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侍應生拉了他一把,他就毀容了!
即便這樣,他手臂上也被劃開了十幾刀口子,血珠爭先恐後的從肌膚上冒了出來,光是看著,都疼的人心髒一緊。
江逐螢張了張嘴,臉色尤其難看,“怎麼會這樣?”
“我沒想讓弟弟受傷……”
她喃喃著,語氣裡滿是顫抖。
和弟弟結婚時,她曾親口承諾過,以後絕對不會讓他受一絲一毫傷害,可昨晚他被香檳塔砸中的時候,自己在哪兒?
江逐螢將手插入微卷的長發中撕扯著,她不該來醫院,她應該守在弟弟身邊……
隨即,她又看見了另外一段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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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桃園,無邊的粉色花海是那樣漂亮,可沈逾白卻在這樣美麗的盛景下,被人撕開衣服,狠狠地接受了99個巴掌……
江逐螢趕過去時,隻看見他渾身是傷,可並未聽見那些言論。
“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男小三?!想上位啊,痴心妄想吧!”
“你知不知道,這片桃園就是江逐螢給阿羽建造的,阿羽隻提了一嘴喜歡看桃花,他老婆立刻把這塊桃林地皮買下來,寫成了他的名字!”
“S小三,誰讓你勾引阿羽老婆的,插足別人婚姻,現在就把你曝光在網上!”
視頻拍的很慌,江逐螢卻能清楚聽見那些尖銳指責的聲音。
捏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用力,下一刻,她狠狠地將手機砸在了地上!
整顆心髒在胸膛裡瘋狂跳動,江逐螢憤恨的喘著粗氣,
自己精心瞞著弟弟金屋藏嬌,可那些男人居然舞到了弟弟眼前!
也就是說,弟弟早知道自己出軌,知道桃園的地皮,寫了謝聽羽的名字……
那他,得多疼啊?
“總、總裁,你沒事吧……”助理小心翼翼的詢問。
江逐螢抬起頭來,眼眸通紅,溢出一道壓抑的低吼,“這些視頻是誰放到網上去的?”
“桃園地皮寫了誰的名字,那些不相關的人怎麼知道?”
助理嚇壞了,小心翼翼的解釋。
“那幾個男人,是謝先生的朋友,這件事恐怕要問問謝先生了。”
謝聽羽!!
兩人猛地看向了床上的謝聽羽,尤其是江逐螢,那猩紅的眼眸像是要將謝聽羽拆吃入腹一樣。
謝聽羽正準備看好戲,連忙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
“老婆,真的不是我說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了地皮的事……”
“那天桃園開業,我跟你在一起的呀,你難道忘了嗎?”
謝聽羽泫然欲泣。
江逐螢滿腔的怒火燃燒著,聞言一愣。
桃園開業那天,她陪弟弟時心不在焉,是因為謝聽羽買了一堆小玩具,說要跟自己在萬裡桃林野戰……
她想起,那天帳篷外忽然聽見了一道壓抑的哭聲,難道是……
隻要一想到沈逾白知道了。
江逐螢的心像是被一把尖銳的刀子捅進去,不斷地翻攪,弄的滿目瘡痍。
“我再跟你說一次,你安安分分當你的外室,我可以保你榮華富貴,如果你有別的念頭,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江逐螢眼底滿是陰鸷。
謝聽羽被她陰冷的目光嚇得瑟縮了下,哭著要來抱她,江逐螢卻後退了一步,躲了過去。
她冷冷的從病房離開,並抬手撥通了沈逾白的電話。
弟弟最疼人了。
隻要自己委屈的哭一哭,跪一跪,弟弟一定會心軟的原諒自己的。
江逐螢已經想好了說辭,可電話打過去,卻始終打不通……
因為緊張,江逐螢握著手機的手不斷用力,就連破碎屏幕的玻璃扎入了自己的手心都不覺得疼,隻一味地撥打著那個電話。
弟弟不接電話,一定是生氣了。
江逐螢按了按顫動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邁巴赫就停在樓下,她下了樓,一把拽下了司機,自己坐了上去——
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找到沈逾白,親口給他解釋。
哪怕是闖了好幾個紅燈,江逐螢也滿不在乎,先後去了周年宴的酒店。
“你是說昨天那位沈先生嗎?”
“他老慘了,那個香檳塔那麼重,砸在他的胳膊上他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後來我問他要不要去醫院,他卻說,不必了。真是個怪人。”
聽著酒店經理的話,江逐螢心底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都是自己的錯。
“那之後呢,他去哪了?”
“好像在門口站了好久吧,我聽人說,他是早上才離開的。”
早上才離開的?
那他一個人待在這個被毀掉的周年宴,在想些什麼?
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江逐螢竟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不敢想,弟弟當時望著自己抱走謝聽羽,是什麼感受。
江逐螢狠狠地揚起了一個巴掌,甩在了自己臉上。
昨晚的夢境那樣清晰,或許就是在預示著這個結果。
可她渾然未覺!
鑲鑽的高跟鞋在枯萎的玫瑰花瓣上,江逐螢走到了門口,一眼看見了那塊歪七扭八的迎賓牌,正被工作人員抬著扔出去。
“別扔,這是我的。”
江逐螢立刻急急地過去,護住了那塊迎賓牌。
她清楚地看見,上面自己和沈逾白的名字,被一根籤字筆用力的劃掉了。
那些刻痕嶄新,卻用力,像是有人用一把篆刻小刀劃在了自己的心髒上,痛的她難以呼吸,隻能佝偻著腰,大顆大顆的淚水往下落。
江逐螢從錢包裡拿出厚厚的一疊嶄新的鈔票,交給工作人員,換了這個迎賓牌。
她將迎賓牌抬出來,就碰見跟來的助理。
“有沈逾白的消息了嗎?”
助理搖頭,“總裁,現在網上已經吵翻天了,甚至有網友鬧到了沈先生的父母那,在門口堆滿了各種花圈和喪葬用品,他們現在都不敢出門了。”
“那還愣著幹什麼?”
江逐螢眼前一黑,她扶住了車門,嗓音冰冷。
“趕快給我找20個保鏢過去,保護公公婆婆!另外,查出來是誰給他們寄花圈,全都給發律師函。”
助理忙點頭,“安排好了,總裁,咱們現在去哪?”
是啊,去哪?
江逐螢撫摸著迎賓牌上被劃掉的名字,眼眶漸漸湿潤,“回翠湖別苑,弟弟沒地方去,應該是回家了。”
結婚後,江逐螢便買下了這套婚房。
從設計到裝修都是沈逾白喜歡的,他一定在那裡。
隻要弟弟還愛自己,一切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江逐螢在車上,聯系了公關部,下了S命令。
“我不想再看見一條詆毀我先生的內容!”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立刻把那些內容刪除,如果再有人發帖,全部都給我起訴了。”
交代完這些,江逐螢打開了自己的微博。
江逐螢的賬號是經過認證的,江氏集團的總裁。
等一會回了家,見到弟弟,自己要當著弟弟的面將他們兩個的結婚證上傳,告訴網友,沈逾白才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外人,還沒有說三道四的資格。
邁巴赫緩緩在翠湖別苑停下,江逐螢剛一下車,就見幾個裝卸工正搬著昂貴的家具往外走,她臉色一沉。
“你們在幹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
幾個裝卸工茫然的看向她,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從裝卸工身後擠了過來。
“幹什麼停下呀,這家具別人用過,我不要了!”
江逐螢看著眼前這一幕,目眦欲裂。
她的工作文件被扔入炭盆,燒成了灰燼;
她價值上億的高定禮服在一旁,被收破爛的老大爺帶走;
她昂貴的收藏,也被扔在地上……
“這是我家,這房產本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你憑什麼闖入我家,還把我的東西扔了?李姐,李姐呢?”
江逐螢朝著別墅裡喊著,中年婦女見了,滿臉嘲諷。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協議,“看清楚了啊,這房產本上,是我的名字。”
“這房子啊,早已經賣給我了,你的東西,你如果要就趕緊拉走,不要我就全扔了,少在這耽誤我搬家!”
江逐螢沒喊來保姆李姐,卻被中年婦女那一張協議狠狠砸在了臉上。
她扒下來一看,眉頭瞬間擰在了一起。
“這房子,是沈逾白賣給你的?”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江逐螢,驟然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滿臉菜色。
翠湖別苑的每塊地磚,都是弟弟親自選的;
花園裡的芙蓉海棠,是他親自栽種;
秋千架上,他們曾纏綿接吻,訴說情話;
弟弟把這套房子賣了?
江逐螢的心髒被絞的生疼,她猛地推開了裝卸工,拔腿朝著屋子裡跑去——
像患了失心瘋,她大聲地喊著沈逾白的名字,可卻無人回答;
推開臥室的門,婚紗照沒了;
弟弟的辦公桌沒了;
衣帽間也空了;
“不,弟弟不會這麼輕易判我S刑,他怎麼能……”
電光火石間,一段腦海深處的記憶湧了上來。
那天,她陪著弟弟去醫院檢查,卻意外撞見了謝聽羽。
耽誤了一段時間,回來後,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解釋,卻發現沈逾白正淡然的往碎紙機裡面扔東西。
當時那張紙邊緣泛黃,字跡青澀。
江逐螢沒多注意,如今回憶起來,那不就是自己寫給沈逾白的上千封情書嗎?
弟弟那麼早,就已經在策劃離開了嗎?
這個認知讓她瞳孔驟然收縮,空洞的悔恨蔓延全身……
江逐螢幾乎狼狽的從樓上下來。
別墅內的東西已經搬空,她眼底泛著酸意,“等一下!我可以出雙倍,不,十倍的價錢,你把這房子讓給我,好不好?”
“求求你了,這房子對我真的很重要。”
江逐螢紅著眼眶,喉頭哽咽,“這是我和丈夫的婚房,這些家具,都是我們親手選的,求你,別扔……讓給我吧,我有錢,條件隨你開!”
中年女人正指揮著人將江逐螢的禮服扔掉呢,回頭看見淚流滿面的江逐螢。
她一絲觸動也沒有,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
“哦,我知道你,你不就是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那個江氏集團的總裁嘛……”
“聽說你丈夫叫謝聽羽,你們還有個大胖小子呢,可賣給我房子的先生姓沈,不是你丈夫啊?”
中年女人眼底掛著嘲諷,生生刺中了江逐螢的心。
她喉嚨裡泛起一股鐵鏽味,“沈逾白就是我丈夫!我和謝聽羽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夫妻啊,那你給人家生孩子?那這麼說,謝聽羽才是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男小三,而你,是個渣女啊!”
“這樣吧,隻要你拍視頻,說十句‘我是渣女不得好S’,我就把房子還給你,怎麼樣?”
中年女人拎著包,趾高氣揚。
江逐螢眼底最後的一點光亮也漸漸熄滅,身形猛晃。
女人見她猶豫,嘲諷的走了。
“總裁,不就是一套房子嗎?這個女人擺明了是不想讓給你……”
助理見江逐螢搖搖欲墜,連忙過來攙扶。
他也是不明白,
早知道今日,幹嘛要出軌呢。
不過,他不敢提。
江逐螢愣愣的看著那些工人將家具搬走,將種在花園裡的芙蓉連根拔出,就像是在她千瘡百孔的心髒裡扎針一樣。
她哽咽著摸著無名指的婚戒,幾度哽咽。
“我和弟弟還沒離婚,一切就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天大地大,弟弟能去哪。
江逐螢狼狽的逝去眼淚,猛地想起,昨天周年宴,沈逾白曾送給她一個禮物……
對了,禮物,禮物呢?
江逐螢拽著助理瘋狂逼問,“昨天,弟弟曾經交給我一個禮物,說讓我晚上拆開,那個禮物呢?在哪裡?”
“這……應該是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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