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舟向前一步:「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我與她無事發生。」
「我沒碰她,婚後我都睡在書房,那日在聞府是她下了藥我才……」
我打斷他:「我自然是信你的。」
他眼中漾出光彩。
我一字一頓:「因為那藥,是我下的。」
薛雲舟眼中光彩倏地消失,隻餘震驚。
他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問道:「凌音,這是為何?」
「因為我善解人意啊!」
我望進他眼中,冷聲道:「我看你跟聞輕語暗地裡偷情,實在是有些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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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喜歡,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這日,薛雲舟失魂落魄地離開。
月芽不解:「小姐,現在跟他翻臉,會不會生出事端?」
我搖頭:「要的就是他生事,氣急犯錯。」
17
兩日後宮中來人時,我與娘親已早早梳妝好。
薛家告了御狀,稱璇安郡主養女不教,誘導庶妹裝病引誘薛雲舟。
我趕到時,聞輕語匍匐在地,字字泣血:「是嫡姐逼我的。」
「她不想嫁給薛少爺,就讓我去勾引薛少爺,讓我裝病……」
薛雲舟附和著說:「昨日聞凌音也親口承認,是她給我們下了藥,才導致我與聞二小姐意亂情迷。」
兩人一同對我怒目而視,仿佛全是被我逼迫的。
我淡定反駁:「許是昨日風大,薛少爺聽岔了,我說的是我善解人意,自願讓婚,請薛府待妹妹好些。」
「瞧她這一身青青紫紫的,不像在薛家做少夫人,倒像是被虐打逼迫了一番。」
「說不定是你們逼迫她來汙蔑我。」
外祖父冷哼一聲:「眼皮子淺的腌臜玩意兒,潑髒水都潑不明白。」
「我外孫女若不想嫁薛家小子,哪裡需要找什麼借口?」
聞輕語瞬時面若金紙,身子不住地顫抖。
我父親看向聖上,委屈地說:「聖上明察,奉國公府權勢滔天,凌音與她母親向來恃強凌弱,肆意侮辱聞家眾人。」
他咬了咬牙,「且臣有證據,奉國公已生二心,他……他賣國!」
聖上這才有所反應:「什麼證據?」
聞輕語與薛雲舟同時起身。
薛雲舟拿出一柄劍:「此劍是奉國公的心愛之物,名曰『弑清』。」
聞輕語則呈上那幅雪景圖:「這原是我出嫁那日,郡主給我的嫁妝。」
「後來我越看越不對,畫中分明是在背刺聖上。」
聖上看了他們的「證物」,面沉如水,緘默不語。
我父親見狀,高聲說道:「奉國公雖是臣的前嶽丈,郡主亦是臣的前妻,但臣始終是聖上的臣子,要守護一國百姓。」
「臣以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
三皇子鼓了掌:「聞學士隻是從四品小官,今日豁出命來揭露奉國公,果真是一腔赤誠!」
「父皇,有這樣的臣子是您,也是大淵國之幸啊!」
18
外祖父扯了扯嘴角,一言不發。
他身後不少武官按捺不住:「奉國公駐守北疆時,聞學士還在喝花酒呢!」
「就是,隨手那兩樣東西就成了國公賣國的證物了,當真好笑!」
三皇子使了個眼色,亦有群臣辯駁。
殿中兩派你來我往,舌戰激烈。
聖上眯了眯眼睛,嘴角彌漫笑意。
在場的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爭吵時,露了底牌。
而聖上則是穩坐釣魚臺,不動聲色地看出了黨派之爭。
驀地,聖上開口:「聞學士和薛太傅就隻呈上了物證,這人證,還是朕幫你們補充了吧!」
有一人被帶到了殿中。
他全身血跡斑斑,衣衫破爛,已遭受了一番酷刑。
聞輕語認了出來,尖叫出聲:「太醫令!」
聖上朗聲道:「巧了,前幾日太醫令犯了事被打入天牢,他可是招了些好東西。」
他的視線滑過眾人,最後落到了三皇子臉上。
「比方說,有人叫他假意接受聞二小姐的賄賂,幫忙佐證她的所謂怪病。」
「比方說,讓他在太子的哮喘藥裡加入慢性毒藥。」
「是吧,朕的好三郎?」
三皇子匆忙跪了下去:「父皇,兒臣冤枉!」
聖上一揮袖子,眼含威儀:「老三,你自小就聰明,但偏偏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拿出一柄劍,看向薛雲舟:「凌音早已將真正的『弑清』呈給了朕,你手裡的赝品是造來做什麼的?」
薛雲舟僵立在原地,看向手中的劍。
聞輕語回門那日,我娘親休夫,府中一片混亂。
她來尋我炫耀為虛,實則是來偷取證物。
我將計就計,給她留下了這件我早就準備好的赝品。
至於她呈上的雪景圖,我輕聲說:「這幅雪景圖乃是薛少爺當日送給我娘親的生辰禮,給聞輕語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我看向滿臉不甘的薛雲舟,「當日除了聞家人,還有兩位夫人也看過畫作。」
「並非你二人信口雌黃就能作數的。」
19
殿上三皇子黨驚慌失措,紛紛看向他。
三皇子卻笑了:「還是父皇技高一籌,兒臣願賭服輸。」
聖上眼神掃過他,平靜之下蘊含雷霆震怒:
「兩月前,靈妃動了胎氣,宮中卻尋不到太醫令,他正在你府中為太傅治療心悸。」
「從那時起朕便知,你與太傅早有往來。」
聖上最恨被欺騙,懲處極重。
三皇子結黨營私,指使太醫令給太子下毒,栽贓汙蔑奉國公叛國,罪證鑿鑿。
被貶為庶民,流放至蠻荒之地,此生非詔不入京城。
太醫令與薛太傅被投入天牢,秋後問斬。
其家人滿門獲罪,流放千裡。
翰林院侍讀學士聞照書構陷奉國公,被摘了官職。
他與聞輕語各挨三十大板,逐出宮去。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被扒了褲子打板子,聞輕語羞憤交加,再兼之疼痛,幾欲S過去。
我在角門等了許久,才等到兩人。
聞輕語皮開肉綻,隻剩下一口氣,嘴唇都咬出了血。
我看她這副樣子,沒有絲毫同情,隻覺得暢快。
她還有力氣朝我叫喊:「聞凌音,你贏了又怎樣?」
「你愛的男人最愛我,他還陪我一同構陷你,你永遠都輸給了我!」
我此時看著她就像看一隻蝼蟻,隻覺可笑:
「我早說了,一個男人而已,你若喜歡,我便賞給你。」
「男人的喜歡可不算是贏了的獎勵,隻會讓人倒霉罷了。」
「我要的,從來都是讓你們生不如S。」
20
在很長一段時日裡,我和娘親都格外忙碌。
有次我陪她去看夜市裡的燈會,遇到幾個冰雪可愛的女娃娃。
娘親說我幼時也這般可愛。
她們像我,但又不像我。
我小時候是請了大儒來啟蒙的,識千字,讀大書。
這幾個小娃娃想要猜燈謎的獎品,卻苦於不識字——
她們沒有讀書的資格。
這並不是少數,貧寒人家的女子大多如此。
那晚,娘親看著她們,若有所思。
回來後,她將家裡的藏書找了出來,讓人抄拓出復制本。
又找來掌櫃選鋪子,開了間女子閱覽室。
不收分文,免費讓女子過來讀書。
還備了女夫子在內,教人識字。
後來,娘親慢慢變得忙碌起來,買書、借書、抄書。
閱覽室不賺錢,我便陪著她一同學習起做生意開鋪子。
用別的鋪子的盈利,來補貼女子閱覽室。
半年後,我與娘親在京城的第二家閱覽室開張時。
我收到消息,薛雲舟S了。
一場普通的風寒,他卻沒有熬過去。
早在薛家人被流放那日,我特地找人疏通了關系。
保管一路上讓薛雲舟活得好好的,受盡顛沛流離與勞作折磨之苦。
隻要在太子登基大赦前,讓他悄無聲息地S了就行。
可惜,他的命不夠硬,S得早了一些。
21
我把這個消息帶給了聞輕語,她紅著眼眶,掉了幾滴眼淚。
呢喃道:「我們,真的做錯了。」
她現在是船舫上的頭牌。
聞照書被罷官後,成日沉迷賭博。
沒了我娘親的嫁妝支撐,外強中幹的聞府更是連宅子都沒保住。
一家人搬進了西市一條破亂巷子裡。
賭徒輸多了,便沒了良心。
容貌出挑的聞輕語,甚至比上一世的我娘更悽慘。
她被聞照書頻繁地送到各個債主的榻上,生不如S。
直到有一日她沉江自盡,被船舫上的媽媽所救, 給了聞照書一筆銀子買下了她。
江水湯湯, 流年虛晃。
我轉頭離開:「日後我不會再來,你且寬心吧。」
聞輕語卻猛地跪了下來, 哭著說:「姐姐,求您,讓人給薛哥哥收屍吧。」
我微微遲疑,點了點頭。
走出很遠,還聽到她叩首的聲音:「謝謝,謝謝!」
再聽到聞輕語的消息,是她的S訊。
聞照書的賭債還不上,又找上了她,一番爭吵後,被趕了出去。
當天夜裡, 聞輕語投了江。
桌上的遺書隻寫了四個字:【祈蒙見恕。】
聞照書找到了我。
他與一年前判若兩人,像是老了十歲, 眼角紋路清晰可見。
他跪在我面前,如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凌音啊, 救救爹爹,再還不起錢他們就要砍了我的手腳。」
我打量他片刻, 笑了:「父親求我, 我總是要送父親富貴一場的。」
我叫人給他梳洗打扮一番, 堪堪恢復了五分昔日的氣度。
不多,但夠用了。
小廝將他迷暈後,送上了中書侍郎的馬車。
中書侍郎好男色, 尤喜白面小生。
我父親萬千缺點數不勝數, 唯獨長相無可挑剔。
常年泡在煙花柳巷, 身上總帶著脂粉香,面皮白嫩, 正是中書侍郎喜歡的類型。
「父親,我送你的富貴,你可要握住了。」
「畢竟, 富貴險中求。」
22
過了半載, 中書侍郎弄出了數條人命的惡行被揭發。
他欺男霸女之事再瞞不住,聖上震怒,判他遊街示眾後打入S牢。
他裝扮得極為妖冶, 被圍觀的百姓丟了幾十顆雞蛋。
娘親去看了遊街,皺著眉說:「分明還是一樣的眉眼,當年我看著他時覺得他翩翩公子,如今卻覺得他面目可憎。」
我接話:「心境不同罷了。」
我牽著娘親的手一路走回國公府。
夜風湧過, 暗香浮動。
娘親深嗅了口,露出愜意的表情:「很多人覺得我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但是音兒你知道嗎,我從不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我隻是遺憾這個人不能表裡如一, 與我舉案齊眉。」
她鄭重地看我:「但我不希望你因此,失去了愛人的勇氣。」
我看著地上的影子,玉竹耳環輕輕晃動,輕聲說:「娘親, 我有勇氣愛自己,亦有勇氣愛旁人。」
「隻是這次,我定不會再走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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