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的小男孩手舞足蹈,給他最愛的妹妹許下了夢幻的承諾。
可是十五年過去,還是同一個人,他說,兮兮草.莓過敏,家裡不允許出現草.莓。
我狼狽的低頭,不敢讓對面的人看到湿.潤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哥哥,我吃、我來吃這個蛋糕,哥哥放心,蛋糕不會浪費……”
我伸手,徒手抓起一塊蛋糕,就往嘴裡放,甜滋滋的奶油和著酸酸甜甜的草.莓一起,醞釀出了這世界上最苦澀的味道。
我一塊一塊的往嘴裡塞著,塞的胃裡直泛惡心,卻下意識的按照在孤兒院的樣子,對著哥哥揚起了一個乖巧討好的微笑:“哥哥,我都吃了,你別生氣……”
在我還想要再往嘴裡塞的時候,手中的蛋糕被人大力的打掉,被波及到的手背,頓時也泛起了一片紅。
熟悉的場景,刻入骨頭般的疼痛,觸發了我的自我防護機制,我下意識的抱頭,跪到地上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別打我……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別打我……”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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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朝朝……你冷靜點,你怎麼了?”
朦朧混沌的思維被喚回,身上一直沒傳來等待的疼痛,情緒從巨大的恐懼中脫離。
鼻涕眼淚蹭了滿臉,身上黏膩一片,白色奶油夾雜著紅色草.莓汁液,異常的狼狽,下半身還維持著跪拜的姿勢。
不遠處,劉兮兮站在書房門口,眼中夾雜著詫異和驚恐。
暖黃色燈灑落在她身上,幹淨漂亮,像是城堡裡的小公主。
從未有過的自卑尷尬,溢上我的心頭,我手下用力,推開抱著我的人,踉踉跄跄的跑開。
身後傳來哥哥的喊聲,我卻不想再回頭。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哥哥稚嫩的聲音:“我的妹妹,我要把她養成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小公主。”
哥哥當初拿來哄我開心的話,如今卻真的做到了,十五年,他把劉兮兮養的很好。
我躲在房間中,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以前經常被關的地下室一樣,熟悉的感覺,竟然莫名的,給了我一種從所未有的安全感。
手腕已經被啃咬的血肉模糊,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場景。
哥哥知道了,他看到了我發病的樣子,他會不會失望,會不會厭惡,會不會再像十年之前那樣,拋棄我,不聞不問。
越是想下去,咬手腕的力道便越是重。
視線四下巡視,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以前我總擔心自己S了,哥哥會傷心,可是現在,這樣讓哥哥煩惱的我,倒是還不如去S了。
我S了,劉兮兮便不會再鬧別扭,哥哥身邊的其他人也不用再為了劉兮兮警告我,哥哥別不用再為這些感到煩惱。
鋒利的刀刃壓上手腕,有血跡不斷滲出。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用力踢開,手心的刀子被人搶走。
滴答滴答的血跡落到地上,除了我的,還有哥哥的。
心髒一停,窒息的感覺傳上心頭,下一刻,我慌忙去奪哥哥手裡的刀子,不敢置信:“哥哥,你受傷了,快、快讓我看看……”
可惜,刀子被人越攥越緊,任憑我怎麼奪都拿不出來。
我急的眼淚隻掉,抬頭卻對上哥哥冷的掉碴的表情,動作控制不住的僵硬在原地。
“李雲朝,長本事了,敢自殘了是吧?”
熟悉的句式,一時之間,竟讓我有些恍惚。
六歲那年,我調皮,摔壞了門牙,醫生說養傷期間,不能吃糖。
偏偏我嘴饞,白天忍不住偷偷吃了兩顆大白兔,然後晚上牙疼的要命,哭的S去活來。
爸媽那天正好出去了,隻留了我們在家,哥哥抱著我,心疼的不行,又生氣的不行,他那時也是這樣,冷著臉質問我:“李雲朝,長本事了,敢背著我偷吃糖了是吧!”
手腕被人小心翼翼的拉起,喚回了我的思緒,砰的一聲,刀被人扔了出去。
哥哥喊人拿來了醫藥箱,一聲不吭的給我包扎,我想要像往常一樣,揚起笑容,想告訴他這個傷口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疼。
6
可是不知怎麼的,嘴巴就像被人拿膠水粘上了一樣,笑不出來,也說不出話來。
晶瑩剔透的水珠落下,低落在紗布上,浸染了一團濡.湿。
我頓時無措起來,笨拙的安慰:“哥哥,你別哭,我、我沒事,不疼,真的不疼……”
下一瞬,我被人抱進溫暖的懷抱:“怎麼會不疼,都要疼S了,朝朝,朝朝,是哥哥對不起你,哥哥應該早點注意到你的異常的……”
哥哥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窖,我咧嘴,強硬道:“什麼異常?哥哥在說什麼?我不是很好嗎?”
我不敢讓孤兒院的十年時光曝光,更不想讓人說我異常。
哥哥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抱著我,於是我僵硬的身體,也隨之慢慢放松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貪圖這一瞬間的溫馨,我想,再多活一些日子吧!我隻貪心這一次。
我想,離開之前,還是要好好告別的。
對了,還有孤兒院,哥哥現在這麼有本事了,他一定可以讓孤兒院的院長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我離開了,但是還有其他孩子在受苦,我想那些無辜的小孩幸福一點、快樂一點,別過的和李雲朝一樣苦。
於是,我抱著期待開口:“哥哥,其實我……”
不等我的話說完,門口就傳來了保姆驚慌失措的聲音:“少爺,兮兮小姐受到了驚嚇,好像有些低燒,又陷入了魘症,您……”
不等對方說完,哥哥就猛的起身,醫藥箱因為對方動作,被掀翻在地,散落了一片。
我尚未說出口的話,也和地上凌亂的醫藥箱一樣,散落成隻言片語,不成句子。
到了門口,哥哥步伐停頓了一瞬,卻沒有回頭,隻是快速道:“你先休息,哥哥以後陪你,我先去看看兮兮,她的情況比較緊急。”
我看著哥哥的背影,神情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被拋棄的雨夜。
不知道聽誰說過,裂痕一旦產生,便再無修復的可能,謊言一旦開始,便是永無止境。
所以七歲那年,哥哥留給了一次背影,開了頭,之後留給我的,便好似都是背影了。
明明小時候,他最舍不得先我一步離開,總要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七歲之前,哥哥好似從未留給過我背影。
他永遠是寵溺的笑著,看著我在他前面,跑跑跳跳,或者是趴在他背上,小話痨一樣說著各種各樣的趣事。
哥哥走了,保姆卻沒有走。
她扭頭,看向我:“兮兮小姐小時候跟著少爺東躲西.藏,少爺生意做的很快,兮兮小姐就被盯上了,小姐十二歲生日那年,被人綁架,綁匪威脅少爺,要少爺放棄手頭正在談的項目,才肯放人,少爺咬著牙沒同意。”
“等兮兮小姐被救出來的時候,燒到了四十度,嘴裡還不斷喊著哥哥,自那以後,兮兮小姐受了驚嚇,就容易夢魘。”
“兮兮小姐受了這樣的苦楚,可是第二天,少爺就把項目談成賺到的錢,拿出一半捐給了你在的孤兒院,隻是怕你吃一點苦頭。”
“綁匪綁架的是少爺的親妹妹,他們不知道,少爺親妹妹在孤兒院裡享清福,隻可惜了兮兮小姐,替人擋了災禍,如今,還要被一個外來的人,分去寵愛,我心疼她啊!”
我低頭,開始回憶,十二歲,十二歲我生日那年,我在做什麼呢?
7
哦,我想起來了,苛責的院長難得給了我一顆糖,說那是生日禮物。
我雖疑惑院長的突然獎勵,但也歡心無比。
因為在這之前,我已經被餓了整整三天三夜,若不是期間偷了點水喝,怕是要S過去了。
我不能S,我S了,哥哥在這世間,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到時候他來接朝朝,卻沒能找到人,會有多傷心啊!
哥哥雖然表面堅強,但內裡卻是個愛哭鬼,我好多次看到過哥哥偷偷的哭。
我小時候被壞心的保姆N待,哥哥發現後發了好大的火,趕走保姆後,給我處理著身上青紫的淤血傷口。
我怕哥哥傷心,嘶著氣安慰哥哥,說我不疼,哥哥當時抿著唇,一言不發,可是晚上,我迷迷糊糊醒來,卻見哥哥在我床頭哭的傷心。
所以那個時候,面對能救我命的一顆糖,我自是珍之重之。
害怕又被其他人圍攻搶走,連糖紙都沒有剝幹淨,我就囫囵放進了嘴裡。
之後不久,開始意識恍惚,渾身無力,隻記的被人架著身體,放到了冷硬的床板上,有手在我身上亂摸。
不可以這樣,哥哥說過的,不能讓人亂脫自己的衣服,更不能讓人亂摸自己的身體。
我幾乎咬斷了舌頭,才清醒了過來,我咬住了那人的大腿,趁著他哀嚎之際,慌忙繞開人,逃出了屋子。
我害怕的奔跑著,惶恐著,我想去找哥哥,可是哥哥在哪裡呢?我不知道。
後來,我暈倒在路上,被追來的院長打的半S,關進了地下室,背部被打的血肉模糊一片,至今還留著深深的疤痕。
傷口感染,嘴中呼出的氣,像是滾燙的水蒸氣,我幾乎以為自己要S在地下室。
沒想到,第二天,院長竟然破天荒的找醫生,給我治了病,這才勉強保住性命。
隻是自那以後,身體便徹底壞了,腦子也時清醒時糊塗的,身上總是大病小病不斷,身體疼著疼著,忍著忍著,便也不覺得難受了。
此時聽著保姆的話,我才恍然,原來,那惡毒的院長給我治病,不是因為像哥哥講的童話書裡面的反派一樣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為怕我S了他有麻煩,是因為拿到了切實的好處啊!
“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你的安穩幸福,全是兮兮小姐用命換來的,所以你沒有資格,去和她爭奪,少爺現在待你好,也隻是因為愧疚,等這段時間一過,他才會明白,兮兮小姐才是他最應該心疼的妹妹。”
我低垂的腦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也隻能張嘴,說出無數次的道歉話語:“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兮兮為了我,受了這麼多的苦……”
“既然知道兮兮小姐苦,那就老實的當個透明人,不要去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保姆離開了,我看著手腕被包扎的很好的傷口,怔怔發愣。
以前唾手可得的哥哥的愛,如今對我來說,竟是痴心妄想嗎?
我覬覦的,是別人的東西嗎?
8
腦子又糊塗起來,迷糊間,我看到了九歲的哥哥,他笑著,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傻朝朝,瞎想什麼呢?哥哥永遠是朝朝的哥哥,誰也搶不走。”
我笑著,去擁抱虛無的空氣,開始的喊他:“哥哥,你又來看朝朝啦!”
這一晚,我睡的格外的踏實,哥哥是九歲的哥哥,朝朝是七歲的朝朝。
七歲的朝朝,沒有搶劉兮兮的哥哥,也沒有覬覦屬於別人的東西。
劉兮兮的病反反復復,於是定好日子的宴會,便也隨之一推再推。
哥哥總是愧疚的看著我,說:“朝朝,再等等,兮兮現在不能受刺激。”
我便乖巧的點頭,懂事道:“沒事的,哥哥,我知道的,還是兮兮的病重要。”
劉兮兮病了一個多月,直到她生日前幾天,身體才終於見好了起來。
於是原本說是給我的接風宴,變成了劉兮兮的生日宴。
哥哥於是又說:“朝朝,這畢竟是兮兮的生日,介紹你也不太合適,再等等,再等等哥哥就介紹你給周圍的人認識。”
我不想哥哥為難,笑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沒事的哥哥,你能去接朝朝回來,朝朝就已經很高興了。
“至於宴會,就別辦了吧!這對兮兮不公平,她畢竟跟著哥哥,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於是哥哥的表情,便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眼中有著疼惜:“是,兮兮和你不一樣,我沒能給她提供一個安穩幸福的環境,跟著我,連累了她。”
我低著頭,心中的酸澀衝上眼眶,差一點就丟人的哭了出來。
我其實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哥哥能帶著劉兮兮,卻不能帶上我。
最起碼跟著哥哥,我不會天天挨打,不用大冬天泡在冷水裡面洗衣服,凍到手背生瘡,爛到流膿,也不用在炎熱的夏天,穿著厚重的棉衣,被人趕到大街上,辦成失智乞兒要錢,丟掉所有的自尊和骨氣,接受他人不同目光的打量。
所有人都在說李雲朝安安穩穩生活了十年,所有人都在可憐錦衣玉食的劉兮兮的一次綁架,或許,真的是如院長所說的那樣,因為我命賤,所以我受的苦,不能叫苦。
我想起十六歲生日那年,院長心情很好,難得的喝醉回來沒有打我撒氣,而是哼著歌,眼神莫名的看著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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