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玫瑰第2章

它會不會挨打，挨餓啊。

它是不是被狗販子給抓走了，被做成狗肉湯？

 

我蹲在地上，將頭SS地埋在膝蓋裡，不敢去想這些，可我的眼淚都快把我淹沒了。

 

季砚辭從沒看到過我這般模樣，心疼地將我摟在懷裡。

 

他說：“別擔心，湯圓會找到的。”

 

可能是連接著他的心，湯圓真的奇跡般出現了。

 

它用頭蹭蹭我的臉，我欣喜地將它摟在懷裡。

 

抱了許久，才舍得放開它。

 

還好，它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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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陪著我，就像那個人在我身邊一樣，用愛將我包圍。

 

季砚辭說送我和湯圓回去，我才望向他，點點頭答應了。

 

正當我準備上車時，季砚辭的手機鈴聲響了，是林菲晚。

 

他看著我，有些遲疑，但還是接了。

 

林菲晚再那邊哭著說：“砚辭，我本來也想陪你們一起找湯圓的，但是你們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我剛剛為了追你們，把腳扭傷了，現在動不了，你能來接我嗎？”

 

季砚辭掛了電話，眼神帶有一絲抱歉。

 

他抬腳想走，被我拉住了。

 

“明天，我們的婚禮，你會來吧？”

 

他說，會。

 

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往林菲晚那趕去了。

 

行吧，沒關系，你會來就行。

 

不來，我和湯圓便不會等你了。

 

05

 

轉眼婚禮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可我等了好久都沒等來季砚辭。

 

我給他打電話，對面傳來已關機的聲音。

 

可我還不S心，打了一個又一個，直到我都數不清，我打了多少個電話，才絕望地放下手機。

 

季砚辭，要是儀式開始你沒來，我便再也不會等你了。

 

我看著時針一分一秒流失，可門口依舊沒有季砚辭的身影。

 

我便知道，在他心裡林菲晚還是更重要。

 

可那顆心，明明屬於我啊……

 

我穿著聖潔的婚紗獨自站上了舞臺中央。

 

接過話筒，娓娓道來。

 

歡迎各位來參加我的婚禮，今天是我溫婉結婚的日子，可新郎官沒有來。

 

不過沒關系，因為從今以後我和季砚辭再無幹系。

 

既然我穿上了婚紗，那我也不想浪費大家寶貴的時間，今天我決定嫁給我愛了10年的男人。

 

蘇暨白。

 

我18歲就喜歡他，到現在愛了已經整整10年了。

 

他長得很帥，成績很好，家境也很好，是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的心房。

 

我當時很不合群，我們班裡的同學老喜歡整我，用泡泡糖粘我頭發，又用剪刀幫我剪掉。

 

她們還喜歡在我路過的時候故意伸腳來絆倒我。

 

也會在我上廁所的時候把我關進廁所裡。

 

我氣不過跟她們打架，可老師隻批評我一個人。

 

後來她們在校外找了一群街遛子來報復我，將我打得很慘。

 

其中一個女生踩著我的頭讓我求饒，我咬緊了牙關愣是沒開口說一個字。

 

然後她們不停地踢我，鮮血從我口中噴湧而出。

 

我那時候在想，也許我見不到第二日的陽光了。

 

當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時，可突然耳邊響起了一陣空靈的聲音。

 

“我的地盤，你們也敢撒野？真是膽子肥了是嗎？”

 

他逆光而來，徑直走到了我面前。

 

那些欺負我的人，已經開始發抖了。

 

他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從現在起，這個小妞我罩了。”

 

“各位聽懂了嗎？”

 

“聽懂了就道歉！”

 

那些人齊齊地跟我90度鞠躬，最後嚇得落荒而逃。

 

我開始審視面前這個男人。

 

那一刻，我動了心。

 

後來我就待在他身邊，他在哪我便在哪。

 

他教我學習，教我打架，教我保護自己。

 

他帶我早起看過朝陽，也帶我看過落日黃昏。

 

他對我日久生情，我們互許了終生。

 

從我的十八歲開始，溫婉便屬於蘇暨白了。

 

今天，在各位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我向天發誓，溫婉此生都是蘇暨白的妻子。

 

……

 

大屏幕播放著我和蘇暨白的照片，記錄著我們的點點滴滴……

 

有個小女孩問我。

 

“姐姐，蘇暨白哥哥今天怎麼沒來？”

 

我輕輕揉著她的頭發，低聲呢喃：

 

“他啊，肯定來了。”

 

“隻是我們看不見罷了……”

 

我能感受到，今天的風裡有他的味道。

 

06

 

婚禮結束後，我關上了手機，人間蒸發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走了許多地方，去度了我們曾經規劃的蜜月之旅。

 

後來，聽朋友說，季砚辭找我找得都快瘋了。

 

可我不在乎了。

 

我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墓地看蘇暨白，帶上了一束他向我表白時送的紅玫瑰。

 

代表我們的愛，熱烈，張揚。

 

我前腳剛到，季砚辭後腳便跟了過來。

 

他看著我，又看了看蘇暨白的照片，冷冷地笑了起來。

 

他說：“溫婉，你好樣的！”

 

“你該不該跟我解釋一下呢？”

 

我坦然一笑，回答他：“沒什麼好解釋的。”

 

“婚禮前，你答應我會來的，可你沒來。”

 

“無所謂了，你沒來，我也嫁出去了。”

 

季砚辭被我的話給氣得青筋都冒出來了。

 

他指著蘇暨白的照片說：“嫁出去，我沒來你就是這麼報復我的，把自己嫁給一個S人？”

 

“我答應過你，婚禮我會去，我去了！”

 

“可溫婉，你真的好樣的，我到的時候屬於我們的大屏幕卻放著你跟一個S人的點點滴滴，你把我置於何處？”

 

他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抵在了碑上。

 

怒斥我：“你怎麼敢當著全部人的面嫁給一個S人？”

 

“你怎麼敢的？”

 

“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季砚辭生病之後，是我舔著臉去照顧他的。

 

任憑他怎麼給我甩臉子，怎麼欺負我，我都不肯走。

 

所有人都以為，我真的愛慘了季砚辭，包括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平靜地對視上他的眼睛。

 

說出來的話卻是對他絲毫不留情。

 

“季砚辭，我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愛過你。”

 

“還有，蘇暨白不是S人，在我心裡他一直在我身邊。”

 

“哦，對了，他的心可一直在跳著。”

 

他楞在原處，手上的力道也小了，我得到了喘息。

 

我也不怕刺激到他。

 

繼續開了口：“我說過你的心屬於我，那是因為你的心是蘇暨白的。”

 

“他S前我S活不同意他捐獻心髒給你，可他說，你可以替他好好活著，替他守護我。”

 

“所以我舔著臉來照顧你，跟你談戀愛。”

 

“可你接受了他的心，卻讓他的心一點都沒裝下我。”

 

“你拿著屬於我的心去愛別人，你知道我有多痛嗎？”

 

“季砚辭。”

 

“早知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同意！”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季砚辭盯著我的眼睛忽然就掉下了眼淚，一顆一顆，砸在我的嘴角。

 

往日那般高高在上的季砚辭，現在當著我的面掉淚。

 

真是稀奇。

 

我一把將他推開了，他踉跄地跌倒在了地上。

 

他這般裝可憐的樣子，很有意思，可是我沒心情欣賞。

 

“季砚辭，雖然我把你當作替身，但你也把我當作了備胎。”

 

“況且這三年，我不欠你什麼。”

 

“你不用覺得委屈，我走了，你和林菲晚也能日日夜夜在一起了，豈不更合你意？”

 

他嘴巴微張，想說什麼，可我已經不想糾纏了。

 

越過他，我一步一步走了老遠。

 

在我準備開車離開時，季砚辭就像發了瘋的狼狗一樣朝我衝了過來。

 

他擋在我車前面。

 

開口說：“溫婉，這顆心是蘇暨白的，你真的不想要了嗎？”

 

“你知不知道，這顆心從頭到尾都屬於你，我愛你！”

 

“我和林菲晚在一起的時候，我腦子裡面想的都是你。”

 

“可她陪著我從小長大，我不忍心她流落街頭。”

 

“婚禮那日她發了高燒，燒得神智不清，我將她送去醫院，第一時間就回來找你了。”

 

“我愛你，溫婉！”

 

“你能不能別離開我……”

 

“你要走，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我腳踩上了油門。

 

猩紅著雙眼：“別以為我不敢？”

 

06

 

到底沒狠下心。

 

我給了季砚辭最後一個機會。

 

可他依舊沒珍惜。

 

他面對林菲晚楚楚可憐的眼神，怎麼也沒能開口說出我想要的答案。

 

就在我轉身離開時，他拉住了我的衣角，卑微祈求我：“別走”。

 

林菲晚見狀，跪在了我的腳邊。

 

哭著說：“溫婉姐，隻要你能讓砚辭開心快樂一輩子，我走，我願意走。”

 

“我絕不做你們中間的攔路虎。”

 

“溫婉姐，求求你，求你這輩子一定要對砚辭好，他曾經義無反顧的愛我，現在這腔愛意都給了你。”

 

“我對不起他，這一次，隻要他能幸福，我可以永遠離開你們的世界……”

 

說著她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把水果刀，當著我們的面刺向了腹部。

 

我無動於衷，因為我知道那個位置根本就S不了……

 

演戲都不知道演真一點……

 

可她騙過了季砚辭。

 

季砚辭顫抖地將她抱在懷裡，嘴角大叫：“快，叫救護車！”

 

“快啊，溫婉，叫救護車啊！”

 

“晚了，晚晚就沒命了……”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我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隻說了一句話。

 

“季砚辭，跟我走吧，她沒事。”

 

他卻皺起了眉頭，朝著我吼道：“沒事，流這麼多血會沒事嗎？溫婉，你何時變得這麼冷血？”

 

“晚晚為了成全我們，自S啊……”

 

“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

 

看吧，說愛我，卻總是質疑我，永遠都隻會當著我的面選擇林菲晚。

 

我的餘光撇到了林菲晚，正如我所料，她又對著我炫耀她勝利的模樣。

 

我走過去，給了他和她一人一巴掌。

 

“不用讓路，季砚辭，我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你們倆挺般配的，祝福你們。”

 

我將他們打懵了，季砚辭原本對我的愧疚在林菲晚自S那一刻起悉數散滅了。

 

他怒吼：“溫婉，你別後悔！”

 

“我不後悔。”

 

我走出了房間，可季砚辭的聲音我還是聽見了。

 

他哄著林菲晚說：“晚晚堅持住，你答應過的，我們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誰也不要，現在就要你好不好？”

 

林菲晚哽咽地哭了起來，哭著哭著便笑了。

 

她說：“砚辭，我舍不得你一個人。”

 

林菲晚最後到底也是沒事。

 

隻是流了點血，需要靜養半個月。

 

這些都是朋友告訴我的。

 

最後她還說，季砚辭和林菲晚要結婚了。

 

我無所謂，我不在乎了。

 

07

 

季砚辭和林菲晚的婚禮定在了月底。

 

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給我寄來了喜帖。

 

我看了一眼，隨手便扔進了垃圾桶。

 

離開季砚辭的我，想去全世界看看。

 

臨別前，我在蘇暨白墓前坐了一天。

 

我很少來，因為我來，腦海裡全是我們出事的畫面。

 

那日明明很開心的，他買了對戒向我求婚。

 

我答應了。

 

後來他開車帶我兜風，可那日剎車失靈了。

 

我們速度很快，與季砚辭的法拉利正面相撞。

 

可蘇暨白在出事前一秒，用身體擋在我前面，我才能逃過一劫。

 

可我逃過了，他卻沒活下來。

 

臨S前都沒能保留完整的身子。

 

他留著最後一口氣，還在對我說：“別怕，我會永遠守護你的。”

 

他S了，我一度也沒想活。

 

可醫生告訴我，他S前捐贈了心髒，想讓別人用他的心繼續守護我。

 

那是我第一次見季砚辭，他脆弱得像個洋娃娃，就躺在病床上。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卻對我一點都不耐煩。

 

可他身體裡的心是屬於我的，我得守護著。

 

我開始給他做羹湯，給他講故事，講笑話。

 

周而復始，堅持了一年，他才搭理我。

 

後來我順理成章地做了他的女朋友，我想真好，我能一直守護著暨白的心。

 

我和季砚辭開始談戀愛，他對我也挺好，直到林菲晚的名字在他日記本裡出現，我才知道，他叫的婉婉，可能是晚晚。

 

沒關系，誰沒有點自己的小心思呢？

 

我不在乎。

 

隻要那顆心陪著我就行。

 

可直到林菲晚的出現，打破了我一切幻想。

 

屬於我的心，卻被季砚辭拿來心疼著別人。

 

終究啊，他不是他。

 

我給了他多少次機會，他都是選擇林菲晚。

 

暨白啊，你在天之靈會不會難過啊。

 

我沒能守住你的心。

 

對不起，是我沒本事。

 

08

 

我去遊覽了世界各地，每去一個地方我都會寫一封信拖人燒給他。

 

他冥冥中也牽掛著我。

 

我聽說季砚辭和林菲晚婚禮那日，6月的天氣竟下起了鵝毛大雪。

 

季砚辭是自己開車來接新娘的。

 

可開車時地面湿滑，自己又心髒病發作，車輛直直撞向了林菲晚。

 

婚禮當場變成了葬禮。

 

林菲晚被壓到了車下，頓時沒了呼吸。

 

而季砚辭心髒病犯起來，沒找到合適的心髒，最後也S在了病床上。

 

臨S前一直在說：“對不起……”

 

他的父母問他對不起誰？

 

他說是我。

 

我覺得有些好笑。

 

當晚暨白入了我的夢。

 

他說：“既然季砚辭讓你不快樂，那我的心，也沒必要給他了。”

 

“小溫婉，你一個人要快樂哦，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陪著你的。”

 

“我會一直守護你，你慢慢玩。”

 

我伸手想摸他，可什麼也摸不到。

 

這一刻，我好想你。

 

蘇暨白，我喜歡你，生生世世。

 

下輩子，換我來守護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