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又來了?」店長小心翼翼的耳語。
我:「追債,結婚的時候拿了他八萬八的彩禮,他想要回去。」
店長滿臉寫著太不要臉了吧。
因為是周末今天的人比較多,我明顯感覺到傅砚修坐在角落裡辦公的時候皺了好多次眉頭。
但我和店長忙的腳不沾地,更沒心情關注他的狀況。
下午店裡來了一批有活力的年輕人,熱熱鬧鬧的坐在店裡另一頭的長桌上,玩起了桌遊。
店裡更熱鬧了,不時的爆發出一陣歡呼起哄聲。
「你好,」一個陽光朝氣的大男孩紅著臉站在櫃臺前,神情羞澀:「我能加你一個微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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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桌子上,隊友們神色興奮的抻著脖子往這邊看。
這種事情在咖啡店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店長都見怪不怪。
要是以往,我肯定禮貌的拒絕了,但這次,男生的朋友們都看著……而且西南角的男人也皺著眉投來了不容忽視的視線。
「好啊。」我笑著從兜裡掏出手機。
長桌邊爆發一陣壓抑的歡呼聲。
站在臺邊男生的目光亮了一瞬,更加期待和直接。
而鎖在我身上的視線,變得又痛又傷。
忽略了傅砚修壓抑的情緒,我動作流暢的打開二維碼:「你掃我吧。」
餘光裡,男人似乎起身片刻,後又頹唐的坐回至椅子上。
我輕輕勾了勾嘴角。
【是否同意添加對方的好友】
【同意】
「加好了。」
我擺擺手機示意,男生輕輕點點頭,心滿意足從收銀臺前離開。
一個上午都沒怎麼看手機消息,提醒界面中有私信跳出——
【傅哥是去找你了麼?公司副總昨天聯系不到他問道我這兒來了】
【夏驚雨,你在搞什麼?別以為你一哭二鬧傅哥就會回心轉意,傅哥和何夏才是真心相愛的,做第三者有意思麼?】
……
難怪陳家不將陳江禾定做繼承人,就他這腦子,扶他上位都是在成全友商。
懶得和他廢話,我徑直拿著手機走到傅砚修桌旁,遞到他眼前——
「你兄弟催你回家看你心上人。」
傅砚修顯然是被其中的邏輯繞暈了,詫異之後是一秒的疑惑,再低頭看手機。
隨著他看清頁面上的文字,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身上的氣壓也越來越低,半晌之後,他抬頭:「對不起,夏夏。」
「我會回去將一切都處理好的,你等我。」
我嚴肅道:「我不管你和陳江禾怎麼說,我隻求你們別再煩我了,無論是你身邊的那些狗……還是你。」
19
傅砚修走了。
我和江江難得有了一段清闲的日子。
兩月前從花卉市場搬回來的草莓這幾天結果了,信心大增的我迫不及待的衝進花卉市場又搬回幾種不同的果植,看得江江連連搖頭。
陳江禾眼中的我懶惰、虛榮、沒有上進心,實際上我讀碩士的時候就做了幾筆投資,近段時間也開始有穩定的回報。江江這段時間的申碩也有了進展。
日子悠闲,閨蜜在身邊,事業蒸蒸日上,前夫還和S了一樣……
為了慶祝,我們盤算著晚上搞個火鍋熱鬧熱鬧。
等從本地充滿煙火氣的集市上回來,熟悉的院門一左一右站著兩道不同風格的帥哥。
「我們家什麼時候有門神了?」一天的好心情一下戛然而止。
一向溫柔平和的江江也有被惹惱的時候:「晦氣。」
我收起笑容,目光平視:「當看不到吧,希望他們識趣點。」
很明顯,那兩個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識趣。
「夏夏。」傅砚修還好,多年的教養讓他還保持著應有的風度。
陸逸宸就不要臉了,仗著自己年紀小,直接就抓上了江江的手:「寶寶,不要不理我,我想你想的都快瘋了。」
說著說著漂亮的桃花眼框開始泛紅,還可憐兮兮的落下兩滴淚。
我這個千年的狐狸都在旁邊看的發愣,嘆為觀止。
不是哥們,這麼茶啊。
又轉頭看看千山暮雪一般的閨蜜。
不是,我的好閨閨——
你也沒說你之前吃的這麼好啊。
正當我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之時,一雙大手箍著我的下颌,將我的視線移到另一邊。
傅砚修:「夏夏,我們聊聊。」
又回到那個下沉花園。
我雙手抱胸:「說吧,你還想說什麼。」
傅砚修:「對於陳江禾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一直不知道原來他對你是這個態度,我這次已經回去和他講清楚了,我喜歡的人是你,也隻會是你。」
「至於何夏,我高中的時候曾經是和她有過一段,但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大學之後就失去了聯系,也沒有了關系。」
「夏夏,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從我們訂婚以來,我每次想到結婚的場景就充滿了幸福和期待……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又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他的尾音顫動。
一向高傲自若的人也有了彷徨失措的時候……
可是,玫瑰也是有花期的,我們的所有早已早之前被我埋葬在那間房中。
我嘆了口氣:「傅砚修,你還沒搞明白,我們之間不怨別人,我想要的愛情具有唯一性,確定性……我想要堅定的被選擇。你明白麼?」
「不是在工作和我之間被剩下的那個選項,更不是在她人和我之間需要猶豫不決的選項……」
「我夏驚雨是有些任性驕縱的小脾氣,可是我這輩子善良真誠的對待別人,我也值得一份真摯堅定的感情……所以,我們不適合。」
傅砚修:「沒有,從來沒有她人……」
「有沒有她人不重要了,」我打斷他:「重要的是,我不愛你了。」
20
我回去的時候江江還不見蹤影。我將門外的食材拎進廚房整理。
海邊的晚霞很美,是淡紫色,鋪滿了半邊天。
江江從門外走進。
她沉默的走近我,輕輕的抱住了我。
她很瘦,手臂細條條的,一隻手掌就能籠住。這段時間我變著花樣做好吃的,費勁心力才將她養的鮮活一些,短短幾個小時像是突然又回到了再見的那天。
「怎麼了?」我輕輕拍她的背。
「夏夏,」她說:「我可能不能陪你在這住下去了。」
我手一頓。
「我想早點去讀書,他家裡肯定不讓他出國久待的,我想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好好讀書……我不能看到他,看到他我會心軟……」
淚水浸湿了我的領口,我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去讀啊,什麼都不要多想,錢啊,物質啊我來考慮,不要害怕任何,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江江:「那你呢?你以後怎麼打算?」
我:「我可能會先回家裡陪陪爺爺,然後去旅旅遊,再好好想想幹些什麼,多搞些錢。」
「當然,等我的外交官閨蜜賺大錢了,我就辭職在家躺平。」
「我們大女人啊,有自己的三從四德,」我逗她,「你知道是哪三從四德麼?」
她搖搖頭。
「三從——從政從商從法,四德——得權得利得財得勢。」
她笑了。
我也笑了。
21
江江又走了,這些年她像空中的一朵蒲公英,隨處飄蕩,沒有根兒。
但我一直期待我的女孩在她的山谷開滿蒲公英的那天。
我從海市回到了京市家裡,將幾株果植也搬了回來。
現在它們的身價可比原先高多了。
和爺爺說了我要退婚之後,老人家沒說什麼,他這一輩子上上下下商場沉浮的,什麼看不淡,什麼看不透啊。
他隻是煩我在養出草莓之後有了盲目的自信,盯上了他菜園中的寶貝。
天天逮著他的蒜苗叫韭菜,還上手糟蹋。
「你能不能出門逛逛街去。」再我又一次澆菜卻差點把菜淹S後,老爺子終於忍不住了。
「行吧。」
我拍拍手拍拍屁股站起來。
22
城郊開了一個新馬場,我約了我的姐妹們一起去看看。
二代的圈子說大也不大,所以當我在洗手間碰到何夏之時,我也隻是輕微的愣了一瞬。
她顯然也是認識我的。
我們從鏡子中對視。
何夏先開的口:「前幾個月傅砚修見過我。」
?
我淡淡地垂下了目光:「所以?」
「別誤會。」何夏說:「他拒絕了我。」
「我承認,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放下他。」
「陳江禾說你們是商業聯姻,傅砚修沒有喜歡過你,這些或多或少都給過那時的我希望……直到那天我回國看到他。一個晚上他都專注的盯著手機,我瞄到過,是一個女生的聊天界面。」
「你的微信頭像是一隻抱著小魚幹的貓吧……他一個晚上都在等你的消息……他是一個情緒不外露的人,但那天晚上的失落誰都看得出,隻有陳江禾那個缺根筋的沒有意識到。」
她是一個坦蕩的女孩,這點令我欣賞。
何夏洗完手了,直起身子:「後來,他從你那回來,我約了他。我發現他和年少時不一樣了,應該是有一個女人教會了他怎麼去愛。他明確的拒絕了我,我也該放下了。」
「和你說這些事不是想幫他說好話,隻是覺得你作為當事人應該知情。至於你們之間的事情,你自己決定。」
無論如何,我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和欣賞:「謝謝。」
手掌交握,我們相視一笑。
23
自從我回京以來,傅砚修一改從前的自傲冷淡,一有空就厚著臉皮來家裡刷存在感,我攔不住也就隨他了。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
這天下午我睡的多了,到凌晨兩點還沒有睡意。
哗——噠——
是院門鐵門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在寂靜的深夜還是有些清晰。
沒有開燈,我徑直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
我的房間正對院子,此時兩道身形陌生的黑影帶著包手腳利索的從鐵門上翻下來。
無論他們是求財還是什麼,總歸不是好事。
我的血液瞬間上湧,心跳得極快,拿著手機的手麻木冰涼。
不能慌,我告訴自己,爺爺還在屋裡。
來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下面的門可能抵擋不了多久。
我一瞬間就做好決定,光著腳,拉開門走了出去。
沒有坐電梯,我快速又輕巧的往另一邊走,同時將同層的門都帶上。
到了三樓,我摸黑走進爺爺的房間,關門,下鎖,快速的將爺爺搖醒。
「夏夏?」爺爺迷迷糊糊的。
聽到他聲音的那瞬間,我繃到極限的神經才松下一點,迅速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爺爺,下面有人撬鎖。」
年輕時候也是刀山火海中滾過幾圈,爺爺瞬間意識到什麼,快速起身,有條不紊的給安保、物業、周邊的好友打電話。
在最短的時間內簡潔明了的提出現有情況和解決方案。
同時,一旁的我也給警局報了案, 他們承諾在最快的速度出警。
做完這一切, 我緊著的弦才算松了大半。
「別怕。」
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安,爺爺打電話的同時抽空安慰了我一句。
黑夜隱去了他的面容。我卻清晰的感覺到他褪去了平日裡的仙風道骨, 回到了年輕時的沉穩果敢。
令人心安。
爺爺總說,家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這些年我深信不疑, 爺爺也都做到了。
你看,人生除了愛情, 更有親情,友情。
一樣惹人動容。
24
當周圍多年好友的院燈一個接一個的亮起,物業召集保安到達, 在家的小輩紛紛和衣出門, 周圍傳來喧動的時候——
我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脫力。
塵埃落定。
兇手沒逃出城就被當場抓獲, 後續的事情無非牽扯到老輩之間的恩恩怨怨,這都與我無關了。
做完筆錄回家的時候, 天光已然大亮。
傅砚修就在這天色中靜靜的站在晨光中等待。
我:「等多久了。」
傅砚修:「一早看到消息後就匆匆趕來了。」
他靜靜的, 深深的看著我, 好像想將我刻入眼底。
直到他情不自禁的擁住我時, 我才感受到他一直在不可抑制的顫慄。
「夏夏,」他說,「你嚇S我了。」
他年少的白月光,心中的白玫瑰,就要回國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怕成這樣, 抱著我的手臂顫動不已,語無倫次:「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在談判桌上執棋自若的人失去了所有的從容,好像不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的驚懼, 隻會重復這一句話。
「之前你說我們沒可能了我不怕,你說不愛我了我不怕……但這次差點失去你, 我卻怕得像要S掉一樣。」
「再看到你經歷這一切,我卻要從別人那裡得知你的消息時,我突然意識到我不是你的第一選擇了……這讓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你說的我都懂了。」
「夏夏, 不管你信不信,除了你, 我不會再愛上別人。」
「很抱歉, 我這麼晚才學會愛人……讓你難過了。」他抬起頭,咬咬牙,聲線顫抖:「以後,輪到我愛你。」
半晌, 我抬起手臂安慰著拍拍他的肩膀。
25
經過這一遭, 傅砚修來的更勤了, 三天兩頭往我家跑。
以前我總是吐槽他的生活裡沒有我,現在我煩S了他天天在我眼前晃。
他的朋友圈也全是我的痕跡——我蹲在爺爺的菜地裡的背影, 困倦的躺在沙發上的樣子, 甚至我新買土洋土洋的花拖鞋他都要秀一下。
更恐怖的是,他的合作伙伴還都不屏蔽他, 甚至不耐其煩的點贊。
想到我邋裡邋遢的樣子被這麼多名流商賈看到, 我就恨不得打S他。
而且我懷疑他這一套,背後必有「高人」指點。
陸逸宸這個狗賊真是無處不在。
26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的草莓盆栽時隔一年顫巍巍的結出了今年的第一個果子。
傅砚修牽著狗繩站在院子裡,看這樣子是爺爺又想偷懶了。
像是察覺到我的視線, 男人抬頭朝二樓看過來,目光繾綣又溫柔。
行吧。
今天就讓他高興一下。
「傅砚修,」我說:「我們和好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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