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撫摸著頸側的紗布,眼神微暗。
這些,都應該是霍景深替她處理的……可他人呢?
“太太?”外面傳來韓默的聲音。
雲清整了下衣服:“進來。”
韓默端來了早餐,都是她喜歡吃的,同時遞來一袋子新衣服。
“太太,您吃完早餐要是想回去,司機就在下面候著。”
“霍景深人呢?”雲清單刀直入地追問。
韓默有些心虛地避開她的眼神,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四爺他有公事,今天一早的飛機去了華國……”
“……”
雲清信他就有鬼了!
她懶理韓默的話,跳下床,找到自已的包從裡面翻出手機,無視了鍾離和謝浪99+的消息,她一通電話打給霍景深。
然而鈴響了半天,隻聽見冷冰冰的機械聲:“您撥打的用戶正忙……”
雲清在心裡爆了粗口。
她扭頭盯著韓默,伸出手:“手機給我。”
一臉‘你敢不給,今天就別想活著出門’的氣勢!
“……”韓默咽了下口水,默默地遞上手機,還想替自家主子找補兩句,“太太,四爺他真的在忙工作,沒空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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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雲清就用他的手機撥通了霍景深的私人行動電話。
那頭傳來男人冷淡的聲線:“什麼事?”
雲清沉吸了一口氣,吼了出來:“霍景深,你是不是想吃幹抹淨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韓默老老實實捂住耳朵,自已退到了門口。
默默什麼都沒聽見……
電話那頭的霍景深默了片刻,低聲問:“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男人低醇磁性的聲線,聽不出絲毫起伏。
雲清狠狠揉了一下眼眶,喉頭發澀。
“霍景深,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電話彼端,霍景深站在大廈頂層的落地窗前,目盡天邊,背影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落寞。
他閉了閉眼睛,想起昨晚,她在夢中害怕得渾身發抖的樣子……
那是他留給她的陰影。
在夢裡,她都怕他怕成那個樣子……
“清清……”霍景深剛想開口,身後的辦公室大門打開,傳來腳步聲。
他轉身看了眼緩步走進來的男人,對著手機那端的雲清低聲道:“我現在有事要忙,晚點說。”
“霍景深!”雲清叫住他。
霍景深要掛斷的動作微微一頓,聽見他的小姑娘在電話那頭咬牙切齒地叮囑,“你要按時喝我師父給你準備的藥,按時吃飯!”
他淡不可見地勾了勾薄唇,應著:“好。”
放下手機,霍景深邁開深色西褲包裹下的兩條長腿,走到沙發上坐下。
而他對面,是穿著白大褂的——陸祈佑。
很少有人知道,陸盛風投的操盤手、陸氏集團的繼承人陸祈佑,同時也是世界頂尖的心理治療師——Alex(亞歷克斯)。
陸祈佑支起長腿,手裡拿著速寫本,鋼筆在他修長的指間漫不經心地轉動。
“說吧,這次找我又是為什麼?二十年前的事,還是……”陸祈佑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霍景深領口裸露的那一小部分蒼白的皮膚上。
因為白得耀眼,所以,那上面的吻痕,也格外醒目。
所有人都知道霍景深身體羸弱病重,卻幾乎無人知曉,他心理同樣存在很嚴重的障礙——準確點說,是親密障礙。
他身體的警覺性和心裡的戒備深不可測。
所以這麼多年,陸祈佑這個頂級的心理醫生也隻是在做無用功,試了無數次,他都沒能進入霍景深的內心。
霍景深會跟人發生親密關系……換做以前,陸祈佑根本不敢往這方面想。
可自從雲清出現以後,陸祈佑就在等著這一天。
陸祈佑開門見山,語氣篤定:“你跟雲清睡了,恭喜。看來以後我真得改口叫一聲四嫂了。”
霍景深沒理會他的調侃,面沉如水,周身是冰封的寒意。
陸祈佑注意到了面前的煙灰缸裡,塞滿了煙蒂。
……他記得,霍景深已經很久不碰煙了。
陸祈佑眉心微皺,收起那副散漫的坐姿,微微傾身,專業的姿態。
良久,霍景深終於開口:“我差點,殺了她……”
第303章 一隻手搞定
雲清簡單洗漱完,正在吃著早餐,一個行色匆匆的護衛疾步而來,停在門外。
“韓助理。”
韓默走過去,那人低聲說了幾句,韓默聽完臉色就變了,返身向雲清匯報:“太太,您讓我們關押的那個叫穆辭的男人,被人劫走了!”
雲清咀嚼三明治的動作放慢,腦子卻轉得飛快。
當時穆辭要殺她的時候,口口聲聲喊的是為雲妍書報仇。
而霍景深身邊唯一跟雲妍書有牽扯的,就是秦以柔了。
秦以柔不會費勁兒把人劫走,沒用的棄子,殺了就是了。
“誰劫走的,看清了嗎?”
雲清抬眼看向韓默。
韓默也有點納悶:“是個藍眼睛的男人,穿得粉粉嫩嫩的……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
是莫北舟沒跑了。
雲清正想開口,手機先震了震,收到一條未知號碼的信息。
未知號碼:【雲妍書和穆辭我打包帶走了。要殺,還是要留?】
自然是莫北舟發來的。
底下還附贈了一張雲妍書和穆辭的照片。
雲清試圖追蹤這個號碼的地址,但他套了一層層保護牆,追查起來很麻煩。
她幹脆放棄。
看著照片裡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雲妍書,雲清雖然覺得她也是咎由自取,但心底還是淌過一絲不忍。
當年雲妍書她們母女害得她又聾又啞,如今天道輪回,雲妍書又被挖眼割舌……徹底成了廢物。
雲清回復了一句:【讓他們離開北城,自生自滅吧。】
往日舊怨,就到此為止吧。
報復一個廢人,她沒興趣。
收到她這條消息後,那個未知號碼就被注銷了。
雲清也沒當回事。
莫北舟這人奇奇怪怪的,還很神秘,她懶得花時間研究,免得給自已惹不必要的麻煩。
吃完早餐後,雲清便離開了別墅。
韓默看著她步履平穩的樣子,忍不住問:“太太,您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什麼意思?”雲清一頭霧水。
她自然不會以為韓默是在調侃她。
可借韓默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調侃她跟霍景深。
“就是……你昨天跟秦以柔過了那麼多招,沒有受傷嗎?”韓默現在都不想喊那女人秦小姐,張口連名帶姓。
當然,也隻是在雲清面前。
雲清步子一緩,眨了眨眼睛,有點迷茫:“我昨天跟秦以柔打過架?”
韓默:“……太太,您不會是被她傷到腦子了吧?!”
昨天打成那樣,秦以柔看上去吃奶的勁兒都快用上了!
韓默本來想攔,奈何太太健步如飛,他又不敢貿然從四爺房門口移開……
雲清想起來,昨天她揪著秦以柔領子把人拖走的時候,秦以柔好像是掙扎了幾下……可那也算過招?
就跟撓痒痒似的,她一隻手就擋得遊刃有餘。
雲清渾不在意:“秦以柔那個嬌嬌小姐,我單手就能搞定。”
韓默:“……???”
太太在說什麼??
秦以柔在訓練營的武力值排名可是跟流風看齊的!
“韓默。”雲清冷不丁地連名帶姓叫他。
還陷在太太單手制服秦以柔的恐怖戰鬥力中的韓默,條件反射站直了。
“在!”
雲清:“……”
她怎麼覺得韓默看她的眼神……仿佛多了幾分本不該有的敬畏呢?
雲清拍了拍他的肩,口吻和善:“韓助理,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韓默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就是這隻手,把訓練營內排名第三的高手秦以柔跟拎小雞崽似的拖出去十幾米……
“……太太,您想說什麼直說就是。”
“霍景深現在的身體情況你也知道,你之前為了護我已經成為了秦以柔他們眼裡的叛徒,如果霍景深日後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些人秋後算賬,咱倆都得玩完。”雲清坦誠地道,“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
韓默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微怔了怔,繼而試探性地開口:“太太想怎麼合作?有一點,對四爺不利的事,我絕不會幹!”
雲清看著他一本正經恨不得指天發誓的樣子,好笑又有些欣慰。
霍景深身邊,除了那些居心叵測的所謂理事會長老,至少還有可用之人。
韓默對他忠心耿耿。
“韓助理不用多慮,我隻需要你當我的眼睛,在我不在時候,向我提供霍景深的近況。尤其是他的身體狀況……”
哪怕是服了被替換的藥,霍景深的身體也不可能衰竭得如此之快。
雲清懷疑,霍景深的狀況一直在惡化,被換掉的藥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他一直在瞞著她!
韓默猶疑了片刻,才點頭。
“我知道該怎麼做,但涉及集團機密,不能說的那些……我不會向太太吐露半個字。”
雲清渾不在意,打著哈欠往車上走:“我對你們那些破機密,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唯一在意的,隻有霍景深。
韓默接了個工作電話,就獨自驅車離開了。
“雲小姐,您接下來去哪兒?”前排的司機回頭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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