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戎緊張地看著司南咬了一口:“好吃嗎?”
司南舔著嘴角的奶油點點頭。
“我在食堂練了很久,做廢了好幾個。”周戎自嘲般搓了搓手:“我這手也不知道開過多少槍了,那裱花槍倒比開真槍還難,幸虧趕在今晚之前做好了這個……真的好吃嗎?”
司南又咬一大口,嘴裡鼓囊囊的,含混不清問:“你嘗嘗?”
“不不,你吃,你吃。”
司南:“……”
周戎:“……”
周戎直勾勾看著司南,後者回以無辜的眼神。
“……你沒吃出什麼來嗎?”
司南說:“沒有啊。”
兩人面面相覷,周戎的目光緩緩從司南臉上移到快要見底的蛋糕上,聲音有點抖:“真沒吃出什麼來?!”
司南:“真的沒有。啊,剛才有個硬硬的東西,是草莓嗎?”
周戎:“……”
司南:“我咽下去了。”
周戎:“……”
周戎的表情活像是被雷劈了,瞬間精彩無比,緊接著轉身狂吼:“叫醫療隊!快!趕緊聯系醫院做內視鏡!司教官把異物吞下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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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終於憋不住大笑起來,拉住周戎,從舌根下吐出了一枚閃閃發亮的戒指。
鑽石簡直大得驚人,在雪花中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
“說吧,”司南捏著那枚鑽戒戲謔道,“從哪來的,你買得起?”
周戎頓時長出了口氣,哭笑不得,懲罰地戳了戳司南的眉心:“當然買不起,你知道這牌子的鑽石有多貴嗎,攢錢到下輩子還差不多。”
司南玩味地挑起一邊眉梢。
“上星期湯皓他們清剿B軍區的任務我跟去了,臨走前特地踩了點兒,湯皓在邊上打手電,我拿個鐵锹挖,大半夜倒騰了半天,終於從軍方爆破後的廢墟裡挖出了他家店的櫃臺……”
周戎指指鑽戒,臉色有點發紅:“那堆戒指全撒地上了,我拿了一個,湯皓拿了一個,又給顏豪春草祥子丁實他們各帶了一個。你可千萬別說,老鄭知道該數落人了,湯非酋還打算藏著以後當老婆本呢。”
司南的肩膀一直控制不住在劇烈發抖,如果他笑出聲的話,可能會笑岔氣也說不定。
周戎剛才被人輪番灌的酒氣全上臉了:“來,過來,戎哥給你戴鴿子蛋。”說著拉過司南的手,卻發現戒指果然太小了——司南手指雖然修長,但長期練習格鬥的人指關節都硬,無名指死活也套不進去。
周戎感到十分無奈,隻得強行按住笑得不行了的司南,從他脖頸上取下那二十多年來從不離身的黃銅吊墜,把鑽戒串了進去。
老照片上,很多年前的一家三口在戒指熠熠光輝中,對著周戎溫柔微笑。
周戎拎著吊墜,一本正經問:“司小南同志,你想知道戎哥的第一個新年願望是什麼嗎?”
司南眯起眼睛狡黠地看著他。
周戎退後半步,身姿瀟灑,單膝一跪到地,在紛飛的小雪中託起了那枚鑽戒。
“司小南同志,你願意接受周戎同志的求婚,從此正式和他結為革命伴侶,攜手奮鬥、共同進步、勇於嘗試各種新姿勢、定期咬一咬後脖子,以及每天都被他親嘴撓耳朵動手動腳,每年一塊兒順應客觀規律的發展,並擔負起人類繁衍的重任嗎?”
司南定定望著周戎,發梢沾著一星雪花,唇角在俊秀的臉頰上彎起柔和的弧度。
不遠處明亮的窗後擠著一排腦袋,驚嘆聲此起彼伏:“求婚了求婚了!”
“周隊向司教官!”
“哎呀我的媽!”
……
“好啊,”司南微笑道,“周戎同志。”
周戎將黃銅吊墜掛回他脖頸上,司南俯下身,在漫天雪花中與周戎接了個繾綣悱惻的吻。
戒指從領口中滑落出來,被細鏈吊在半空,晃蕩著折射出明亮的光。
年夜飯桌上,顏豪望著饅頭裡吃出來的戒指哭笑不得,但還是趁鄭老中將沒注意的時候揣進了兜裡。
春草翻著白眼掐自己脖子,郭偉祥拼命拍她的背:“你怎麼真咽下去了!快!快咳出來!來人啊快上醫院快叫救護車——!”
丁實拉著他的小金花擠到角落裡,期期艾艾半晌,直到兩個人都紅了臉,才偷偷摸摸把一枚大鑽戒塞到她手心:“送……送你的……”
門外空地上,交頸的剪影終於分開,司南嘴角還帶著笑,一回頭,銳利的目光直直投向窗口。
剛才還擠得水泄不通的特種兵們瞬間驚恐散開,三秒內消失得幹幹淨淨,連鬼影子都不見半個。
周戎朗聲大笑起來。
無數煙花在夜幕中流光溢彩,齊齊綻放。雪花如同千萬個旋轉飛舞的小精靈,輝映著燈火,溫柔覆蓋在新生的大地上。
零點。
新年鍾聲在這一刻敲響,傳遍歡呼的人群,穿過漆黑的海面,向遙遠的燦爛星海飛越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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