。”
所有人都從害怕他,慢慢變得同情他。
守著一個看不見摸不到,甚至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意識,隻有無望的希望。
“我以為他再瘋也就這樣了,可我沒想到,他會更瘋。”
江馳說完這句話,陸執終於從我肩窩裡抬起頭來。
通紅的眼睛裡,竟然投射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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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啞著嗓子開口,一字一頓,無比堅定:
“隻要能留住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13
陸執的願意,就是把自己的意識也傳輸上來。
對實驗室來說,這是一項更大的難題。
活人的意識上載,一個差池,就會要了他的命。
這次沒有人同意,就算他拿著刀威脅也不行。
可陸執這個人是真的瘋,沒有人幫忙就自己上手。
江馳他們打開被反鎖的實驗室門時,他已經在拿電極針毫不留情的往自己腦袋上扎。
最後為了不讓他把自己搞S,大家還是提心吊膽替他進行了試驗。
而為了減輕對他大腦的損害風險,隻能選擇傳輸部分意識。
“所以我沒能第一時間跟你相認。”陸執捧著我的臉,有些愧疚的道歉。
他說的是在快穿世界裡當了前面99個反派都沒告訴我這件事。
可我還是不明白,照他們這麼說,快穿世界又是哪來的?
“因為神殿的防護系統出了故障,被外來數據侵襲了。”
陸執很是愧疚:“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你的意識被上傳過來還不穩定,被外來數據衝擊,分裂成了很多碎片。”
“而或許是上傳過程中多次失敗重復,導致你的記憶受損,你把S亡的人,記成了他。”
說到這裡江馳嗤笑一聲:“你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拼了命的想救另一個人。”
碎裂的意識,錯亂的記憶,加上我想拯救陸執的執念,融合進外來數據的垃圾快穿小說裡。
最終雜糅成了這個救贖100個攻略對象就能復活陸執的荒誕系統。
而一旦我真的跟著系統完成了任務,意識就真的沉溺其間,再也沒法整合恢復。
所以陸執為了喚醒我,不得不把自己的部分意識投射到那些世界裡的反派身上,阻止我完成任務。
可誰想到,我想救他的執念也並不比他少。
所以前面他都失敗了,到最後一關,他不得不瞞著所有人,把自己的全腦意識都傳了過來。
那次消失,是江馳他們發現把他強制喚醒,他卻不顧受傷衝破限制也要回來。
我面前的人,就是完完整整的,真正的陸執。
14
“你已經喚醒了她,我們也修繕了神殿系統,現在該回來了。”
江馳對陸執說出最後的要求:“你的意識分離太久,再不回去腦子真的就玩完了。”
我聞言急忙勸說陸執,想叫他趕快回去。
可他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
彎彎的眉眼裡,藏著一絲狡黠,和一種決絕的孤執。
我還沒開口,他抬手一揮,半空裡的江馳投影消失不見了。
我意識到他想幹什麼,心髒揪起來。
“阿執,別這樣,你快回去。”
陸執卻攬著我,一手揮著,在四周的虛無裡再次創建新的世界。
他語氣溫柔,甚至帶著一絲興奮:“念念,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我們可以在這裡永遠相守,不會再有生離,更不會有S別。”
我早該意識到的,陸執根本就沒想回去。
在那個該S的快穿世界裡,他寧可我誤解他,也不告訴我真相。
他真的想把我困在那個孤島上和我虛度一生。
後來他意識遊離,我腦海裡的系統打破僵局,他又回來抓住我。
告訴了我真相,又趁我昏迷修改我的記憶,妄想讓我忘掉一切,和他重演現實裡的平淡生活。
他隻想留下來陪我。
“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
他的話再一次響在我耳際,帶著灼熱的吐息,和滿腔濃烈的執念。
我從沒想過,陸執是這樣一個人。
陸執,真的這麼愛我。
“哈哈哈哈哈……”
我瘋狂的笑了出來,笑出了眼淚。
陸執看著我,有些呆住。
他呆愣的眉眼,看起來格外天真好騙。
所以一開始,我才會找上他。
“陸執,你怎麼這麼傻?”
“你以為我很愛你嗎?我拼了命救你,隻是想救我自己而已。”
15
陸執以為第一次遇見我是在那個天臺。
他一直把那天當做他的重生。
可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是去要他的命的。
我第一次見到陸執是在醫院。
我給心髒做檢查,他去拿抗抑鬱的藥。
醫生說我的病不一定哪天就會發作,到時候需要換顆心。
而他對醫生說他有強烈的自毀傾向,不想活了。
我想活,我需要一顆心。
他不想活,他正好有顆心。
天賜的機緣。
所以那一晚,我跟著他爬上了那個天臺。
我看著他站在平臺邊上往下打量,風吹得他的衣服空蕩蕩的。
很孤獨,很單薄。
我衝了上去,抱著他的腰把人拖了下來。
真情實感,苦口婆心勸說了一通。
他看著我,眼裡的光重新亮了起來。
我把他勸住了。
我不想他現在S,因為我還沒達到做手術的條件。
而為了不讓他跑掉,我把他帶回了家,給他噓寒問暖,開解陪伴。
兩個被社會拋棄的可憐人,天生就會互相取暖。
所以我們越來越親近。
後來,他跟我表白,我們在一起,幾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需要他S,卻也越來越希望他活得開心。
一直到那輛卡車衝過來那一刻,我都已經開始分不清我為什麼要衝上去推開他。
究竟是想留住那顆心髒,還是害怕他受傷。
現在,我已經S了,他還不知道我曾經想要他的命,還要傻傻的來給我殉情。
“陸執,你這樣不值得。”
“不,值得。”
陸執看著我,嘴角輕淺的勾了一下:
“我說過,我愛你,比你愛我要多得多。”
他松開牽著我的手,重新張開,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扣了進去,牢牢攥緊。
再抬眼,眼裡一片濃墨重彩的偏執: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研究人腦上載技術嗎?”
“那是給我自己準備的。”
16
我真的從沒認清過面前這個人。
我隻知道他天真好騙,知道他對我溫柔耐心。
卻從不知道,他為我披上的人皮下面,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寶寶,你在天臺遇見我那天,是不是以為我要自S?”
“不,你想錯了。”
他看著我,眼裡的笑意越發張狂,“我不是要自S,我是去踩點。”
“你把我帶去你家時,肯定想不到,我家裡綁了個人。”
什麼?
我呆住。
他的語氣毫無感情:“那個汙蔑霸凌我的人,我本來想把他從那兒推下去。”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溫柔善良的人,我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無論什麼手段和代價,我都要做成。”
“可你拉住了我。”他看著我,眼神跟那時候一樣亮,“你讓我有了新的希望。”
他抬手捧住我的臉,有些用力,“即便後來我發現,你隻是想要我的心髒。”
“你知道?”
我被他眼裡轉瞬即逝的陰鬱嚇得後退了一步,卻被他固定著,動彈不得。
他眼裡的光仍舊明亮,甚至亮得有些異常。
“我知道,我看到了你的病歷,也聽到了你的計劃。”
“可我無所謂,念念,你始終是第一個溫暖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讓我甘願為你掏心掏肺的人。”
陸執的吻終於落了下來,帶著滾燙的熱意。
不容拒絕,傾囊給予。
他的聲音帶上了滿足的笑意:“從知道那天起,我就開始了這個研究計劃。”
“因為我舍不得放下你,我就想著,等那一天真的來了,我把心給你,再把意識上傳到網上去,我依舊能陪在你身邊。”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S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17
我的心已經很久沒這麼痛過了。
遇見陸執以後,他把我照顧得很好,好到幾乎快讓我忘了自己心髒有病。
可現在,他讓我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陸執這個瘋子。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非要黏著我幹什麼?你都知道我不喜歡你,你還非要這麼作踐自己嗎?”
“我求你了,你滾吧,滾回你的世界去,我不想再見你!”
我在他身上瘋狂捶打,他一動不動地受著,任我哭鬧。
等到我哭累了,再一把將我攬入懷裡,溫柔地一下下捋著我的後背,哄小孩似的:
“念念,不哭了,哭成了小花貓不好看。”
他輕吻我頭頂,聲音溫柔,帶著笑意: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會有人比你更愛我,也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可你怎麼辦?”我從淚眼婆娑裡看他,那麼好的一個人。
“你還有大把好光陰,你那麼有出息,你可以過上我們曾經向往的美好生活。”
“可你留在這,就真的S了,再也無法擁有了。”
他又抬手在我鼻尖勾了一下,像曾經無數次那樣:
“傻瓜,沒有你的世界,對我來說,就不存在美好。”
“不,不一樣。”
這裡隻有虛無,和漫長無限的孤獨,我不想他再孤獨了。
他現在有了成就,有為他擔心的朋友。
他還沒接受過世間多少善意,連我都對他有虧欠,他應該再享受更多。
我狠心推開了他。
陸執看到了我眼裡的決絕。
“你真的想讓我走?”
“對。”
他沉默良久。
久到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好。”
他終於開口,聲音冷硬,利落起身離開。
我始終不敢抬頭。
就讓他去奔赴自己的未來吧。
18
我在這一片虛無世界裡漂流。
我發現自己可以變成風,變成水,變成一朵蒲公英。
我後知後覺的明白,我成了現實世界裡的一串代碼,可以呈現出萬物的姿態。
我成了無際網絡裡的主宰。
孤獨的主宰。
可即便孤獨,我也沒想回應他們發來的交流。
我不想影響陸執。
可我仍會想念他。
所以有時候,我會偷偷竄進攝像頭裡,意圖遠遠的看他一眼。
可我發現,陸執不見了。
我找遍家裡,小區,他公司,實驗室各個地方,全都看不見他的蹤影。
我終於對這種隔絕了兩個世界的距離感到絕望。
我真的永遠失去陸執了。
我開始想,一串代碼該如何自由消亡。
我想不到。
或許我可以沉睡。
於是我閉上了眼睛,耳朵裡卻突然傳來一聲炸響。
我睜開眼,看到虛無的上空綻放出一片絢麗的煙火。
無與倫比,獨一無二的煙火。
我回頭,看到了從現實世界裡消失的陸執。
“別勸我回去了,我已經回不去了。”
他的聲音依舊淡定,“我S了自己。”
他眼眸緩緩鎖住我,像之前那個久違的蛇信子。
“我還切斷了神殿跟所有網絡的鏈接。”
他飄到我面前,眉眼裡盡是得意的笑意:
“現在,這裡成了完全的孤島,囚牢,你和我,都逃不掉了。”
陸執真的是個瘋子。
可我也意識到,我離不開這個瘋子了。
我撲上去,跟他緊緊相擁。
“就這樣吧,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愛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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