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我瞪大眼睛。
「沈知玉,你……和他私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他一臉痛苦。
我還沒來得及堵上他的嘴,就聽營帳外吵吵嚷嚷,有一隊人舉著火把靠近。
為首正是婆母和喬氏的聲音:
」抓奸啊,有人半夜私會,在天子腳下行苟且之事!「
」快!別讓狗男女跑了!「
四哥咬牙切齒:「該S!」
我猛地扭頭看向地上的魏謹風,他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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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定是她們自己跟過來的。」
營帳門被猛地掀開,一群人湧了進來。
火把登時將帳內照得雪亮。
婆母和喬氏站在人前,得意洋洋:
「沈氏,你半夜私會外男,給世子帶綠帽子,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還好,除了婆母和喬氏,剩下的幾個都是營地值夜的僕從侍衛。
大概太晚了,其他官員家眷都已歇下,她們唯恐我逃了,所以先找人來抓奸。
「婆母二弟妹,你們真的是誤會了,聽我解釋。」我嘴裡說著,朝四哥使了個眼色。
四哥心領神會,待我挪到門邊堵住了他們的去路,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幾人手中的火把齊齊滅掉。
僕從發現不對剛要反擊,我拎住一人頭發,手中彎刀在他頸間一劃。
一股鮮血盡數噴在對面的婆母身上,那人像被宰的雞一樣軟軟倒下。
婆母兩眼一翻,昏S了過去。
我倆手起刀落,幾個人沒來得及出聲就都被幹掉了。
喬氏張著嘴巴叫都叫不出來,隻重復著:
「S人了,S人了。」
身下一片淋漓惡臭。
22。
「你…你們,S人滅口!」魏謹風也臉色煞白。
我一把扯開S去僕從的外衣,裡面是一層玄甲,正是邊境敵國軍隊的裝束。
喬氏和魏謹風都看傻了。
他們不知道,獵宮營地裡的僕從和侍衛早就被敵軍替換了。
這時,嗖嗖幾聲,幾支帶火的箭矢射到了帳頂,營帳迅速燃燒起來。
外面已是喊S聲一片。
四哥面沉如水:「還是暴露了!」
「拼了!」
我扯下身上包裹的鬥篷和羅裙,裡面赫然是紫金鎧甲。
我們衝出營帳,從停在一旁侯夫人的馬車下,抽出數把長槍長刀。
青芷、白露、蘭霜和紫霄,不知從哪個角落的帳篷裡衝了出來,抬手接過我扔出來的武器。
「你們倆,去保護官員和家眷!」
「你匯合御林軍去保護皇上和太子。」
「還有你,去南邊和援軍匯合,領他們過來!」
四個丫頭得令,各自領著一隊人衝了出去。
魏謹風和喬氏目瞪口呆:
「怪不得你要坐馬車!」
「怪不得一整天都沒看見你的丫頭!」
我身上的紫金鎧甲在火光中反射著刺眼的光芒,魏謹風惶恐地望著我:
「知玉,我……是不是壞了你的事?」
我盯著他的眼睛:
「你一直都在壞我的事!」
強忍著S了他的衝動,我翻身上馬:
「若是皇上有個閃失,你萬S難辭其咎!」
23.
這場戰事一直持續到第二日傍晚,援軍趕到,合圍了潛入的敵軍主力。
還有小股逃竄的敵兵正在清剿。
所幸,皇上無恙,大多數的官宦以及家眷也平安。
我渾身是血立馬在獵宮前。
很多被救的官員和家眷想對我表示謝意,卻又躊躇著不敢上前。
昨夜,我陰沉著臉衝入敵群,將心頭的鬱悶一股腦地發泄在他們身上。
遠處的一槍挑S,近處的便揮舞雙刀如同砍瓜切菜。
身前身後血肉翻飛,碰到我的敵軍無一幸免。
我的盔甲和臉上全是噴濺的鮮血,火光中宛如修羅降世。
見到我的敵人扭頭就跑,被我護在身後的官員和家眷也噤若寒蟬。
「這是蕭山伯府世子夫人?他們一家能活到今日還真是命大!」
「別胡說,這是沈老將軍的孫女,怎會濫S無辜?」
「對對對,若無夫人,我們焉有命在?夫人威武!」
就在我S紅了眼的時候,四哥攔住了我:
「阿玉!快住手,都被你S光了!祖父說要留活口!」
我這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阿玉,我知你心中懊悔!」四哥同情地看著我。
我雖然平日大大咧咧,但於行軍打仗之事從沒有半點馬虎,無論敵軍如何狡猾,我總能準備萬全,滴水不漏。
可今日,我卻栽在小小的魏家人手裡,因為沒把他們當回事竟沒發現自己被監視了,這才被敵人發現,差點功虧一簣!
縱使打了勝仗,我心中還是懊喪不已。
戰場上的一個疏忽,就可能斷送無數性命,若今日有什麼閃失,我無法原諒自己。
魏謹風大約也知道。
一直到清剿完畢,論功行賞的時候,他都沒敢來見我。
24.
獵宮正殿,皇上坐在上首,稍事休整後,他看起來沒有前幾日那樣狼狽。
「沈卿,這麼說,老將軍早就發現了情況?」
四哥在下面恭敬施禮:
「回稟陛下,祖父早就發現了敵國有異動,但又不知他們打得什麼主意,所以才派人回京探聽。」
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我。
一年前,皇上賜婚的旨意一下來,祖父就將我叫進了書房。
他有五個兒子,隻有我爹因為自小體弱,留在京城做了文官。
我爹一直有個英雄夢,奈何自己不爭氣,便把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三歲時就將我送到邊關祖父處,和眾位表兄一起長大。
我雖是個女孩,但卻筋骨清奇,是練武的好手,祖父十分喜歡,一直帶在身邊悉心培養。
我本來是要做將軍的,可如今卻不得不嫁人。
我不願意,但奈何我是沈家唯一的女孩,我不嫁誰嫁?
皇上信重沈家,也忌憚沈家,因此想借機敲打一下,把我許配給名聲狼藉的魏家做續弦。
表兄們各個都不服氣,爭著要進京找皇上理論。
還是祖父喝住了他們,他說,要我進京是有任務的。
他要把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插在皇上身邊,若有行動,我便可以裡應外合!
而奉旨成婚便是最好的理由。
「到時任務完成,祖父便向皇上請旨,讓你和離!回來繼續做將軍!」
「皇上能同意嗎?」我遲疑地問。
祖父一下一下撫摸著手中的虎符:
「這點面子,皇上還是要給你祖父的……」
於是我義無反顧,當日就收拾了行囊,告別了邊關,告別了戰場,告別了心愛的人……
執行,就是軍人的天職!
表兄們紅著眼睛一路相送,戀戀不舍,卻被祖父一頓鞭子抽了回去:
」男子漢大丈夫,還不如一個女子有決斷,白長那麼大個子!」
25。
進京後我度日如年,隻好拿魏家人解解悶。
就在我快要無聊S的時候,四哥進京了。
他借著公務的名義來傳遞消息:
敵軍開始行動,而我們的人,也悄悄在路上。
一直潛伏在魏家的我,就是他們在皇上身邊最大的內應。
祖父給我下了S命令:
「一定要保皇上平安!」
秋獵途中,四哥幾次試圖傳遞消息給我,都被魏謹風給攪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隻好盡量不見面。
直到狩獵那日,四哥的人在獵場周圍發現了埋伏的敵軍。
可約好行動的時候又差點出了岔子。
還好我們的人也都扮作皇帝和官員的隨從,保護在他們周圍,這才避免了慘況發生。
「沈卿!」這次,皇上是對著我說的:
「聽聞你昨夜驍勇善戰,S敵無數,救駕有功,你想要什麼賞賜嗎?」
想起昨夜自己宛如S神,我不禁有些慚愧,忙施禮說:
「保護皇上是臣的職責所在,不敢居功!」
四哥在旁邊拼命使眼色,我頓了頓:
「如今任務完成,請皇上準我和離,回到邊關!」
皇上臉上帶了一絲慍色:
「難不成你是假意奉旨成婚?你當朕的旨意是兒戲嗎?
再者說,婚姻大事,你說和離就和離,那蕭山伯府怎麼辦?魏世子怎麼辦?」
「魏謹風配不上我妹妹!」四哥沒忍住嚷了出來。
「豈有此理,堂堂伯府,百年世家,魏世子一表人材,如何配不上你妹妹?」
正僵持著,魏謹風忽然求見。
「陛下,沈姑娘忠肝義膽,一腔熱血,而臣卻因為一己私怨,差點置陛下和朝廷於險境,兩相比較,罪臣的確配不上沈姑娘!」
眾人昨夜S裡逃生,得知真相後義憤填膺,要不是婆母至今神智不清,喬氏嚇得閉門不出,她們真的會被拖出來當眾討伐。
幸好老侯爺昨夜留在獵宮,和皇上以及其他重臣同仇敵愾, 不然就要被懷疑魏家是敵國的細作。
聽說戰事一結束, 他就帶著魏謹風在殿前的臺階上長跪請罪。
此刻, 皇上臉上一絲興味:
」可如今你悔過了, 對沈卿的這份真心也算彌補了吧!怎麼能說配不上呢?」
26.
魏謹風默默地摘下了頭頂軟帽。
皇上驚得坐直了身子:
「魏卿,你這是……」
魏謹風看了我一眼, 小聲說:
「這是沈姑娘生氣時打的,前幾日還卸了臣的胳膊, 昨日還把臣踹吐了血……」
殿上伺候的宮女太監無不吸了口冷氣。
「沈姑娘是好, 可……再和她做夫妻, 臣就沒命了,望陛下成全!」
皇上嘬著牙花子, 仿佛感同身受似的:
「沈卿,你對自己的夫君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你祖父就是這樣教你的?」
我不自在地扯扯盔甲, 小聲說:
「我也沒使勁, 誰知道他那麼不經打!」
四哥嘀咕:
「要是祖父教的, 他就起不了床了!」
「什麼?」皇上瞠目,魏謹風認命地點點頭。
「如此……」
皇上低頭,目光落到案幾上祖父的那封來信,還有半塊虎符。
他現在還離不開沈家。
不如, 順臺階就下吧……
27.
殿外的陽光耀眼,我伸手去擋。
魏謹風追了出來:
「知玉,你自由了。」
我點了點頭:「多謝!」
他仿佛還心有不甘:
「你真的……就沒有一點留戀?」
我轉身走下長長的臺階, 魏謹風這才看到遠處的情景。
旌旗飄動, 戰馬嘶鳴。
萬人大軍整齊一字排開, 氣勢恢宏。
2.
「來沈」而曾在我身邊服侍的丫頭, 是這四大軍營的先鋒小將, 此刻她們身著鎧甲端坐馬上, 正等著我歸隊。
我身上的紫金鎧甲與她們遙相呼應,上面幹涸的敵軍血跡展示著我的功勳。
我翻身上馬,意氣風發。
魏謹風被這一幕震撼得無以復加, 他呆呆地說:
「我果然留不住你!」
28.
我策馬向前奔去, 忽然在隊伍前看到了一個白衣銀甲的小將騎在馬上。
我怔住了, 四哥在我耳邊偷偷說:
「聽說要來馳援你,聶小將軍幾次向祖父請命帶兵, 大哥二哥都爭不過他。
這一路他千裡奔襲, 一刻都不敢停!我們才能這麼快就打了勝仗。」
我的臉紅成了熟蘋果:
「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四哥偷笑:
「這不是怕你分心嘛!」
遠遠看到了我, 少年臉上的笑容宛若朝陽:
「阿玉, 我把你的銀鏈槍帶來了!」
賜婚旨意下來的前一日,我還在和他比試。
輸了,就留下兵器。
那天我不服氣地和他約好第二日再比。
誰知,看似尋常的一別竟再也沒見。
陽光下, 他向我揮動著手中的長槍,雪亮的槍尖發出耀眼的白光。
一看就是日日擦拭,勤於保養。
我心中忽然湧動著一股熱流,策馬向他奔去。
頭頂是湛藍的天, 耳邊是獵獵的風聲。
我的青春,我的戰場,我的少年郎!
沈知玉。
來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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