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暴怒地指著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還有何話要說?」
我遙遙望向抱著江頌之的崔顥:「你呢?有話要對我說麼?」
崔顥綴著水珠的眼睫打著顫,嘴唇開合幾下,最終還是挪開了視線:「是你不該。」
父親認定我是因妒生恨,怒極:「你這個不知悔改的賤人!來人,拖去祠堂,鞭笞二十!」
「慢著。」
一片指摘聲中,王妃走了出來,與她一道的,還有數個達官夫人。
「事發之時,我與幾位夫人恰巧就在圍欄後賞竹,許是有竹葉遮掩,郡主未曾發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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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裡帶著鄙夷,聲音更是嘲諷:「
「郡主,你自己跳入水中,還說要再辛苦二小姐擔一次罪責,莫非,兩年前的花池落水,也是你故意的?」
此言一出,四下震撼。
江頌之本能否認:「我沒有,我憑什麼要做這些?」
12
「就憑你想嫁給崔顥。」
消失許久的五王爺撥開人群,他一揮手,大理寺少卿之女就被捆縛著推了出來。
「你讓此女冒充王妃之名,騙我去廂房,又在屋中點了催情香,是想謀害本王?」
江頌之茫然地望著五皇子,喃喃著:「為什麼又斷了?方才明明接上的。」
我垂首輕笑。
廢話,那是我故意給她制造的假象,好引她出手。
江頌之慌慌張張要去重系,手指剛一觸碰到,就猛地發出一聲慘叫。
再去看,那手指竟是一片灼燙的焦色。
我微微挑眉。
江頌之原本的氣運比我強盛許多,是以雖然同時落水,她能覺醒神道的月老血脈。
而我卻隻能繼承鬼婆婆的姻緣剪。
起初,她的力量是足以碾壓我的。
可觀她如今,竟是虛弱得連姻緣線都碰不得。
「頌之,我的兒——」
大夫人心疼不已,跌跌撞撞地撲過去,抱著她就嚎:
「蒼天啊,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女兒盡心盡力為眾人謀姻緣,怎麼就成了奸詐小人了啊……」
「定是你!」
她惡狠狠地指向我。
「是你花言巧語,騙了王爺。」
「閉嘴。」
五王爺怒聲喝止,轉頭恐嚇大理寺少卿之女:
「給你最後的機會,如實招來,否則,我必以謀逆罪處置你們全家。」
那姑娘顯然嚇著了:
「王爺饒命,是月女郡主為了保下她母親,想要我爹爹在馬老六的案子上動手腳,這才幫我強牽姻緣線的。」
這指認可不是小事。
江頌之急急反駁:「你胡說,純屬誣陷!」
那少卿之女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開嚷:「小女所言絕無半句假話,郡主還說今日要跟崔小侯爺定下親事,好與我共沾喜氣。」
「你!你!」江頌之掩著心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頌之——」崔顥焦急地喊著,竟不惜顏面地對五王爺跪地磕頭,「求王爺先讓太醫前來救治,旁的事情,稍後再審。」
這番深情的做派,與當初同我立誓時並無兩樣。
隻是不知,此時他又有幾分真心。
崔顥察覺了我的目光,隔著人群責怪地瞪了我一眼。
我並不生氣,隻是覺得荒唐。
原來愛與不愛,一字之差,卻隔著天塹吶。
江頌之到底是郡主,五王爺隻好答應過後再查。
祈福宴潦草收場,父親和大夫人全都圍去了江頌之身旁,無人留意到我。
不管是兩年前的委屈,還是今日差點落在身上的鞭笞。
都無人在意。
倒是孫志臨走前還纏著我,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
我耐著性子將他哄了一番,末了,憂心忡忡道:
「看來今日之事,王爺是不肯善罷甘休的,也不知道他會從嫡姐口中問出什麼。」
孫志眸光一凝,急急登上馬車離去。
13
將軍府闔府上下,全在圍著江頌之轉。
沒人想起我這個真正受了冤屈的可憐蟲。
江頌之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讓父親押我去祠堂。
「兩年前,明明是她推我落水,今日還要設計陷害於我。」
「她把爹爹的臉面踩在腳下,若再不教訓,隻怕來日要翻天。」
我爹的猶豫隻維持了一瞬:「頌之說得對,茗芝,你這性子,嫁進孫府也隻會令我蒙羞。」
「自己去祠堂跪著,不要讓我動粗。」
「待三日後,我會帶你去五王爺府上認罪。」
三言兩語,就想抹去江頌之的惡行,把一切都說成是我的陰謀。
我搖頭淺笑:「這就是父親的選擇麼?」
我爹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愧疚:「茗芝,頌之的名聲不能被壞……日後,我會補償你的。」
「不必日後,」我的聲音透著不近人情的冷,「就今天吧,當著各位族老的面,我要跟江家斷親,還要我娘的和離書。」
出乎意料,第一個出聲阻攔的,竟是崔顥:
「茗芝,別說傻話,你在京城舉目無親,失去了江家的庇護,你能靠誰?」
我好笑地反問:「我為什麼要靠別人?況且,將軍府從來隻會給我制造苦難,又何曾做過我的靠山?」
我爹被駁了面子,惱羞成怒:「江茗芝,就算你離了我江家,五王爺那兒,你也必定得去認罪,孫志,你也必須嫁!」
我絲毫不懼:「嘴巴長在我自己身上,我若不認,你們覺得,王爺王妃他們,會和兩年前的那些人一般好糊弄嗎?」
「你不讓我斷親,那我就頂著江家二小姐的名頭,進了孫家就去勾引旁的男人,反正我是無所謂名聲了,就看你大將軍能不能丟得起這個臉。」
啪。
重重地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我爹是武將,這一巴掌又用了十足的力氣。
我被他打得踉跄了幾步,差點要站不穩。
耳旁嗡嗡作響,滿嘴都是血腥味。
模糊的視線中,我看見了滿臉得意的江頌之。
吐出口中血沫,我SS盯住我爹:「有本事,就打S我,否則,斷親書、和離書,缺一不可。」
將軍府正處於風口浪尖,就算我爹再怎麼氣,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S我。
最終,我得償所願。
江將軍以防止我逃跑為由,將我關進柴房,要我次日就去王府澄清。
夜半寒涼,衣著單薄的我緊緊蜷縮成一團。
當年的落水給我留下了怕冷的毛病。
這會兒,渾身的骨頭都凍得發疼。
額頭滾燙,意識是模糊的。
可我攥著手裡的兩道文書,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知道,從此以後,我和我的母親,都自由了。
14
將軍府的算盤,終究還是落空了。
第二天清晨,王妃娘娘親自帶著衛兵,踹開了關押我的柴房。
我無力地望向她,聲音幹啞:「您來了。」
王妃疾步上前,接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茗芝,你在發燒,是誰把你關起來的?王爺昨天離開時,明明吩咐過不得傷害你,是誰如此膽大妄為?」
我看向擠在屋門處的一群人,虛弱道:「不重要了,今後,誰也別想以家族之命來傷害我。」
「沒錯,」王妃緊緊握住我的手,「你助我找到胞妹遺骨,日後,你便是我薛潼的座上恩人。」
「誰敢再來冤你傷你,先問問我薛家、我王府,答不答應。」
王妃的父親兄弟都是國之重將,手中握有幾十萬兵權。
跟他們比起來,我父親這個鎮國大將軍,卻是實實在在的擺設了。
看著江家人或不甘、或惶恐的表情,我的心間湧現隱秘的痛快。
重返京城那日,我就知道接下來的路不好走。
卻未曾想,江頌之竟然會把這麼好的一盤棋,親自送到我的手下。
她為了羞辱我,隨意丟來一堆破爛首飾。
我偏偏一眼就在那支碎玉簪上看見了血色姻緣線,隱隱指向桌面一角——
不久前,我在那裡邊思考,邊習慣性地用茶水寫了王妃的生辰八字。
王妃與妹妹是雙生子,雙生子命魂相連,彼此的姻緣線也相互交錯影響。
王妃胞妹失蹤了幾年,屬於她的玉簪,孫志在後院埋了不少女屍……
線索交叉在一起,我恍然大悟。
所以,我特意在宴席上討好孫志,偷偷提醒他後院女屍的事。
孫尚書是謹慎性子,當夜就挖開埋屍地,想要把那些骸骨都移去亂葬崗。
結果就被五王爺派去埋伏的暗衛抓了個正著。
王妃站起身,壓抑的S氣迸發而出:
「江頌之,孫志招供,但凡京中有招惹到你的姑娘,你就會和他聯合起來,將她凌辱致S。」
「我的妹妹,僅僅因為說了一句你不如我漂亮,就被你如此嫉恨。」
「江頌之,你當真該S!」
「別想著抵S不認,孫志這人雖蠢,但謹慎的性子隨了他那老陰逼爹,你跟他的所有書信往來,他全都留著,王爺已如實向陛下上報,你就等S吧。」
被當眾戳破假面具,江頌之的表現卻異常冷靜。
她甚至還能笑得出來:「好啊,那我就等著,看看咱們誰先S。」
15
王妃把我帶到了王府,要我暫時在那兒住下,好好休養身體。
我心裡記掛著江頌之那異常淡定的反應,總覺得忽略了什麼。
兩天後,五王爺終於帶回了消息:
皇帝判定江頌之無罪,一切都是孫志的汙蔑。
王妃氣得面色發白:「證據確鑿的事,父王為何要包庇江頌之?」
「不止,」五王爺一臉愁容地看向我,「皇帝判了孫志S罪,卻又念在孫家當初從龍有功,答應了孫尚書,要把茗芝送入獄中,為他孫家留後。」
「荒謬!」王妃連連搖頭,「孫志根本就不能生,茗芝又怎麼給他懷上?那是不是沒懷上,茗芝就不能出來,他也不用S了?」
五王爺沒有應聲,同樣是滿臉的憤懑。
王妃壓著氣:「朝中大臣怎麼說?其他幾位王子呢?老三老四可是看著玉兒長大的,他們能咽下這口氣?」
五王爺緊緊蹙起了眉:「他們就跟豬油蒙了心一樣,不但不信江頌之會勾結孫志,還極力贊成要把茗芝送入牢裡。」
王妃急著要往外走:「不行,我這就去找父王。」
「不可,」五王爺一臉難以啟齒,「我出宮的時候,江頌之剛剛進去,眼下兩人隻怕是在……」
剩下的話就不用說了。
王妃重重地砸向桌子:「父王怎會如此糊塗?」
我冷笑:「這主意,分明就是江頌之用來報復我的。」
「王爺,能請您把皇上及各位皇親貴眷的生辰八字都告知我嗎?」
五王爺門下眼線眾多,很快就將我要的信息帶了回來。
我把一排寫著生辰八字的紙張平鋪開。
果然,江頌之將她的姻緣線分成了許多股,與這些人全都搭上了。
其中最粗實的一支,就是同當今陛下。
「奇怪啊,皇上的姻緣線,為何金光如此暗淡?」
反倒是崔顥與江頌之牽上的那支,象徵著天子之氣的金光熠熠生輝。
王妃小心地看著我:「茗芝,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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