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7-07 15:06:103998

侯老二:「……」


 


12


完全不知道侯老二在別扭什麼。


 


不讓我給他端屎端尿了,不讓我給他送飯了。


 


非要杵著一截柴一瘸一拐去茅房,自己出來吃飯。


 


我忍了又忍,沒忍住:「你別再傷著腿,考不了試!」


 


他:「放心!我閉著眼睛都能讓侯定澤考個狀元回來!」


 


我皺眉。


 


這人說話怎麼聽著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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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整天把自己名字掛在嘴邊上?


 


讓他小心一點,別摔著,他說:「放心,不會讓侯定澤殘廢的。」


 


讓他多出來坐坐,他:「不會讓侯定澤悶S的。」


 


讓他多看看書,他說:「再看侯定澤要瞎了。」


 


我實在不明白。


 


隻讓倆小的離他遠點。


 


村長帶著村裡男人下田幫家裡把稻子割了。


 


人多,一天割完,還不讓我管飯。


 


這人情,得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做好飯,把水稻曬到壩子裡,交代給老三小四,我拿著鐮刀,帶上饅頭和水,去幫忙。


 


晚上回來收稻谷,做飯,燒水洗澡,洗衣服。


 


侯老二陰沉地看著,不發一言。


 


我懶得搭理他,瞪他兩眼回屋睡了。


 


這天回家,稻子收了,飯菜做好了。


 


月亮高掛。


 


倆小的跑來跑去,端菜,拿碗,拿筷子,還不忘招呼我:「嫂嫂,快洗手吃飯!」


 


侯老二杵著一根木棍,從灶間一瘸一拐走出來:「吃飯吧。」


 


神色恢復了以往的溫和,就是看我的眼神和看侯老三侯小四不一樣。


 


看他們,溫柔憐愛;看我,冷然疏離還有幾分怨懟。


 


我不懂,也不想深究。


 


看他出來被門檻絆了,我連忙上前將人抱住,小心扶穩他,忍不住數落:「你腳傷著,好好在床上躺著就是,下來幹什麼?再傷著幾時才能好,影響考試怎麼辦?」


 


他稍稍扭開臉,好似不大自在:「哪能嫂嫂勞累,我在家享清福的。」


 


我連忙退遠兩步。


 


身上又是泥又是汗的,又髒又臭,都燻著人了。


 


我尷尬地搓著手糾正:「你是養傷,哪裡是享清福。以後別做了,我回來做。」


 


「嫂嫂……」侯老二回頭望著我,眼中情緒翻湧,「我躺著,而你如此勞累,我心難安。」


 


我抿唇無言。


 


這時,侯老三端來水:「嫂嫂,洗手。」


 


我心裡熱乎乎的,忙接過水:「來,一起洗,你們可真是幫了大忙了,不然嫂嫂回來還要餓肚子哩!」


 


身旁傳來一聲:「哼。」


 


我:「……」


 


隻不過這頓飯沒有吃清靜。


 


李剛媳婦一路罵著過來,站在家門口,扯著嗓子,幾乎罵破天。


 


罵我不要臉,勾引她男人。


 


我三兩口扒拉完飯,嘴一抹,抓了侯老二當拐杖用的木棍:「你們吃飯。」


 


「嫂嫂……」侯老二急了。


 


「不打人,你放心。」


 


我走出院門,李剛媳婦還罵得正歡,我抓著棒子徑直衝她跑過去。


 


她的罵聲霎時變了調,扭身就跑。


 


「陳儀秀!你發什麼瘋!」


 


「敢跑到老娘家門口誣賴我,老娘打S你!」我撒丫子追。


 


邊追邊罵:「你以為你男人香饽饽不成,是個女的都能看上他?你吃屎吃醉了吧?」


 


「你、你停下!」她跑得飛快。


 


我緩了些速度,踩重步子,衝她喊:「你別跑啊!老娘打斷你的腿,免得你找錯地方撒潑!」


 


直至她離我越來越遠,我扛著棒子,轉身往回走。


 


哼。


 


回家,侯老二扶著矮牆伸長脖子張望。


 


我趕忙小跑兩步,把棍子遞給他:


 


「你怎麼出來了?老三,老三!把你二哥扶進去!順便把鐮刀給嫂嫂拿來!


 


「今天陰天,何二伯家肯定不會歇太久,我得去田裡了。」


 


「嫂嫂。」侯老二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聲音沉沉的,「我娶你吧。」


 


「……」


 


我刷一下跳開,瞪著他,吼:「你發什麼瘋病!滾回屋裡去讀你的聖賢書!」


 


「嫂嫂——」


 


「嫂!鐮刀!」侯老三奔出來。


 


我連忙搶過刀,扭頭就走,想了想,回頭匆匆囑咐老三:「老三,回家把你二哥的藥煎了,盯著他喝一碗!」


 


這人莫不是沒好好吃藥,腳上的傷轉到腦子裡去了!


 


嫌我活得太久了嗎?


 


13


 


我連幹過架的李二妹家,李剛家的稻子都幫著割了,早出晚歸的日子終究要結束。


 


也或許,侯老二腦子清醒了呢?


 


但是我實在太累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大天亮。


 


醒來,望著亮堂堂的屋子還有些茫茫然。


 


吱呀——


 


門開了。


 


侯老二現出半個人身,又緩緩將門推開些,拄著棍子走進來。


 


「你進來幹嗎?」


 


他愣住。


 


「你醒了?」他慢騰騰地挪出去,溫聲道,「纖纖說你一直沒醒,怕你有閃失,我來看看。」


 


「我沒事,就是今日貪睡了。」


 


我沒動,等他走。


 


侯老二站在門口,直挺挺站著,不走。


 


我皺眉,想罵人。


 


「陳儀秀,那日說娶你之事,我是認真——」


 


「侯定澤!」我怒吼出聲,「我是你嫂嫂!」


 


「……」


 


「滾遠點!」


 


他慢騰騰走了。


 


我望著瓦片,腦子一片空茫。


 


真奇怪,好好的,怎麼成這樣了?


 


我沒招他惹他吧?


 


平日我能離他遠些,就遠些。


 


視線也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怎麼就……


 


他鬧我玩兒呢?


 


我想壽終正寢這麼難嗎?


 


讀書人真是奸猾,竟然支使老三小四來勸我。


 


倆小的一人摟我一隻胳膊,淚眼汪汪,帶著哭腔。


 


一會兒問:「嫂嫂,你不要我們了嗎?」


 


一會兒問:「嫂嫂,二哥說我們是一家人,可是嫂嫂想走,去當別人的嫂嫂,真的嗎?」


 


一會兒嘀咕:「二哥以後娶了二嫂,二嫂不喜歡我們怎麼辦啊?」


 


一會兒又是:「嫂嫂,你能不能一直當我們的嫂嫂啊?」


 


還說什麼:「嫂嫂,你能不能和二哥成親啊?這樣你一直是我們嫂嫂,二哥也不會娶新嫂嫂了。」


 


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我頭頂都要冒煙兒了!


 


氣的!


 


躲肯定躲不過去了,我決定和侯老二好好談談。


 


月朗星稀,夜風涼爽,蛙聲蟲鳴。


 


小四已經睡了,我帶上門,準備去叫侯老二。


 


轉身卻見他站在院子裡。


 


「你還沒睡?」


 


他溫和輕笑:「我猜到,嫂嫂應是要找我,便出來了。」


 


我端了兩條小板凳,扶他坐下。


 


月亮如晝,遠山如墨色勾勒,風聲簌簌。


 


「老二,我知你是擔心那些流言蜚語才有了想娶我的念頭。


 


「但是你馬上要考試了,定是能考上的,到時候搬了地方,這些流言就害不到你了。所以,這種話,以後別說了。」


 


「嫂嫂。」


 


侯老二望著天上的彎月,聲音輕淡得像風:


 


「娶你,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保護你的方式。


 


「流言蜚語於女子來說,是能要命的。你不可能一輩子都能這麼有力氣反擊,你會累,你會有疏忽,你會生病,你會老去。


 


「我知道,你如此兇悍不僅是本性使然,不僅是護著我們,還是想護著自己。


 


「嫂嫂,我知道你出門身上都會帶著一根磨得鋒利的鐵籤,我也知道你在外處處小心警惕。


 


「嫂嫂,你才十九歲,大我兩歲。我娶你,既能照顧你,保護你,也能讓官家覺得我知感恩,有擔當,於我,有益。」


 


我皺眉。


 


這話聽在耳裡,怎麼都覺得別扭。


 


「嫂嫂,若我有幸考上,必不會讓你一個人在村裡住著。但與我一處必定流言難盡,因此,我娶你是最好的辦法。」


 


我不想聽這些彎彎繞繞,我隻知道上輩子想貪圖狀元夫人的位置,最後被打S的悽慘。


 


男主是女主的,若是旁人要搶,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我想了想,抿嘴道:「我可以改嫁。待你高中,我的身價也水漲船高,到時候我——」


 


侯老二回頭,眼神憂傷又孤寂:「嫂嫂,我想回家。」


 


「???」


 


「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來此做一個任務,拯救女配。你是女配,我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回到我那個世界。」


 


「……」


 


震驚,讓我張口說不出話。


 


這話怎麼比剛才那一通話還令人頭昏?


 


我腦漿都要幹了。


 


什麼任務,什麼攻略,什麼一二三個人……


 


一個是拯救虐文女主,一個是助力女主當上女帝,現在這個來拯救女配?


 


不是,我歷經三世,侯定澤殼子裡,就是三個不一樣的魂?


 


要不,跟村長說,放火把他燒S吧……


 


不行。


 


到時候我可能也要被燒S。


 


14


 


我不懂。


 


如果侯定澤是無數個其他人,那我們這些人是什麼?


 


根本不存在嗎?


 


像花啊草啊兔子啊這些,隻是個什麼物件嗎?


 


生S,命運都被他人定好了。


 


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有自己的選擇?


 


我不明白。


 


我,還算是個人嗎?


 


侯定澤安安靜靜溫書,或者與老三小四講故事,用狗尾巴草編個什麼兔子,有時候和我聊聊他的那個世界。


 


那是個很神奇的世界,好些東西我完全沒有聽過,甚至聽他描述也完全想象不出是什麼樣子。


 


他說他們一家去旅遊,出了車禍,系統讓他來此完成任務,成功了就能回家,不能成功就灰飛煙滅。


 


他說,他挺想回去的,想給他父母收屍,讓他父母落葉歸根。


 


我說不出狠絕的話,隻好避而不見。


 


侯老二被抬去考試了。


 


就是中元節撞了他的那家人。


 


聽那車夫的話裡,那輛馬車裡坐的是他家小姐。


 


我腦中靈光一現,問了句:「主家可是姓黃。」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大概,這就是男女主之間的緣分吧。


 


地裡不忙了,倆小的卻沒闲著。


 


拜祖宗、拜財神、拜土地公,甚至他們爹娘大哥的墳也拜了,保佑他們二哥高中,順帶保佑他們二哥能把我娶了。


 


我忍不住罵他們:「你們是不是闲得慌?闲得慌去寫字!去讀書!侯老三,明年你也該去學堂了,趕緊多認幾個字!侯小四,你也去!」


 


侯老三皺著眉毛一溜煙兒蹿進屋。


 


侯小四挺不服氣:「嫂嫂,女孩子讀什麼書啊?」


 


「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兒都讀書的,你哥哥馬上高中,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了,你肯定要識字才行!快去!」


 


我倒不擔心。


 


侯老二是男主,必定會考中。


 


村子裡的人話裡話外都在打聽侯老二能不能考上,我說:「盡人事,聽天命,希望他能對得起侯家列祖列宗。」


 


又看倆小的四處拜神仙祖先,不知怎的,傳出來侯老二隻是去碰碰運氣的說法了。


 


有的人,就是見不到別人好。


 


我懶得和他們爭論。


 


背著豆子回家,被人攔了。


 


孫癩子披頭散發,破衣爛衫,笑得明媚,露出滿口黃牙,衝我招手:「秀兒,背豆子呢,我來幫你吧。」


 


我攥緊拳頭,冷冷盯著他:「不用了。」


 


他觍著個臉走過來:「侯老二不在,這粗活交給我——」


 


我反手從背簍裡抽出鐮刀,惡狠狠地吼:「滾!」


 


孫癩子被我的架勢唬得一愣,仍舊諂媚地要來拉我的手。


 


我咬緊牙,舉起鐮刀往下劈。


 


孫癩子飛快縮回手,鋒利的刀刃幾乎擦著他手指頭劈過。


 


他嚇得大步後退:「陳儀秀,你真砍啊!」


 


我甩掉背簍,揮著鐮刀氣勢洶洶地追砍:「老娘砍S你!你是嫌命長了,敢來招惹老娘我!」


 


孫癩子罵罵咧咧、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對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亂劈幾刀,唾道:「再讓老娘碰見你,老娘絕對砍S你!呸,雜種!」


 


背起豆子回家,遇上李二妹,她陰陽怪氣地喊住我:「陳儀秀,你們家狀元灰溜溜回來了,快去問問,是不是拜佛心不誠啊?」


 


侯老二回來了?


 


我懶得搭理她,瞥她一眼自顧往家走。


 


她還來勁了:「哎,這次不行,再拜三年啊,心誠一點,沒準兒老天爺開恩呢?哈哈哈哈……」


 


我揀了塊泥巴:「閉不上你的臭嘴,我給你堵上?」


 


「陳儀秀!你真是——」


 


「啊——」


 


「纖纖!」


 


「侯纖纖掉河裡了啦!」


 


不遠處傳來一陣哄鬧。


 


抬眼望去,一群小孩兒四散跑開,河邊上有個小男孩急得打轉,河裡一個小孩兒撲騰著被水衝走了。


 


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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