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選擇第1章

離婚旅行的第 14 天。

 

一個江湖騙子纏住我，非要給我算命。

 

騙子：「姑娘貴庚？」

 

我：「28。」

 

騙子擰眉：「不對啊，姑娘這手相，活不過 28 周歲啊！」

 

我：「虛歲。還有三個月過生日。」

 

騙子眉頭舒展開：「你看，我算得準吧。」

 

剛才還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陸淮川，瞳孔驟縮，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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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傾，這是你為了不離婚，耍的新把戲嗎？」

 

1

 

攻略男二成功後，我愛上了陸淮川。

 

他向我承諾，會一生忠於我，愛我。

 

我因此決定留在這個世界。

 

系統反復向我確認：【宿主，書中劇情都已經走完。後續情節不受系統控制。如果男二變心，你在這個世界就無依無靠了。你確定要留在這裡嗎？】

 

我篤定地說：【陸淮川不會背叛我，我對他有信心。】

 

自此系統去做別的任務，與我失去了聯絡。

 

嫁給陸淮川 8 年，我為他生了一個智商超群的天才兒子。

 

陸淮川在我的幫助下，事業突飛猛進，成為商界翹楚。

 

最初那幾年，陸淮川的確很愛我。

 

他關心我的情緒起伏，出差在外，即便再累，也會一直跟我煲電話粥，直到把我哄睡著。

 

生下兒子的那幾年，家裡經濟狀況還不太好，陸淮川卻讓我擁有最好的吃穿用度。

 

他說：「林傾，你選擇了我，我一定不會讓你輸。」

 

有一次，他因為著急見我，過馬路時發生車禍。

 

左腿被軋得骨折。

 

從此陰天下雨疼痛難忍。

 

但是他說：「林傾，我不怕S，可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而我的兒子，因為我在懷胎的時候，就用我的一部分健康，兌換了他的智慧。

 

他很小的時候就展露出在圍棋方面的天賦。

 

年僅七歲，就已經獲得 16 周歲以下組比賽冠軍。

 

夫慈子孝，人人豔羨。

 

我以為，我賭贏了。

 

直到三個月前，女主從國外回來。

 

從那時起，我的丈夫跟兒子，突然變了。

 

他們不停地誇她，優雅美麗、知性獨立。

 

我成了襯託女主光環的對照組。

 

「媽媽，你除了會做飯，還能幹什麼？

 

「每天隻會逼著我練習，你就不能像清清阿姨一樣，有自己的事業嗎？」

 

早上，我踮腳給陸淮川打領帶時，多問了一嘴下班什麼時候回來。

 

他就不耐煩地說：「林傾，你越想控制我，我反而越想逃離你。」

 

我被他的一句話整蒙了。

 

這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隻是想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但是陸淮川先入為主地認為，我在控制他。

 

嚴清清一回來，這個世界就重新開始圍著她轉。

 

不論我付出多少努力與真情，在女主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陸淮川向我提出了離婚。

 

他說：「林傾，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到你，就覺得很煩。」

 

在原來的世界，我是個孤兒。

 

所以我十分珍惜如今圓滿的家庭。

 

我努力地討好陸淮川跟兒子，想讓他們回心轉意。

 

直到兒子說：「媽媽，爸爸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麼不體面地放手呢？」

 

從小就比同齡孩子成熟的陸小非，說起話來字正腔圓、慢條斯理。

 

有著他父親上位者的從容與傲慢。

 

落到耳邊，也就格外傷人。

 

我試圖抬手撫摸他，最後無力地垂下：

 

「那就，離吧。」

 

我們去民政局提交了離婚申請。

 

需要等三十天冷靜期。

 

興許是不甘心，我提出要「離婚旅行」。

 

當年，完成攻略時，系統勸我盡快脫離這個世界。

 

它說回到原來的世界，我的積分可以為我兌換很多福利。

 

下半生無憂。

 

陸淮川為了挽留我，將我灌醉。

 

一夜春宵，我懷上了陸小非。

 

我感念這個新奇的生命，在我的肚子裡悄然生長。

 

對家人的渴望，讓我毅然與陸淮川領了結婚證。

 

可是陸淮川那時候一窮二白，租住在又破又小的房子裡。

 

也就沒有錢去蜜月旅行。

 

其實我當時規劃了一條旅行路線。

 

但為了照顧陸淮川的自尊心，我自始至終沒告訴過他。

 

撒謊說，我孕期反應很重，沒法蜜月旅行。

 

如今，婚姻瀕臨結束，我突然想走一下那條精心設計的路線。

 

陸淮川當然不同意。

 

他說：「林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笑笑：「離婚旅行後，我會跟你領證。孩子給你，財產我一分不要。」

 

陸淮川是個商人，商人重利。

 

他權衡半天，最終同意。

 

他說：「林傾，同意旅行，隻是為了彌補對你的虧欠。不要試圖讓我回心轉意，你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勞。」

 

2

 

旅行的第 14 天，我們到達一個古鎮。

 

我正在隨意溜達的時候，嚴清清給陸淮川打了視頻電話。

 

開口第一句，她就撒嬌地問：

 

「淮川，你沒跟她住在一起吧？」

 

陸淮川嗤笑一聲：

 

「想什麼呢？我現在看到她，連一絲衝動都沒有，怎麼住到一起？」

 

嚴清清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

 

我拿著工藝品的手，不自覺一縮，心也像針扎一樣，疼了一下。

 

我本想走開，結果陸淮川問：

 

「小非，你有沒有聽清清阿姨的話？」

 

我頓住腳步，想聽一聽兒子的聲音。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我還是無法割舍對他的牽掛。

 

這次出來旅行，陸淮川將兒子交給嚴清清照顧。

 

說是讓兩個人提前培養感情。

 

他打算今年就將嚴清清娶回家，給陸小非做後媽。

 

陸小非一向沉靜，此刻卻不同以往地興奮：

 

「當然聽話了！清清阿姨帶我玩了好多好玩的，吃了好多好吃的。過山車，我媽從來不敢坐，特掃興！可是清清阿姨比我還愛玩。我們今天還去吃了肯德基，爸爸，原來垃圾食品這麼好吃！我以後天天都要吃。」

 

陸淮川滿臉笑意，聲音是對嚴清清說的：

 

「你啊，別把他慣壞了。」

 

嚴清清咯咯地笑，寵溺地親了陸小非一口：

 

「小孩不就是拿來寵的嗎？小非之前就是被管得太嚴了，跟個小老頭似的，一點小孩的朝氣都沒有……」

 

三個人繼續其樂融融地聊天。

 

我想提醒陸小非，他脾胃不好，不能吃垃圾食品；還想跟他說，下一期比賽馬上開始，他要提前備賽了。

 

可是話到嘴邊，卻都咽了下去。

 

幹嗎做一個掃興的媽媽，讓孩子討厭呢？

 

我疾走幾步，離得遠遠的。

 

我走到一段鬧市中。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個身著黑色道士服的長胡子男人，格外顯眼。

 

他拉住身邊的旅客，說是給人家算命。

 

天花亂墜地誇一通，旅客被誇美了，拿出零錢賞給他。

 

男子巧舌如簧，不一會兒就賺了大幾十。

 

江湖騙子！

 

我笑著搖頭，準備離開。

 

道士卻一把扯住我的袖子：

 

「姑娘，算一卦吧！包算包準，不準不要錢的！」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不信這個。」

 

陸淮川打完電話，跟了過來。

 

以前，他對我有強烈的佔有欲，絕對不會允許別的男人碰我。

 

可是如今，他非但沒有上前阻攔，反而抱住胳膊，站在一旁悠闲地看熱鬧。

 

道士還攥住我的手腕：「姑娘，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

 

騙子，又是剛才那一套，我倒要聽聽他有沒有什麼新詞兒。

 

可是，道士卻突然止住了話音。

 

他眉頭一皺：「姑娘貴庚？」

 

「28。」

 

道士眉毛越擰越深：「不對啊，姑娘這手相，活不過 28 周歲啊！」

 

我下意識解釋：「虛歲，還有三個月才過生日。」

 

道士眉頭舒展開，連連點頭：「這就對上了。」

 

「對上什麼了？」我出聲問。

 

但是剛問完，我就反應過來了。

 

這個江湖騙子的意思是，我活不過 28 周歲？

 

再有三個月就要S？

 

不是，他剛才不是一直對遊客說吉祥話，騙賞錢嗎？

 

怎麼到我這裡，不說了？

 

這是什麼高端騙局？

 

道士雙手抱拳：「福生無量天尊，姑娘是苦命人啊！趁早去醫院看看吧。」

 

我還沒說什麼。

 

站在一旁的陸淮川，瞳仁驟縮，面沉如水。

 

幾步上前。

 

我心裡是有幾分希冀的，希望他在此時能夠維護我。

 

將詛咒我的騙子打一頓。

 

為我出出氣。

 

可是，陸淮川徑直走到我身前，一把捉住我肩膀。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我疼得抽氣。

 

陸淮川的目光逼視著我，語氣陰沉：

 

「林傾，這是你為了不離婚，耍的新把戲嗎？

 

「我才離開這一會兒，你就找好演員了？

 

「清清說了，你根本沒病。所謂的胃疼，不過是你為了讓我心疼，裝出來的。

 

「我不會上你的當！」

 

3

 

幾個月前，嚴清清剛回國。

 

我開始胃疼。

 

陸淮川正在公司開會，我給他發消息說我胃疼。

 

他就扔下一群高管，回家給我送胃藥。

 

他溫熱的大手，一直放在我冰冷的肚子上，直到我痛意緩解。

 

那時，陸淮川對我還是用心的。

 

我僥幸地認為，原書劇情已經結束 8 年。

 

女主光環興許沒那麼強了。

 

陸淮川不會再被女主吸引。

 

我痛得太頻繁。

 

陸淮川帶我去醫院做了檢查，恰巧碰到剛在醫院入職的嚴清清。

 

因為我要帶陸小非去外地集訓。

 

檢查結果是嚴清清帶給陸淮川的。

 

「林傾身體很健康。她是不是不希望我回國，所以故意騙你的？早知道她這麼介意我，我就不回來了。可我隻是太想念你了。」她是這麼對陸淮川說的。

 

陸淮川第一次對我冷了臉。

 

他說：「林傾，我已經在方方面面照顧到你的情緒了，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了？公司正在改革，我最近真的很累。」

 

我跟他說我肚子疼的時候。

 

是真的很疼，仿佛下一秒就會疼暈過去。

 

可我沒想他扔下公司，回來陪我。

 

如今，他以此指責我。

 

我隻覺無地自容。

 

好在檢查結果說我很健康。

 

後來胃再疼的時候，我就吃些止疼藥。

 

一片不夠，就吃兩片、三片。

 

再沒跟陸淮川說過。

 

某天，陸淮川突然想起來，他緊抿著唇說：

 

「林傾，你果然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