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厲澤砚坐在人群正中間。
他左手邊的美女,動作輕柔的喂他吃葡萄。
右手邊的御姐,黑絲裹著長腿,一次次給他倒酒。
音樂噪雜,燈光亂甩。
仿佛參雜了興奮劑的空氣中。
眾人放肆的扭動身體,盡情狂歡。
「你就是那個藏女?」有人大著舌頭在我耳邊說話。
有人用下流的目光將我從頭舔到腳。
「聽說從小騎馬的女人,那種時候特別會扭,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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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語是什麼樣的?說兩句聽聽。」
「藏族、藏族人都會跳舞,音樂停停停,讓這位美女給咱們展示一段!」
京城的紈绔子弟大概也分三六九等。
我確信今天這幫玩咖上不得臺面。
但把柄被厲澤砚握著,他想看我受辱,我也確實沒法拒絕。
微勾起唇,我走到厲澤砚身邊,沒什麼情緒的接手了黑絲御姐倒酒的工作。
「厲澤砚,他們說的這些,你還沒看夠?」
矜貴的男人不動如山。
我環視一圈,在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目光中,將滿的快要溢出來的酒液一飲而盡。
「咳咳。」
高濃度酒精辣椒油一樣從喉管流進身體。
燒的我五髒絞痛,直不起腰。
有人驚呼,更多人倒吸涼氣,不明白我究竟想幹什麼。
再次把酒杯倒滿,我輕扯唇角,朝厲澤砚微笑。
「我不會跳舞,表演前多喝兩杯酒壯膽,厲先生不介意吧?」
說完,我不要命似的將洋酒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裡灌。
「夠了!」
11.
一腳踹翻茶幾。
厲澤砚不由分說的將我壓進沙發。
「滾!」
「你們都給我滾!」
現場亂成一團,剛剛還在旁邊做事的姑娘,掩唇驚呼。
那些等著看我倒霉的紈绔,也紛紛夾起了尾巴。
清場隻用有了不到五分鍾。
我縮進沙發,明明剛喝過烈酒,身上卻一陣陣兒的發冷。
極力控制著自己發沉的眼皮,我聲音在笑,心卻爛成了碎片。
「我又沒說不跳,你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厲澤砚一梗,兇狠的語氣裡,莫名透出了一絲可憐:「沈念,你不是一直很有骨氣嗎?」
「怎麼現在又願意妥協了?」
是啊,以前我不願意妥協。
總覺得天塌下來,還有愛撐著。
但,伸手撫摸自己平緩的小腹。
我苦澀的淚一滴滴的掉了下來。
厲澤砚,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12.
七年前,厲澤砚獨身一人來到青海時。
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他來的太急,沒有攻略,也沒準備好充足的食物和淡水。
如果沒遇到我,他差點就折在半路。
但我騎著馬,從他身旁路過。
用一句「你,迷路了?」開啟了我們長達五年的孽緣。
厲澤砚對藏區的一切都很好奇。
他沒喝過酥油茶和青稞酒。
也沒挖過蟲草,放過牛。
但他有非常多的時間和精力。
剛到草原的第一天,厲澤砚就用汽車輪胎碾碎了手機,毫無束縛的躺倒在羊羔身上發呆。
太陽花,我的小馬,用頭頂他一下,他就會開很久的車去城鎮,給它買無數蘋果,再一個個不厭其煩的喂給它吃。
我以前沒見過這樣的人,問他從他哪來。
厲澤砚就笑笑,抬手一指京城的方向:「一個吃人不眨骨頭的地方。」
那時,我從厲澤砚身上看到了迷茫和恐懼。
我以為,他怕自己會被人吃掉。
可直到我們感情升溫,他在雪山上向我求婚的視頻被傳回京城。
一夜之間,太陽花還有我家上百頭耗牛同時S於一種毒時,我才意識到。
厲澤砚不僅會被吃掉,他身後的某種力量,也能吃人。
13.
「沈念……」
厲澤砚沒見過我的眼淚,微微呆住。
我卻已經釋然。
輕嘆一聲,我幾近哀求:「厲澤砚,看在太陽花的面子上,你讓《南風》繼續拍,行嗎?」
太陽花並不親人。
除了我這個主人,他對厲澤砚最好。
有一次厲澤砚上山時,遇上大雨,不僅迷了路,還渾身湿透。
是太陽花冒雨將他找了回來。
小馬有靈,它S於非命,對我和厲澤砚來說都很沉重。
現下,我突然提起。
厲澤砚一雙眸子因為充血泛著紅:「沈念,你一直在怪我?」
·
我父親是漢族人。
但我還沒長大,他就在出差時,遭遇車禍不幸去世了。
父親S後,母親帶著我牙牙學語的我回到藏區。
用那筆賠償款,購置了家裡的一切。
因為厲澤砚S掉的那些牛,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也是她幾十年來的心血。
但為了我的幸福,她一言不發,隻撸下腕間的松石手镯遞給我。
「卓瑪,你長大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那時,我年輕氣盛。
收下那隻手镯時,就已經做好了和厲澤砚一起亡命天涯的準備。
但,他帶著我回了京城。
繁華又現代的機場。
我剛落地,就看到了許昕玥。
——厲澤砚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14.
「我不怪你,厲澤砚。」
「事情發展到今天,你我都有責任。」
「你看我不順眼,可以衝著我來。」
「但《南風》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別因我牽連旁人。」
厲澤砚眸光深邃似譚,緊盯著我半晌,淡漠開口。
「沈念,我可以讓它上映。」
「但前提是,你留在京城。」
「半個月太短,你舍身讓我報復,總得讓我看到誠意。」
當初分手鬧的那樣難看。
依照厲澤砚的驕傲,他確實該恨。
但……我快要三十了,拿不出那麼多青春給他玩了。
「厲先生,我有男朋友了,或許很快就會結婚也說不定。」
「我沒法留在這裡。當年……」是我好高騖遠,誤以為,飛鳥可以和魚相伴餘生。
但事實已經打了我耳光。
我不想在繼續投入了。
可惜話沒還說完,厲澤砚就掐著我的下巴,一字一頓:「結婚?」
「沈念,你那個小男朋友,難道比我還讓你滿意?」
厲澤砚手腕上仍舊掛著那條綴著圓形唐卡的編織手鏈。
因為他的動作,鏈子在我眼前搖晃不停。
「厲澤砚……」我知這是蓄意羞辱,閉了閉眼,沒開口。
晏興帆卻頂著一頭銀灰色的短發突然衝了進來。
「姐姐,你讓我好找。」
15.
晏興帆年輕,張揚,性味上來了,連自己老子也不放在眼裡,更別提厲澤砚。
他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拉在身後。
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厲澤砚。
「叔叔,你這樣欺負別人的女朋友不合適吧。」
厲澤砚額角緊繃,燙的幾乎可以灼傷人的目光,落在晏興帆抓著我的手上:「沈念,你確定要和他走?」
厲澤砚不是良配。
晏興帆也不是。
我心裡清楚,為了甩掉狼,轉身撲進老虎窩是最錯誤的行為。
但在這捏S一個人,比捏S一隻螞蟻還容易的京城,我不得不這樣做。
「厲澤砚,我為我當年說的那些難聽話道歉。」
「希望你能原諒。」
厲澤砚目眦欲裂,晏興帆倒滿臉闲適。
「這事說起來,應該是他給姐姐道歉吧。」
「畢竟,讓女人不求身份的跟著他這種話,也不是哪個人渣都能坦然說出口的。」
晏興帆話落,厲澤砚面上一片灰白。
「沈念,這種事你也和他說?」
16.
怕繼續呆在酒吧會窒息,我拉著晏興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夜晚寒風刺骨,我從晏興帆手裡奪下鑰匙,毫不猶豫的坐進駕駛室。
跑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發出轟鳴。
副駕上的晏興帆更是興奮的大叫出聲:「wooh!姐姐好辣。」
我沒有回應。
隻是更加用力的踩下油門。
盤桓山道是許多司機不敢冒險的地方,我卻一圈又一圈,帶著晏興帆直奔山頂。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下碎雪。
晏興帆銀灰色的頭發,和天上地下相互呼應。
沒路了,我驟然剎車。
語氣卻涼的讓人心寒:「晏興帆,你查我?」
17.
我和晏興帆的相遇,十足市侩。
他新購入的房子,需要保潔,剛在家政平臺注冊信息的我,走了狗屎運。
他喜歡吃的餐廳不送外賣,大少爺高價找跑腿,我恰好接單。
他家裡養了三條狗,需要每天遛彎,剛遛完他鄰居小狗的我,在電梯裡同他狹路相逢。
「你就這麼缺錢?」晏興帆狹長的眼睛打量著我,似乎想看透我一周之內在他面前循環出現的另一目的。
但我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是美團外賣給我派了新單。
那是我剛離開厲澤砚的第一個月,為了活下去,也為了有一筆錢可以傍身。
我恨不能把一天拆成三天用。
晏興帆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在某個我為他房子做完深層清潔的夜晚,斜睨我片刻,朝我扔來一套禮服。
「姐姐,接零活不?」
他讓我和他一起出席他前任女友的訂婚宴。
出資極高,我沒理由拒絕。
但真的去了,才發現晏興帆深藏不露。
能力地位比起厲澤砚也不相上下。
可惜他是戀愛腦,被前女友當成替身玩夠就了扔,還因為兩家是世交毫無辦法。
訂婚宴上,準新娘挽著晏興帆的舅舅笑容燦爛。
晏興帆垂著眼睫,朝我遞來一杯紅酒:「姐姐,你收了我吧。戀愛好難,我不想談了。」
當時,我以為他在玩笑。
卻不曾想,我攢夠了錢,乘火車回青海時,晏興帆就坐在我隔壁臥鋪朝我笑。
「姐姐,交杯酒都喝過了,你總不能不認賬吧。」
去他嗎的交杯酒,明明是他醉的離譜,我手忙腳亂,強掰開他的嘴,往裡灌了冰紅茶。
18.
「我不能查嗎?」山頂上隻有我們二人。
晏興帆眉眼沉素,目光裡我看不懂的情緒,翻湧到令人心驚。
「姐姐照顧了我兩年,我查查誰欺負過你,幫你出口氣,很應該吧。」
他們這些富家少爺,似乎從來不懂什麼叫作隱私。
我輕吸了一口氣,鄭重聲明:「晏興帆,我隻把你當弟弟。」
「《南風》的事處理好了,我還會回青海。」
「你……跟著我跑了兩年,也該夠了。」
話落,晏興帆沉默不語,我以為他聽進去了,搓了搓被風吹涼的指尖,準備下山。
帶著體溫的外套卻驟然披上我的肩。
「弟弟也能變寶貝啊。」
「你喜歡喜歡我,又不犯法。」
實在沒法交流,我抬手將他推到旁邊,還想再說些什麼。
晏興帆卻先收了笑意,鄭重道。
「沈念,我會和你一起回青海的。」
看著少年人炙熱燦爛的眼眸,我有那麼一瞬怔忪。
這話,耳熟。
我和厲澤砚在京城的四年多,他也經常說。
19.
我和厲澤砚回京的第一天,他父母沒露面,許家也沒露面。
隻有許昕玥。
這個在厲澤砚口中,和他全無感情的未婚妻,等在機場。
見到我,她並不訝異,相反十分得體的朝我伸出手。
「卓瑪,希望你可以在京城過的開心。」
她非常真誠。
以至於我完全愣住,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和厲澤砚的婚姻,是從娘胎裡就定下的。
許家和厲家,往上數三代,都預見並期盼著這樁聯姻。
隻有厲澤砚不以為然。
「能讓開了嗎?」厲澤砚態度冰冷,漠然的眼眸直視著許昕玥,說出來的話刀子般直往人心裡捅。
「許昕玥,你別覺得現在說兩句好話,我就不知道下毒的事裡有你的手筆。」
「你自己不敢反抗,還要拉著別人和你一起往下沉?」
「真夠賤的。」
許昕玥精心描繪出的妝容因此瞬間灰白。
當時的我又在想什麼呢?
是覺得為S去的太陽花覺得出了口氣?
還是終於相信了,厲澤砚真的不愛這位未婚妻?
時間過了太久,我已經回憶不起了。
但許昕玥當時的話,我還牢牢記得。
「厲澤砚,你別忘了,你永遠受恩於家族帶給你的名譽和庇護。」
「這樣的事實,也永遠不會因你的叛逆而改變。」
20.
為了證明許昕玥說的是錯的。
厲澤砚衝回厲家,同父母談條件。
五年內,他隱姓埋名,如果能做出成績,家裡日後就不再幹預他的人生。
厲澤砚從厲家回來時,滿背青紫。
但他卻捧著我的臉,動情的吻我的唇:「念念,隻要我能拼出一番事業。」
「我們就能結婚了。」
我信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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