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著面前的周宴,他漏在在外的皮膚上,帶著青青紫紫的傷痕,明顯是又被打了。
身體記憶快過思維,胖乎乎的小手伸出,話語還帶著可憐兮兮的鼻音:“他們又打你了,我帶你去找哥哥,哥哥可厲害了,一定會教訓他們的。”
周宴滿不在意的擺擺手,眼中卻是冷意一片:“不要麻煩雲澤哥了,我都習慣了,等以後……”
等以後怎麼樣,周宴沒有說,下一瞬,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對我賣慘:“要朝朝給我上藥,可疼可疼了……”
眼前軟糯的周宴,和宴會上冷漠的周宴,不斷在我眼前交替著。
怪不得一看到周宴,我就覺得熟悉,難怪,難怪,原來是我小時候第二喜歡的周宴哥哥啊!
可惜,周宴哥哥也和哥哥一樣,隻屬於小時候的朝朝。
長大了,他們就同時是劉兮兮的哥哥了,就再也不會因為我的一點難過,大動幹戈了。
眼前的周宴,又著急了起來,手忙腳亂的給我擦眼淚:“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其實一點也不疼,我騙你的……我錯了,祖宗,你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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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安慰,我越是想哭。
人大概就是這樣,一個人難過的時候,隻是默默的發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試圖掩蓋心情,試圖欺騙世界,試圖告訴自己,沒事的,隻是自己矯情罷了。
但是一旦有心疼你的人,問你一句怎麼了,眼淚就再也憋不住了,像是泄洪的河水一樣,止也止不住,非要徹徹底底的,哭個痛快才好。
眼前周宴著急的表情,慢慢的散去,我心中漫上惶恐,下意識的伸手去抓。
似乎抓住了七歲的周宴,就抓住了前幾年那美好而短暫的時光一樣。
可惜,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要毀給人看的。
等我再醒來,隻剩下冰冷又陌生的現實。
13
我躺在潔白幹淨的病床上,而不是髒亂潮湿的地下室,恍惚了好一會,我才意識到,我已經被哥哥接回來了,所以等待我的,不再是鞭打和辱罵了。
我扭頭,動作很輕的向旁邊看去,哥哥趴在床角上,眼下一片青黑,臉上滿是倦態。
心髒頓時酸澀起來,哥哥本來就已經很辛苦了,如今,我又為他添了麻煩。
隻是一點動靜,哥哥便醒了過來,見我睜眼,他眉目間頓時滿是驚喜,按著床頭鈴喊醫生。
醫生越檢查,眉頭皺的就越深,哥哥一心隻關注著我,沒有看到醫生的表情。
我心中一緊,害怕醫生說出什麼讓哥哥傷心的話來,剛剛想說些什麼轉移話題,門口就傳來了劉兮兮的聲音。
她說:“哥哥,孤兒院那邊我已經聯系好了,我們什麼時候把朝朝姐送回去啊?”
到嘴邊的話語止住,指甲瞬間刺進手心,身體如墜寒窯,冷到顫抖。
哥哥他,不要我了,要把我,送回那個地獄一樣的孤兒院!?
我伸手,拔下手背的輸液針管,光著腳,下床就要往外走。
我的動作太快,以至於眾人都沒來得及阻止,還是哥哥率先反應過來,攔住了我。
“朝朝,你又要幹什麼?你不是剛剛答應哥哥要乖一點的嗎?”
哥哥的聲音,很無奈,很疲憊,好像我現在之於他,是個拖累,是個包袱。
哥哥從來不會和朝朝這樣說話的,所以,有沒有可能,是朝朝找錯哥哥了。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越想心情越雀躍。
於是我推開眼前的人,像是發現了驚天大秘密一樣,興奮的告訴他:“我不是你妹妹,我是李雲朝,我哥哥叫李雲澤,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哥哥怔愣在原地,眼中茫然,輕輕的問我:“朝朝,你怎麼了?”
我卻自樂於發現的真像,更是高興了起來。
“對了,孤兒院,我是應該回孤兒院,哥哥說過,他要接我回去的,萬一哥哥去了,我不在怎麼辦?”
說著話,我就要往外走,卻被哥哥抱的結結實實:“朝朝,你又怎麼了?你別再嚇哥哥了好不好?哥哥最近真的很累很累……”
我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皺眉不滿,伸手去掰他的手腕:“你放開我,哥哥說了,不能給陌生人抱的……”
鬧騰了好一番,我終究還是被人按到了病床上。
剛剛自稱我哥哥的人,和一群白大褂都出去了。
我躺在病床上,好奇的打量著打扮的和公主一樣的人。
她看著我,面色復雜,喊我:“朝朝姐,你別再折騰哥哥了,他已經夠辛苦的了。”
我皺眉,糾正她:“那是你哥哥,不是我的哥哥,朝朝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從來不會那樣和朝朝說話的。”
劉兮兮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奇異的光,她看著我,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皺眉,思索了好久,也沒有把她和我認識的人對上號,於是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她似乎很緊張,雙手SS的捏緊了裙邊:“你剛剛,是不是想要會孤兒院?”
14
我興奮的點頭,問她:“你能送我回去嗎?我怕哥哥找不到我傷心。”
對方看著我,嘴角的笑止也止不住:“好,我送你回去,你去等自己的哥哥。”
我覺得對方真是一個好人,感激的對她笑著:“謝謝你,等我等到哥哥了,一定會帶著哥哥一起來感謝你的。”
對方聲音倉促:“不要……,你永遠都別再出現,就是對我最大的謝意了。”
病房門又被人從外打開,這次進來的,是一個沒見過的白大褂。
“江停哥哥,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出國參加醫學研討會了嗎?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大褂沒有理會女生的話,隻是上前,要給我檢查。
我有些害怕,瑟縮的往後退去,對方動作一頓,而後嗓音輕柔,哄小孩一樣的溫和:“別害怕,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哥哥和你說過的,要聽醫生的話,對不對?”
我眼睛一亮,哥哥確實說過這話,於是我乖乖的按照對方的要求,不動彈了。
“江停哥,她現在好像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要把她送回去,那哥哥就又隻有我一個妹妹了,我們還會和之前一樣了,江停哥,你之前答應過我……”
“出去。”白大褂冷著臉,吼了一聲。
“……我討厭你,連你也開始偏心了。”那女生愣住,而後吼了一句。
之後捂著臉,哭著摔門跑走了。
我擔心的看向面前的白大褂,眉眼間滿是不贊同:“剛剛的姐姐是個好人,她還答應幫我找哥哥,你不能吼他的。”
白大褂眼中,是我看不懂的復雜神色,她突然開口詢問:“孤兒院,好嗎?”
我想了想,搖頭:“不好的,會挨打,可疼可疼了,還會餓肚子,要洗衣服,還要去裝騙子乞討要錢,會被人撕扯衣服……”
白大褂匆匆開口,打斷了我的話語:“不好,為什麼還要回去?”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理所當然道:“因為要等哥哥呀。”
白大褂說不出話來了,給我打了一針,不多久,腦子就迷糊起來。
隱約間,聽見他說:“對不起,下輩子,做牛做馬,我補償你。”
“是刺激過度,情緒過激,導致自我性欺騙失憶,已經給她打過鎮定劑了,等睡一覺再醒來,就好了……”
我睜眼,病床前影影綽綽,卻總也看不清人臉。
我倉惶喊出聲:“哥哥……”
右手被人握住,視線慢慢清晰起來,眼前,是哥哥通紅的眼睛。
他看著我,神色中,滿是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樣,小聲開口詢問:“朝朝,我是誰?”
我下意識的先擺開一個笑容,反握住了他的手:“是哥哥。”
“哥哥笨蛋,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都不記得捂住我的眼睛了。”
我又被哥哥抱住,肩上衣服湿了一片:“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被哥哥帶回了家,在客廳,遇到了滿臉傷心的劉兮兮。
我下意識的掙脫開哥哥牽著我的手,害怕又有人跳出來,指著我,說是我搶了劉兮兮的哥哥。
15
“哥,不是說為了讓兮兮姐情緒穩定點,要送她到熟悉的環境待一陣嗎?孤……”
哥哥身體瞬間僵硬,應激般的大聲吼道:“閉嘴。”
被吼的劉兮兮,怔愣在原地,眼眶頃刻間,便紅了徹底。
反應過來的哥哥有些無措,他往前兩步,要去摸劉兮兮的頭:“對不起兮兮,我剛剛反應太大了,隻是一個,別再提那三個字了,朝朝容易受刺激。”
“這裡就是朝朝的家,以後,也會成為朝朝最熟悉的環境,以後,朝朝再也不會被送走了。”
我聽了,心裡總覺得無端歡喜,安定了很多,好像在某個我不知道的時候,被人又拋棄了一次的惶恐,都隨之消散了一樣。
可是看到劉兮兮的眼淚,和旁邊心疼的不行的保姆劉姨,我又覺得自己的開心卑劣,頓時連笑也不敢笑了。
劉姨說,在我沒有回來之前,整個家裡,每一日都是歡聲笑語。
可是自從接了我回來了,幾乎日日烏煙瘴氣,她問我,是誰的問題。
我想,是我的問題,可是怎麼辦,我真的好不想離開,好不容易,我才和哥哥團聚。
於是我厚著臉皮,裝作看不出眾人的厭惡,小心翼翼的,試圖融入這個缺席了十年的家庭。
大概是為了補償劉兮兮,第二天,哥哥借著開會的名義,帶著她去了遊樂園。
我笑著,是一慣的乖巧,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看著哥哥和劉兮兮,先後離開。
讓我詫異的是,他們走後不久,有人上門來,找的卻是我。
我見了,是那日在醫院給我看病的醫生,他也是哥哥的好朋友之一,他說,他叫江停。
我第一次主動被哥哥的朋友找,難免有些緊張。
但是我想,總歸就是那些事情,大概和其他人一樣,是來警告我,不要和劉兮兮搶東西的吧!
我其實,早已經習慣了,於是低著頭,等待著對方的痛罵和斥責,對不起三個字,已經被我含在口中,轉了一圈又一圈。
“想去遊樂園玩嗎?”
“對不起……”
我們兩個,幾乎是異口同聲,話語落地,雙方都愣了愣。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在孤兒院的時候,被打壞了,否則我怎麼會聽到,哥哥的朋友邀請我出去玩,這樣的話語。
我很熟悉別人的惡意,但是面對突如其來的善意,卻是讓我手忙腳亂,無措極了。
大致是看出了我的無措,江停笑了笑,朝著我伸手,眨眨眼:“難道,你不想去你哥哥玩過的遊樂園看看嗎?”
我眼睛一亮,江停的這句話,幾乎是直接抓住了我的要害。
我是想去的,可是我又不敢去:“哥哥沒有帶我,我自己去,哥哥……會生氣的。”
江停對我眨眨眼,笑了起來:“我們不讓你哥哥發現不就好了,年輕人,總該多出去玩玩的。”
“做個壞孩子,其實也沒什麼的。”
心髒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九歲的哥哥,擦著我臉上的眼淚,告訴我:“做個壞孩子,其實也挺好的。”
於是我和哥哥一起,當了回家長老師不贊同的壞孩子,搶回了被學校小霸王搶走的糖。
雖然最後還是挨了批評,但是我卻覺得做壞孩子得到的糖,要甜上好多好多。
“哥哥……”我看著江停,不自覺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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