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影後老伴即將迎來寶石婚。
卻發現她的白月光跪地,向她求一個晚了整整四十年的愛。
一起附上的,還有兩人的同穴墓地證書。
她欣然應允。
我當即定下紀念日那天的環遊世界遊輪票。
慶祝宴上,作為男主的我人間蒸發。
全家都瘋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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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個環遊世界遊輪,名額還有嗎?我想好了,我要去。」
朋友聽說我同意一起遊輪遊,語氣激動,
「老許,你終於想明白啦?!我就說嘛,那個家離了你,也不會塌了不是?你那個拋頭露面的老伴和女兒終於肯放你假啦?」
「沒事,是我自己想明白了。你就定吧。」
我生怕朋友聽出我聲音裡的異樣,立刻掛斷電話。
眼前,是一張巨幅婚紗照。
卓臨溪去參加電影開機儀式,囑咐我把家裡快遞都拆了。
再把裡頭衣服洗好燙好,她回來就要著急穿去下一場。
我一拆,這才發現了他們隱藏許久的……秘密。
我手指發顫,幾乎扶不住照片。
照片裡的兩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女方是我結婚四十多年的妻子,影壇常青樹卓臨溪。
她捧著手花,穿著白色的夢幻婚紗,蓬蓬裙託底,露出她仍舊纖細的胳膊。
她的面前,另一個白發蒼蒼的男人,正單膝跪地,給她戴戒指。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
相視而笑莫逆於心的溫柔深情。
被攝影師展現得淋漓盡致。
任何一個看到這張照片的人,都會深深相信,照片上的二人彼此相愛。
我老婆的婚紗照,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卻不是我。
是她當年留學時的初戀男友,她的學長厲景瑜。
一瞬間,四十年的記憶衝刷而來。
如同沒頂的水流,將我吞噬淹沒。
卓臨溪自從出道拿了雙料影後以來,多年一直活躍於影壇,六十多了,還是每隔一年出一個作品。
我想起與她結婚時,她閨蜜曾經說漏嘴的那句話,
「你居然沒有和景瑜學長走到最後?當心後悔一輩子!」
當時她的笑裡帶著淚意,
「別說了,我和許知意是因為愛情才結婚的。」
我這才知道,她的心頭一直有一顆朱砂痣。
可四十多年過去……我以為她早就放下。
我以為我們二人那麼多年的感情,早已壓過年輕時的不知所雲。
可如今看來,真是天真得可笑。
手指摸到照片角落,寥寥幾字——
【今生之緣,唯有S亦同穴。】
這是卓臨溪的字,娟秀有力,像她的人一樣清瘦而固執,如高嶺上的花。
我認得。
照片下方,壓了一本墓地證書,裡面印著他們兩人的名字。
還被人小心地用保護套罩起來。
眼前浮現前兩天,我打掃房間時從床底下掃出來的結婚證:
滿是灰塵,已經褪色,棄如敝屣。
一如我和她的寶石婚四十年。
2
我獨自一人在房間裡,枯坐到日暮西山。
那本被我擦拭幹淨,供在櫃子裡的老舊結婚證,如同一把利劍刺穿我的心。
我疼得耳邊嗡嗡直響,外頭一陣驚雷,忽而下起夏日的第一場暴雨。
眼中所見,都是潮湿黏稠。
好幾個手機電話打進來,我都沒接。
房間裡回蕩著手機鈴聲,是卓臨溪最愛的那首歌:
「那個夏天……當你歸來……我的心上人呀……你還在等誰……」
直到門洞鑰匙轉響,才將我從塵封的失落裡喚起。
是卓臨溪開機儀式出差回來了。助理在門口鞠躬,幫她把行李放進來。
「怎麼屋裡燈都不開?」
打開燈,她見我坐在地上,倒吸一口涼氣:
「臭老許,你要嚇S我呀,打了這麼多電話,叫你來小區門口接一下你也不接。」
她雖拖著行李箱,風塵僕僕。
但那麼多年,塗著口紅,畫了眼線;身姿挺拔,步伐輕盈。
難怪媒體說她是永遠的影後。
「你還需要我接嗎?」我頭也不抬。
她見我沒好氣,蹲下身,一臉疑惑:
「你怎麼了?不高興了,又和女兒吵架了?」
看到餐桌上空空蕩蕩,洗衣機裡的衣服也沒人收,又探頭出來,
「怎麼今天家裡什麼活都不幹啊。」
「你這一天天的,在家裡都光躺著享清福了是吧?也沒點上進心。」
「我要是有點上進心,當年上了高工,還能有你今天?」
沒想到我居然會回嘴。
她眉毛一挑,「喲,你今天什麼意思,多少年的舊黃歷了,你吃炮仗啦。」
等她踢掉磨腳的高跟鞋,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巨幅結婚照,她這才瞪大眼睛,一下火了。
「怎麼回事?你拆我的私人件?你這個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個人隱私啊!」
「沒想到一輩子了,你還是改不了你那些鄉下做法,這麼齷齪,你讓人怎麼看得起你?!」
我隻有高中畢業,肯定比不過她留洋歸來。
我的家裡三代務農,到我這一輩,當過兵,退伍後開始做工人。
她一直覺得我是「鄉下人」。
如果不是家裡是舊識,我連認識她的機會都沒有。
我對她一見鍾情,最時興的做法我學不來,就給她天天做飯送飯,「不嫌棄你就吃吧。」
風裡雨裡,從冬天到夏天。
怕飯冷,怕飯熱,我總是一大早起來,做完去片場給她最新鮮的。
一直送到導演助理都認識我。
「小許,今天也來啦?」
「诶。」
整整送了 521 天,她松口了,同意和我交往。
人人都說能娶到她做老婆,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覺得也是。
為了全力支持她發展事業,我毅然放棄高級工程師調派機會,在家照顧孩子。
她說自己是圈內人,不喜歡請阿姨保姆,我就自覺地把家務全包。
四十年了,我從小許變成了老許。
我給她燒了一輩子的飯,她連一個碗都沒洗過。
沒想到頭來,我還是那個「鄉下人」。
配不上她。
我抬頭,剛好看進她滿是鄙夷和怒火的雙眼。
這一瞬間,什麼感情什麼過去,都化作烏有。我隻覺內心深處的無力。
這一段感情,在我心裡已經進了墳墓。
她劈手奪過我手裡的墓穴證,就像過去四十年我所不斷看到的那樣:
隻留給我一個挺拔纖瘦的背影。
隻是這一次,關門的聲音裡隻有憤怒。
「嘭」一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鈴響了。
3
一開門,女兒家裡養的薩摩耶,搖著尾巴興奮地往我身上撲。
女兒跟在後頭,進門蹬掉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質問:
「爸,你幹嘛又要惹媽生氣啊!」
「你不知道媽最近有多忙嗎?我們公司還指望她新片宣發賺錢呢,你呢?就隻會給家裡添亂!還嫌我不夠煩嗎!」
語氣裡的不耐煩清晰可見。
想把利刃割進我的耳朵。
她挺著個大肚子,進門直衝那張巨幅照片,邊上女婿嚇得直提醒,
「悠著點我的姑奶奶!」
她卻不聽,雷厲風行一叉腰,指著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怎麼了?就是我們小助理快遞寄錯了地方,才寄到你這兒來了,你怎麼能隨便就拆了呢?」
我愣住了。
心裡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惡狠狠地捏爆,一下就是滿身的冷汗。
邊上狗像是感知到了我的情緒,乖乖坐下,閃著大眼睛盯著我,歪過頭,不吵不鬧。
「……你知道?」
我的聲音,嘶啞得我自己都不認得。
「怎麼了,厲叔和媽認識那麼多年了,就是老朋友開個時興玩笑,你至於那麼反應過度嗎?」
「她之前演戲還有親嘴呢,你作為影後家屬,這都受不了?除了斤斤計較還能不能做點有用的?」
「這叫老友求婚照片,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快去給媽道個歉。這事兒還有挽回的餘地。」
「對了,我昨天說要吃的餛飩呢?」
她嘴巴不停,手倒是伸得挺長。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沉默起身,拿出冰箱冷凍室裡的餛飩,當著她的面,直接丟進垃圾箱。
她滿臉的不敢置信,一下就爆炸了,跟她媽一個樣子:
「爸你這是幹嘛,你跟我槓上了是嗎?!腦子壞了吧?」
女婿在一邊直冒冷汗,想勸她少說兩句。
女兒卻是個暴脾氣,一點兒都不領情,
「你這個老不S的,以為我們沒你不行了是吧?!你等著!」
她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
我看著腳邊蹲著的狗,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
這狗是我從小帶大,女兒女婿工作忙,我天天地遛,現在,狗都知道孺慕之情。
而我那個曾經坐在自行車橫襠上的小姑娘。
那個牙牙學語,第一個學會說「爸爸」的小寶寶,卻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們留給我相似的背影。
也隻有背影。
我和母女兩人的冷戰,正式開始。
她們過上了沒人洗衣服做飯,沒人幫忙遛狗洗碗的日子。
4
卓臨溪年輕的時候,拍戲壓力大。
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就斷奶回去趕進度。
女兒小時候腸子脹氣,是我每天半夜醒來,坐著抱哄,一哄就是到天明。
就怕擾了她的休息。
偏偏那時丈母娘又得重病。
每天早上,把孩子託給奶奶,做了飯,送去醫院和她片場各一份。
下了班晚上,再把孩子接回家,邊帶邊燒飯。
就這麼過了好幾年,直到丈母娘人沒了。
卓臨溪拍完一場戲,妝都沒卸,就敢回家撲在我懷裡,放聲大哭,渾身顫抖:
「許知意,我沒有媽媽了呀……!從此以後,我隻有你一個人了!」
我輕輕抱著她的脊背拍哄,像是哄一個孩子。
直到她沉沉睡去,眼角還掛了一滴淚,卻緊緊抓住我的手不放。
可當我的母親去世時。
恰逢孩子高考,老婆出差拍戲,兩人均是連追悼會都沒能來參加。
親人朋友一個個排隊向我鞠躬,巨大的黑色的陰影之中,我的身邊空空蕩蕩的,沒有一人。
我從夢裡醒來。
還魘著,滿心滿懷都是那年在追悼會上的孤獨蒼涼。
既然睡不著,索性起來整理行李。
直到天蒙蒙亮,我拿著護照,拖著行李箱,卻在客廳裡看到了卓臨溪。
她面色蒼白,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看我出來,嘴巴一撇,委屈道:
「老許……我沒衣服穿了,那些外賣,也不好吃,我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看我不說話,她輕輕來拉我袖子,
「是我不好,真的就是開個玩笑,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我和厲哥能有什麼呢?」
「那個墓穴的證書,也是鬧著玩的。過兩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了,你不能一直和我置氣啊。」
「我和你那麼多年,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我輕輕嘆了口氣,在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中,拂開她的手:「卓臨溪,我們還是結束吧。」
她忽而滿臉熱淚,嘴唇顫抖。
不敢相信四十多年來,追在她背後的那個男人,這一次,會留給她一個背影。
而她更沒想到的是我走後,等著娘兒倆的,隻有桌上那一張離婚協議書。
5
遊輪與世隔絕,老友熱烈歡迎我。
一路看山看海、看星河萬象,看人間百態。
我曬黑了,也心情開朗了。
世界遼闊,我困於方寸之間太久,已經忘記自由翱翔天際,是什麼滋味。
等落地歇息打開手機,才收到鋪天蓋地的電話和消息。
女兒:「你人呢?爸,今天紀念宴會,賓客都在等你,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老婆:「今天還有媒體,你不要太過分。」
女兒:「爸……你接電話啊。」
老婆:「你去和朋友環遊世界了?離婚協議書還沒籤呢,你跟誰玩消失?」
老婆:「你再不回來我就真生氣了!S了也不和你埋在一起。」
女兒:「你再不接電話,我就不給你養老了。」
女兒:「老不S的,你不要後悔!!!」
……
無數個未接來電和留言,從一開始的質問,到求和,到惱羞成怒。
再歸於平靜。
我一條也沒有回復。
走出遊輪大廳,卻不料,來接我的司機,居然是半個熟人:
「許知意先生嗎,我是臨溪在英國留學時的學長,我叫厲景瑜。」
男人一身考究亞麻西裝,配了真絲領巾,儒雅溫煦,梳了油頭。
對我揮手。
和他的派頭比起來,我一臉高原紅,背著登山包,確實是個鄉下老頭。
「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造成你們之間的誤會和不開心,我想我也有一些責任。」
他亮了一下手裡的鑰匙,笑得悠闲:
「我比你大一些,叫你一聲許老弟吧。坐我的車?」
他的車是一輛凱迪拉克,老牌進口。
反光鏡上有卓臨溪的掛件,後座居然也放了她的雜志報道。
手邊一杯咖啡,看我眼神,
「我習慣了喝咖啡,你喝嗎?」眼裡都是上等人的傲慢。
「不喝。」
「我和臨溪相識於微末,當年我因為事業原因,無法回國,與她就此天涯一別。」
「兩人惺惺相惜,那麼多年過去了,前些日子聚會剛好重逢,我沒有孩子,也很喜歡你的女兒,大家聊得開心,這才有了那一張照片和墓穴證,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也笑了,「我不介意。」
他被我一句話別回去,想了半天:
「你這是氣話。其實同葬這個想法……」
「你們要S一起的話,就埋一起好了!」我打斷他娓娓道來的愛情故事。
「你這麼喜歡挖人牆角,動作可要快點,畢竟你比我們老這麼多,再不趕緊,可能就要先翹辮子。」
「你!」
他沒想到我一個鄉下人那麼牙尖嘴利,頓時變了臉色。
到酒店下車,後半程他都未再說話,一開門,迎上來的居然是卓臨溪。
她晚上也戴了墨鏡,生怕別人認出自己,看到我,摘下墨鏡,眼睛一下就紅了:
「……找你真不容易。人黑了不少,挺精神。我特意挑這裡開機,就是來堵你,你說你,女兒都懷孕四個月了,你也不關心一下……」
她左左右右說著不相幹的話,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卻被我一句冷冰冰的話堵回去:「籤字了嗎?」
她瞪大眼睛,哪怕六十多了,還有年輕時的美人風韻,我見猶憐,
「老許,我們還有感情的……」
「我為你和女兒在家做煮夫的每一天、我照顧你媽的那些時間,燒得這麼多菜,我這麼多年在家裡的付出,都是我的感情。現在沒了,就是沒了。卓臨溪,不要再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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