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一杯奶茶,將吸管送到他嘴邊。
平日裡一口都不沾奶茶的人,竟是低頭喝了一口。
但到底是不愛喝,付沉隻喝了一口就推開。
「我有空教你,但我一般沒空。」
女孩高興的眉眼彎彎,就著付沉喝過的吸管,直接就喝了起來。
「這麼好喝的奶茶,你竟然不喜歡。」
付沉蹙眉:「別這樣,容易惹人誤會。」
女孩撇嘴:「誰誤會啊,顧輕嗎?你要真喜歡她,你早就去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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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
「切,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沒接觸過低層次的女的,覺得新鮮而已。」
「別亂說話,喝你的奶茶。」
「沉哥哥,你可想好了,窮人的愛是最令人窒息的,她們動不動就會付出全部來表達愛,她們最喜歡自我感動,因為她們卑微的除了那點辛苦賺來的錢,一無所有。」
付沉有些走神,沒有搭腔。
隻有那女孩繼續:「一輩子不長,但也不短,遇到不同頻的人,是很難熬的。」
付沉的不語,代表了他的默認。
盡管我早已知道他的答案,這些也早已無關緊要。
但我本就碎裂的心髒,還是又碎了一次。
人心,終究不可直視。
情緒反撲的這一秒。
我幾乎溺亡。
5
付沉看見了我。
那女孩也看見了我。
她忙躲到付沉身後,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睛警惕地望著我,似乎很怕我。
付沉偏頭看了她一眼,低聲安撫說:「你先去公司。」
她卻不動,看著我說:「姐姐,我和沉哥哥一起長大,我性格比較直,如果有什麼話讓你不高興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她朝著我挑了挑眉,挑釁地伸出手做出拜拜的手勢,然後才轉身離開。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也會回嗆她幾句。
可現在,我不想搭理她。
我滿腦子都是錢。
付沉朝我走過來。
「她是我媽閨蜜的女兒,叫李文知,也是我妹妹。」
「你不要多想。」
他妹妹,這麼熟悉嬌慣著的妹妹,可我卻從來不知道。
但我也不在乎了。
他難得的解釋,也並不能讓我愉悅。
我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能借我點錢嗎?」
他蹙眉:「很急嗎?」
「嗯。」
「你先去對面咖啡廳等我,我去公司籤個字,馬上過去找你。」
他的表情和語調,敷衍得不行。
甚至眼神裡攜著一抹了然的戲謔。
顯然,他並不覺得我會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兒需要錢。
也許此刻的我,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求愛不成,開始撈錢的撈女。
畢竟我昨天才那麼清高地跟他說到此為止。
今天,我都沒有等他來哄我,就主動送上門來,沒哭也沒鬧,開口就是要錢。
換誰都會瞧不起我。
我知道,他心裡從來就沒瞧得起我過。
我就算去了咖啡廳,也等不到他。
「付沉,我真的很需要錢,你能借給我嗎?」
尊嚴什麼的都不重要,隻要他能借我錢。
見我窮追不舍,他偏頭笑了下,很是不耐煩:
「顧輕,能別鬧了嗎?她真的隻是我妹妹,雖然說話有點不討喜,但是她本質不壞,沒什麼壞心眼的。」
「昨天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替她,他是她的誰,能替得了她?
難道,昨天的一切,就隻是別人的過錯嗎?
難道不是代表他的立場嗎?不是他縱容他們說的嗎?
如果他在乎我,尊重我,他的那些所謂朋友,所謂妹妹,會那樣說我?
我幾乎想象得出來,我不在的場合,他們是怎樣談論我,揶揄我。
付沉聽著他們口中的我,又是怎樣的無關痛痒。
但這一切都沒關系了,他們怎樣看我,真的無所謂。
「借我一百萬,以後我會還你。」
他的眼神沉了沉:「顧輕,鬧也要注意分寸,別作得太過,你知道我不喜歡物質的女人。」
我捏緊了手,才控制住幾乎要崩潰的情緒。
「付沉,我……道歉,昨天我不該打你,我錯了,我給你還回去……」
我揚手就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我恨不能打S自己。
付沉截住我還要繼續抽自己巴掌的手。
「你沒必要這樣。」
我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借我一百萬,求你了付沉,以後我一定會還你的。」
付沉望著我,很久很久,忽然就笑了:「還?你準備拿什麼還我呢?」
「我賣心賣腎賣所有,都會還你的付沉,隻求你,現在先借我一百萬,求你,求求你。」
他拂掉我的手:「別用這樣的理由來搪塞我,我沒這麼多時間陪你演苦情戲。」
說完,付沉轉身就走。
我追上去,抖著聲音說:「我媽病了,我沒錢給她治病。」
付沉不理我,徑直走進公司。
我跟過去,保安將我攔在門外,任由我怎麼喊付沉,都無濟於事。
我頹然地站在烈日下。
世界喧囂,我卻什麼都聽不見。
沒人知道我多麼絕望,絕望得甚至想去S。
我像一頭困獸,嗚咽著想衝出牢籠,卻怎麼都逃不開,我最終隻能匍匐在命運的腳下,連S都不敢S。
我仰頭逼回眼淚,頹敗地回去。
到醫院門口時,手機進來兩條短信。
一條是進賬一百萬。
另一條是:【我們到此為止,錢記得還我。】
我呆愣好久。
眼眶又發燙,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
是難堪,是感動,還是悲傷,我已分不清。
他們說得對。
我的全部是這麼微不足道。
我媽究竟怎麼了,付沉他連知道的欲望都沒有。
明明,我的情緒早已崩潰,我的痛苦早已無法掩藏。
但他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可盡管我和他之間早已滿目瘡痍。
此刻的我仍舊感激他。
「好。」
「謝謝你。」
這是我回復他的最後言語。
我的家碎了。
我的青春也結束了。
6
我提著午飯到醫院時。
我媽正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
雖然她的情況不算好,但精神還行。
見到我時,她愣了一會兒,就皺起眉頭。
「怎麼臉色這麼差?吃飯沒有?」
「人都有一S,不過是早晚的事,別太折磨自己……咳咳……」
她話都說不全,就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
自我記事起,我媽就經常咳嗽。
我爸經常尋各種預防咳嗽的食療方法,做各種湯湯水水給我媽吃。
天氣冷了,所有活幾乎都是我爸幹。
現在他走了,我媽又查出了肺癌。
好似他們約好一起走一樣。
我的喉間忽然一哽,眼淚就掉了下來。
「媽……」
我看著承受著病痛折磨的我媽,什麼都做不了。
「我沒事,輕輕別哭。」
我爸去世了,最難過的是我媽。
他們少時相愛,攜手至今,是彼此的初戀。
我爸愛我媽,超過我。
我媽愛我爸,也超過我。
可是此刻,她卻依然能一眼看穿我的不好,還要強撐情緒來安慰我。
我知道他們愛我,很愛。
可是我卻沒有機會愛我爸了。
所以,我隻能拼命愛我的媽媽。
我低頭,一邊支起小桌板,一邊將飯遞到她跟前說:「我沒事的,媽。」
「你吃點飯,養好身體,其餘的不用多想,家裡的事我會弄。」
我媽看了一眼我買的飯菜,沒有吃。
她拉著我的手,看了我半晌。
「輕輕,我和你爸都盼著你好,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要勇敢地向前走。」
「這樣你爸爸在天上也會欣慰。」
我點頭:「我知道的,媽。」
她輕撫著我的頭發:「我的女兒長大了。」
7
下午。
交警給我打來電話,讓我過去一趟,是關於我爸的這場車禍的處理。
我爸是騎著電動三輪車,在一個鄉村道路十字路口,被一輛豪車撞到的。
警方判我爸主責,理由是他不減速,也沒讓右。
我爸騎的電動三輪車,最快又能有多快?
鄉村路口沒有監控,又下著暴雨,誰知道符不符合讓右原則?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自然是不會同意籤字。
沒多會,撞到我爸的那方就來了人。
隻是我怎麼都想不到,對方來人會是李文知。
原來那輛豪車的車主是李文知,但開車撞人的不是她,是她的司機。
見我不籤字,她的司機剛要說話,就被李文知抬手擋住。
李文知雙手環胸,歪頭看我。
「怎麼,想訛錢?窮瘋了?」
「你爸S了還能給你賺一筆,還算有點用,隻可惜,他除了這條命,什麼都不值錢。」
「想要多少?一百萬夠不夠?」
李文知把玩著她的美甲:「你拿著一百萬去給付沉買個手表,或許他還能看一眼。」
「哦,聽說你跟付沉借了一百萬給你媽治病?」
「你們窮人就愛整這一出苦情戲,我打聽了,你媽得的是癌症,沒錢還要硬治,最後人財兩空,有意義嗎?」
「不如讓你媽也去被撞S算了,最起碼還能給你再賺一筆。」
怒火直衝而上,我揚起手就要扇她巴掌。
但卻被他身側的男人給捏住了手腕:「你敢打我家小姐?」
李文知拍了拍我的臉,好笑道:「我勸你別衝動,你打我一下,我馬上報警,無能狂怒的廢物!」
男人甩開我的手,擋在李文知面前:「滾!」
李文知:「一百萬夠不夠?夠的話,把字籤了,我不想麻煩。」
在這樣的時刻,我能做的似乎隻有籤字。
過錯方除了補償錢,什麼都無用。
如果對方願意賠命,那給我什麼,我都不會要。
「錢到賬我才會籤字。」
李文知斜著眼睛看著我,噗嗤就笑了。
「你還真覺得我會給你一百萬?真他媽好笑,你爸那條賤命哪裡值一百萬?」
「不籤字,咱們就打官司吧,我有的是時間和錢陪你玩。」
說完,李文知就走了。
那樣輕蔑,那樣囂張。
我能做什麼呢?
我除了那無能的怒氣,什麼都做不了。
8
天又開始下雨。
我像個行屍走肉,在狂風肆虐的大雨中遊蕩。
想著我媽,想著我爸。
想著我此刻任人欺辱,卻無能為力的人生。
天逐漸黑下來。
大雨磅礴中,一道黑影呼嘯著砸到我面前。
發出一聲巨響,濺起巨大的水花。
水打到我的臉上,淹沒我的口鼻,肺部瞬間窒息。
汽車的剎車聲震耳欲聾。
車前的大燈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眼睛艱難地從模糊到清晰。
我才看清,我面前躺著一個人。
血掩蓋了她的面容,順著雨水流淌成河。
血腥味濃重到可怕。
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那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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