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自己是惡毒女配時,已經是第三世了。
兩世不得善終,我決定這一世隨緣了。
不和獵戶私奔,也不貪圖男主,就任勞任怨當好男主的嫂子,種好我的地。
後來,他不知是不是瘋了,對我說:「嫂嫂,我娶你吧。」
1
天一亮我就醒了。
利落地穿好衣服出屋進灶間。
生火、刷鍋、燒水、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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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侯家老二帶著倆小崽子從二房出來了。
我拿木盆舀了半盆水端到石墩上,望了眼給侯小四梳頭的侯老二:「洗臉。」
轉身又回了灶房。
加柴,切酸菜,煮面疙瘩湯。
盛到湯盆裡,端到堂屋,招呼已經梳洗好的一大兩小:「吃飯。」
侯老二牽著兩個小的進來,侯老三不高興地瞪著我,侯小四瑟瑟縮縮,生怕我打她的樣子。
我看著煩,惡狠狠瞪著她,罵道:「躲什麼躲?我要吃了你不成?趕緊吃飯,吃了和你哥去山上撿柴!」
侯老三一下就炸了,梗著脖子叫囂:「你罵我妹幹什麼?你——」
砰——
我拍桌子,冷冷斜著他:「吃飯!」
倆小嚇得渾身一抖,眼含淚水,坐下悄摸扒拉碗裡的東西。
一抬頭,對上侯老二審視的目光,我撇嘴,給自己盛了一碗,悶頭吃。
我吃得很快,窸窸窣窣吃完一碗,衝侯老二道:「一會兒把碗洗了,喂雞、喂豬。」
又瞪向偷看我的倆小的:「記得撿柴!一人一捆!」
我背著背簍,扛著鋤頭到了地裡。
豆子地裡野草叢生。
這豆子還是我那短命的丈夫種的。
豆子還是原來的豆子,可我竟然已經S過兩次。
第一次,拿著公爹和丈夫的補償金和隔壁村獵戶私奔,被搶了銀子拋棄,悽慘度日,後來被侯家老二一劍刺S。
第二次,看侯老二前世金榜題名,想當狀元夫人,便故意誘惑,還下藥,還在村裡散播他玷汙我的謠言,最後被侯老二設計,和隔壁村獵戶捉奸在床,那獵戶喝了酒就打人,我又被他打S了。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明白為什麼老天爺讓我S了又活,活了又S,現在又活。
但是,這輩子,我可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踏踏實實當農民吧。
沒那個命,不折騰了。
2
一邊鋤草,一邊挑揀著豬能吃的放在一邊。
鋤完地,豬食也有一背簍了。
在屋後摘了棵白菜,幾根黃瓜,剛進院門,侯老三和侯小四被嚇得差點跳起來。
「剛好,吃飯吧。」
侯老二端著菜從灶間出來,倆小的像兔子一樣蹦到他們二哥身後去藏著,好像我要吃了他們一樣。
我扭開臉。
眼不見心不煩。
柴棚裡確實多了好些柴。
還算聽話。
吃了飯,我把公爹和丈夫的補償金拿出來,衝屋外喊:「老二,你來一下。」
侯老二有些警惕,站在門口不進來,但讀書人的禮數盡在:「嫂嫂,喚我何事。」
我把八十兩銀子放在炕桌上:「這錢,你收好。」
我也沒看他神色,將剩下的十兩銀錠用手帕包好,仔仔細細放進箱子深處:「還剩十兩和一些銅板,留著家用。」
等我拾掇好回頭,侯老二皺著眉,疑惑地看著我。
這眼神,實在讓人不舒服。
好像在仔細分辨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毛了:「看什麼看?給你錢你就拿著!」
陡然想起上輩子被他算計的事兒,我猛地閉嘴。
算了,讀書人心眼兒多,咱不招惹。
「嫂嫂……」他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不決。
我不想看他嘰嘰歪歪,皺眉不耐煩道:「有事兒說事兒,我一會兒挑糞澆豆子呢!」
「嫂嫂,月底我想把阿鈺和纖纖送去外祖家住幾個月。」
他盯著我的神色,警惕著我要破口大罵一樣。
我默了默:「隨便你。」
3
每日有些枯燥,田間地頭幹活,撿柴,割豬食,洗衣做飯,灑掃屋子。
我做我的,並沒有多注意侯家那三個。
侯老二讀書,原本是半個月回來一次。
因著我愛打罵他們,幾乎三天回來一趟。
他每次出門前,都會去村長家裡囑咐一番,無非是讓村長多關照他弟妹,有什麼不好,及時告訴他。
侯老二終究會中狀元,會帶著他弟妹一飛衝天。
我這個寡嫂可能沾不上半點兒好處。
我也不想沾,我現在怕S。
也不可能再像之前,對倆小的非打即罵。
給他們做飯,洗衣服,摘些果子帶給他們,做點好吃的喂喂。
不希望他們忘記我之前的壞,他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也算還了我之前造的罪孽。
如往日那樣背著豬食回家,老遠聽見一群小孩兒嘰嘰喳喳,走近了,恰好聽到一句:
「你就是沒爹沒娘的野種!」
「我不是!我不是野種!」是侯老三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就是!你就是!」
「你沒爹沒媽!」
「你們是野種!」
「啊——」
「你居然推我!我打S你!」
我急忙快走兩步,轉個彎兒就見劉家小老二一把將侯老三按倒,旁邊小四去拉,又被李家老大按倒。
還有幾個在旁邊圍觀,似乎等著好時機撲上去。
「幹什麼呢!」我大喝一聲,走過去一把掀開李大明,扶起侯小四,又去扯滾做一團的劉強和侯老三。
「是他先動手——」劉強不服氣。
「不是你先罵人嗎?不該打嗎?滾滾滾!趕緊給我滾!」
我惡聲惡氣地撵跑人。
走了兩步,身後沒動靜,回頭見倆崽子縮著脖子垂頭不語,似乎怕我修理他們。
看著就來氣:「杵著幹啥呀?等我背你們啊!」
一路我也沒說話,讓倆崽子走我前面,倆悶不吭聲的,時不時互相看一眼,又偷偷摸摸回頭瞟我一眼。
我當作沒看見。
到家,剛放下背簍,外面有人喊過來了:
「陳儀秀!你個臭婆娘竟敢動手打我兒子!你出來!我倒要跟你理論理論!
「這麼大個人,你是怎麼好意思的?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我回頭看向下意識緊緊擠在一起的倆崽子,從背簍裡抽出鐮刀來:「進屋去,不許出來。」
倆崽子兔子一樣,跑得飛快。
我拿著鐮刀走出院門,劉強被他老娘牽著,下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見我出來,眼睛一瞪,往後退了半步。
「你、你拿鐮刀做什麼?」李二妹氣弱了些。
「你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你呢!你家劉二娃嘴再不幹淨,我割爛他的嘴!」
「你——」
我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揚高了聲音:
「什麼叫沒有爹娘的野種?這話哪兒撿來的?不就是你這當娘的嘴平時沒個把門兒的,亂說?
「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我呸!我告訴你,再讓我聽見哪家人這樣說我們老三老四,我撕爛他的嘴!
「癟犢子玩意兒,見人好欺負是不是?別的村有孩子的爹媽不在了,誰都護著幫著,我們村兒倒好,逮著人可勁兒欺負!
「不就惦記著我們家那點賠償嗎?這麼想要,你家也S兩個人啊!
「我家要是少了一個銅板,老娘絕對掘你們祖墳!燒你們房子!
「一座一座挖!一家一家燒!誰都別想好過!
「沒臉沒皮的東西,欺軟怕硬……」
我陳儀秀罵起人來,不罵個痛快不會停。
我就是要全村人都聽見,免得那些勢利眼真以為現在的侯家好欺負。
劉強和他娘早挨不住,走了。
我去地裡摘菜,也扯開嗓子大罵。
漫山遍野都回蕩著我的罵聲。
直到侯老二低低喚了聲:「嫂嫂,回家了。」
我抿嘴,抱著菜往家走。
侯老二一直沒說話,臉色如常。
讀書人講求個禮字,應當是不喜我這粗俗的潑辣做法的。
但是我想解釋兩句:「今日我這算是S雞給猴看,免得以後——」
「嫂嫂,我曉得。」他看向我,十分慚愧,「嫂嫂辛苦,是我沒有擔當起這個家,讓嫂嫂如此辛苦。」
我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幹巴巴寬慰:「你才十七,還小,好好讀書就是。家裡有嫂嫂撐著呢。」
他還想說什麼,我扭身進了灶間:「我去做飯,你好好教教倆小的。」
4
或許這後面我沒有打過人,老三小四沒那麼怕我了。
尤其是侯小四,見我背柴回來,會給我端一碗涼白開。
這倆崽子是龍鳳胎,婆母生他們,大出血,沒了。
公爹和侯老大到處買羊奶,牛奶。
後來,公爹獵了一隻懷孕的母羊,才把這倆小的養大。
從我嫁過來,我一直覺得這倆就是拖油瓶,隨時打罵他們。
趁著其他人不在,掐過,打過。
倆小的也不敢說。
公爹和侯老三S了,我和他倆在家時間多了,一不順心便打罵。
我S了又活的,怕是自己作孽的原因。
意識到自己是個惡毒女配那天,侯老三隻是掃地慢了點,我抓了扁擔就打,被他拿掃把打在頭上,才想起來,自己S了兩次了。
隻是,仍然遺憾,第一世拿著侯家所有錢被騙著私奔,讓侯小四因無錢治病,沒了。
我摸摸她的頭,替她理了理衣裳:「等有空了,嫂嫂給你做新衣裳。」
小丫頭歡喜地笑彎了眼睛,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嫂嫂……」
一旁侯老三扭扭捏捏喊我。
我瞪他:「小姑娘穿新衣服天經地義,你一大老爺們穿什麼新衣服?你看你二哥穿新衣服了嗎?」
沒有,侯老二隻有兩套像樣的衣服,在學堂穿,回家穿的都是侯老大或者公爹的衣服。
侯老三癟嘴,不高興了。
我捏住他的嘴:「逗你玩呢,你和妹妹各一件!」
或許,也該給侯老二做一件。
在書院穿得太破舊,會被人笑話吧?
倆小的也是家裡的幫手。
侯老二去鎮上讀書,家裡喂豬,喂雞,掃地,撿柴,洗衣服做飯就是他們的事。
我忙著把零零碎碎的事做了,等著收麥子。
這是上半年的重頭戲。
隻是沒想到,侯老二會請假回來割麥子。
麥子是去年公爹和侯老大種的。
我望著金燦燦的一片,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辛辛苦苦種的,我肯定要一顆不落地收回家去。
天不亮起床,蒸些饅頭,燒好水,帶到地裡,中午沒回去,倆小的也來撿散落在地的麥穗。
偶爾直起腰來緩緩勁兒,侯老二就在不遠處,穿著侯老大的衣服,弓著腰一刀一刀割著麥。
讀書人和農民就是不一樣,穿著他大哥的衣服,做著同樣的事,明明是狼狽忙碌的,卻氣質出眾。
我捶了捶後腰,又躬下腰去。
天色不早了,我對侯老二說:「我把割好的挑回去。」
「嫂嫂,我來——」
「行了,我來。」我打斷他的話,把鐮刀遞給侯老三。
扎了兩大捆,扁擔穿過繩結,蹲身。
咬緊牙。
起!
有些晃,還好,能走。
力氣是練大的。
我挑著麥子在田埂上越走越利索,能挑起的麥子也在增多。
我盡量少讓侯老二幹重活,我怕他傷了哪裡,損了前途,最後報應在我身上。
5
寡婦門前是非多,何況寡婦還有個未婚的小叔子。
尤其,這小叔子還是個臉皮薄的書生。
從打趣地笑幾聲,到意味深長地問一聲「老二,和嫂嫂下地啊」,再到聚在一起指指點點。
而今天卻湊堆了,在我們挑著麥子必經的田邊,李家的院門口,老遠就聽見咯咯咯的笑聲。
我們越近,他們笑得越大聲。
「呀!瞧,侯家嫂子和書生回來了!」
「看看這一前一後,夫妻雙雙把家還啊!」
「哎!老二!好吃不如餃子——」這人特意停了一下。
幾個人異口同聲接嘴:「好玩不如嫂子啊!」
「呀呀呀,瞧,這書生的臉皮——」
我扔下挑子,伸手撈了一把稀泥用力甩過去,正砸他臉上。
「好笑嗎?」我又抓了一把泥,不管不顧砸過去,「呸,雜種們,好笑嗎?」
那堆人連蹦帶跳,弓腰駝背直躲。
「陳儀秀——」
有人大喊。
「喊你娘幹什麼!一個個吃的大米飯,噴出來的全是糞!」
有個男的衝我吼:「我們隻是開玩笑——」
「開玩笑?李剛,你婆娘跟隔壁孫癩子好上了你知道不?你娘跟你爺好了才有的你——」
「陳儀秀!我撕爛你的嘴!」他紅著眼衝過來要打我。
我抽出扁擔,握緊,冷冷地看著他:「我也是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
「你……」
我望向那些看好戲的。
「我警告你們,要是毀了侯老二的前途,侯家列祖列宗半夜爬出來索你們的命!
「一群雜碎!呸!好大的臉在這裡說三道四,自家出不了個像樣的種,眼紅別人家有。
「也不怕汙糟了自家子孫的前程!積點口德喲!
「我們家老二是秀才!秀才見了官都能不跪!你們這樣誣賴人,告官抓你們進大牢,打你們板子也是你們應得的!」
他們一個個臉色又青又黑的很是難看。
「老二!」我回頭喊,「走嫂嫂前面!嫂嫂把這些汙言穢語給你擋住了,你大步向前走!老娘還就不信了,這些人真不怕報應,不怕天打雷劈!」
侯老二怔怔然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提高聲音:「侯定澤!走啊!大步向前走,別回頭!」
我讓開路,侯老二頓了頓,挑起麥子一步一步走過來,沉著臉,垂眸與我擦身而過。
穩穩當當,堅毅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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