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蹙眉,敷衍地將發簪就插了上去。
“啊!”方茹驚叫一聲。
紀凜這才發現自己用力過猛,把方茹的發髻都給弄歪了,隻好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謝堯笑道:“早聽聞陸公子對夫人寵愛有加,沒想到你竟連幫夫人戴個簪子都這般生疏。”
方茹一聽,整張臉漲得通紅,看向紀凜的眼神裝滿了祈求和期盼。
然而紀凜卻隻是敷衍道:“在下是習武之人,不太懂這些閨閣情趣。”
“噗。”我忍不住笑出聲。
方茹羞憤不已,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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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她再也不敢多言,直到路過一個茶樓時,她才又忽然開口:“聽說這茶樓今日來了一個很有名的戲班子,不如咱們一起去湊湊熱鬧?”
我剛想拒絕,謝堯便笑著應下:“好啊!”
16
就這樣,我們四人一起進茶樓聽起了戲。
然而聽著聽著,我一顆心漸漸揪了起來。
因為那戲班子唱的,竟然是冒牌公主替嫁敵國太子的橋段。
戲到高潮時,紀凜忽地拍案而起,大喝一聲:“別唱了!”
臺上的戲腔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朝我們這桌看了過來。
“你幹什麼?!”方茹拉著紀凜重新坐下,然後堆起笑臉給眾人賠不是,眾人才收回了目光。
這時紀凜雖然已經冷靜下來,但還是堅持道:“這戲……這戲不好看,咱們還是出去吧。”
“誰說的,我就覺得很好看,我看謝公子也很喜歡這出戲,是不是?”方茹得意地看向我和謝堯。
從方才落座開始,謝堯一直專注地看向臺上,從未說過一句話。
這會兒方茹問他,他才勾起一抹笑:“的確很有意思。”
我手心不由冒汗。
方茹又繼續追問:“不知謝公子看了這出戲有何感想呢?”
謝堯看我了一眼。
我手中的茶杯不由一晃,有些許茶水濺了出來。謝堯眼底露出一絲笑意,抬手扶住我的茶杯,親手將茶水送到我唇邊,而後才道:“旁人我不知道,但若換成是我,能換個像我娘子這般的,我倒是會很開心。”
我松了一口氣,心中的緊張頓時散去不少。
方茹不依不撓:“那若是替嫁的那個女子已經許過夫婿了呢?”
“夠了!”紀凜大喝一聲,拉著方茹就站了起來:“對不起二位,我今日身子不舒服,就先帶夫人回去了。”
說罷,他就拉著方茹出了茶樓。
兩人走後,謝堯笑道:“初時看陸公子還很喜歡他夫人,怎麼現在越來越不厭煩了?”
而我則陷入沉思。
“夫人……夫人?”
“什麼?”
謝堯笑道:“你該不會擔心我也這樣吧?”
“你會嗎?”我囫囵應付。
誰知謝堯卻忽然定定地看著我,保證道:“當然不會!”
我臉驀地一紅,胡亂找了個借口:“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好啊,不過夫人可否先到外面等我,我還有幾句話要交代這裡的掌櫃。”
“好。”
謝堯想支開我,我便識趣走遠遠的,然而當我經過一個小巷子時,卻不小心撞上了正在爭吵的紀凜和方茹。
17
“你為什麼要帶他們看這出戲?”紀凜面露慍色。
方茹怯生生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怎麼知道這戲就這麼巧呢。”
“那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句……”方茹還想裝蒜,但看紀凜臉色黑得嚇人,隻好心虛道:“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腦海裡冒出這個念頭,我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你知道的,我一向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紀凜深深嘆一口氣:“好,既如此,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洛城。”
方茹大驚:“我不回去,我要跟著師父。”
“你留著隻會礙事。”
“師父你什麼意思?”
紀凜無奈:“要不是你昨夜突然發病,我早就帶阿晚離開了。”
“都這個時候了,師父怎麼還惦記那個狐狸精?”
“啪!”紀凜打了她一巴掌,脫口道:“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我現在是你夫人!”
“那是假的。”
“可我當真了……”
紀凜崩潰:“你什麼意思?”
方茹不再扭捏,直白道:“我喜歡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紀凜不可思議地看向方茹,後退一步:“你竟然藏了這樣的心思?”
“師父你別裝了,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不然你不會用軍功給我討同心墜,不會我一鬧你就次次在我和宋晚之間選擇我……”
“我……”
“承認吧,你並非對我沒有感覺!”方茹上前抱住紀凜,哭得撕心裂肺:“師父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打得我臉好疼……”
紀凜見她如此傷心,原本想推開方茹的手微微一頓,轉而去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沒忍住,“哧”地一聲笑了。
紀凜聽到我的聲音,猛地轉頭,一把推開了方茹。
18
“阿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紀凜上前跟我解釋。
“不必跟我解釋,我不在乎。”
“不可能,你從小就喜歡我,怎麼會不在乎?”
我懶得理他,轉身想走,卻又被他攔住了去路:“阿晚,你不知道我這些天有多痛苦,以前我以為我沒那麼在乎你,可直到謝堯掀開你蓋頭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錯得離譜,原來當年我答應和你定親,也不全是因為恩情……”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紀凜愣住,隨即討好般道:“我是想說……我們還來得及,我現在就帶你走。”
說完他抓起我的手就要走。
“夠了。”我一把甩開他,冷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麼?”
紀凜臉上閃過一絲惶恐:“阿晚,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失約,是方茹突然發病,我才帶她去晚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上次你計劃帶我走的時候還想帶上方茹?”
這一刻,我心中對紀凜的厭惡簡直到達了頂點。
紀凜解釋:“阿晚,我知道你不喜歡方茹,可是她哥畢竟是為我而S,我不能丟下……”
“我不想再聽這些陳詞濫調,總之,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為什麼?”紀凜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見我沒說話,他又忍不住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謝堯吧?阿晚,你怎麼能……”
“啪!”我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
看著被打懵的紀凜,我忍不住開口:“你上次不是問我為什麼來和親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紀凜,我有今天都是你逼的!”
“什麼意思?”
我冷笑:“因為你在宮門前見S不救,相府被抄時,我爹用生前功績陳情,才換得皇帝松口,讓我來替公主和親!”
“不可能,相府要是被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冷哼:“有方茹在你身邊你當然沒法知道。”
“什麼意思?”
我指著不遠處的方茹,一字一句道:“因為她,是皇帝派到你身邊監視你的細作!”
紀凜身子一晃,不可置信的轉身看方茹。
方茹驚恐:“師父,你別聽她胡說,她在騙你。”
紀凜也喃喃:“對,阿晚你一定是在騙我。方茹不可能是細作……她哥是因為我而S的,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連京城都沒來過……”
我冷笑:“那你不妨想想,是不是她來到你身邊後,你才漸漸對我爹生出嫌隙。”
“是不是她來到你身邊後,我們之間才生出了那麼多的誤會?”
“你不信你可以去查查啊?以你的本事,若是想查,還怕查不到真相麼?”
紀凜面色如土,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茹,半晌後,他忽然大叫一聲,猛地扼住了方茹的脖子:“說!你是不是細作?”
方茹豆大的淚珠掉落下來,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師父……我疼。”
可這一次,紀凜沒有再心軟,他猛地將方茹的身子撞向她身後的矮牆:“說!你到底是不是細作?!”
“師父。”
“別叫我師父,你這個賤人!”紀凜擰著方茹的脖子,又一次將她的頭撞向矮牆。
方茹驚叫一聲,身後的牆壁開出了一朵妖冶的血花。
我沒心思繼續看他們狗咬狗,轉身便想出巷子等謝堯。
19
然而我才走到半路,便看到了站在巷口的謝堯。
風從他身上拂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飄了過來,我忍不住皺眉:“你S了那幾個戲子?”
謝堯扯出一絲尷尬的笑:“夫人放心,我隻是小小懲戒了他們一番,畢竟夫人說過,嫁娶的日子,可不宜見血。”
我愣住,這話剛離開慶國時我的確曾對紀凜說過,看來迎親隊伍裡也早就混入了謝堯的眼線。
我自嘲一笑,索性攤牌:“殿下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假冒的?”
見我如此直白,謝堯也不再裝傻充楞:“抄家前。”
“什麼?”
“孤很欣賞你父親,也曾多次示好於他,可都被他拒絕了。不過每次交鋒過後,孤都愈加佩服他,但很可惜……你父親是個愚忠的,相府抄家前孤曾派人提醒過他,可他仍覺得你們的皇帝隻是被奸臣蒙蔽了雙眼,還是決心以S自證。臨S前,他求孤的人出手救你一命,於是孤便策劃了和親這個事兒。”
說到著,謝堯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怪異的笑:“真不知道這老頭子是怎麼想,臨到頭了,他居然把女兒託付給孤這個敵國太子。”
聽到父親相關的事情,我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父親確實愚忠,一個打了勝仗還要派公主來和親的國家,還有什麼值得守護的呢?”
“道理你父親未必不懂,隻是……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畢竟喚了他十幾年的先生,他是不忍心丟下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罷了。”
“父親一心為他籌謀,勞心勞力為他處理國事,可他不僅貪圖享樂,還聽信奸臣挑撥,處處算計我父親,這樣的人,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我冷哼一聲,忽地跪在謝堯面前:“殿下既欣賞我父親,可否給臣女一次機會?”
謝堯皺眉:“此話何意?”
我從袖中掏出一個物件,呈給他:“承蒙殿下一路照顧,臣女想送殿下一份回禮。”
20
我說的回禮,是慶國的城防圖和軍事布陣圖。
謝堯輕笑:“你這怕不是回禮,而是想借助孤的手,為你父親報仇吧?”
“……那算投名狀如何?”
謝堯搖了搖頭。
我心下一慌,正不知道怎麼說服他時,他忽然又道:“算……嫁妝如何?”
我愣住,本以為挑明一切後,我們之間的“和親”關系也就作廢了,沒想到他卻還這般問我。
“孤的意思是,孤原本沒有成婚的打算,可那些大臣一直催著孤立太子妃,孤甚是厭煩,你可否願意幫孤這個忙?”
隻要能為父親報仇,這點犧牲算什麼?
我當即應下,“臣女願意。”
謝堯嘴角一勾,俯身將我扶起:“我收下你的嫁妝,那……你想要什麼聘禮?”
我愣住,隨後笑道:“希望殿下屆時進城,不要屠S慶國的無辜百姓,也讓他們過上和蒼國百姓一樣的幸福日子。”
“好,孤答應你。”
謝堯沒有食言,三年後他在一次次攻破慶國的城邦時,下的第一條命令就是不許兵士屠S無辜百姓。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他如此勢如破竹,竟然還有紀凜的一份功勞。
紀凜自回慶國後,不僅沒有點破皇帝在他身邊安排細作的事,反而利用方茹的痴情不斷地給皇帝傳播假消息,在謝堯攻破都城時,他直接打開城門迎接敵軍。
說起紀凜,謝堯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就算沒有他,孤照樣能破了慶國都城。”
我心中倒是沒有什麼波瀾,隻是隨口問:“如今慶國滅了,那紀凜他人呢?”
謝堯神色一冷。
我慌忙解釋:“妾隻是有點好奇。”
謝堯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道:“他說他此生無顏再見摯愛之人,凡心已S,不如找個寺廟落發為僧,順便超度一下被他害S的人。所以……太子妃今後可否不再提這個人了?”
我當即愣住,隨後笑著撫上謝堯的臉:“都是要當爹的人了,怎麼還亂吃醋?”
“你說什麼?我要當爹了?”
謝堯高興地不知所措,他伸手想摸我的肚子,中途又縮了回去。
我笑著拉過他的手按在我肚子上:“殿下無需如此小心,摸一摸不會傷到孩子。”
謝堯聽罷,這才小心翼翼地輕撫我的肚子。
“你如今有孕在身,可不能累著了。”謝堯把我抱上軟榻,讓我倚在他的肩上休息。
“孤沒想到,你竟然會願意給孤生孩子……”
謝堯絮絮叨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但我沒聽幾句便又開始犯困,睡過去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覺到他在吻我的額頭,輕喃:“孤想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孤在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你該是孤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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