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扣住我,另一隻手禁錮住我的腰。
唇瓣交合,他吻得深,
我雙手抵在謝淮胸口,緩緩喘息。
宮女們識趣,退居在殿外。
溫熱的掌心,滾燙的呼吸,
寂靜長夜,隻剩彼此的心跳聲。
謝淮是一大早被雲浔叫去宣政殿的。
我們昨夜的事,估摸早就傳到雲浔耳朵裡了。
我知道雲浔忌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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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這次的刺客絕不是北域餘孽。
我想問謝淮,雲浔都和他說了些什麼。
可我怕聽到某個答案,終究還是問不出口。
12.
我的傷無大礙時,日子已然入冬,
“十一月參禪,松山上的廟宇靈驗,我們去拜拜。”
謝淮與我用過膳食,我帶著他出宮上了松山。
“你何時會信鬼神之說?”
謝淮隨著我的腳印,一步步踏上山階。
“世間萬物,有人便有神。”
換作從前,我是絕不信這些的。
可如今,我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能護下他。
“謝淮,你見過神仙嗎?”
謝淮從容的一步步上臺階,腳步停下,
冬日暖陽灑盡,我衝他偏頭而笑,
“有。”謝淮越過我。
騙人。
世上哪會真的有神仙。
不過是世人求神拜佛,給自己心理安慰罷了。
松山廟落在松山山頂,雲遮霧繞,鍾聲悠遠。
我與謝淮踏進寺廟,一並跪下。
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佛祖在上,信女此番前來一事相求。”
我以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碎碎念著,
“信女願以命相抵,阻謝淮渡過劫難,但求他安康順遂。”
語畢,我恭敬磕了三個響頭,抬頭與謝淮四目相對。
“你許了什麼願?”
我好奇。
“說出來就不靈了。”
謝淮答。
待我們準備下山時,方丈叫住了我們,
“二位施主請留步。”
謝淮與我相視後,與方丈行了謙禮。
“緣善修行數年,貿然說一句。”
方丈走近。
“一步錯,步步錯,行差踏錯,悔之晚矣。”
方丈嘆了口氣,轉頭看著身旁的謝淮,“緣起緣落,皆是因果報應。”
我不知謝淮是雲裡霧裡,還是心下了然。
我不信神佛,一叩一拜,卻為了他誠心祈求。
13.
我趕在下鑰前回了宮,直奔去宣政殿。
暴雪肆虐,雲浔特地在殿內等著我。
“阿姐不是從不信鬼神之說嗎?”
雲浔笑裡藏刀。
“我勸謝淮隱居山野。”我開門見山,“你放過他。”
他大概未曾料到我會如此直接。
雲浔陡然沉下臉,“他把持朝政數年,哪是能迅速脫身而去的。”
他說的是沒錯,
謝淮扶雲浔登基,把持朝政,朝中一半重臣為他所用。
殿中三盞燭火搖曳,晃在雲浔臉上。
我能看見他目光生冷,如刺骨寒池。
“謝淮他沒有野心,不會威脅我們的江山。”
君王忌憚是真,謝淮無二心也是真。
我對上雲浔的眼,他眼底冷淡,有些不悅。
“阿姐,你對任何人都狠心,唯獨他,你卻心軟。”
他皺眉。
“你不斷提醒我,母妃離世前對你我二人的忠告,可事情真正發生在你身上時,你卻在替他求情。
我作為一個君王,不得不忌憚一位權勢滔天的大臣。
可我知道,人有感情,謝淮從認識你的那一刻起,便不斷在護你、助你、守著你。
這十餘年來,有危險時,他都在你身邊,換作任何人都會感謝他。
可我那日問過他,喜不喜歡蘇州,我給他置辦宅子,我要他永遠離開朝政。”
雲浔冷笑一聲,反問,“你猜他說什麼?”
“他卻拒絕了,因為離開了朝政,便會永遠離開你,所以他拒絕,他說就算S,也要S在你身邊。”
雲浔手搭在我的肩上,
“阿姐你啊,又不可能為了區區的他離開偌大皇權,你離不開榮華富貴,
所以這些臣子,不過都是我們權利的墊腳石。”
雲浔勾了勾唇,諷刺一笑。
“還是說你連自己都忘了,最開始就在利用謝淮?”
是啊,最開始認識謝淮時,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愛上他。
那時他不過是介將軍,不似如今這般掌握大權。
阻礙我和雲浔上位的人,一個個都被處理,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謝淮的後路。
他的攝政王,做了數年,
雲浔早就忌憚,可卻為了謝淮能助他清理完所有勢力才解決。
好大的一盤棋。
我怎麼會沒想到呢,
我早該想到的。
“攝政王我來處理,阿姐就別管了。”
一母同胞的雙生,扮豬吃老虎長大,連惡也是相同。
甚至更勝一籌。
14.
謝淮S在寅時,大雪夾著暴雨。
我站在遠處,不可置信,
漆黑的夜,雨下得好大,濺湿了我的裙衫,
羽箭四處射向他,他揮劍躲避,
奈何羽箭無數,三隻同時穿過他的肩、腹和小腿,
剎那間,血在白袍上浸透,如同冬日的紅梅,
人歪歪斜斜倒了下去,瞧著血泊中的他,心底吃痛,
我本能向前一步,這才發覺身子已經僵在原地,
身後撐傘的宮女攔著我,嘴裡說著什麼,
周遭太吵鬧,我隻看見謝淮,他嘴唇顫動,讓我好好活著。
豆大的雨點打在他的臉上,顯得悲涼,
淚水模糊我的視線,我向他跑去,卻被那小宮女拉回長廊裡,
“滾開!本公主你也敢攔!”
我用力推開她,手肘扭痛卻不在意,宮女哭著求我,讓我別過去,
一時之間她手裡傘沒拿穩落到了地上,趁她不備,我已經跌跌撞撞跑向謝淮,
見我跑過去,高臺上的雲浔抬手叫停士兵們的羽箭,
我把謝淮抱在懷裡,我告訴他,我來帶他走。
我這才發覺,除了那三隻箭,背部還有幾處傷口。
“太醫!快傳太醫!”
我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叫著他的名字。
我不要他S,不要他S。
眾人無動於衷,雲浔冷眼看著下方的一切。
“他們不聽本公主的話,謝淮你等我!我去給你找太醫!”
我心中大急,欲起身時,卻被他扯住衣角攔下退回。
“松山廟宇祈願,我許了三個。”
我頓住,痛感順著心底蔓延開來。
“一願這天下太平,
二願你平安康健。
三願…”
謝淮搭著我的手,用盡力氣靠近我的耳邊,
“三願我們…來世永不見…”
對不起…
我眼中淚水不斷湧出,我怕,我好怕。
他乞求看著我,搖頭,“不要哭。”
我說我要救他,我命令他不許S。
“對不起…對不起。”
謝淮帶著笑意,嘴角微動。
他抬手摸著我的臉頰,我感覺他痛得快沒力氣了。
“沒能….沒能再看一次你跳舞…”
那年及笄,坐轎撵回宮,我醉似的挑開簾紗,
故意問他,“我跳舞好看麼?”
“公主跳的舞,自是極好看。”
恍惚他紅了臉,立即低下頭。
像是獵物上鉤般,我得意極了,
“那我下回隻跳給你一個人看,好不好?”
隨口說的一句話,他卻記到現在。
謝淮直直瞧著我,似乎想要永遠記住這張臉。
他的血水浸過衣袍,染上我的手心。
“你不要丟下我,謝淮,我求你了。”
他疼痛難忍,皺眉卻還帶著笑。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擔心,不想讓我看出他的痛。
“京華…我們…真的好可惜啊…”
雨夾著雪越下越大,密密麻麻,打得吃痛,鑽進我的心裡。
謝淮的手從我的臉頰摸上頭發的簪子,寒光閃過我的眼前,
“不!”
我伸手一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動作迅速,毫不猶豫的拔下玉簪,直直扎向自己的脖頸。
三願我們來世永不見。
“好好享受…你的…榮華富貴…”
他用最後一絲力,拔出簪子放入我的手裡,一股股鮮血從脖頸湧出,
“不要丟下我!”
發髻散亂,聲音嘶啞,帶著絕望。
記得謝淮送我這物件時曾說,
玉簪最尖處似銀針,可S人,可防身。
可見血的第一個人,卻是他自己。
我半跪在地,聲音悽惶。
謝淮S了。
無止盡的亂雨打在全身,衣袖墜掛,我已然分不清臉上是雨還是淚。
我發恨瞪著階上的雲浔,
“皇弟一定要把我逼到這種地步嗎!”
我怒吼,“別忘了,是誰扶持你坐上今天這個位置,又是誰,助你掃清一切障礙!”
雲浔走下臺階,一眾宮人為他撐傘,護著他們的帝王。
“阿姐,母妃說的話,你可曾都忘了?”
其一,萬事不可心軟,
其二,S礙眼之人,穩坐天下。
我逼視著他,已無清醒可言。
雲浔一步步走向我,即使朝服打湿,雨在他眼裡也絲毫不是阻礙。
“從現在起,這天下,完全屬於你我二人的了。”
他逆光站在雨地,動動手指,讓人為我撐起一把傘,
我這才察覺,他越發像帝王了。
心下嘲諷,我的胞弟,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擔驚受怕的胞弟。
謝淮整個身子冷透,我知道,我的他永遠也回不來了。
攝政王謝淮,從政餘載,身居高位,清廉正直,刺客夜闖,英勇護駕,享年二十八歲。
寥寥幾筆,記載一生。
我不知在宮中休息了幾日,今日精神有些好,宮女打了盆清水幫我擦臉。
看著她的面孔,我認出了此人。
“叫什麼名字?”
話剛出口,沙啞的音色伴隨喉嚨刺痛。
“回長公主,奴婢芍藥,從前是花房的宮女。”
“花房的?我這兒真是什麼人都能塞進來了?”
芍藥搖頭,“奴婢能來您宮裡,是被欺負時,公主在宮道隨手救下的。”
我恍然想起,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我與謝淮回宮路上,看見她被掌事嬤嬤苛刻,花瓶碎了一地割破手指,
我讓謝淮救下,把她撥到我宮裡當差。
當時雨中亂箭射向謝淮,雲浔命令所有人把我攔下,
那時也得虧了她故意放走我,使我有可乘之機。
“那日你明明可以不用蹲下去撿傘。”
芍藥垂著頭,看來我猜對了。
真的是她故意放走我。
自謝淮走後,獨留芍藥陪我。
朝中失去攝政王,大臣散了勢力,雲浔沒有威脅。
他漸掌握大勢,臣子參我的折子也越來越多,傳到我的耳朵。
從前謝淮替我攔下許多折子。
可如今,他卻永遠不在了。
15.
記憶裡明滅的光閃爍,一晃已時隔數十年。
謝淮松山廟宇的三願,一一實現。
帝後恩愛,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京華康健,榮華富貴,一生平安。
三願我們來生永不見…
一步錯,步步錯,行差踏錯,悔之晚矣。
那年方丈說的話,在多年的夜裡猛然驚起。
當時有一瞬間,我是想要和他一起隱居山野,
放棄權勢,放棄榮華。
可事發突然,我卻真的悔之晚矣。
彼時我已五十餘歲。
扶在窗案上,看夏日新雨,
芍藥添了冰塊,站在一旁如前幾十年一樣守著我。
想起年少時,我與謝淮的初見。
百花榜的頭籌,父皇問我想要什麼。
少年白衣翩翩,站在大殿的角落,
“父皇,我要他。”
我指著謝淮,毫無猶豫。
“不過是個小將軍,既然公主喜歡,那朕便讓他護你了。”
父皇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謝淮的往後餘年,都護著我。
三願來生永不見。
真是對不住。
就讓我獨帶著回憶走下去,
他來生不願見我,那便不見了。
恍惚看到雨停了,少年摘了荷花,藏在身後。
“大晚上來我院裡,你莫不是想我了?”
我打趣。
月光灑下來照進長廊裡,他對我笑了笑。
“是啊,我想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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