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把這段錄音放到網上。
我錄視頻尋找親生父母。
能不能找到我並不在意,我要這個熱度。
注冊公司,招人、選品、直播帶貨。
有人質疑帶貨能賺幾個錢?
一場直播賺一兩百萬。
還是兩個平臺輪番播,翻倍三四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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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嗎?
劉聰帶著他爸媽出現在我公司門口,他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咚一聲跪下:「姐,求求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
「我不是有心的,我是被人利用了。
「姐,從小到大你最疼我了,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我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不太好動手。
盛晨安上前去就給他一頓暴打,還薅了他一把頭發。
讓人裝好,拿去做鑑定。
隻要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就能證明我不是劉家的女兒。
畢竟他就是他爸的翻版,不用親子鑑定,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種。
「啊,別打了!」
劉聰尖叫著,先是求饒,緊接著放狠話:「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故意傷害!」
裝也裝不長久,能有心?
沒了家人那層濾鏡,他們那點小心思赤裸裸擺在我面前。
可恥又可恨。
我冷笑出聲:「你不是說一家人嗎?你做錯了什麼都要我原諒你,你姐夫打你一頓而已,你也原諒他啊。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事。」
他媽心疼兒子,撲上來要撕扯盛晨安,被我公司幾個保潔阿姨拉扯住,其中一個還眼疾手快扯下她一揪頭發。
這下子親子鑑定的東西都有了。
我決定給這個阿姨漲工資。
「我要告你們,我要你們賠錢。」
賠錢?
可以啊。
傷情鑑定拿出來,去法院告我吧。
我有錢,但是我不會給他們用。
我才下播,奶奶立即上前來:「孫媳婦,快來吃飯了,都是你愛吃的。」
「謝謝奶奶。」
「少吃一些,一會再吃一頓,不能把胃撐大,以後不好減肥。咱們女人啊,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漂漂亮亮、精精致致。
「聽奶奶的沒錯。」
我笑著附和。
尤其是懷著雙胞胎、肚子大到出奇的情況下,他們還能支持我創業,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更驚喜的是小溪給我打來的電話。
「姐,我又搶了孫總一個訂單。明年的 KPI 都夠的那種,咱們賺大發了。」
小溪能搶到這個訂單,盛晨安家裡人肯定是出了很大力。
「好好幹,咱們都賺個盆滿缽滿。」
我當初被辭退,打算創業,小溪就辭職過來跟我,還有之前一個隊伍的同事。
我也沒有虧待他們,一人百分之二股份。
賺得越多,他們拿得越多。
都铆足勁呢。
而孫總公司上市,至今沒消息就算了,還被我們搶走好幾個大單,盛晨安又在後面截S了一番,公司已經在走下坡路。
我吃著水果,刷著視頻。
「?」
劉聰、朱麗麗打架的視頻?
要不是高清鏡頭下兩個人臉都格外清晰,我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劉聰一腳踢在朱麗麗肚子上。
朱麗麗慘叫出聲。
「……」
隔著屏幕我都感覺到肚子疼。
劉聰一邊打人,一邊問她把錢拿哪裡去了。
還能拿去哪裡?
自然是給她娘家爸媽了。
扶弟魔這個稱號,朱麗麗可是實至名歸。
視頻後半段,劉聰他媽也加入戰局,母子兩人一起打朱麗麗。
讓朱麗麗把錢還回來。
「救命,救命……」朱麗麗被打得隻能喊救命。
就算被打S都決口不提錢去了哪裡。
她身下流了好多血。
我看了一眼評論區。
有人認出他們,罵聲一片。
有人同情,有人說活該。
盛晨安拿著一個文件袋進來,遞到我面前。
「你看過了嗎?」我問他。
「沒有,給你先看。」
他握住我的手:「妍妍,不管是否親生,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這一輩子隻愛你,絕對不會辜負你。你的家世、過往都不重要,我隻要你這個人。」
我看著他笑。
他已經是戀愛腦中期,離後期也不遠矣。
「我知道,我不會激動。」
我還懷著孩子呢。,孰輕孰重我心裡有數。
我打開文件袋。
看著裡面的親子鑑定報告。
我和劉聰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和他媽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劉聰和他媽的那一份,最終結果是生物學母親。
我想笑,又想哭。
這些年,他們騙得我好苦。
我把鑑定結果放到網上,加上劉聰和他媽打朱麗麗,朱麗麗小產,還衝上熱搜。
什麼惡毒的語言,都往他們身上招呼。
讓他們在海市混不下去,隻能灰溜溜回去。
回去就是淨土了嗎?
朱麗麗的娘家人可不是好惹的,沒有一大筆錢,這事恐怕不算完。
他們能為錢打朱麗麗,就能為錢鬧出人命。
已經鬧出人命了。
隻是可憐她肚子裡那個孩子,從一開始就被拿來做筏子,當籌碼。
他們真的愛過那個孩子嗎?期盼過她的出生嗎?
恐怕是沒有的。
最主要是劉聰他媽,還口出狂言:
「是個女孩,沒了就沒了,我們又不是故意的。她是賊,她偷家裡的錢,不打她打誰?」
她不是故意的嗎?
她那操作,應該可以算蓄意謀S了。
不過這些跟我沒關系。
他們彼此撕爛都跟我無關。
我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在一個宴會上碰到孫總。
他有些憔悴,倒是格外客氣。
商人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當初他欺我無依無靠,毫不留情踩我,如今又恬不知恥貼上來。
「孫總,別來無恙。」
「還望劉總手下留情。」
我笑。
手下留情?
我下面那些人不要飯吃嗎?
再說,我要沒能翻身,他能對我手下留情?
不活生生吞了我都是好的。
「劉總說笑了,您是前輩,我還指望您賞口飯吃呢。」
得了便宜還賣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我早就練得爐火純青。
盛晨安過來擁著我的肩膀:「謝謝孫總早年對我家妍妍的照顧。」
看著孫總尷尬得恨不得用腳趾摳出三室兩廳,甚至落荒而逃後,我在心中給他豎起大拇指。
「妍妍,帶你去見兩個長輩。」
我見盛晨安慎重的樣子,心中多少有些猜測和忐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親生父母、兄弟。
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和優雅端莊的女人。
三個俊雅的男子含笑看著我。
「妍妍。」她有些急切地上前來,卻是溫柔地抱著我。
「爸爸媽媽找了你快三十年……」
我有些不知所措。
即便見到他們第一面,我就猜到他們是我的父母。
被她擁著,她渾身發抖,她的眼淚落在我脖子上,她哭得那麼傷心。
我的心揪揪的疼。
「會不會搞錯了?」
「錯不了,錯不了的。」
她拉著我坐下,說起前塵往事。
「那次是我和你爸爸帶你回老家見爺爺奶奶,在火車上出現了意外,你當時哭得很兇,那位婦人也帶著孩子,她說可以幫忙喂一下你,我被帶走時,她還讓我放心,說等我回來。當時你還在襁褓裡,我出於好心給他們夫妻換到臥鋪。
「妍妍,爸爸媽媽不是故意丟掉你,是她把你換走了。
「趁你爸爸去餐廳吃飯,我又拉肚子,她把你們的衣服和手繩換了,等我回來,他們說到站下火車,當時你哭得那麼傷心,是爸爸媽媽的錯,粗心大意沒有看看你,沒有保護好你。」
「……」
一個讓人痛恨的換女故事。
我真的慶幸,慶幸我遺傳到家人的精明頭腦,加上我的刻苦努力,從那個小山溝出來。
我堅持做了親子鑑定。
看著鑑定書上的生物學父親、母親,我獨自沉默了很久。
我對於父母、兄弟,其實沒有太多感情,甚至相處起來,都覺得為難。他們努力彌補我,給錢、給房子、給車、給公司單子。
給得太多,我很惶恐。
我拒絕過。
我一拒絕,我媽媽就哭。
說她對不起我,能彌補我的隻有這些身外之物。
三十年的隔閡,真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彌補的。
8
我懷孕九個月的時候,見到了劉家的那個女兒。
劉聰的姐姐。
滿身風霜,看起來一點不像三十歲。
她似乎還很認真地打扮過。
她看了我一會忽然笑出聲,笑得眼淚直流:「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原來是真的。」
我知道她很小就被養在外面,由一個保姆帶著,逢年過節都隻有她自己。
她沒有家人,沒有家。
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告訴她,她不是他們家的孩子,沒有把她送去福利院,是想為自己的孩子積福。
應該說,她被抱回家就被發現抱錯了。
「香港那麼大,他們住著別墅,吃著山珍海味,而我……」
我打斷她的訴苦。
我沒時間,也沒心思聽她訴苦。
「這些與我何幹?是你爸媽做的惡。我能擁有今天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打拼,與他們沒有絲毫關系。你說得對,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你其實有機會改變命運,但是你自己放棄了,怪誰?」
有保姆,吃穿不愁。
養到十八歲,自己不努力,怪誰?
自己要早早混社會,怪誰?
她的起點比很多人強,她自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怪誰?
「請離開吧,我不招待了。」
我又不是她爹媽,聽她在這裡抱怨一番,已經給足面子。
「我打算回去。」
「與我無關。」
愛去哪裡去哪裡,關我屁事。
我忙著卸貨,忙著賺錢,忙著陪家人。
「……」
她看著我欲言又止。
然後起身離開。
聽說她站在公司門口很久很久。
還是那句話,與我何幹。
我早早去醫院待產。
醫生說胎位正,可以自己生。
我選擇剖腹產。
兩個孩子,自己生風險還是很大。
他們勸不了我,也管不了我。
「恭喜媽媽,是龍鳳胎哦。」
我扭頭看著兩個皺皺巴巴的孩子,心裡沒來由軟得一塌糊塗。
出手術室, 盛晨安緊緊握住我的手:「妍妍,辛苦了。」
我笑了笑。
生我自己的孩子, 辛苦不辛苦,我不在乎。
他心疼我,我知道, 並笑納了。
或許是有了孩子,我理解了父母的不易。
我也慢慢學會了去接受父母的給予,也學會了體諒和陪伴。
9
我聽到了劉家的消息。
換走的女兒回來了,一開始是香的, 漸漸發現是個吸血鬼, 跟劉聰一樣的懶貨。
比劉聰還懶, 更無賴。
動不動就砸東西,跟劉聰打架。
聽說劉家每天都上演全武行,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不是打落牙齒, 就是打塌鼻頭。
天天報警,報警派出所都不願意出警的那種。
劉聰跟他姐天天打, 但是對付起外人來,又格外齊心協力。
他們決定去朱家要回被朱麗麗偷走的那筆錢。
朱麗麗娘家確實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去一次, 就打一次。
一開始還控著力氣。
但是打架多了, 手打熟練了, 下手很容易沒輕重。
劉聰被打S、他姐被打斷腿的消息傳來。
我兩個孩子都已經牙牙學語。
我看著他們在太爺爺、太奶奶的保護下,啊嗚啊嗚的露出兩顆小米牙, 輕輕地嘆息一聲。
如果,如果……
他們自私自利,一旦利益被觸及,薄弱的人性瞬間蕩然無存。
他們的結局,早已經注定。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 我喊了快三十年媽的人在那頭哭得一塌糊塗:「妍妍,媽……」
「你不是我媽,你的女兒已經回去了。」
「在那晚你們逼我,道德綁架我,追著我跑,想把我抓回去, 冤枉我,後來各種爛招出盡, 我們的情分就斷了。」
我掛斷電話。
看著手裡的手機, 選擇關機。
那晚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如果不是我頭腦清醒, 如果不是我還有幾個朋友,可能這一刻的我,沒了孩子,在精神病院, 上天無路, 求救無門。
亦或者被他們活活打S在那房子裡。
我太清楚人性陰暗,所以盛晨安求婚我一直沒答應。
說我涼薄也好,自私也罷。
我隻是清楚地知道:
什麼親,不如自己親。
什麼好, 不如自己好。
你有他有,不如自己有。
自己動手,啥都會有。
僅此而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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