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吉祥物第3章

一回到家，我狠狠地睡上一天一夜，這期間我媽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

 

在我媽以為我遭遇不測，差點報警之前，我才終於睡飽醒了過來，接了我媽的電話。

 

我媽本來想罵我，我先哭訴這一周來當牛馬所受的磨難。

 

我媽聽完，心疼極了，然後就把電話掛斷。

 

我：？？？

 

這打開方式不對吧！

 

我再打過去，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好一會兒後，我媽才重新回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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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口，她就說剛才去問了我大伯，讓他給我算一卦。

 

大伯說我目前處於事業波動期，不破不立，我需要做出改變，才能讓我財運更上一層樓。

 

反之，維持現狀，就會破財……

 

這話聽得我心裡，哇涼哇涼的。

 

雖然我嘴上說不信，但行動上也不敢頭鐵啊。

 

這就跟別人嘴上說自己不信神佛，真到了財神爺面前，高低還是要點上三炷香，求一個暴富一樣的道理。

 

就連短視頻刷到零帧起手，主播一上來說刷到這個視頻說明你要開始改運了，評論區留言接好運，直接就被硬控，手它控制不住就會接，狂接。

 

10

 

離老板回來，還有一周的時間。

 

第一次感覺上班的日子過得如此的漫長。

 

周一上班，我這次特意提早十分鍾到公司。

 

看吧！牛馬就是這麼被馴服的。

 

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瞧瞧我在地下停車場碰見了誰。

 

我剛把車停好熄火，一輛車就開到我的車頭前，見到副駕駛座上的趙汶，我第一次慶幸我的防偷窺膜貼得好。

 

開車的是一個氣質美女，趙汶下車後，一臉溫柔地跟氣質美女告別，還體貼地叮囑氣質美女開車回去路上小心。

 

他還喊她老婆。

 

想到我那無處可發的視頻，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隻是，我不清楚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好不好，他老婆會不會是戀愛腦。

 

萬一我把趙汶有男小三的事跟她說，她扭頭就跟趙汶出賣我，那我豈不是裡外不是人？

 

還是先把人加上，然後觀察幾天再說。

 

趙汶進了電梯，她啟動車子準備離開，我開車跟在她的後面，找準角度輕擦了一下她的車尾，車掉了點漆，成功讓她停下車。

 

我態度誠懇地跟她道歉，表示我趕著上班，願意私了賠錢，順利加到她的微信。

 

就是破財了。

 

在記仇本上，再記趙汶一筆。

 

11

 

在停車場耽擱了一下，這次還是踩著點打卡。

 

我還以為趙汶會刁難我，結果他的目光直接越過我，看向我的背後，那表情管理有片刻失控，跟活見鬼了似的。

 

我回頭一看。

 

豁！這對趙汶而言，無疑是活見鬼的程度。

 

男小三找上公司來了。

 

兩人明顯是沒溝通好。

 

也是，就算給趙汶渾身裝上膽，他也不敢在沒找出誰發現他奸情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讓男小三到公司來。

 

人事姐姐把男小三帶到趙汶面前，跟他說這是新招進來的銷售。

 

我內心無比佩服，這還是個行動派的。

 

趙汶笑容僵硬無比，叫來銷售二組的組長，把男小三安排到她手底下，表面上公事公辦地讓她帶新人。

 

男小三就怕有人看不出自己跟趙汶有貓膩似的，看趙汶的眼神都快能拉絲了。

 

這妥實太刺激了。

 

這種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秘密，獨自吃瓜的感覺，實在是，酸爽啊。

 

男小三的到來，暫時將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

 

趙汶被攪亂了心神，分不出精力來刁難我了。

 

然而，我低估了他們這對狗男男的卑鄙程度。

 

才半天時間，他們就達成了共識。

 

趙汶恢復正常，男小三，喔，他叫李俊傑，他也不再用拉絲眼神直勾勾地看趙汶。

 

趙汶一有精力，又開始針對我。

 

今天下午有客戶要過來公司看產品。

 

按照慣例，我的工作內容就是負責在客戶來的時候，跟在銷售旁邊，全程當個花瓶陪同，關鍵時刻有點眼力勁地給客戶遞產品就行。

 

工作內容輕松並且不用帶腦子。

 

在客戶即將到來的十分鍾前，趙汶拿了一張寫了幾個地址的 A4 紙放在我面前。

 

我滿臉問號地看他。

 

他掏出錢包，從裡面掏出十來張紅色鈔票，用命令的口吻強勢說道：「我自費請部門的同事喝下午茶，這幾家都是本地知名的口碑老店，你去買，剩下的錢就當是你的跑腿費了。」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偏偏趙汶選擇這種費人體力的。

 

他這樣找我麻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故意整我的。

 

我跟等下要接待客戶的銷售部對視一眼，多年默契讓我們在這一刻達成共識，搞他……

 

一勞永逸跟永無止境，二選一，還是很好選的。

 

之前趙汶隻針對我，不算損害集體共同利益，隻要忍到老板回來問題自然就能解決。

 

但現在，他為了一己私欲刁難我，不惜損害大家的利益，那不行，忍不了，這種沒有大局觀的領導，隻會把大家帶到坑裡去。

 

而且以他目前表現出來的做派，就算老板回來，他也會當著老板的面做一套，背後又小人使計給我穿小鞋。

 

12

 

我拿了趙汶給的錢，把買下午茶外包給專業跑腿小哥，然後在外面找了個咖啡店打發時間。

 

同事跟我說，我一走，趙汶就安排李俊傑頂替我的位置，一起陪同客戶看產品。

 

這在我意料之中。

 

我也想最後一次試驗看看，到底是我的招財體質給公司帶來訂單，還是銷售在其中能起到更強的作用。

 

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在客戶來的時候，同事假裝有急事需要處理，把客戶交給趙汶跟李俊傑去談。

 

而趙汶跟李俊傑要是能把客戶談下來，那銷售部的員工對他的能力也有所認可，畢竟這可是贏了吉祥物的男人。

 

反之，趙汶談不下客戶，之後還打算繼續針對我，那幹脆在老板回來之前我都請假不來公司，讓趙汶自己在公司折騰個高興。

 

等老板回來，看到銷售部慘淡的業績，就夠給他吃一壺的了。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

 

事情往離譜的方向發展。

 

我們私底下有個銷售部暴富群，此刻群裡的同事在瘋狂刷消息。

 

【最新線報，客戶被困在電梯裡了。】

 

【還是跟對面公司的潘總一起被困。】

 

【我有不好的預感。】

 

【照片.jpg】

 

【請欣賞趙汶精彩的表情。】

 

照片上趙汶站在電梯口，陰沉著一張臉。

 

寫字樓的電梯維保單位每周就會檢查一次，我在這裡這麼多年來，電梯就沒有發生故障過。

 

沒想到，這種極小概率的事情，今天居然發生了。

 

而且還是在維保單位檢查完的第二天。

 

救援團隊來得很快，但糟糕的是電梯卡在十二樓跟十三樓的中間。

 

救援團隊需要先評估電梯的具體情況，然後手動移動電梯，逐步將電梯小心翼翼地移回十二樓，才能打開轎廂門把電梯裡的人救出來。

 

這就意味著，要花更多的時間，這期間客戶在裡面擔驚受怕著，外頭的人還無計可施。

 

而且客戶是跟對面公司潘總困在一起，那他不得抓住一切機會拿下客戶。

 

果然，四十多分鍾過後，客戶跟潘總一起被解救出來時，兩人已經打下了堅固的過命交情。

 

趙汶獻殷勤地湊上去要把客戶搶回來，客戶直接表示不好意思，自己決定要去潘總供公司坐坐。

 

等我拎著跑腿小哥送來的下午茶回寫字樓，剛進大樓門口，恰好就撞見和客戶相談甚歡一起走出來的潘總。

 

潘總滿臉紅光，送走客戶後回來，跟我搭乘同一輛電梯回十三樓。

 

他見到我手裡提著這麼多的東西，非常熱情地堅持要幫我提。

 

我一再推辭，他難掩感激地對我說：「別跟我客氣啊樂樂，要不是你今天沒在公司，我哪有機會搶走你們公司的客戶。」

 

我：……

 

好S不S的，這句話，就這麼被趙汶給聽到了。

 

他看我的眼神，如同看商業間諜。

 

他是不是智商為負？他怎麼還真信上了？我還能控制電梯出故障不成？

 

趙汶充分的展現了，什麼叫人會相信自己想信的這句話。

 

我跟在他後面回到銷售部，我當自己眼瞎看不懂臉色，開心的吆喝著大家來吃下午茶。

 

我還特沒眼力勁兒的跑到趙汶面前，掏出還花剩下的三張紅鈔票，感謝他：「謝謝趙總監，這些是買下午茶剩下的錢，剛才你說給我當跑腿費，那我就笑納了哈。」

 

「不用謝……」趙汶鐵青著臉，一字一頓地用力說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可見有多咬牙切齒。

 

李俊傑看不下去自己的情人吃虧，站了出來要給趙汶主持正義：「趙總監請大家免費吃下午茶就夠好了，你怎麼還貪了剩下的錢。」

 

我無語，他除了看到趙汶的好，眼裡還能看到點其他的東西嗎？

 

「這是趙總監自己說要給我的跑腿費，他都沒有意見，你這個馬屁精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一句話就 KO 了他。

 

他講理說不過我，立刻氣得扭頭看向趙汶，嗓音記憶地喊道：「趙總你看她……」

 

此話一出，同事們都被激得身體一抖，紛紛看向趙汶。

 

趙汶臉色黑如鍋底，對李俊傑呵斥道：「看什麼看？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李俊傑面上浮現委屈，明顯還有話說，趙汶不再看他，扭頭看向我：「你跟我來辦公室，我有話要問你。」

 

李俊傑氣到跺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

 

簡直莫名其妙。

 

13

 

「說吧，你什麼時候跟對面公司的潘總有私下聯系的？」

 

趙汶辦公室內，他一開口，就是要直接給我定罪。

 

我可不認這種沒有的事，「我沒有跟潘總私下有聯系。」

 

頂多就是他要挖我，我拒絕，他再挖，我再拒絕。

 

趙汶不信，突然就變臉，暴怒地一拍桌子，「你還不說實話，我都聽到了。」

 

靠，會拍桌子了不起啊。

 

我站起來，一腳踹飛帶輪的辦公椅，比他還要生氣地吼道：「我說的就是實話，你愛信不信。」

 

同時「砰」的一聲巨響，辦公椅砸在書櫃上。

 

鬧出的動靜太大，在外頭聽的同事以為這是要動起來了，一股腦地衝進來擋在我面前，把我圍起來保護，衝著趙汶就開噴。

 

「趙總，你怎麼能打人呢？」

 

「趙總，你這就過分了。」

 

「趙總，欺負女孩算什麼本事？」

 

「趙總……」

 

每人開頭一句趙總，把趙汶高高架起，後面有重重摔地，他沒想到銷售部的人這麼團結，這群不好管理的下屬把他氣得喘粗氣。

 

有一個異類從中脫穎而出，李俊傑擠出人群，擋在趙汶面前。

 

「是你們合起伙來欺負人才對吧？你們情況都沒搞清楚就說趙總打人，你看她身上有傷嗎？空口白牙就亂造謠，趙總像是會對人動手的人嗎？你們是不是都不想幹了？」

 

李俊傑最後那句威脅，直接就點燃大家的怒火。

 

趙汶沒來之前，銷售部的氛圍是全公司最和諧的。

 

他一來，搞得銷售部怨聲載道的，他整天開會，會議上不是打壓下屬就是畫大餅。

 

還搞什麼競爭榜單，第一沒獎勵，墊底要罰款。

 

張口閉口就是你很闲嗎？有空還不多聯系幾個客戶？工作做完就沒事了嗎？

 

真不知道老板是從哪裡挖來的人才，他以前待的是監獄公司吧，坐牢都能早九晚五喘口氣，趙汶是直接層層疊碼，意在挑戰人類極限。

 

引起眾怒是遲早的事，隻不過沒想到我是導火索。

 

趙汶的臉在公司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