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賓客又低低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們是嘲笑嚴綺的。
唐璞拉了拉我的手,低聲說道:“我們也走吧,這種婚禮真沒意思。”
12
我想了想也是,轉頭想要走,吳柳意突然叫住了我:“採彩......”
我回頭看向他,他面色蒼白,眼中全是哀求:“你別走。”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一旁的嚴綺無力阻止,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向吳柳意走去,吳柳意見我回來,眼底終於有了笑意,我走到他面前,吳柳意伸手扯住我的袖子:“對不起......採彩......”
我定定地看著他,用力收回手,吳柳意拉住我袖子的手落空,他似有所感,一臉絕望地看著我,我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銀行卡,扔到他臉上:“吳柳意,當年我們家資助的是你,你要還錢就用自己掙的錢來還,不要用嚴綺的錢。”
Advertisement
賓客討論聲越發激烈,這場婚禮看來是毀了。
我嘆了口氣,轉身向唐璞走去,身後傳來嚴綺潑婦般的叫罵哭鬧和吳柳意微弱的呼喚以及賓客告辭的聲音。
我再也沒有回頭。
我和唐璞並肩走著,唐璞忽然問我:“馬上就要過聖誕了,要不要留在這裡玩玩?”
我想到了很多東西,眼神放空了一陣,堅定地搖了搖頭:“聖誕節而已,沒什麼好玩的,回去咱們給果樹包點泡沫紙保溫。”
唐璞眼底浮現出笑意:“好......”
13
一直在返程的飛機上,我都心不在焉,唐璞看了我好多次,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還在想那個前男友?”
我下意識點頭:“是啊。”
唐璞的臉垮了下來,靠著椅背側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的心在怦怦跳,太爽了,終於讓我徹底贏回一局!
等我察覺到唐璞情緒不對,他已經面對舷窗睡著了,我輕輕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搭理我。
回到家,我們兩個都沒有再提及婚禮上說我們是男女朋友的事,我不提是因為現在的我確實沒什麼能力能站在唐璞身旁,也不知道唐璞到底喜不喜歡我。
而唐璞似乎也有心事,回來之後話都變少了。
給果樹包上保溫的泡沫紙之後,唐璞就離開了,聽村長說是他父親叫他回去了。
我心裡空落落的,但是無可奈何,沒事的時候,我就望著長勢喜人的果樹發呆。
我以為自己會繼續孤獨地生活在這個果園,沒想到過了幾個月,一位不速之客闖進了我的果園。
14
是吳柳意,他從英國回來了。
他瘦了許多,眼眶深凹,有些憔悴,就那麼直直地站在果園門口。
正值深冬,山上冷得要命,我本來不想理他,但看他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還是把他請到了家裡。
他麻木的面容在屋內的溫暖下也漸漸化凍,他輕聲說道:“採彩,冬令時到了,我來找你過聖誕節。”
我擺了擺手:“這山上過什麼聖誕節啊。嚴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吳柳意沉默了一會:“我和她已經分開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吳柳意觀察著我的表情,他遞給我一張銀行卡:“這是還你的錢,是我自己掙得。”
我毫不客氣地收下,拍了拍吳柳意的肩膀:“你小子了不起啊,這麼快就掙錢了。”
距離的拉近讓吳柳意的眼睛開始發亮,他反握住我的手:“採彩,曾經的事我很抱歉,你可以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何腦中浮現的是另一個人的身影,我抽出自己的手,嘆了口氣:“吳柳意,曾經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也不想怪你了,以後大家就做陌生人吧,你現在也有自立的能力了,好好去過自己的日子吧,你要是有點良心,沒事的時候去看看我爸比什麼都強。”
吳柳意的眼中全是淚光,他語氣哽咽:“連朋友......”
“是!”我堅定地答道。
吳柳意眼中的光瞬間熄滅了,他面帶絕望地喃喃自語:“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
我沒有回答,沉默地撥著噼啪的炭火,是啊,錯了就是錯了,無論後來怎麼彌補都是錯了。
錯了就是錯過了。
吳柳意擦去眼淚,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採彩,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用我的餘生來贖罪,直到你原諒我。”
我皺著眉看著他,有些煩躁,咋這麼倔呢,煩不煩?
我們兩個相顧無言,就在這時,我家門被人“砰”地一聲撞開,緊接著村長興奮的聲音伴隨著屋外的冷風衝門口傳來:“彩妹子在嗎?大喜事,我給你說媒來了。”
15
村長絲毫沒有管我屋裡的吳柳意,興奮地抓起我說要帶我去見他給我相中的小伙,我百般推辭都沒辦法拒絕,隻能被他帶著院子,而吳柳意也面色陰沉地跟在我身後。
院中果然有個男人,還牽著一頭大青牛,手裡也提著一個包袱。
我想拒絕,可是當我看見那個男人的臉時,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感覺冷得發疼的眼睛有熱流湧了出來,是唐璞。
他神色溫柔地看著我,但是在看到我身後的吳柳意時,他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非常不爽地用眼神問我吳柳意怎麼會在這裡。
但是看見我流淚,唐璞的神色又軟了下來,他將手中的包袱放在地上展開,裡面是一些樹杈子,唐璞拿著樹杈子對我說:“採彩,這時新型的果枝,嫁接到你果園的果樹上會更好,採彩,我來嫁你了。”
這俏皮的一語雙關讓本來還感動不已的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唐璞見我笑了,更加來勁,又伸手拍了拍身後的大青牛:“這頭牛是我從小養大的,我走後他一直在牧場被人欺負,現在他讓我帶著他來投奔你了,你能不能收留一下他?”
我流著淚卻笑著點頭。
唐璞朝我伸出雙臂,他認真而又堅定,像是很久之前在機場那次,隻不過這次他說的是:“採彩,我愛你。”
我沒等他說完,就飛撲到他的懷裡。
雪還在下,吳柳意和村長不知道何時離開了,獨留我和唐璞緊緊相擁著。
16
吳柳意幾乎是落荒而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哪,隻是看著唐璞擁抱採彩時,他心裡好痛好痛,不僅僅是因為採彩和別人那麼幸福,更讓他痛苦的是,這一切本該是屬於他的。
他無法面對他已經失去採彩的現實,隻能不停地跑啊跑,路上他摔了很多跤,身上全是汙泥和髒雪,當他的秘書看見他時,也嚇了一跳。
他去扶吳柳意,吳柳意緊緊地抓住他,朝他哭訴:“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秘書很不解,眼前的人有著體面的工作,光明的未來,他的故事值得每個人學習,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到公司核心技術人員。
明明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說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呢?
好大的雪,秘書趕緊將吳柳意扶上車,看著路上厚厚的雪被,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了。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這個請求將有多麼難以實現,往後每年,這個坐在他後座越發沉默的男人,都會在這樣一個大雪天,來到這個小山村,站在某個地方,直直地看著山上一個小小的房子,看很久很久。
他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再過聖誕節。
17
唐璞深吸一口氣,走進了他爸的辦公室,自從母親和爺爺去世後,他的父親對工作倒是越來越狂熱了。
唐璞簡單地敘述了一下自己在故鄉那個小村莊遇見的那個女孩,又說了自己怎麼喜歡上了她,現在他們即將在一起了。
唐璞想了想,還是特意強調了一下,女孩曾經是家境還不錯,隻是一時落魄了而已。
如果是其他像唐璞那樣的家庭,在聽見兒子要娶這樣的女孩時,一定會暴跳如雷,特別是唐璞還是獨子,可是唐父聽完後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隨便你。”
唐璞明明該高興,卻沒來由地生氣,再看看唐父的辦公室,越來越暗,像是一口棺材,而唐父就像棺材裡面的屍體。
唐璞看著這樣的父親,無法責怪,也無法體諒,唐母的逝去把他的最後一點生氣給帶走了。
唐璞把採彩帶回家時,他的父親仍然在工作,在得知兒子把女朋友帶回來了之後,他甚至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麻痺著自己。
那天唐璞飯都沒吃就帶著採彩回到了果園,採彩也明白了唐璞為什麼不願意回家。
直到很久以後,唐父才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又鬼使神差地來到了採彩的果園。
他還是想去看看兩人,果園在山上,他爬得有些吃力,但是山色曼妙,微風陣陣,他行走在著其中,忽然想到他和唐母第一次遇見,也是在山上,唐母騎著一匹小馬。馬脖子上有個鈴鐺,跑起來就“叮叮”作響,唐父聽著鈴鐺聲去找尋著唐母。
昔日的鈴聲似乎又響起,唐父終於落下淚來,他身體裡面好像充滿了力量,不一會就到了果園前,連身後的秘書都追不上。
採彩的果園不算大,但是生機勃勃,兩個人一聽說唐父要來,早早就在門口等候。
兩人給唐父尋了個舒適的凳子,唐父坐在凳子上,看著兩個人協同幹著活,一會劈柴一會做飯,農家飯菜的香味鑽進了唐父的鼻子,自從唐母S後,唐父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
他看著配合幹活有說有笑的兩人,仿佛又看見了許多年前,他和自己的妻子也是從一個小小的農房開始的。
吃飯的時候,唐父的面色開始紅潤起來,他絮絮叨叨,講了許多曾經的事,唐璞和採彩雖然驚訝於唐父的變化,但還是認真聆聽。
飯後,唐父叫住採彩,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那是一對耳環,唐璞眼尖一下子就認出這時他媽的東西,唐父把它交到了採彩的手上:“這是我和阿藍結婚的時候,我送給她的,我那時候沒錢,就隻能送個這個,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這也是阿藍的意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唐璞和採彩立刻明白了唐父的意思。
唐璞有些激動地叫著爸爸,唐父卻一擺手走了,採彩捧著耳環,看著唐父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著一個年輕女人挽著唐父的胳膊一蹦一跳地跟著在他身後,臨走時,還回頭朝採彩笑了笑,嘴裡無聲地說著:“謝謝你。”
熱門推薦
"被恐怖遊戲選中後,我接手了醫院的飯堂。 病詭舉起拐杖想殺我,我反手塞了一塊脆皮燒鴨到他嘴裡。"
"我重生在和男友去領證的這天。 他接到小青梅的電話,立馬掉頭去了醫院。"
"半夜誤把撒嬌的語音發給了死對頭影帝。 【老公~人家想要~】 結果他連環奪命扣消息。 【??勾引我?】 【你故意的?】 【搞笑,我才不是你老公。】 ……"
"攻略男主第九次失敗,我決定放棄。 嘴唇意外擦過他的臉頰。 【好感度+10】 不小心跌坐在他腿上。 【好感度+20】 我:? 誰說男主都喜歡清純無辜小白花? 好你個宋聞璟,原來你喜歡騷的! 那你早說啊!"
"本應在上海出差的未婚夫,被一場疫情隔離在了三亞的酒店。 一起被隔離的還有他的前女友。"
裴啟以城池換美人,豪情萬丈,成就了一對佳話,可惜我不是那個美人,也不是裴啟,我和他素不相識。 我丈夫隻是個守城士兵,因為死不投降,他死在了那場戰爭中,最終守住了城。 次年,裴啟以城池換美人,我成了美人身邊的洗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