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不壞第1章

第1章 淮川不舍

 

我是周淮川的舔狗，他心裡卻住著小青梅。

 

為了不讓他的小青梅長跑墊底，他替我報了三千。

 

又一次聽到他和小青梅討論著怎麼玩我的時候。

 

我一聲不響的跑了。

 

周淮川不知道，我舔他。

 

是為了攢經驗值，得到他的哥哥。

 

他追來港城守在宿舍樓下等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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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坐在他哥哥的膝上晃。

 

1

 

李菁月喊我過去那下。

 

我就知道又要出幺蛾子了。

 

教室外，周淮川懶洋洋的環著李菁月的肩。

 

明明我才是他明面上的女朋友。

 

他卻笑呵呵的來問我。

 

「怎麼，看不慣啊？」

 

「要不你放棄我別舔了唄。」

 

圍著周淮川的幾個體育生見怪不怪。

 

看著我笑罵道，「川哥，別待會又把乖乖女惹哭了。」

 

「就沒見過比她更舔的。」

 

他們都沒說錯。

 

我是周淮川的舔狗。

 

就算周淮川今天要我從二樓跳下去，我也會面不改色的一躍而下。

 

我咬著唇，一聲不響的走到李菁月面前。

 

抬眼，卻不是太敢直視她。

 

「有什麼事情嗎？」

 

聲音很弱氣，李菁月很輕蔑的笑了下。

 

她回頭，柔柔的看了眼顧淮川。

 

「淮川，別說，她這聽話的樣子確實很讓人想欺負。」

 

李菁月湊過來，拍拍我的肩。

 

「運動會和我一起報三千米吧。」

 

「我怕我一個人跑堅持不下來。」

 

像是預料到我會同意，李菁月轉身走人。

 

周淮川幫她背著包，卻還是很認真的囑咐我說。

 

「菁月體力不行，是去玩兒的。」

 

「你跑個墊底讓她高興下就行，嗯？」

 

他低頭時唇角微彎。

 

一張玩世不恭的臉，愣是裝出了幾分深情。

 

我吸吸鼻子，眼圈微微泛紅。

 

眼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我去拽周淮川的手。

 

「那你結束後能陪我一段時間嗎？」

 

「不帶李菁月的。」

 

我心跳直打鼓。

 

周淮川很放松的在我頭頂揉了揉。

 

他捏了下我耳垂，很縱容的語氣。

 

「當然可以啦，小女朋友。」

 

「走了。」

 

人影在走廊盡頭消失。

 

我默不作聲的揩掉眼角的淚，從書包裡抽出那份去港城的交換生申請。

 

周淮川不會知道。

 

我的那些難過都是裝的。

 

我舔他，隻是為了得到他的哥哥。

 

2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要想得到什麼，就得付出全力。

 

所以，當我拿到周淮川和周淮津的資料時。

 

想也不想的就選擇了來周淮川的學校。

 

周家兩兄弟，一個比一個難搞。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周淮川的小青梅李菁月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

 

那我就小意溫柔，很乖的待在他身邊做解語花。

 

一個快倒了的大家族，才不會養出什麼乖乖女。

 

隻會有帶著面具的食人花。

 

學校裡，沒人不知道周淮川和李菁月的關系。

 

隻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

 

周淮川害怕說出口了，會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就在這種時候，愣頭青似的，朝著周淮川猛追。

 

和周淮川表白那天。

 

恰逢臺風過境，酒店門口積了半膝蓋的水。

 

周淮川醉了，打電話跟我說。

 

「江聽聽，你要是半個小時內能出現在我面前。」

 

「我就答應你。」

 

一樣的電話他也打給了李菁月，不過借口是「來接他」。

 

我點頭了，在十分鍾後涉水到了他面前。

 

一身白裙被雨水打湿，發絲粘在側臉。

 

周淮川吻我的時候，眼裡居然是笑著的。

 

「就這麼喜歡啊？」

 

我點頭，攥在他腰側的手指收緊。

 

一副生澀卻動情的模樣。

 

那天，李菁月沒來，有人拍下周淮川吻我的照片發給她。

 

她也隻是輕飄飄的回了句。

 

「玩玩而已。」

 

周淮川很善變，喜歡可以因為李菁月這一句話變成不喜歡。

 

那晚，他做局拼命的灌我酒，卻又在那群人玩笑著說把我送進別人房間裡時。

 

摟過我的腰。

 

「想什麼呢？江聽聽是我女朋友。」

 

……

 

給體委交長跑的報名表。

 

他掏出手機編輯了信息。

 

回過頭，朝我揚了揚群聊裡正在開的賭注。

 

他下了我一定會答應周淮川，跑三千米。

 

「江聽聽，你這麼拼命，是想當我們嫂子？」

 

這群體育生，都是周淮川的好哥們。

 

我頓了頓，內心卻恍然想到。

 

周淮川黑著臉喊我「嫂子」的模樣。

 

我垂頭看腳尖，很害羞的回答他，「會的。」

 

3

 

運動會在十月。

 

周淮川在班主任的課上給我遞紙條。

 

【翹課，我帶你出去。】

 

我坐最前排，借身體不適的名義出去。

 

就看見周淮川和李菁月站一塊。

 

李菁月換好了運動服，看著我穿著短裙，宛然一笑。

 

「聽聽，你就穿這個陪我訓練好不好？」

 

周淮川看著，我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

 

一向冷情的人，卻解了外套。

 

黑襯衫繞過我腰際，不是他一貫用的苦檸香。

 

淡淡烏木味道，很容易讓人想起，被外界評價為「金相玉質」的周淮津。

 

指尖在絲滑的綢緞上擦過，我星星眼望著周淮川。

 

「周淮川，怎麼辦？」

 

「我又更喜歡你一點。」

 

為著這一幕，李菁月近乎發狠的領跑。

 

剛跑第一圈就瘋狂加速，整個人像個炮彈一樣衝出來。

 

我當然得跟。

 

九月的日頭能把人曬化。

 

我憑著意志力不斷追逐著李菁月的腳步。

 

一個小孩卻忽然從跑道裡蹿出來。

 

避讓不及時，腳踝一陣鑽心的疼。

 

我幾乎是下意識喊的周淮川名字。

 

「周淮川，我疼……」

 

我咬著唇，強忍著疼痛。

 

離我不遠的李菁月卻扯住周淮川的衣擺。

 

「不準過去，你要是過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明明周淮川聽過這種話無數次的。

 

卻還是很管用。

 

我最終是被幾個路過的學長送去校醫室的。

 

周淮川來找我時，脖子上有一處很鮮明的紅腫。

 

我目光隻掠過了一下，就看他很小心的去揉我的腳腕。

 

用著哄人的語氣說。

 

「聽聽，你會去參加3000米的吧？」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分明，醫囑就壓在床頭上。

 

不宜劇烈運動。

 

我睫毛顫了顫，驀的下了決心。

 

「……嗯，我會的。」

 

4

 

和周淮川有關系的東西不多。

 

需要收拾好帶去港城的，則更少。

 

一本從靠近周淮川那天就開始寫的日記。

 

筆跡已經侵染了紙頁大半。

 

晦澀的少女心事，是留給周淮川看的。

 

周淮川隨意搭在我身上的襯衫，成了唯一一件難處理的單品。

 

我最終還是把它塞進行李箱底層。

 

……

 

秋天的第一片梧桐葉飄落時。

 

我收到了周淮川的信息。

 

【江聽聽，去哪了？】

 

周淮川是不會注意到我在學校裡留下的那些痕跡的。

 

所以我也隻是很簡單的回他，【為了能跑3000米，在好好養腿！】

 

對面沒再回消息。

 

估計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聽聽，在看什麼？」

 

思緒被拉回，病床上蒼老到不行的女人，視線凝在我腿上。

 

「怎麼又把自己弄傷了。」

 

「是不是學校裡有人欺負你啊？」

 

養老院裡的陳設都很古舊，透著一股腐爛的氣息。

 

就如同那個巨大家族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我搖頭，「秋姨，你不在都沒人盯我運動了。」

 

「這不，又摔傷了。」

 

興許是吃藥的緣故，秋姨已經不再如過去敏銳。

 

被我隨口胡诹的理由糊弄過去。

 

話題兜兜轉轉，最終又回到我身上。

 

「聽聽啊，不要讓自己太累，過的不好。」

 

「隻要你開心，我就會開心的，知道嗎？」

 

我憋著眼角快洶湧而出的淚光。

 

從包裡拿出港大的交換生名單。

 

「才不會，我就要去港城啦！」

 

「我不在你要好好吃飯，好好吃藥。」

 

「要等我回來。」

 

模糊又忐忑的心緒。

 

在我看到朋友傳過來的周淮津的消息時。

 

日漸洶湧。

 

5

 

我是在學生都離校後，才回去收拾的東西。

 

周淮川剛發了朋友圈。

 

川西的水面倒映著李菁月的身影。

 

他說，【海底月是天上月。】

 

我點贊了那條朋友圈，又迅速的取消。

 

果然，李菁月沿著網線嗅到我的氣味。

 

【江聽聽，什麼意思啊？】

 

我晾了李菁月很久，久到她按捺不住給周淮川打電話。

 

周淮川的聲音出現時，我正在琢磨那本筆記到底放在宿舍的哪個角落比較合適。

 

「江聽聽，你生氣了嗎？」

 

或許是太久沒和周淮川見面。

 

他聲音裡居然有幾分患得患失。

 

安靜的呼吸聲持續了一會，我換了話題。

 

「周淮川，你答應我的是真的對嗎？」

 

「你會陪我出去玩一段時間的。」

 

周淮川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含糊其辭，「當然了。」

 

我很快就聽到李菁月摔東西的聲音。

 

然後是周淮川焦急到不行的一句，「掛了。」

 

周淮川大概不知道。

 

我的機票就在今天，直飛港城。

 

他不會等到我在運動會上給李菁月當墊底。

 

更不會看到，我翹首以盼等著和他出去旅行的模樣。

 

我們的關系，在那一刻。

 

徹底結束了。

 

6

 

掛斷電話的那一瞬。

 

周淮川心裡忽然錯跳了一下。

 

他直覺有些事要發生了。

 

但眼前是李菁月還在鬧。

 

「周淮川，你要是和她分手。」

 

「我就答應你的表白。」

 

周淮川以為自己聽到李菁月說這個，會很開心的。

 

他等了很多年，才聽到李菁月開了這個口子。

 

可實際上，他隻是很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說：「不要在情緒上頭的時候和我提這件事。」

 

李菁月很快就反問，「那你呢？你跟著江聽聽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情緒上頭過嗎？」

 

周淮川怔住了。

 

他難道沒有因為江聽聽開心過嗎？

 

高居年級第一的乖乖女，放下所有身段來當他的舔狗。

 

隨叫隨到，被雨淋到高燒也很乖的喝下所有人遞過來的酒。

 

更別說江聽聽能忍下所有他做的那些腌臜事。

 

這不是真愛是什麼呢？

 

回程機票售空，他幾乎是立刻就找了川西的朋友。

 

他要自駕回去，在路上開三天也沒關系。

 

周淮川就想確認一件事。

 

江聽聽在等他，等他實現自己的諾言，帶她出去玩一段時間。

 

7

 

周淮川想要給江聽聽一個驚喜。

 

這是他第一次，在江聽聽面前感受到怯懦。

 

假期結束的最後一天，他站在江聽聽樓下。

 

卻遲遲沒敢打電話給他。

 

明明周淮川都知道，江聽聽隻會開心的飛奔向他。

 

他還是不敢。

 

第二天就是運動會了。

 

周淮川定了一束鮮花，是一束和江聽聽很像的白栀子。

 

就算江聽聽拿了倒數第一，當了墊底。

 

他也準備告訴他。

 

「乖乖，你做的好棒。」

 

隔天，周淮川在宿舍樓下等江聽聽。

 

很多女孩走出來，目光很奇怪的落在他身上。

 

他煩躁的從口袋裡掏煙。

 

馬上就要檢錄了，但他的那幾個兄弟沒一個看到江聽聽出現。

 

九點十分，比賽正式開始。

 

周淮川不耐煩的給樓下阿姨說。

 

「我女朋友丟了，我上去找她。」

 

可周淮川推開江聽聽的寢室，隻看到她桌面上一本快寫到末尾的日記。

 

開頭的第一句就是。

 

「對不起啊，周淮川。」

 

「我真的很難過很難過，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我就不繼續打擾你和李菁月了吧，原諒我自作主張。」

 

周淮川翻開那本日記時，手都在抖。

 

日記裡全都是他們曾經經歷過的。

 

放江聽聽鴿子讓她一個人在公園守到半夜。

 

在盤山公路把江聽聽丟下去接李菁月。

 

情人節讓江聽聽看著別人跟他表白，然後當眾問江聽聽。

 

「你覺得你更好，還是她更好。」

 

周淮川都不記得自己做過那麼多蠢事。

 

可江聽聽記得。

 

現在江聽聽把一樁樁事都磨成了刀子，往他心裡捅。

 

他的那些無腦的體育生兄弟，還在群聊裡盤前幾天下的賭注。

 

可他的江聽聽。

 

好像永遠不會再讓他贏了。

 

第2章 港城見他

 

8

 

這是我來到港城的第三天。

 

算算時間，周淮川應該才拿到那本日記。

 

會有那麼一點點傷心吧。

 

我想著，果斷的拉黑了周淮川和追著他跑時，加的那些好兄弟們。

 

陪著周淮川玩的這三年，也算和周淮津混了個臉熟。

 

他在港大讀牙醫博士，操作間和醫院兩頭跑。

 

就讀期間就處理了很多高精度手術，如果不是知道他還在操盤周家的生意，還真容易讓人以為，牙科醫生就是他的全部身份。

 

「018號，江聽聽。」

 

我捏著手裡的掛號單，起身。

 

診室裡消毒水味很重，周淮津剛洗完手，青色的經絡在細白的指骨上分外明顯。

 

高挺的鼻梁上夾著無框眼鏡，卻被那張絕色的臉帶出幾分澀感。

 

「周哥……醫生，我牙疼。」

 

男人輕點頭，壓舌板往舌根處探。

 

我喉頭滾動，鼻尖微紅，眼角就浮出生理性淚水。

 

周淮津眸色微黯，有些不耐。

 

「我又沒進多深。」

 

「忍一忍。」

 

我點頭，下唇輕輕磕碰上他冰涼的骨節。

 

雙雙皆是一愣。

 

周淮津喉結滾了下才答，「牙齦腫了，近期不要吃太上火的東西。」

 

我很乖的點頭。

 

「我給你開幾副藥。」

 

默了默了他又抬頭，「你應該沒跟周淮川學抽煙喝酒那些癖好吧？」

 

我迅速搖頭，順著他的話口開腔。

 

「但最近因為學校的課程有些跟不上，我剛到港城做交換生。」

 

我小心翼翼看他，「偶爾會喝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淮津好像笑了下。

 

指骨叩在胡桃木桌案上，筆跡銳利。

 

「你要是想多來看診幾次，就喝。」

 

我眨眨眼，小聲湊到他面前，「那我想來找哥哥你呢，也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