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伶兒第2章

我淚眼蒙眬地問她：「夫人，不知您可還記得一年前的戶知？」

馮氏微怔，隨即皺起眉來：「你是說，當初那個狐媚子知娘？」

 

我點頭。

 

馮氏錯愕半晌，隨即大笑起來。

 

她說，她記得，她當然記得。

 

「那個知娘，仗著自己有一雙極小的小腳，勾得侯爺對她寵愛有加，盛寵不斷。

 

「幸好本夫人手段了得，不過是用了一點小手段，她便被侯爺棄之如敝履。」

 

馮氏的語氣中透出得逞的陰狠。

 

我收了哭色，陰冷地看著她：「哦？不知夫人你用了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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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得意道：「本夫人叫了五個小廝折辱她，又故意讓侯爺撞到這一幕，侯爺果然對她瞬間厭惡。」

 

我問道：「那，她的下場呢？」

 

馮氏笑著說：「然後，我特意斬了她的那雙小腳，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腳，被野狗吃了。」

 

「她果然瘋了，」馮氏哈哈大笑，「我又命人斬了她的四肢，將她扔到了亂葬崗。」

 

怪不得。

 

怪不得阿姐的遺體，始終少了那對小腳。

 

怪不得我在亂葬崗尋了那麼久，始終沒能尋到那對小腳。

 

原來，是被野狗吃了啊。

 

我逐漸詭笑起來。

 

馮氏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下令道：「將那幾個小廝叫進來。」

 

馮氏斜睨著地上的我，眼中滿是陰毒：「你們都姓秦，莫不是姐妹？」

 

「既是姐妹，那你便走一走你姐姐的老路，」馮氏咯咯地笑著，「你阿姐的黃泉路，也不算太孤單。」

 

說話間，身側的嬤嬤們已將那幾個小廝帶了上來。

 

不多不少，正好五個。

 

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馮氏臉色一變，猛地看向身側的嬤嬤。

 

嬤嬤們慌忙朝我撲來，想要壓制住我。

 

可我的力氣卻出奇的大。

 

我的身體一動不動，宛若磐石。

 

我血肉模糊的雙腳，不過轉眼，便長出了新的皮肉。

 

馮氏驚悚地看著我，尖叫出聲。

 

我咯咯笑著，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馮氏瘋了一般地悽厲大喊，讓身側的嬤嬤們將我禁錮。

 

可無人敢動一步。

 

所有人都驚悚地看著我，仿佛在打量一個怪物。

 

直到此時。

 

身後緊閉的房門被人創開。

 

竟是魏識來了。

 

他渾身是汗，氣喘籲籲，見到我正完好無損地站在房中，明顯松了口氣。

 

他衝到我的身邊，像對待珍寶一般摟住我：「別怕，有本侯在，誰都傷不了你。」

 

我故作虛弱地倚靠在他的懷中：「侯爺，妾身好怕。」

 

侯爺一邊安撫我，一邊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馮氏。

 

馮氏有些不安：「魏識？」

 

侯爺冷笑：「夫人突發失心瘋，失了理智，竟敢對本侯以下犯上，來人，將她軟禁起來，誰都不準見她。」

 

扔下這句話，侯爺摟著我，轉身離開。

 

身後的馮氏瘋了一般地大聲喊著魏識的名字，可魏識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我知道。

 

馮氏的母家早已式微，魏識對馮氏，其實早就已經失去了耐心。

 

今天不過是借著我的名頭，順理成章地休妻而已。

 

5

 

我愈加受到魏識的喜歡。

 

因為我替魏識，巴結了瑞王。

 

瑞王開始瘋狂迷戀我。

 

他用盡手段折磨我，可我非但全都能承受下來，甚至還能毫發無損。

 

瑞王覺得我有趣極了。

 

而瑞王越喜歡我，魏識就越歡喜。

 

直到後來，除了瑞王之外，魏識開始不斷利用我，去巴結討好別的勢力。

 

而我總能不負魏識所託，完美地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魏識開始日漸信任我。

 

我逆來順受，毫無抱怨，甚至還能幫魏識收集情報。

 

久而久之，我也得知了許多權貴的秘密。

 

原來魏識不隻迷戀三寸金蓮，還喜歡玩弄娈童；

 

原來瑞王與太子，這對叔侄早已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他們甚至還與鄰國突厥相串通，早早定下謀逆之事。

 

……

 

貴族們自成幾派，每一派又各自勾心鬥角，殘忍血腥。

 

而點綴在其中的女子們，不過是最可憐的犧牲品。

 

又一日，瑞王將我送到太子府內。

 

太子最近迷戀上了極樂丹，拉著幾個美人一起快活。

 

他迷離地摟著我的三寸金蓮，說待他日後登上皇位，定要封我做貴妃。

 

我一邊含笑答應，一邊從他的懷中抽走了與匈奴勾結的證據信件。

 

又順走了太子的貪墨證據。

 

從太子府出來後，我將太子貪墨的證據交給瑞王。

 

瑞王揉了揉我的腦袋，滿意極了。

 

隻是在瑞王要將我送回安定侯府時。

 

我突地紅了眼，哭著對瑞王道：「王爺，我待您忠心耿耿，您為何還要將我送回魏識身邊？」

 

瑞王一怔，隨即大笑：「你不喜歡魏識？」

 

我沉默半晌，才小聲說：「王爺，魏識不是個好人。」

 

「魏識在背後說您不過是個莽夫，還說掌握了您貪墨的證據，」我戰戰兢兢地說，「魏識如此以下犯上，奴家惶恐……」

 

瑞王大怒。

 

翌日，安定侯府被抄了家。

 

所有奴僕小廝全都瘋狂逃命，隻有我，笑意盈盈地踏進大門。

 

站在了魏識的面前。

 

6

 

魏識一見到我，便瘋了一般地衝我撲來。

 

他渾身狼狽，猩紅著眼求我，說是想見瑞王殿下一面。

 

我身側的心腹將他堪堪攔下，一腳猛踹在他的腹間，讓他狼狽倒地。

 

我坐在太師椅上，咯咯笑著：「侯爺，你不是最喜歡三寸金蓮嗎？」

 

我拍了拍手：「來人，呈上來。」

 

很快，有侍衛端著一雙血淋淋的小腳，擺放在了魏識的面前。

 

魏識臉色慘白，驚悚地掙扎。

 

我輕笑：「不知侯爺覺得，這對三寸金蓮如何？」

 

我柔聲道：「這可是，你原配夫人馮氏的小腳啊。」

 

我說：「你們夫妻一場，侯爺，你便捧著這對金蓮……去S好啦。」

 

身後不遠處，被斬斷了四肢的馮氏，正掙扎扭曲地朝著魏識爬行而來。

 

我看了眼身側的侍衛，侍衛瞬間心領神會。

 

很快便衝到了魏識的身邊，將其五馬分屍。

 

我捂住口鼻，起身走遠。

 

我如今已是瑞王府的貴妾，自是不能再接觸這等汙穢之物。

 

一個時辰後，安定侯府走水。

 

火勢滔天，所有的骯髒血腥，盡數化為灰燼。

 

6

 

我如今已是瑞王府的貴妾。

 

利用自己的美色與不敗肌膚，專門幫瑞王行權色勾當。

 

我幫著瑞王迷惑過太子，幫著瑞王討好過大將軍。

 

還幫著瑞王，服侍過丞相。

 

丞相老當益壯，吃著補丸，倔強行事，卻在事後中了風，成了偏癱之人。

 

很快，瑞王便上呈了一封折子，說丞相為老不尊，私生活淫靡，著實品行不端。

 

加之他又癱瘓了。

 

丞相之位很快就被聖上換了人。

 

可新的丞相，卻並不是瑞王的人。

 

而是一個年輕狀元，手段了得。

 

瑞王在朝堂之上吃了癟，回到府中發了好大一通火。

 

瑞王陰狠地看著我：「那新丞相，乃是三皇子的人。」

 

瑞王道：「三皇子愈加盛氣凌人，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一個宮女所生的皇子，竟也敢肖想皇位？」

 

瑞王始終支持太子登上帝位。

 

隻因太子昏庸無道，如今還染上了極樂丹，與廢人無異。

 

倘若太子登基，那瑞王，便能真正地挾天子以令諸侯。

 

瑞王，才是真正的皇。

 

太子？傀儡罷了！

 

瑞王發瘋一般地在床笫間瘋狂折磨我。

 

我的脊背上遍布血痕。

 

可我感受不到痛意，依舊笑著，嬌媚地迎人。

 

瑞王發泄之後，捏緊我的下颌，一字一句道：「你去引誘三皇子，誘他吃下極樂丹。」

 

我領命。

 

三日後，瑞王將我送到了三皇子溫砚安的面前。

 

溫砚安正在山腰禮佛。

 

而等溫砚安下山時，我適時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溫砚安負手而立，看我的眼神冷漠無波。

 

我對他笑了起來：「請三皇子安。」

 

溫砚安沉默半晌，才說：「我認識你。」

 

我挑眉：「是嗎？奴榮幸之極。」

 

溫砚安道：「你是瑞王養在身邊的脔奴。」

 

我嬌笑，撲入他的懷中，伸手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吐氣如蘭：「既是脔奴，三皇子可要試試？」

 

隻是，我一邊說，一邊將懷中的物什塞到他的胸前。

 

三皇子微怔，到底沒有推開我。

 

我在他的耳邊又輕聲道：「倘若事成，隻求三皇子答應我一個條件。」

 

三皇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什麼條件？」

 

我對他悽然一笑。

 

7

 

三皇子的動作極快。

 

不過短短七日，京城便爆發了一樁大事：

 

瑞王與太子殿下相互勾結，不但外通匈奴，內行貪墨，甚至還在暗中籌兵，罪無可恕！

 

三皇子將寫滿了證據的信件親自送呈於聖上面前。

 

還將這幾年來大周上下天災人禍時，太子趁機貪墨的每一筆，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聖上震怒。

 

舉國上下，亦震怒。

 

聖上當場廢黜太子，又將瑞王上下一百零八口全都打入S牢，即日處S。

 

隻有我，被三皇子早早地派人送了出來。

 

我換上粗布麻衣，脂粉未施，一直逗留在京中，親自觀刑場。

 

直到看到瑞王人頭落地，我方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姐，看到了嗎？

 

惡有惡報，報應……終究是會來的。

 

我轉身，隱入人海中。

 

8

 

我離京的前一日，三皇子親自來見我。

 

他如今已被封為太子，愈顯正氣。

 

三皇子看著我的眸光復雜：「你為何要將那些證據交給我？」

 

我笑了起來：「因為，我想他們S。」

 

三皇子沉默半晌，又問：「你說事成之後，需要本宮答應你一個條件。

 

「不知是何條件？」

 

我對三皇子垂眸作揖：「隻願女子，不再被戕害，不再被裹挾，不再被當作取樂的工具。」

 

三皇子微怔，隨即鄭重地點頭：「好，本宮答應你。」

 

離去前，又吩咐侍衛將些許銀錢交給我。

 

我轉身向車馬行買了輛馬車，南下回了升州。

 

9

 

升州城內。

 

我回到了我父親的大宅院。

 

隻是還未等進門，我便聽到裡頭傳來男女淫穢之聲。

 

等我走入後院，才看到原來是我父親正蒙著眼睛，與四五個稚嫩女子，行捉迷遊戲。

 

而那幾個女子，無一例外，全都裹著一雙小腳。

 

往日古板陰沉的父親，在此時眉開眼笑，嘴中還喊著「美人」，放浪形骸，讓人作嘔。

 

我站在原地，父親一個轉身，便朝我撲了過來，將我摟在懷中。

 

「美人，我可算抓到你了。」父親的聲音透著不知廉恥的下流。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摘掉了系在眼上的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