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寵第2章

【看看在我和李岑認識之前，他周圍有沒有一個叫安安的人。】

 

而貓咪安安此刻輕盈的跳在了餐桌上，它正對著我坐下。

 

因為是白天的緣故，它的瞳孔變得細長，這樣盯著我看，顯得有幾分詭譎。

 

它晃了晃尾巴，臉上做出了笑的模樣，好像在嘲笑我的一無所知。

 

6.

 

顧笑笑查人的速度很快，魚湯剛煲好，她就把資料打包發了過來。

 

【語舒，李岑身邊沒有叫安安的。】

 

看到這話，我還以為是自己搞錯了方向，還好下一條消息緊接著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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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有個前女友，就叫唐桉，你看你要找的是不是她。】

 

還沒來得及細看資料，我就聽坐在餐桌那一頭的婆婆有些猶豫的開口：

 

“語舒啊，你看你現在懷孕，也不適合養貓……”

 

“要不這貓我替你養吧，保證給你養的胖胖的。”

 

安安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就拱起了背，鋒利的爪子也露了出來，看上去十分抗拒。

 

但這更堅定了婆婆把它帶走的心：“它在家裡也這麼兇，萬一傷到你和孩子怎麼辦？”

 

“聽我的……”

 

不等婆婆勸說更多，我已經將貓包收拾了起來。

 

看著在婆婆懷裡不斷掙扎的安安，我衝它笑了笑。

 

我知道它身上有問題，但它現在，也不過是隻貓而已。

 

李岑回來的時候，我正翻著唐桉的資料，他們之間是一段很俗套的富家千金和窮小子的愛情故事。

 

兩人高中相識，畢業後相愛，李岑還為了唐桉放棄了更好的學校，隻為和她在同一個城市。

 

但是大二的時候，李岑相依為伴的母親得了重病，唐桉的父母承諾出錢救助，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和唐桉分手。

 

最後的結果就是唐桉含恨出國，而我這個冤種成了接盤俠。

 

“安安？”

 

回家的第一時間沒有貓咪的迎接，李岑的聲音有些慌亂，他甚至沒心思去管換下的外套，隻是將它隨手就扔在了地上。

 

這件西裝外套是我找人幫他定制的，當時他雖然得了我的投資，但還要出去與別人談合作，需要一件得體的衣服來撐門面。

 

他收到衣服的時候滿眼歡喜，穿得時候更是小心翼翼，但現在，衣服還是被他踩在了腳下。

 

就像我一樣。

 

李岑找遍了家裡的角落，在看到貓包也不見的那一刻，他面色蒼白，聲音裡全是冷意：

 

“是你把安安趕走了，對不對？”

 

7.

 

“就當是我趕走的，你想要怎樣？”

 

我的態度散漫，面對他的質問不以為意。

 

“李岑，一隻貓而已，我是它的主人，有權決定它的去留。”

 

他的拳頭反復攥緊又松開，像是在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怒意：

 

“邱語舒，它對我而言，不僅僅是隻貓。”

 

“外面下那麼大的雨，你讓它獨自在外怎麼活？”

 

他終於在我面前撕破了自己平和的面孔，但顯露給我的隻有憤恨。

 

我捂住微微抽痛的肚子，臉上還是帶著諷意的笑：“對你而言不是貓，那還能是人？”

 

李岑沒有回答，隻是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拿起一把傘就要頂著大雨出去找貓。

 

出門前，他聲音低沉的說：

 

“語舒，你不該恃強凌弱，對一隻貓下手。”

 

“如果安安出了什麼意外……”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從那山雨欲來的氣勢裡，我也明白了他未挑明的意思。

 

關門的聲音很大，也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肚子還在隱隱作痛，但我仍像自虐一般打開了李岑遺忘在沙發上的筆記本電腦。

 

隻有他的電腦，我至今還沒有查看過。

 

不管怎樣，我都要得到一個真相。

 

李岑電腦的開機密碼我熟記於心，082100，前四位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但我今天才知道，那也是唐桉的生日。其實李岑身上的種種細節，都有著白月光的痕跡，隻不過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一直被蒙在鼓裡。

 

李岑和我表白的那天心裡在想著什麼呢？是為我們在一起感到喜悅，還是想借此擺脫對白月光的回憶？

 

我不敢細想，探尋著他桌面可疑的一切。

 

終於，我找到了一個文檔，打開後發現裡面像是記錄著自言自語。

 

【李岑，我今天好想你啊。】

 

【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李岑，我嫉妒的發瘋。】

 

【如果當時我知道真相，就不會離開了，那和你結婚的是不是就是我？】

 

我感到荒唐，不可思議，將文檔翻到最上面後，第一行寫的是：

 

【李岑，是我，我變成貓了。】

 

原來如此，荒誕的真相卻讓一切的異常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8.

 

白月光變成了貓出現在男主的家中，這本該是一個甜甜的愛情故事。

 

可是故事中的男主，卻已經娶了妻子。

 

我翻看著顧笑笑找到的唐桉的社交賬號，賬號停更於他們分手的前一日，但在那之前，每個字符都透露著甜蜜。

 

高中的時候，她會抱怨：

 

【李岑又說我笨，解不出最後的那道大題。但他也不想想，誰像他一樣，能有那麼逆天的智商啊……】

 

畢業的時候，她的文字溢滿了粉紅泡泡：

 

【他和我表白了，有點驚喜，原來他也喜歡我啊。】

 

【來姨媽肚子好疼，男友煮的紅糖姜水好辣。】

 

他們也會吵架，但每次都是李岑主動求和：

 

【我就知道，他最受不了我裝可憐的樣子了。】

 

【不是吧，我哪裡像貓了？為什麼他要指著一隻貓說像我啊，無語！】

 

上了大學，李岑也為她爭風吃醋：

 

【哎，學長不過是請我吃了頓飯而已，某人至於那麼生氣嘛，我的嘴唇都被啃腫了……】

 

刷著她的賬號，窺見她的幸福，我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

 

我以為的溫和克制的李岑，隻不過是把他的熱烈熾愛給了別人。

 

原來不是貓咪的姿態像我，而一直是我像她。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我臉上就火辣辣的疼。

 

我一個替身竟敢在正主面前說她在學我。

 

門開了，李岑渾身湿透的回了家。

 

他一身狼籍，可見為了找貓是多麼的奮不顧身。

 

“邱語舒，求你，告訴我你把安安丟哪了……”

 

“她現在那麼弱小，外面又那麼危險，隨便一輛車都能置她於S地。”

 

李岑喃喃自語：

 

“我不想再把她弄丟了……”

 

真可笑，也真惡心。

 

我擦幹眼淚，將電腦屏幕翻轉對準他：

 

“李岑，你們的愛情故事真是感人。”

 

“你就是這樣，在自己妻子的眼皮底下，和白月光變成的貓談情說愛的嗎？”

 

李岑很緊張，但他並不是因為自己的不忠被發現而緊張：

 

“邱語舒，你想幹什麼？”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怨就怨我，不要找安安的麻煩。”

 

我倏的一笑，話裡藏著滿滿的惡意：

 

“當然要找她的麻煩，我要找道士給她驅邪，要把她送到研究所供人研究，讓她餘生都在後悔，後悔當初不該找上門來……”

 

眼見著李岑雙眼赤紅，渾身都在顫抖，脆弱又狼狽，我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意思透了。

 

“離婚吧。”

 

“你給我淨身出戶。”

 

9.

 

我找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還找了搬家公司將李岑的東西全部打包送回了他自己的公寓。

 

當感情不再存在的時候，婚姻裡的一切都充滿著算計。我不會大方到將自己的付出拱手讓人，房，車，以及名下的資產，我都算得明明白白。

 

李岑沒有看離婚協議，他也無暇顧及，這幾天他一直在忙著找唐桉。

 

看到自己的東西被搬空之後，他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

 

“語舒，先讓我找到安安，這些以後我們再好好商量行嗎？”

 

他的下巴新長出了胡茬，人也清瘦了幾分，臉上有著藏不住的疲倦。

 

“不要那麼衝動，你還懷著孩子呢……”

 

現在知道我懷著孩子了，那當初和白月光在書房互訴衷腸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我不想和他糾纏過多，直接把門打開讓他滾出去。

 

在李岑和我僵持的時候，他媽媽來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李岑不願意讓自己的媽媽跟在他後面操心，聞言隻是遮掩：

 

“沒事，一點小矛盾罷了。”

 

婆婆松了口氣，打了一下李岑的肩膀：

 

“語舒多好的孩子，好好跟她過日子，別拌嘴。”

 

她見李岑點頭，才有些緊張的跟我說：

 

“語舒啊，你們那個貓多少錢買的，媽再給你們買一隻一樣的行不？”

 

李岑聽到這話驀的抬頭，“媽，是你把安安帶走的？”

 

婆婆沒接話，隻是有些愧疚的看著我們：

 

“那天我沒注意，開門的時候讓它遛出去了，也沒敢跟你們講，想著先把它找回來。”

 

“可是後面聽鄰居說，它過馬路的時候被車給撞了……”

 

婆婆話還沒說完，李岑一拳就打在了牆上，他額角青筋直冒：

 

“媽，誰讓你把安安帶走的？你為什麼要把她帶走！”

 

我看著面前的這出戲，又聽見了婆婆壓抑著怒氣的聲音：

 

“為什麼帶走？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都多少年了，你是不是還忘不掉唐桉？連養隻貓都起了她的名字。”

 

“李岑，你已經結婚有老婆孩子了，你這樣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語舒的感受？”

 

見氣氛正好，我索性挑明：

 

“媽，他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準備和李岑離婚了。”

 

10.

 

知道我們離婚的消息後，前婆婆這幾天一直在試圖挽回。

 

她拿著孩子打感情牌，說不想看到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爸爸。

 

結婚這幾年，她一直待我很好，我也不想對她說刻薄的話，也不想看她為李岑當說客，而李岑卻美美的隱身。

 

於是我隻是問她：

 

“阿姨，這陣子李岑去哪了？他不親自過來道歉就算了，為什麼連離婚協議都拖著不籤？”

 

前婆婆嗫嚅著，說不出話來。

 

我當然知道李岑在哪，他在得知貓出車禍之後就在第一時間去確認消息，而後又馬不停蹄的去往唐桉所在的國家。

 

如果一切都按照小說發展的話，貓S了，那原本出車禍昏迷的唐桉，也應該醒了。

 

爸媽知道我要離婚後，暫停了旅行，飛回了我身邊。

 

媽媽開口就是國粹：“媽的，真是看錯李岑這小子了。”

 

“我竟然還懷疑是咱姑娘得了抑鬱症，我真是該S啊。”

 

爸爸則稍微冷靜一點，他沉思了一會，一錘定音：

 

“以後要是再有女婿，必須做背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