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來,孩子得了敗血症,身上還有多處N待痕跡。
心急如炭下,老公的電話遲遲不通。
我隻好打給了他的白月光沈冉冉。
【阿南,我長痘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但宋早臉上那麼長一道疤你都能狠心親下嘴。】
【別提她,髒。】
1
我出差在外,臨走把孩子託給丈夫照顧。
可迎接我的卻是孩子滾燙的身體和空曠無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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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的臉上全是紅疹,我的心頓時重重顫了顫,急忙抱起孩子送進搶救室。
隨後醫生的話讓我血液凝固,【孩子發病突然、進展太快,懷疑患上了敗血症。】
【另外…孩子身上還有多處摔打痕跡、煙頭燙傷等等,應該是N待所致。】
N待?
心急如炭下,老公的電話遲遲不通。
我隻好打給了他的白月光沈冉冉。
軟軟嬌嗔卻讓我啞口無言,【阿南,我長痘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但宋早臉上那麼長一道疤你都能狠心親下嘴。】
【別提她,髒。】
滿腔的話梗在喉頭,我險些連手機都抓不住。
緊接著孩子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院方也同時進行了血培養。
醫生的話像宣判S刑,【培養中發現了大量的金黃葡萄球菌,孩子太小,病情又被拖延了幾日,你們做家長的實在太不注意了,孩子都燒成那樣才送來,準備後事吧。】
我手裡捏著病危通知書,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不可能,小寶的用品都是消毒S過菌,都是用的最好的,怎麼可能會…?】
【孩子有沒有接觸過病人?新生兒免疫系統較弱,很容易感染。】
沈冉冉的臉浮現在我腦海裡。
她長痘了…同時還有哮喘。
2
我瞥見陸南年的身影。
【陸南年,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小寶的情形很危機…】
我艱難滾動喉嚨,發出來的話幹而澀。
陸南年不緊不慢點了煙,晃晃手機裡小寶熟睡的照片,好整以暇地看我“表演”。
【別拿小寶說事,冉冉早已經把小寶哄睡了,一點不哭鬧乖得很。】
不哭鬧?那是因為小寶半隻腳都踏進鬼門關了!
我被煙嗆得猛咳,【小寶身上的淤青你怎麼解釋?】
【小孩子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你有被迫妄想受害症吧?天天算計有人要害小寶?】
【小寶不好,你去看一眼就知——】
陸南年煩躁地打斷我,【夠了,少拿小寶當借口,孩子太小背不了你這麼大口鍋,想讓我陪你也不惡心,世上哪有媽拿孩子作妖的?】
鹹鹹的眼淚混合著鼻涕,糊了我滿臉。
我揪著陸南年衣角示弱,【小寶那麼小,最喜歡爸爸抱了,就算你去陪陪他…求求你…】
我真的不能再一個人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了。
忽然陸南年把手中煙頭摁在我單薄的脊背上,我被燙得倒抽一口氣。
走來的沈冉冉卻笑得燦爛。
【宋早,我也算是小寶半個媽了!小寶很喜歡我呢。】
陸南年打開一半窗,胡亂揮手將煙味散開。
隻因為沈冉冉有哮喘…
【冉冉整日連軸轉看護小寶,他半夜吐奶,冉冉焦慮地臉上長痘,臉也暗沉了。】
原來他出現在醫院也隻是陪沈冉冉看皮膚。
孩子的生S在他眼裡也比不過白月光臉上的痘。
3
我扣住沈冉冉手腕,【你對小寶做了什麼?】
明明隻是輕微的力道,她卻一個重心不穩跌倒,一副嬌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宋早!你刺激冉冉幹什麼?她有哮喘,情緒不能有太大起伏,當年你害她的還不夠嗎?!你就沒有一點同理心。】
【宋早,你別太小心眼,昨晚還是冉冉熬夜給小寶換的尿不湿,比你這個親媽上心多了!】
陸南年護短的模樣一如當年,襯得我像個失心瘋的人。
沈冉冉捏著他的衣衫嬌喘,眼眶通紅,【阿南,我是不是個累贅…?都怪我,不然你的手也不會現在還有後遺症。】
【我就應該在那場地震中S掉的,宋早你別怪阿南…我就是個廢物,還要別人白白為我擔心。】
陸南年眼裡浸滿寒意,【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冉冉手術醒來後都在確認你的安危!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她是裝的。
她的哮喘有沒有發作,我再熟悉不過了。
那年江城發生了7級地震,我和沈冉冉一同被困在廢墟裡。
她在救援的最關鍵時刻把我推給了剛出現的救援人員,也就是陸南年的手上。
天知道當他看見沈冉冉的神色有多驚喜和糾結,那塊地餘震最多,可能這次就再也救不出來了。
我勾勾嘴角,陸南年的心永遠偏向沈冉冉。
眨了眨酸澀的眼,深深瞧他,【她臉上塗抹的白粉都對小寶有致命危害,還有嘴邊破裂的膿包。】
【阿南,我就是太喜歡小寶了,才親的。】
【你還上升到人身攻擊了?宋早,你自己看看,你臉上那道疤痕好看嗎?巴掌打到自己臉上才疼。】
話間我微微怔楞,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住我。
黃色的尿漬滲出來,惹得許多人側目掩鼻。
我漏尿了…
陸南年高高在上的頭顱斜睨了我一眼,嫌棄地嘖了一聲。
【別丟人現眼了,快滾。】
我渾身發冷,保留著最後一絲尊嚴離開了。
4
沈冉冉的首次國內演奏完美落幕,陸南年第一個站起來鼓掌,在雷鳴掌聲中與她四目相對。
這眼神拉絲的一幕被人抓拍下,後來兩人更是心照不宣地戴上了同款情侶戒指。
彼時我打了無數次電話,發了無數條短信。
全都石沉大海。
醫院開了小寶的S亡證明,我顫手聯系了殯儀館,那個我十八歲就打過的電話。
然後一個人給小寶換上幹淨的衣服,聽說人去世2小時內,人體還沒僵硬,方便穿衣。
這些事,七年前我就做過一遍了。
等我像傀儡般做完這一切後,陸南年手上的戒指讓我繃了一天的心瞬間潰塌。
眼前變得白花花一片,【陸南年,這就是你不願意戴上婚戒的原因?】
陸南年總說,戒指太小容易丟,況且他是法醫,戴取戒指很麻煩。
我信了。
【宋早,你和那些捕風捉影的記者有什麼區別?心髒,看什麼都髒。】
【小寶S了,我們離婚,你可以光明正大和沈冉冉在一起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有空吃醋,不如多照照鏡子,難看S了…小寶攤到你這麼個不負責的媽真是造孽。】
【你就是在重蹈你爸媽的覆轍。】
我不可置信呆滯住。
他心知肚明,如何會讓我徹骨心冷。
5
摔門而出後天色已晚,我招了輛出租,沈冉冉卻鑽了進來。
【宋早,你賤不賤啊?真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出租車在偏離行程…
我強硬攬住沈冉冉耳語,【司機有問題。】
她的笑堪堪僵住,不自然掙脫了我的手。
【師傅,我生過孩子,這下面控制不住,你能不能路邊停靠一下?】
我們二人倉惶而逃,借著黑夜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
幾乎同時,我和沈冉冉打了緊急聯系人電話。
陸南年…快接電話…
電話被掛斷的一瞬我頭皮發麻,可陸南年熟悉的口音卻真真切切冒了出來。
【冉冉等我,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沈冉冉永遠是他最堅定的選擇,而我,則是多餘的。
亮光在漆黑的環境下很容易暴露位置,我眼尖熄滅她的手機。
沈冉冉倏然抬起頭,眼中是不見底的憤懑。
忽然對我璨然一笑,【宋早,救我一次吧!這是你欠我的。】
我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經不由己跌了出去。
男人聽到動靜,瞬間抓住我這個目標,面露兇惡朝我跑來,【臭婊子,還敢耍我?老子把你大卸八塊解我心頭之恨!】
我跌跌撞撞想逃,卻被男人的耳光扇倒在地。
【就你是小三是吧?還騎到原配頭上了?出軌的人活該受千刀萬剐!】
【不…我不是…】
石頭重重砸下,我的頭被打歪,一點點凹陷扭曲,祈求也漸漸弱了下去。
意識迷離之際,我看見不遠處點點的光,就像主角登場時照射的流光燈。
陸南年超速闖了一路的紅綠燈,十公裡的路程他隻用了三分鍾。
沈冉冉像受驚的兔子撲進男人的懷裡,泣不成聲。
我成了遊蕩的靈魂,眼睜睜看著素未謀面的兇手把我分屍後,一把火毀屍滅跡。
陸南年,你不是法醫嗎?
那就幫我確認我的S者身份吧…
縱使那晚不歡而散,我還是希望陸南年能幫我入土為安。
6
我看著陸南年捋了沈冉冉額頭上的碎發,心底不禁泛起苦澀。
沈冉冉推我並不是出於好心,而是讓我去撿落在遠處她偶像的小卡。
我不願意,她卻反手將我推了出去。
電光火石間,石塊搖搖欲墜,刷刷貼著我的臉砸落。
而陸南年的手也恰巧從漏光的洞口伸出。
身後的狹小空間在我得救後轟然傾塌。
施救難度變大,陸南年不顧勸阻挖得雙手鮮血淋漓。
我以為他是出於職業道德和專業素養,不放棄每一條生命。
後來才知道,這隻是因為她是沈冉冉。
當沈冉冉所在的城市發生地震後,陸南年第一時間向上級申請,請求跟隨救援。
是我,沾了沈冉冉的光。
也是我,害他的白月光差點命喪黃泉。
事後在醫院醒來,沈冉冉的哮喘加重了。
我卻一次都沒有看望過她,連聲道謝也沒有。
陸南年由此對我冷淡,而我卻喜歡上了這個對我有救命之情的他。
【阿南,我、我們…先別報警好不好?】沈冉冉故技重施,晃著他的胳膊撒嬌。
【冉冉,這不是兒戲,我必須要讓壞人得到懲罰,你的手要是被粗魯對待了,還怎麼拉大提琴?】
果然,一切對沈冉冉不利的,都會被陸南年一點一點除去。
【萬一他隻是想劫財誤入歧途了呢?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他可能有孩子、有老婆、有母親呢。】
我呢…
我也有丈夫啊,可他從不在意我…
【冉冉,你就是太善良了。】
以沈冉冉為名的基金會致力於改善弱勢群體的處境,呼籲關愛留守兒童和老人。
可是,七年前她卻害我沒了親生父母。
7
一名退役刑警在S亡現場的樹林解手時,發現一堆焚燒過的灰燼。
這是老刑警的描述,【有股類似烤全羊的味道,又焦又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香甜。】
沒有目擊證人,屍體焚燒得很徹底,確定被害人身份變得困難,刑偵局找上了陸南年。
負責案件的刑警宋起解釋道,【由於時間長,正好又在風口,遺留的痕跡物證已經消失。】
【受害人和兇手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要挫骨揚灰。】
陸年南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法醫,隻一眼,就確定了灰燼是人體骨頭。
這些骨頭哪怕是用镊子,也一碰就碎。
他找了個鐵篩子,試圖把骨頭和沙土分離。
清理出來的大大小小三十多塊碎骨中,陸南年找出了最大的一塊,那是我的手骨。
還有兩顆燒得焦黑碳化的牙齒,以及我內衣肩帶的小鉤子。
【從現場這個隻有7釐米的手骨上,我推算出S者身高為162釐米,正負不超過5釐米。】
【通過牙齒的磨損程度推斷S者的年齡應該是25歲左右,24-27之間的年輕女性。】
這是陸南年頂著眼下烏青,查了一個晚上資料才得出的結論。
完全吻合。
宋起接上話頭道,【兇手事先做了充足的準備,如果沒有助燃劑,屍體不會燒得這麼徹底。】
【而且S者被焚燒前,很可能已經被肢解過。】
果然,他們在草叢裡發現了柴油的成分。
【宋隊!這裡有發現!】
我眯起眼睛盯住眼前黑黢黢的東西,直到它被裝進透明袋子裡,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查出來了,這是一種避孕環,叫吉尼環,上面被燒黑氧化的是銅套管,受害者有可能是生過孩子或者丁克。】
陸南年抿唇慢慢吐字,【醫院那邊肯定有記錄,避孕環多會出現副作用和不良反應,男性結扎的風險小還更安全,可見受害人在這場婚姻關系中出於不對等的地位。】
【看來陸法醫和夫人感情很好,現在孩子也有了,實在令人豔羨啊!】
陸南年眼眸暗了下去,閃過一抹晦澀不明的失落。
我已經十天沒向他主動和好了。
陸南年捏了捏鼻梁,這是他不耐煩的徵兆。
他終於點開了我們對話的界面。
可我發給他的視頻,全都過期了。
那是沈冉冉N待小寶的證據。
【小寶很脆弱,經不起顛簸,苦肉計對我沒什麼用。宋早,孩子不是你用來抵罪的籌碼,我命令你三天之內回家。】
回家?
那個“家”他又回過幾次?
而且我的手機被兇手收走了,我也被兇手SS了。
我沒有家了…
8
當警局的電話打來時,陸南年正在做沈冉冉最愛的抹茶蛋糕。
她不愛工業糖精,陸南年便一遍遍手工做好送到她跟前。
即使他最討厭奶油這些發膩的東西。
可隻要沈冉冉想要,他雙手奉上。
電話那頭的話很輕很短,【陸法醫,S者身份確定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是你的妻子宋早,請節哀。】
應付完,陸南年機械地轉動眼珠,反復呢喃,【身高162…今年25歲,宋早…怎麼可能…?】
似乎在把那堆風一吹就散的灰燼和我聯系起來。
身高162釐米,25歲的年輕女性……
我全都符合。
可笑,他第一次知道我的身體信息還是從屍檢報告上。
【地震時不顧冉冉S活,害她哮喘加重沒有一聲道歉,宋早那樣惜命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S了?】
【生育環…對…!隻要宋早沒有上環,那屍體就不是她!對…對,肯定是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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