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轉身給小娟的爸爸打去了電話,那邊惦記賣女兒養兒子已經惦記很久了。
買家終於出現,他當然是樂不可支,五萬塊錢,就敲定了女兒一生的命運。
說來好笑,上輩子弟弟四肢健全,拿著三十萬彩禮,娶不到一個媳婦;這輩子的他是個殘廢,花五萬塊就有女人心甘情願地跟著他。
無非是因為,上一世我們的家庭配置,是賭博的爸、殘廢的哥、無能的媽和暴躁的他;而這一世,變成了有錢的爸、網紅的哥、偏愛小兒子的媽、很好擺弄的他。
她們各懷鬼胎,都擔心對方反悔,剛商定好彩禮,就準備出面找車拉著弟弟和小娟去領證結婚。
走出屋門,看到正倚靠在牆邊的我,媽媽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她是在責怪我差點毀了她小兒子的婚姻大事,毀了她小兒子一輩子的幸福。
小娟則跟在她的身後,神情倨傲地看著我,仿佛一隻剛鬥勝了的公雞。
人我也勸了,既然她不聽,那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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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打算著每日和弟弟作對,讓爸媽徹底容不下我,當著所有網友的面把我趕出家門,我懇求磕頭都沒有用,最後被迫和他們斷絕關系。
但是現在有了這個小娟,我想我可以更快地離開這裡了。
11
我早知道,小娟每天晚上都會鬼鬼祟祟地溜到院子裡打電話,和誰打說什麼,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我隻需要在她打電話之前蹲在不遠處的地方假裝和朋友打電話。
「唉,我本來想把她嚇走,沒想到她還直接和我弟結婚了,我想搶家產還更難了,你說說,我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嗨,別提了,本來我爸媽就偏心我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他娶媳婦成了家,我還是個光棍,以後家裡的錢不都得交到我這個弟妹手裡啊。
「這還用你說,我肯定得想辦法讓她在這個家裡待不下去。」
放了一通狠話,我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留下小娟握著手機躲在角落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也沒讓我失望,第二天一早,就在院子裡掛起了繩子擺好了凳子,一陣哭號把爸媽都引出來就開始準備上吊。
「我現在也沒法做人了,我的老天爺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啊,我愛的隻有振飛一個人啊。
「振飛,是我對不起你,我們下輩子再見吧。」
確定人都到齊了,她才放心地踢倒凳子。然後等著我爸飛速衝上去把她救了下來。
「這是幹什麼一大早尋S覓活的?你們女人家就是麻煩,天天整這堆破事兒。」
爸爸昨晚賭博賭到凌晨三點多才回來,現在就被吵醒自然沒有什麼好動靜。
「哥,哥他非要把我堵起來,對我動手動腳,說振飛在這個家裡什麼的都不算,我隻有討好他才能待下去。」小娟被救下來,氣還沒喘勻,就開始告狀。
我則配合她露出慌亂的表情。
果不其然,媽媽甚至不欲問清事情經過,就勃然大怒:「你連自己的弟媳都碰,真是個畜生,快點滾出這個家。」
「弟弟的直播都是我在做,家裡的錢至少有我的一半,憑什麼讓我滾?」家裡這些錢我實在是不在意,可我如果不爭,又怎麼能逼他們和我斷絕關系呢?
一聽我提錢,大家都激動起來,連在屋子裡不能外出的弟弟都大聲咆哮著:「這個家能有今天,全是因為我!因為我腿斷了才有網友願意給錢!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你什麼事?快點滾出我家。」
一切和我料想的一樣,我被趕出家門,臨走前他們放下了狠話,這輩子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努力再努力,才收斂起笑意,從此我就自由了。
我打開直播,語氣凝重:「被爸媽趕出家門啦,他們擔心我在家待著會花他們的錢,就和我斷絕關系了。」
另一邊,媽媽也在弟弟的指揮下,打開了直播,大罵我對弟媳動手動腳,還想霸佔家裡的家業。
可是有我幾個月辛辛苦苦地鋪墊在前,哪裡會有人信他們呢?
12
我離開家之後,跑到省城租了間房子,白天去圖書館看書,晚上就回家直播帶貨賺錢。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幾個月後,媽媽來到了我的直播間,她說自我走後,直播間人數銳減,帶貨的收入一天比一天低。
我並不意外,怎麼討觀眾歡心,怎麼選擇要帶貨的商品,怎麼向觀眾介紹,這都是學問,我每日都在學習鑽研,一點點認真摸索。
可是他們卻都以為之所以會有那麼多人願意買單,僅僅是因為弟弟是個殘疾。以為隻要有弟弟在,他們就掌握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可是,這世間可憐人那麼多,怎麼可能每一個都會得到同情,願意讓人花錢幫助呢?更別提我還曾經那麼費心費力地向網友們展示了弟弟的自私自利、暴躁無禮。
媽媽想勸我回家和她一起直播,我當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理由是我現在正是準備考試的關鍵時期,實在抽不出時間。
她當然不信我的借口,對我破口大罵,我也告訴直播間的管理不要把她禁言,她罵得越兇,就會有更多的人同情我,理解我。免費幫我博關注博同情,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此後她又聯系我好幾次,所以我預想到會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比如爸爸在外賭博欠下巨額賭債,又被債主找上門來,全家又過上了曾經那種苦苦哀求債主寬限時日高抬貴手的生活。
比如小娟選擇嫁過來就是為了錢,一看家裡負債累累收入也不高了,二話不說收拾行李連夜離開,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家裡全部的現金。
比如弟弟經歷了這些變故變得更加暴躁,他已經習慣了衣食豐足被人照顧的生活,現在又被人冷落,氣得他整日發瘋。
終於有一日發瘋時,惹怒了正被債主逼著還債的爸爸,爸爸對他大打出手,可憐他頭都被打破了卻連醫院都去不了,因為家裡已經沒有餘錢了。
他開直播想要帶貨,網友卻都說他是自作自受,全都在看他的笑話,沒有一個人願意買東西。
所有因為我而得到的享受,現在全都沒了。
他們沒辦法,又隻得繼續找我。
難為他們還記得最開始是我直播,為了做好一切,我每天寫厚厚的腳本,說話說到嗓子都啞了,才給那個直播間積累了那麼多觀眾。
他們想讓我回去,甚至還大方地同意隻要我願意回去,他們願意讓弟弟和我平分家產。
被我拒絕的半個月後,又提出可以把所有的家產都給我。
再後來,幹脆跟我說,隻要我願意回去,他們可以想辦法讓弟弟消失。
因為他們已經看到,即便是不直播弟弟,我自己的直播間照樣熱度很高。
為了讓我回去,為了賺錢,他們選擇像上輩子放棄我一樣,在這輩子選擇放棄弟弟,放棄他們最心愛的,讓他們寄予厚望的小兒子。
我當然還是選擇拒絕。
重活一世,我怎麼可能隻是為了獲得兩個間接S我的兇手的認同與支持?
13
我如願考上了大學,過上了上輩子隻有在夢中才能窺得一角的大學生活。
我靜下心來認真讀書,如飢似渴地汲取知識,每年都拿獎學金。
那些年癱瘓在床整日被弟弟羞辱、被爹娘辱罵的日子,都成了渺遠的回憶,現在想起,也勾不起我心裡半分漣漪。
這些年我也始終沒有放棄直播。
這是我的事業,我會一直堅持做,並且把它做好。
我畢業那年,正趕上助農浪潮。
我把農產品拿到互聯網上售賣,幫農民打開銷路,這對我來說,是又有意義又有錢賺的好事。
我的助農第一站,選擇回到我的家鄉。
我的家鄉是一座八線小城,櫻桃、草莓、蘋果都有大面積種植,隻是宣傳做得不好,沒有打開銷路。
我要回家鄉幫忙宣傳帶貨農產品的消息一傳開,當地政府立刻聯系上了我,表示他們對我的大力支持。
我本就是當地的道德模範,現在又願意回家鄉幫忙,自然迎來眾人的誇贊。
我還特地回到了家門口看看,短短幾年,如今住在裡面的已經不是我熟悉的人了。
房主跟我說她是兩年前買下的這座房子。
她還好奇地詢問我與原房主的關系。
聽我說是遠房親戚後,她善意地勸我:「可不要再找了,和這種人扯上關系可是要折壽啊,這家男人好賭,在外面欠了一大筆錢還不上,房子賣了不說,還逼老婆出去做皮肉生意給他還債呢。」
「我記得他們好像有一個兒子?」我試探著問道。
「兩個呢, 大的那個他們先前看不上,給趕出去了,現在聽說好像是挺有出息的。但人家都被趕走了人家還管你啊?小的那個是個殘廢,好像出了啥事兒腿全沒了,現在天天在大街上要飯呢。要那點兒錢吃飯都費勁,還得給他爹還債,唉,也是作孽呦。」
我向她道了謝, 在她一句句「可別再找人了,被賴上可就完了」的叮囑聲中走出了家門,然沒多久,看到了弟弟的身影。
他趴在地上,求路人的施舍,沒有一絲從前的傲氣。
許是看到我在看他,他急切地向我爬來:「求求您,行行好,給我點錢吧。」
才幾年不見, 他已經認不出我了。
我的長相或許沒變太多, 但我的穿著和氣質,再也不是幾年前,被趕出家門時的那個樣子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
他哀求地看著我,手舉在半空中, 久久不曾放下。
我想起很多年前, 我和他的也曾那樣要好過。
我們一起玩耍, 一起背著書包上下學,一起分享好吃的食物。
隻是後來, 他越來越被父母偏愛, 越來越看不起我, 我們也越走越遠。
我把身上所有的現金全部掏出來, 大概有兩千多塊,放到他手裡。
看到貨車過來,忙衝過去推開了弟弟。
「他前」我擺擺手, 沒再答話, 轉身離開。
剛走出不遠, 我聽到身後傳來爭執聲。
原來是爸爸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幕, 要上來把錢搶走。
弟弟把錢摟在懷裡:「這是我討來的吃飯的錢,不能給你!」
爸爸一腳把他踹翻:「老子天天被催債的人逼著都快沒活路了, 你還想著花錢吃飯,你也配?」
看著二人相爭的架勢,很難想象他們曾經有過那樣和睦相處的時光。
上一世這個時間點, 我記得爸爸還是拍著弟弟肩膀, 一臉慈愛:「我兒子一定有大出息。」
這一世,也是差不多的時間點,卻是如今模樣。
親情也是會消磨殆盡的, 尤其是在貧窮時。
也許上一世, 我的所有賠償款被花完以後,他們還是會陷入如今的境地。
畢竟爸戒不了賭,債總歸還是要欠的。
路過的人紛紛停住腳步, 圍觀著這場父不慈子不孝的鬧劇。
我卻沒有停留的打算。
前世的因,結了今世的果。
他們自己做下的孽,就讓他們自己承擔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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