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跨年這一次,他大費周章預訂了溫泉酒店,還把自己裝進了玩偶服裡。不得不說,周馳取下頭套滿頭大汗卻笑吟吟的瞬間,我確實感動了。
可惜,轉頭我便看見他的手機立在一旁直播,他甚至提前通知了我們所有的大學同學,和師兄師姐們。
在線觀看人數,高達幾百人。
那一刻,我真的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作秀還是真情實意。
為此我們大吵一架,冷戰一個月。
而此刻我才知道,那天我甩手離開後,周馳又開了幾個小時的直播,他曾經的幾個室友輪番上陣,指責我是個隻愛財的撈女,並語重心長勸周馳與我分手。
甚至室友 A 恨聲質問:「以你現在的工作,未來發展不一定就比陳棉那個本地妞差,和她分開,你大可以找更年輕,更有錢的女孩,為什麼非得一棵樹上吊S?!」
周馳又擺出無奈好男人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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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棉談了五年,女孩最好的青春都給了我,這會兒和她分開,太對不住她。」
「更何況,她也不是不好,隻是家庭條件使然,她閨蜜漂亮又有錢,兩相對比,她想要更多的物質保障也能理解。」
「是我還不夠努力,等攢夠了錢,一定能把她娶回家。」
三言兩語,他愛妻人設立得穩穩當當。
而與我冷戰的一個月裡,周馳幾乎每天都在認識新的女孩,可進入婚戀市場他才發覺,僅憑清秀的臉和還不錯的工作甚至很難讓他邁過本地優秀又富裕女孩的戀愛門檻。
周馳很快意識到這點,於是有了這場向我破冰賠罪的約會。
他不是愛我,才向我求婚。
是幾經權衡,利弊算盡,我這個本地戶口、家裡有房,且滿心滿眼隻有他的傻姑娘,已是他當下最好的選擇。
因此昨晚,周馳用 AI 軟件 P 了三金發朋友圈宣示主權。
若不是他最近加了太多人分組忘了我,我還被傻傻蒙在鼓裡。
此刻我僵硬坐在沙發上,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半點也動不得。
這時,手機嗡地震動起來。
閨蜜發來一張圖片,點開放大,周馳言笑晏晏,對面坐著的,除了一名年輕女孩外,還有早上要給周馳介紹師妹的 Mentor。
5
【棉棉,這啥情況?】
閨蜜與我一同長大,是身邊唯一知道我家庭情況的人。
當年短時間內經歷了破產、催債上門、拼命打工、又天降橫財後,我一直對錢財十分謹慎,從不宣揚自己的家庭情況。
周馳心裡,也隻當我是普通最多小康。
我給閨蜜撥去電話,三言兩語講清楚發生的一切。
閨蜜氣得牙痒痒。
「丫的這賤男人,我非把他這相親局搞黃不可......」
話音未落,閨蜜又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那姑娘一聽周馳的家庭條件,臉都綠了,飯都沒吃就走了。」
「你說說你,到底看中他什麼?雖說他工作還行,可就那工資,幾年才能湊出北京五環外一套房的首付?聽說他父母都是殘疾人,他還有個大他十幾歲的哥哥剛離婚了對吧......」
我沒作聲。
心裡卻想,對啊,我到底看中他什麼?
在我面前,周馳一直是個溫和有禮,熱情有擔當的人。
可在不為人知的陰暗面裡,他造謠、背刺、把腦筋全動在我身上,像一隻見了血的水蛭,從我身上吸取養分,再反哺自己。
我在外人心裡的形象越面目可憎。
便就襯得他更光輝偉岸。
若將來真與他結婚,便是用我整個家庭託舉他。
我不禁好奇,周馳要知道我家財產豐厚,存折裡的錢普通人一輩子也花不完,又怎麼在外人面前找補我的撈女形象?
可轉念又想,這樣一個人,我才不要和他有將來。
天光漸黯,微弱星光灑進窗臺。
周馳信息發來的那刻,我終於回過神。
短短幾個小時,那顆心像坐上過山車,從憤怒,到崩潰,到自我懷疑,終於又落回平靜。
擦幹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我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老婆,昨天發那條朋友圈是我太虛榮,我錯了,原諒我行嗎?】
【我給我爸媽大哥買了車票,他們正月十五來北京,兩家一起吃個飯,見一面,好嗎?】
我許久沒有回復。
能想象到,電話那頭周馳的表情。
必定是眉頭緊皺,無意識啃著指甲,局促不安等我答復。
任憑手機上方的正在輸入中亮了又亮,我吃了飯,洗了澡,才終於撈起手機。
【可以啊。】
【不過,先把你父母照片發給我,別到時候我認錯了人,那就尷尬了。】
6
大約是熟人介紹的相親局都被拒,周馳明顯對我熱情許多。
甚至在公司裡也幾次找我,明裡暗裡問我什麼時候能允許他回家去住。
又被我三言兩語繞了過去。
這些日子,我退租了那套小一居,處理了和周馳有關的所有東西,廉價的毛絨玩具,早已發黃的手機殼,和一起拍過的大頭貼。
五年感情,最後變成幾袋沒人要的垃圾,丟進臭烘烘的垃圾堆。
周馳所做的一切,我沒對父母隱瞞。
勃然大怒後,我爸揣著銀行卡,給我在三環買了一套大平層,還給我卡裡打了七位數的存款。
「錢才是成年人的底氣,爸媽也是你的底氣。」他們這樣說。
帶著這份底氣,我去赴周馳的元宵節之約。
包廂門外,隔著厚重的門,都聽得見裡面喧囂聲。
對,喧囂。
早在周馳發來飯店名和包廂號時,我就意識到等待我的將是周馳口中所謂正式的、盛大的、萬眾矚目下的求婚盛宴。
猛地推開包廂門,瞬間無數目光落在我身上。
周馳第一個起身,抱著鮮花踱步過來。
他臉上的表情,溫和又感性。
在他身後,是我們曾經的大學同窗,社團的朋友,共事的同事,還有他的父母哥哥。
而此刻緩緩推到我面前的,是一個破得不能再破的包裹。
他單膝下跪,一層層掀開那個縫滿了補丁的布袋。
那裡面,全是零零碎碎的紙幣。
百元的不多,更多的是些零錢。
「老婆,你總說我的求婚不夠正式,不夠盛大。」
「這次,不僅我家人來了,我們的同學、同事、好友也都來了,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我拿出全部的誠意,這是我父母給我攢的老婆本,一共是一萬三千二百六十八塊錢。」
「確實算不得多,但這是我貧瘠的原生家庭能給我們這個小家的全部。」
這段話他似乎演練許久,情緒上湧,字字慷慨激昂。
「所以陳棉,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到同窗眼底除了雀躍興奮,還閃爍著看笑話的幽光。
對啊,撈女配窮鬼,誰不當笑話看。
周馳的室友在他背後高呼:「嫁給他!嫁給他!三金都拿了!不嫁說不過去嘍!」
可伴隨著我面無表情的沉默,包廂也漸漸湧上詭譎的安靜。
最終落針可聞。
室友 B 嘖了聲,陰陽怪氣。
「不是吧,人周馳金子也買了,錢也給了,父母哥哥也帶到了,你遲到就算了,父母也沒來,現在又拿什麼喬?」
周馳這時也皺起眉:「陳棉,不是說好了我們帶父母來......」
此刻我將放大數倍打印出的照片砸向他。
用足了力道。
照片上,AI 軟件 P 了一家子合影,其中男方一家,正是在座的周馳全家。
而女方這邊,不過是 AI 軟件生成的 AI 人罷了,一眼假。
「你什麼意思?」他又驚又怒。
「你不是喜歡 P 圖嗎?你能 P 三金,我就能 P 全家福,看過照片就當見過父母了吧。」
緊接著,我又甩出一張,粉色康乃馨被 P 在 999 朵玫瑰花中心。
我朝正看戲的師兄道:
「師兄,當年周馳搶了你送導師的康乃馨,不是說我嫌康乃馨廉價,非要玫瑰花麼,我替他還了。」
師兄表情呆滯,很配合地問:
「P......圖?這也行?!」
我笑眯眯地。
「周馳親口說他 P 的三金隻要你們看過就算我擁有了,那我 P 的康乃馨你看過,就算他還清了,這邏輯沒毛病吧?」
下一秒,我拿出一張比例極致誇張的鑽戒照片,看向周馳部門同事。
「5 克拉鑽戒我沒見過,啤酒瓶拉環我是收到了,我賠他一張鑽戒,不過分吧?」
「......」
哗啦啦的照片雪花一樣洋洋灑灑,最後一沓,是用金紙折的三金。
拼多多買的,三斤隻要 9.9。
「你隻給我 P 了三金,我還你一套金紙疊的三金,怎麼樣?我夠誠意嗎?!」
我譏笑看他。
「這五年,你把我當傻子耍。」
「現在這個滋味,該你親自嘗嘗了。」
在眾人愕然的神情中,我把包一甩,轉身離開。
回家路上,電話狂震。
等到家,手機裡周馳的未接來電足有上百通。
他最新一條微信中,態度已然卑微到了塵埃裡:
【棉棉,我知道我家窮,又有虛榮心。但你知道的,我最不願欺騙的就是你,如果你要,我隨時都能把命給你。】
【看在我們五年的感情上,別這樣輕易放棄我,好嗎?】
此刻我之於他,如同肉包子之於狗,他嘗過了香味兒,決計不可能輕易放過。
我早就知道,出完這口惡氣,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胸有底氣,我不怕他。
7
次日公司樓下,周馳一臉憔悴,帶著父母哥哥堵我。
瞧著他眼底的紅血絲,我心中終於升起陣陣快意。
「陳棉,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我雙手環胸。
他喉結滾動,定定看了我半晌,才鄭重開口:
「我知道你在氣什麼,想必你一定看過我那些聊天記錄了吧。」
「陳棉,在外人面前說你壞話,的確是我不對,但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在你面前,我真的很自卑。」
「我的父母,我的家庭,我身上背負的那些重擔,我壓力真的很大,可很多時候,你根本不懂我。」他肩膀低垂,聲音喑啞。
「寒假我準備去打工,你問我要不要陪你去旅遊。」
「我落後你兩分沒拿到國獎,你卻炫耀獎金到賬了,要請我吃火鍋。」
「明明我們的畢業設計都是優秀,偏偏你被選中進了核心項目組,還在我面前抱怨組長嚴厲,要我安慰!」
他一字一句,一段更比一段聲音洪亮。
最後他的目光終於露出怨懟,將他那對殘疾的父母推到我們中間。
「你早就知道,我家境不好父母殘疾,哥哥早早退學供我讀書!」
「你早就知道,我是全家的希望!」
「你為什麼還......」
我抬起手,打斷了他的慷慨激昂。
「因為我在和你談戀愛,不是被你道德綁架的諂媚奴才。」
此時此刻,我無比慶幸,從未告訴周馳我的家庭情況。
「你是不是覺得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夠體諒,不夠貼心,在你自卑的時候沒像你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了解你的想法,主動陪你吃糠咽菜、讓出國獎、退出核心項目組?!」
「周馳,承認吧!你連茅坑裡的蛆都不如,你除了自卑,還自私自利、陰暗齷齪!你半截身子在泥潭裡不想著怎麼拼盡全力爬出來,隻想著把我也拉進去沾一身泥!」
「不是——」周馳試圖反駁。
「不是個屁!我們冷戰的那個月,你沒少在外面相親吧,怎麼?為什麼又滾回來叭叭求我?哦,原來你碰壁一圈才認清楚,你引以為傲的臉和工作,連相親圈的敲門磚都夠不上!」
「我陳棉,絕不做你退而求其次的保底,也不做你往上爬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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