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眉,眼裡有絲不忍。
大概是想起了春姨臨終前的囑託,讓他好好照顧我。
“你等等我,我這幾日有事,等事情辦完了就和你一同去。”
“祭祀的日子不能等,如果遲了,就是對S者不敬。”
眼神流轉,燭火下,顯得晦暗不明。
其實我知道,後日是江蓮清的生辰。
她的生辰,想必謝景衍是要陪著她的。
我心口疼極了,面兒上卻是莞爾一笑。
“殿下,您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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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鮫人,有鮫人族的規矩,本就不可能隻娶一妻。
我要的,他終是給不了。
許是愧疚,他當晚便要留下陪我。
灼熱的大掌一路向下探去,像是要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
我猛地抓住。
“殿下,今日不方便,我來月事了。”
他散漫揚眉,嗓音低沉。
“孤好久沒這樣抱著你了。”
“芸娘,能不能別再提和離的事了,我會對你好的。”
這句話,格外熟悉。
春姨S的那天,他便說了同樣的一句話。
“芸娘莫哭,我發誓,今生隻你一人,我會對你好的。”
我轉身,背對著他,目光平靜地看著角落一隅。
那裡放著我的舊包袱。
從來到這兒的第一天我便知曉,我不屬於這兒。
包袱我從未扔掉,我知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9.
海風呼嘯,浪花一陣一陣拍在礁石上。
走的時候,謝景衍派了一隊親衛保護我。
殊不知,同行的還有鮫皇的暗衛,他們是助我“S”得合乎情理的。
我剛要登船,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打鬥聲。
我知道這便是鮫皇的計謀。
“突染急症,理由過於荒唐,此事全交給朕。”
我提起裙子疾走幾步,卻不想被人一把攥住手腕,扯了回來。
看到來人的那一刻,我的呼吸猛地停滯住了。
謝景衍那雙如墨般的眼睛,滿含滔天怒意,恨不能將我撕碎。
他咬牙切齒:“秦芸娘,你真敢!”
我緊蹙著眉掙脫,想要逃走。
那水下深淵,鮫人皇宮,我不想再回。
他深提一口氣,像是把所有怒火全部壓下。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快跟我走。”
我怔愣住了,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
竟是不知從哪裡來了一波匪寇,手持大刀,毫不留情地看向保護我和他的親衛。
此次安排,名義上是皇妃要去摘星樓,實則是我要遠走高飛,離開東海國。
所以,此次出行,並未帶許多的人手。
而這群匪寇,卻個個孔武有力。
說是匪寇,更像是訓練有素的戰場老兵。
我被他牽著,看他一人抵擋,還要設法保護我,逐漸有些吃力。
“謝景衍,你快走!”
這些人,顯然不是衝我來的。
隻要他沒事,就好。
可謝景衍卻加重了力道,握緊了我的手。
“孤是那種舍棄妻子的人嗎?”
這時,鮫皇派來的暗衛也加入了戰局。
“皇子殿下,您帶著皇妃先走。”
謝景衍將我一把拉上貝殼,我和他緊緊相貼。
我向後探看,卻是見一人拉起了長弓,瞄向了謝景衍。
“小心!”
我剛要翻身過去替他擋下。
卻是被他SS按在懷裡。
利劍穿胸而過。
血紅了一片,沾湿了我的手。
“謝景衍!”
刺目的血色下,耳畔是謝景衍奄奄一息的哀求聲。
“芸……芸娘,求你,別走,別離開我。”
皇宮內。
“禍害!”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了一側。
鮫人皇後纖細的手,怒不可遏地指向我。
“好了,這事不能怪皇妃。”
“陛下,怎能不怪她?若不是她不安分,非要去什麼摘星樓,景衍怎會受傷?”
“朕說好了,休要再提!”
鮫人皇後斂了眸,沉了聲。
她不知道,可鮫皇知道。
我不是要去摘星樓,而是要回鄉。
可此時,我卻再也想不起要回鄉的事。
滿腦子,都是謝景衍氣若遊絲地趴在我肩頭的場景。
太醫說,就差一點。
後面的話,我便再也聽不見了。
我守在他的床前。
第一次擺起了皇妃的架子。
屏退了所有人,也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江蓮清。
晚上,我也不敢上床睡,就守在他的床榻邊上。
我是被他的動靜吵醒的。
“你渴嗎,我去給你拿水喝。”
他臉色慘白,溫熱的大掌緊緊攥住我的手。
沉沉的目光黏在我身上,像是生怕一眨眼,我就離開了一樣。
我的眼眶又不爭氣地紅了一圈。
“過來。”
他想要拉我入懷。
“你傷還沒好,別亂動。”
話是這麼說,卻也不見他聽我的。
謝景衍固執地將我拽在懷中。
我不敢使勁,就怕壓著他的傷口。
眼前忽然一花,一條湛藍色的魚尾出現我的眼前。
尾鰭輕輕擺動,像綴滿了珍珠的薄紗。
“芸娘,鮫人隻會給妻子看自己的尾巴。你是我的妻子。”
“不走了好不好?我保證江蓮清不會威脅到你”
我收起眼底驚豔的神色,淡淡回答:“好。”
他滿意地笑了笑。
手指穿過我的發絲,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
“芸娘,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我臉上笑笑,內心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10.
這時的愛,顯然與從前大不相同。
在照顧謝景衍的這段時間裡,他總是變著法的向我討要好處。
一個大男人,喝藥還怕苦。
“恩,真甜。”
我顫抖著從他懷中退出,唇上還沾著晶瑩的絲線。
“芸娘,我還要。”
我躲閃開他的視線。
這都第幾遍了。
“愛喝不喝。”
我放下碗,便走出門。
出了房門,還能聽見他爽朗的笑聲。
卻是在院外,見到了柳芷瑜,謝景衍的小青梅。
“皇妃,好威風啊,竟是攔著我們,誰也不讓見皇子殿下一面。”
“明明前不久還要鬧和離,現如今便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平靜地看著她。
柳芷瑜的嘴皮子向來厲害,我說不過她,也吵不過她。
時間久了,我便不理不睬。
可她看我這個樣子,卻是更來氣了。
明明是她勝過我許多,卻每次走的時候,仿佛都要氣得不行。
久而久之,我便知曉了——
與人吵架,並不是看別人說的如何多,嗓門如何大。
而是這般冷著她,凝視著她,看她崩潰,看她氣絕。
這才是最具S傷力的武器。
柳芷瑜同以往每一次一樣,情緒漸漸有了絲破防的跡象。
“不過你也別得意。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江蓮清的前任丈夫,沒S,還來尋她了。你猜堂哥會放她離開嗎?”
我斂了眸,眼色漸沉。
有些事,哪怕不去聽,不去打探,自會有人送到你耳邊。
就比如,江蓮清是江大將軍的掌上明珠。
從小便隨大將軍徵戰沙場,練就了一身好功夫。
便是如此巾幗女英雄,吸引了北境鯊王的目光。
北境鯊族地處深海,族人個個兇狠,身強體壯,野心勃勃。
他們常年攻打東海國邊界,妄圖擴張地盤。
前些年東海國旱涝災害也是不斷,為了百姓,鮫皇隻想和平解決。
這便有了北境鯊王的不要公主,隻要江家女的佳話。
可東海國誰人不知,江蓮清早就有了心儀的人。
便是如今的皇子殿下謝景衍。
可她依舊是為了東海國,選擇了遠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如此的無私奉獻,我都為之動容。
也難怪謝景衍對她念念不忘。
“北境之前內亂,北境鯊王戰胥被族弟設計,所有人都說他S了,江蓮清這才回了東海。現如今,他既然沒S,你說江蓮清會怎麼選?”
柳芷瑜走後,我便坐在石凳上。
我自小,反應便比別人慢一些。
同齡的孩童都會笑我蠢笨,說我是傻孩子。
可唯有春姨她會給我一顆甜棗,摸著我因營養不良而泛黃的頭發,說道。
“芸娘不是傻孩子,我們芸娘,心思最是細膩,是個最聰明的小人精。”
戰胥既然未S,還解決了內亂的叛徒,下一步必定是要迎回自己的妻子。
江蓮清若真的對他無意,一心隻喜歡謝景衍,那她便是要盡快嫁給他罷。
院內的睡蓮花開了。
這是謝景衍最喜愛的花。
不知坐了多久,我的腿腳也酸麻起來。
我俯身揉了揉酸痛的腿腳。
我說我不走了。
是假的,是騙謝景衍的。
11.
謝景衍和江蓮清成婚的那天,從江府到皇宮,十裡紅妝。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雖是側妃,但誰人看了都不敢說一句。
“這明明是按著正妃規模走的。”
我一個人悄悄躲在一旁。
看著他同別的女人,拜了天地。
那時候,我無父無母,自然是沒人給我準備嫁妝。
他無依無靠,自然是沒人給他準備彩禮。
和謝景衍成婚的時候,拜的是將要故去的春姨。
一鍛紅綢,一頭牽住他,一頭牽住我。
再加上一塊嶄新的紅布蓋頭。
隨意地不行。
若是春姨在天有靈,知道自己被鮫人皇子跪拜過,怕是要嚇出一身的冷汗。
我笑著笑著,眼裡噙了淚。
“你這般可憐,我都不忍心嘲諷你了。”
柳芷瑜經過我身旁時,淡淡地留下這麼一句話。
這大概是第一次,她面向我時,收起了渾身的刺。
謝景衍養傷時,我曾問過他,是如何得知我要離開的。
“你那包袱,從未丟棄過,藏在那個地方,還自以為我不知道。”
“那日,我便是察覺它不在了。”
原來是這樣。
那這次,便隻好把你留在這京城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破舊的包袱。
初來到這裡時,婢女想要將它丟掉,被我攔住。
“皇妃,一個破包袱,您怎麼那麼緊張著?”
我手指輕撫那包袱上縫補過的針腳痕跡。
粗糙蹩腳,一看便知縫補它的人,一點針線活都不會做。
許是緣分,它和縫補過它的人,注定都要留在這裡。
“皇妃,久等了。”
我未答,徑直鑽進了貝殼裡。
“秦氏,你還想走嗎?”
“想。”
“本宮不懂。本宮雖不喜你,但你畢竟救過衍兒的命,若是在宮中老老實實地做你的皇妃,本宮也不會為難你。你何苦偏要鑽那牛角尖?”
“娘娘,民女喜歡的是臨漁縣的謝景衍,不是東海國裡的皇子殿下。”
“民女心眼小,小到比那針眼大不了多少,隻能接受自己的夫君滿心滿眼隻民女一人。皇子殿下心有所屬,他對民女隻是感激之情。現下不過是圖個新鮮,等新鮮勁過了,自然便想不起來民女了。”
我的話,大概是戳到鮫人皇後的痛楚了。
同為女人,誰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滿心滿眼隻此一人?
“我原以為你是個拙嘴笨腦,不堪大用的人,卻沒想到,心思竟如此通透。”
“罷了,既然你有此心,我便助你一把。”
送我出城返鄉的人,是個熟面孔。
鮫皇的鐵甲衛。
我唇角微揚,皇家便是如此吧。
利害關系分的清明。
現如今,東海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反觀北境,內部戰亂混雜一片。
他們也不再需要顧及著北境。
江蓮清當謝景衍的側妃,不僅僅是稱了謝景衍的心,更是稱了鮫皇的心,東海黎民百姓的心。
“秦姑娘,這是陛下賞賜給您的。臨漁縣您是回不去了,天大地大,有了財帛何處皆可是家。”
我苦笑一聲。
這也不是沒猜到。
畢竟我走的突然。
那日還親口承諾了謝景衍不再離開,轉眼便失信於他。
他那氣性,左右是要派人來臨漁縣找我的。
12.
鐵甲衛將我送到了離家千裡的磁州,便返回東海去了。
可我並未在此逗留。
而是買了匹馬,僱了車夫,還去了趟鏢局,僱了些鏢師。
上次出逃遇難給我的陰影太大了。
從前,我命不值錢,S了也就S了。
可現在,我渾身上下揣著不少銀票首飾。
整個人光彩明豔,充滿希望。
我可不想香消玉殒。
大約財帛治愈人心。
我沒了男人的事,很快就被我拋之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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