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粟第3章

「學姐，你生日怎麼也不邀請我？」

 

是……趙蓬蓬。

 

10

 

她穿著一件素色裙子，手中拎了一個小蛋糕。

 

「學姐，我家庭條件不好，也買不起什麼昂貴的禮物，就親手給你做了個蛋糕，希望你別嫌棄。」

 

趙蓬蓬將蛋糕打開，遞給我。

 

「嘗嘗吧，學姐。」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看了女主誣陷女配，總覺得蛋糕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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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哦，女配像是覺醒了一樣，不再惡毒，反倒是女主像被奪了氣運一般，瘋狂作S。】

 

【再看看吧，說不定女主就是好心呢。】

 

趙蓬蓬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嘗似乎也說不過去。

 

於是我接過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大塊。

 

然後……送到了江呈也嘴邊。

 

「『蓬蓬』親手做的蛋糕，第一口給你。」

 

我故意將『蓬蓬』兩個字咬的很重。

 

江呈也看著我，神色復雜地吃完了那塊蛋糕。

 

我又喊眾人：「大家都來嘗嘗這位學妹的手藝吧。」

 

期間我觀察過趙蓬蓬的神色，發現並無異常。

 

難道是我想多了？

 

一個小時後，大家都安然無恙。

 

我悄悄松了口氣，畢竟是我的生日派對，要是大家中毒，我也過意不去。

 

陸斯嶼不喜歡吵鬧，待了一會就上酒店房間休息去了。

 

我們一群人則來到酒店的草坪上唱歌、燒烤。

 

不得不說，江呈也很懂得玩。

 

之前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他，很快就又和大家打成一片。

 

反倒是趙蓬蓬，似乎很不合群，一直坐在角落裡。

 

盡管之前鬧過不愉快，但怎麼說她也是來給我慶祝生日的。

 

我還是來到她身邊，詢問道：「你怎麼不跟大家一塊玩？」

 

或許是此刻隻有我們兩人，趙蓬蓬抬起頭，用我能聽見的聲音說。

 

「要不是呈也在這，你以為我願意來？」

 

我微微有些詫異，這好像不符合她的人設吧？

 

她突然站起身，朝我走來。

 

因為吃過兩次虧，我不敢再讓她碰到我。

 

我謹慎地盯著她：「你別過來，不然我喊人了。」

 

不想，趙蓬蓬卻卑微地開口求我。

 

「方粟，你把呈也讓給我吧，你有錢，有哥哥還有這麼多好朋友，可我隻有呈也。

 

「我知道，他放不下你，還後悔那時救了我，可如果不是他，我已經被那群混混玷汙了。

 

「方粟，算我求你了好嗎？」

 

意識到什麼，我愣在當場。

 

內心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趙蓬蓬現在的人生劇本我可太眼熟了。

 

總之，江呈也是怎樣選都會後悔吧？

 

我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跟他分手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簡單，你S了就好。」

 

趙蓬蓬對我說出這句話後，用力一推。

 

【我去，這女主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笑S，感覺女主和女配換了劇本一樣。】

 

【是有什麼規定，這世界一定要有惡毒女配？】

 

【……】

 

趙蓬蓬這一推，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人就掉進了身後的露天泳池裡。

 

視線最後，我看見江呈也朝我飛奔過來。

 

可有人比他還快。

 

陸斯嶼直接從二樓的陽臺上跳了下來。

 

他將我從水中撈出，仔細檢查了我的狀況，發現無礙後便緊緊抱著我。

 

「粟粟，別怕，沒事的，哥在。」

 

陸斯嶼嘴上安慰著我，身體卻不停地顫抖。

 

跟上次一樣。

 

我覺得，陸斯嶼似乎特別怕我出事。

 

甚至喊來助理，說要送我去醫院。

 

我捧住他的臉，認真說道：「哥，我真的沒事，你忘了我以前學過遊泳。」

 

也許在趙蓬蓬的認知裡，大部分人都不會遊泳。

 

可我從小就學會了。

 

陸斯嶼聽見我的聲音，總算冷靜了下來。

 

他吩咐了助理幾句，就抱著我上了車。

 

11.

 

一車上，我迫不及待地問道：「哥，你怎麼了？你剛剛在抖？」

 

我是真擔心他有什麼心理上的疾病。

 

陸斯嶼沒答，而是拿出車上的毯子，將我裹得緊緊實實的。

 

「哥。」

 

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問清楚。

 

我將身上的毯子拿了下來，然後把同樣湿漉漉的陸斯嶼連同我自己一塊包進了毯子裡面。

 

「好了，現在這裡面就我們倆，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陸斯嶼盯著我，眼中閃過一些我看不懂的情愫。

 

「因為，他們說我命裡帶克，會克S身邊的所有人。」

 

我的心瞬間揪在一起。

 

先是親生母親離世，再是他爸和我媽。

 

我都不敢想陸斯嶼這些年承受了多少。

 

「所以你害怕把我也克S，才會阻止我發毒誓？又在我落水時反應那麼大？」

 

陸斯嶼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一把抱住了陸斯嶼，心疼地直掉眼淚。

 

「哥，會說這些話的人肯定是因為嫉妒你，他們通通都是壞人。

 

「這一切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千萬別有心理負擔。

 

「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活到一百歲，然後氣S那些壞人。」

 

陸斯嶼被我逗笑了。

 

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麼，失落地垂下眼睑。

 

「可粟粟遲早會嫁人，哥還是要習慣一個人的。」

 

剛平復的心又提了起來。

 

「哥要是真不想找女朋友，那我也不嫁了，一輩子留在陸家陪你，天天花你的錢吃你的飯，哈哈~」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陸斯嶼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那哥可要更加努力了。」

 

12.

 

經過這次生日事件，江呈也答應不會再來糾纏我。

 

「至少沒擺脫趙蓬蓬之前，我不會來找你。」

 

我意外他的轉變。

 

江呈也又說：「因為我在乎你，所以不想你有事。」

 

生日那天，陸斯嶼在樓上拍下了趙蓬蓬推我的全過程。

 

趙蓬蓬有被警察帶走。

 

但因為我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趙蓬蓬隻被嚴厲的教訓了一番。

 

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跟她計較。

 

之前在乎江呈也的時候，看見趙蓬蓬就會覺得心煩。

 

後面想通放下了，反而覺得趙蓬蓬有些可憐。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隻會出現在童話世界裡。

 

也許從我覺醒意識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就注定不會有童話。

 

我希望她能早點想明白，於是讓人給她帶了一句話。

 

【如果我是你，會想盡辦法去利用當下能利用的資源，而不是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一段本就不牢固的感情上。】

 

番外

 

1

 

我新買的睡衣又不見了。

 

我第一反應是陸斯嶼拿了，於是趁他不在家，偷偷溜進了他書房。

 

結果睡衣沒找到，找到一本日記本。

 

我知道偷看別人日記挺不道德的，但他都偷我睡衣，我偷看他日記，也算「禮尚往來」吧？

 

迫不及待地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

 

【我沒媽媽了，意識到這一點，感覺天都要塌了。

 

人生真沒意思。

 

搞笑。

 

好煩。

 

看誰都想揍一頓。

 

人沒揍成，繼續煩。

 

一年時間真快。

 

上學。

 

還是上學。

 

……

 

爸談對象了，開始對我旁敲側擊。

 

切，我說了他就能聽？

 

媽媽S後的第三年，爸還是把後媽娶進門了。

 

早猜到了，算了，他高興就好。

 

老頭突然問我後媽對我怎麼樣。

 

我沒回答。

 

後媽好不好我不知道, 小妹妹挺可愛的。

 

在陸家, 好像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幹淨純粹的笑容了。

 

方粟生日，我送了她一個布娃娃，她很喜歡。

 

嗯，女生身上怎麼這麼香？

 

……

 

又一年生日，繼續送布娃娃。

 

方粟居然桃子過敏。

 

方粟和江呈也逃課打遊戲去了，我把他們倆逮了回來。

 

方粟嫌我管教太嚴格, 我真恨不得連夜給她看女生被壞人欺負的視頻。

 

方粟總算有點良心，親手做了件木雕給我，就是有點醜。

 

又是一年過去。

 

我開始接受現在這樣的四口之家。

 

方粟生日，我又送的布娃娃，但這次遭到了她的嫌棄。

 

我可能就是這麼無趣吧。

 

……

 

方粟高中畢業了。

 

噩耗傳來，方粟哭暈了過去。

 

一夜之間, 陸家就隻剩下我跟她了。

 

日子還得繼續。

 

好在我早就進了公司，不至於應接不暇。

 

最近走到哪都能聽到別人罵我克星。

 

我知道是那些股東想趁機打垮我。

 

可笑, 就這點伎倆。

 

方粟進入了大學生活。

 

慶幸, 她還在我身邊。

 

今天又忙得沒時間陪方粟吃飯。

 

方粟最近跟江呈也聯系也過於頻繁了吧？

 

方粟想要住宿舍, 我拒絕了。

 

沒有原因，就是不行。

 

……】

 

2

 

一路看下來, 陸斯嶼記錄的大部分都是跟我有關的。

 

原來，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對我與眾不同。

 

隻是我自己太遲鈍。

 

想到什麼, 我直接翻到了最後兩頁。

 

【方粟還是和江呈也談戀愛了。

 

她這年紀，分得清什麼是愛情嗎？

 

一夜沒睡，真想毀滅這個世界。

 

可世界毀滅了, 就不會有方粟了。

 

呸呸呸，收回這個念頭。

 

上班, 怨氣比鬼都重。

 

幾年不見的表姐來找我。

 

方粟怎麼蹲在馬路上哭？

 

肯定是被江呈也這混小子氣的。

 

老子心疼都來不及的人, 他怎麼敢？

 

方粟說我這樣不會有女孩子喜歡？

 

呵，36 度的嘴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原來方粟喜歡花和包包。

 

不小心看到方粟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

 

肯定是最近工作太闲，怎麼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算了, 就最後一次吧。

 

居然被方粟看到了。

 

內心的聲音在告訴我, 別忍了吧，守著這麼多年的人，不就是在等這一天。

 

可看她嚇成這樣子，還是心軟了。

 

愛是克制——

 

我曾經無數次告誡自己的話。

 

好在, 方粟是鐵了心要跟江呈也分手。

 

看見她掉進泳池, 腦子裡就隻有一個念頭。

 

方粟不能有事, 不然我真的會瘋掉。

 

我想, 方粟還是在乎我的。

 

【女配怎麼突然反應那麼大，她不是喜歡男主這麼多年？給了臺階還不下？好吧，我承認我隻是想看做飯的內容，不做的話我就溜了。】

 

「（可」我會有機會嗎？

 

每天一問。

 

我想，應該會有的吧。】

 

日記寫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將它抱進懷裡, 好似能感受到陸斯嶼隱忍又克制的愛意。

 

我拿出手機, 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哥，我想你了。】

 

3

 

最近發生了三件大事。

 

江呈也給了趙蓬蓬一百萬，想讓她別再喜歡自己。

 

意外的是，趙蓬蓬居然答應了。

 

拿到這筆錢, 趙蓬蓬就火速飛去了國外念書。

 

江呈也如釋重負，想重新追求我。

 

可是，這次他又晚了一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