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著霍鑫鑫,把他駕到健身器材上。
看好人裝癱瘓。
霍雲翔兩個胳膊動得實在辛苦,趁著霍鑫鑫低頭系鞋帶,動了下右腿。
霍鑫鑫系鞋帶的動作停了。
她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霍雲翔的腿。
「哥,你剛才,腿是不是動了?」
「沒有沒有,我剛才都沒感覺,怎麼可能會動腿呢哈哈哈哈。」
霍雲翔衝我擠眉弄眼。
「是啊是啊,哥哥這是高位截癱,哪能那麼容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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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鑫鑫像是完全沒聽進去,衝到哥哥面前。
「沒錯,我剛才沒看錯,就是這條腿。」
她興奮地抬起手戳了戳。
「有感覺嗎?」
「沒。」
她用力掐了一下。
「這裡呢?」
「也沒。」
霍雲翔眼泛淚光。
「好了鑫鑫,趕快帶哥哥回家吧,馬上就要吃午飯了。」
我攔住霍鑫鑫,和她一塊把霍雲翔架到輪椅上。
剛坐下,一隻蜘蛛從樹上落下,不偏不倚地掉到了霍雲翔腿上。
有手掌那麼大。
我第一次在霍雲翔臉上見到這種表情。
他猛地從輪椅上彈跳起來,尖叫著手舞足蹈,想把蜘蛛抖落下去。
蜘蛛的腿緊緊勾著他身上的短褲,S活蹦不掉。
霍鑫鑫用一根木棍,把蜘蛛從他身上打了下來。
霍雲翔長舒一口氣,準備重新坐到輪椅上。
「好了,我們回家吧。」
那次回家,霍雲翔沒坐在輪椅上。
他臉上的巴掌印分外清晰,一邊抹眼淚一邊推著霍鑫鑫往家走。
7
「說!你們為什麼騙我!」
霍鑫鑫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我們四個在她面前坐成一排。
關鍵時刻還是爸爸站了出來。
他清了清嗓子,「乖女兒,我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霍鑫鑫陰惻惻地看著他,「你最好是有原因。」
「爸媽都是為了你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要不是真的心疼你,怎麼會舍得費這麼大勁來磨練你的心性呢?」
「放屁!」霍鑫鑫氣得渾身發抖,「你們騙我,你們這就是騙我!」
「苦難就是苦難,它不會帶來成功,也不值得追求,磨練意志是因為苦難無法避開,這隻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她擦了擦眼淚,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霍雲翔,你之前還說我是你最重要的妹妹,結果扭頭就幫著爸媽騙我。」
「對不起,鑫鑫,我剛開始真的不知道,我也以為咱們家破產了。」
霍雲翔低著頭,聲音細小。
「這個媽媽作證,你哥剛開始真的不知道。」
霍鑫鑫沒聽,直接站起身開始往行李箱裡收拾東西。
另外三個人站在門前,想阻攔又不敢動作。
「鑫鑫,你要去哪裡啊?」
「我要出國。」
「那怎麼行?」爸爸急了,「你不許出國。」
「為什麼?」
爸爸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
媽媽也在旁邊幹著急,「你還這麼小,自己一個人去國外我們怎麼放心啊?」
「我在這兒睡木板你們就都放心了。」
「哎呀,這不一樣。」
「妹妹要是真的想去,就讓她去吧。」
霍雲翔攔住想去搶行李箱的爸媽,「你們不是一直想培養妹妹的家務能力,她自己去國外不是更能培養麼?」
我站在門口,和霍雲翔一起擋住了想要去搶行李箱的爸媽。
霍鑫鑫拿著行李箱跑了出去。
經過我身邊時,將一張紙條悄悄塞進我的口袋。
8
隔年三月,我在巴黎的街頭重新遇見了霍鑫鑫。
她原來如鴉羽一樣黑的長發,被漂染成了明亮的紅色。
「新染的?」
她點了點頭,「怎麼樣?」
「不錯,感覺還挺適合你的,像個小女巫。」
霍鑫鑫笑了起來,「我也很喜歡這個發色。」
「你爸媽那邊找你快找瘋了,再沒有你的消息就真的打算去找女巫算命了。」
「再等等吧。」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等高家敲定了別的聯姻對象我再聯系,不然他們肯定哭著吵著讓我回去聯姻。」
我也吸溜了一口面前的奶茶。
在見到霍家父母之前,我第一個接觸的霍家人,是霍鑫鑫。
她在網上聯系到了我。
「老板你好,萬事屋是什麼事情都能做麼?」
黑暗中電腦的熒光照在了我的臉上,鍵盤也被敲得噼裡啪啦。
「當然了親親,我是這裡的『萬能解決者』——專注於幫助你解決生活中的大小麻煩。無論是你的日常小困擾還是那些令人頭疼的小難題,隻要你覺得需要幫手,我都在這裡等著為你排憂解難!」
「能線下見一面麼?」
「可以的親親,需要先付定金十萬。」
對面沒了消息,五分鍾後,短信提示金額入賬。
第二天,在市中心的咖啡館裡,我第一次見到了霍鑫鑫。
隻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個家境良好的大小姐。
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我不想和高家進行聯姻。」
她有些憂愁地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十八歲之後我就要和他舉辦訂婚宴,和一個沒見過的男生。」
我有些吃驚,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確認下現在是不是 21 世紀。
「所以這是一個非常俗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故事?」
霍鑫鑫點了點頭。
「老板,有什麼辦法麼?」
我撓了撓腦袋,「直接和你父母說?」
「我說過無數次了。」
「你直接離開呢?到國外,等到高家公子訂了婚再回來。」
「這個我想過,但是護照什麼的都在爸媽那裡放著。」
「這個簡單。」我眨了眨眼,「如果你不介意去木板上睡幾天的話,我可以幫你拿到你的護照。」
霍鑫鑫表示完全不介意。
她離開後,我在網上搜羅著霍家的消息。
以普通人的眼光來看,霍家是一個很出名的企業,但隻要稍微懂點金融知識,就能看出來他們家的經營狀況不善,面臨著財政危機。
怪不得這麼著急和高家進行聯姻。
霍鑫鑫說過,自己父母將自己全方位按照高家兒媳婦進行培養,總是嫌棄她性格太過嬌氣。
他們心目中完美的女兒,應該是笑容溫柔,舉止文靜,在丈夫喝醉酒後悉心照料照顧他好讓他第二天無痛醒來,將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讓他回家不必多動一根手指。
簡而言之,集會計、採購、廚師、行政主管和可以睡的保姆於一身的美麗花瓶。
「我小時候有一次半夜睡醒了,正好我爸爸應酬回來。」那杯咖啡被霍鑫鑫小口小口喝下,「媽媽有雙綿羊一樣的眼睛,一到晚上眼睛裡就盛滿驚恐,她被爸爸拖拽到臥室的床上。我聽見她壓低聲音尖叫。」
她說:「你不能這樣,不能白天打我,晚上睡我。」
「爸爸白天的時候很溫柔,他總會親吻媽媽的長發,叫她甜心、寶貝、小綿羊,我第一次見到爸爸這個樣子,我嚇壞了,還沒哭出聲來就被哥哥捂住嘴巴帶走了,臨走之前,哥哥還輕輕關上了臥室的門。」
「媽媽總是穿著高領和長袖,那天之後我就懂了,是為了掩蓋身上的淤青。」
「我不想像個禮物一樣,被綁上蝴蝶結送到高家。」
9
在朋友的推薦下,霍家夫婦找到了我。
「藍心老師,你這邊真的能培養出最完美的名媛麼?」
朋友在旁邊清了清嗓子,「這還用問嗎,老霍,我閨女那變化你又不是沒看見,效果立竿見影的好哇。」
我抬手給面前的霍家夫婦倒滿了茶,「二位若是不信我,就請回吧。」
他們兩人交換了下眼神,「藍心老師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們的女兒現在正是叛逆期,很不聽話。」
我接過他們準備好的資料,照片裡的霍鑫鑫長發柔順,對著鏡頭笑得溫柔,像一個完美易碎的精致娃娃。
「名媛底子還是不錯的。」
霍家爸爸露出了些得意的神色。
「隻不過你們給的時間有點緊,要在承成人之前培養完畢。」我頓了頓,「既然你們對時間有要求,我這邊有個變形記方案,不知道兩位能不能接受?」
「俗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讓孩子一直泡在蜜罐中隻能是害了孩子。」
「培養名媛的第一步,就是要鍛煉霍鑫鑫堅強的心性,這點,你們家目前的條件是完成不了的。」
霍家爸爸急了,「還需要多少錢,藍心老師,你說個數。」
「不是錢的問題,我的意思是,你們家給霍鑫鑫的條件太好了,就像溫室中的花朵,經不起一點打擊。」
「想改變這點,隻能從外部環境入手。」
我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窗外,「這樣吧,看在你們是朋友介紹的份上,我可以以身入局,幫助你們培養霍鑫鑫。」
「隻不過,需要先交定金。」
手機短信提示二十萬元成功到賬後,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幹一份工,拿兩份錢。
這樣的好差事去哪裡找。
我搬進霍家別墅後,霍鑫鑫按照劇本,對我展現出了很強的敵意。
「你們是不是有了姐姐,就不愛我了?」
我默默給霍家爸爸發了條消息,「嫉妒心強,不夠名媛。」
接著又給霍鑫鑫發了條信息,「稍微演演就行了姐,不用把我的行李都給扔到門外吧?」
霍鑫鑫不語,隻是一味搶我面前的菜、故意弄壞我的門鎖、藏起來我的鞋子。
我怒了。
攔住她扔我枕頭的手,「演一下就得了,怎麼一直扔?」
「你是不是還收我爸媽的錢了?」
她的目光掃過來,我不說話了。
「哈哈,這事鬧的,哈哈我主要是怕這東西扔著太重了,碰傷了大小姐的手。」
霍鑫鑫笑了笑,手中的枕頭準確無誤地掉進了大廳的沙發上。
到了霍家爸媽宣布破產的日子。
我早上起床就來到了霍鑫鑫的臥室,「中午你爸媽就會宣布破產。」
「我知道。」她翻了個身,語氣中充滿被吵醒的不滿,「這個昨天晚上不是就說過了麼?」
「我再跟你確認一下,等會中午吃飯, 我拖住你爸媽, 你上樓收拾行李的時候就把護照拿到手,懂?」
「懂。」
「還有你哥。」我頓了頓,「我這邊搞不定他,你自己小心點別被他發現了。」
「1。」
顧客是上帝,顧客是上帝。
我反復默念:給錢就是爺,走之前幫霍鑫鑫關上了房門。
10
霍鑫鑫離開霍家之前, 塞給了我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她在國外的聯系方式。
飛機落地美國後,她便將國內所有的電話卡和電子設備都扔到了機場的垃圾桶裡。
確保沒人能再追蹤她。
「你在這邊過得怎麼樣?大小姐。」
「別這麼叫我。」她白了我一眼,「總體來說還不錯。導師不會因為怕我手上留下傷痕,就不讓我解剖小白鼠了。」
我倆哈哈大笑起來。
「那很能S小白鼠了。」
幾年後。
霍鑫鑫作為生物博士回到了國內,因為手握一項重大專利被各個大公司瘋搶。
包括之前要和她聯姻的高家長公子高彥秋。
酒會上, 高彥秋走到霍鑫鑫旁邊,他身邊的妻子像個掛件, 美麗、溫順。
「霍小姐。」他衝霍鑫鑫舉起了酒杯, 「不知道有沒有意向來我們公司工作, 看在曾經有過婚約的情分上,我能多給你開點工資。」
旁邊的妻子聽到婚約兩個字後, 看向霍鑫鑫的目光復雜。
「沒有。」
霍鑫鑫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高彥秋,「高家的公司我可不敢去,壓迫程度聲名遠揚,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心髒和公司隻能有一個存活。」
高彥秋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不就是做出來了點東西,真以為自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人不求人一般高。當年是我父親有求於你,才會對你低聲下氣, 現在你想讓我去你們公司發展,不應該來求我麼?」
霍鑫鑫笑眯眯的, 我在旁邊嗑瓜子磕得起勁。
免費的戲不看白不看。
兩人走後, 我指了指高彥秋身旁的妻子。
「她們家當時的經濟狀況和你們家差不多,也是經濟危機。」
「他爸爸好不容易將女兒送進了高家,以為公司能保住。」
霍鑫鑫哭了起來。
「依接」「前不久高彥秋在外面的女人都鬧上門了,他父母也不敢支持女兒離婚。」
霍鑫鑫的目光落在了女人手腕和脖子處的絲巾上。
「她的絲巾是用來遮擋什麼的嗎?」
我點點頭,「很聰明啊。」
酒會結束後, 高家對全市所有的公司都發了消息, 禁止霍鑫鑫在任何一家公司上班, 否則就是和高家作對。
「幾年過去了, 高家還是這麼霸道地當著 A 市的地頭蛇。」
我點點頭, 「是啊,這下你在 A 市發展你的研究成果可就難了。」
「誰說我一定要在這裡發展了?」她扭過頭來看我,目光比十幾歲時更加充滿野心。「我不會把自己困在這裡的, 藍心, 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國外發展麼?」
「為什麼是我?」
「你很能幹,除了專業上的事情,你都能解決,這種人才不拉過來陪我一起吃苦簡直就是可惜了。」
我笑了起來, 「這麼看得起我啊,大小姐。」
接過那張前往國外的機票時,霍鑫鑫的長發正好被微風吹起。
依舊紅得耀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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