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風靜待歸時第4章

秘書在那邊瑟瑟發抖，她從沒見過傅深這麼時空的模樣。

 

“傅總……那危機應對……”

 

傅深深吸一口氣，“我去公司，召集所有公關來公司開會，讓秘書部立刻到位，等第二天早上九點，立刻聯系合作公司，挽回損失。”

 

他站起身，迅速套上西裝，白柔拉住他的手，“阿深，這麼晚了，你做什麼去？”

 

她隱約聽見沈知意的名字，擔心傅深和沈知意重修舊好。

 

“公司有點事。”

 

“我和你一起去。”

 

傅深臉色緩和一些，看著剛和自己親熱完的女人，他語氣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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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抑鬱症，醫生讓你多休息。”

 

“我想陪著你，共同抵抗風雨，別忘記了，我也是你的秘書。”

 

傅深趕到公司，理所應當地將大部分工作交給白柔。

 

剛解決輿論問題，秘書匆忙跑進來，目光有些復雜地看了他一眼。

 

“傅總，總秘書弄錯合同，對方公司表示徹底不合作。”

 

“沈知意怎麼搞的？為什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傅深頓了頓，這才意識到沈知意已經辭職，現在的總秘是白柔。

 

他冷臉，“我養著你們是做什麼用的？不審核合同嗎？”

 

沒有沈知意在，整個秘書部亂成一鍋粥，工作進度嚴重拖慢。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傅總，分公司出現原材料以次充好，消費者開始維權，公司股價下跌。”

 

“傅總，公司內部人心惶惶，不少人提起離職，其中大部分人入職對家公司。”

 

“傅總，原材料公司要漲價百分之三，這是報價書，請您過目。”

 

……

 

很快桌上的合同堆積如山，傅深一陣頭疼。

 

“有損失你們就挽回，合作公司拒絕合作，你們就讓他們繼續籤約！”

 

幾個秘書面面相覷，小聲。

 

“之前這些都是沈秘書處理的，再說我們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也不是超人。”

 

秘書摘下胸牌，“抱歉傅總，我也要辭職。”

 

傅深深吸一口氣，詢問人事，“誰審批的沈知意離職申請？”

 

人事指著合同上的籤名，“是您親自審批。”

 

看著上面熟悉的字體，下面籤約的日期，那天沈知意確實有些反常地遞給他一份文件。

 

他全部注意力都在白柔的身上，沒注意到沈知意的反常，看也沒看就籤下合同。

 

心中莫名湧起一股異樣情緒，他點了點合同上的日期，“還未到一個月時間，讓沈知意回來交接。”

 

人事有些為難，“已經落兩天聯系不上沈秘書了，打電話也無人接聽。”

 

傅深摩挲沈知意的籤名，猶豫片刻拿出手機，準備給她一個臺階下。

 

【鬧夠了就回來。】

 

回應他的是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沈知意把他拉黑了。

 

他氣笑了，摔了手機。

 

人事彎腰撿起，退出辦公室，一抬頭對上白柔陰沉的眼神。

 

“白秘書——”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白柔那張溫柔的臉顯得有些扭曲。

 

“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不做好本職工作，專門勾引阿深是吧！”

 

“你等著，我這就讓阿深開除你們！”

 

白柔怎麼上位的她自己最清楚，因此防備公司年輕漂亮的女人。

 

“阿深哥哥……”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傅深厲聲，“滾出去！”

 

他正被傅父訓斥。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們傅家最不缺優秀的後輩，如果三天之內平息不了風波，就讓我其他兒子上位。”

 

傅深深吸一口氣，“抱歉父親，我一定盡快處理。”

 

白柔哭著跑出去，傅深壓根沒時間關心白柔，從早忙到晚。

 

秘書將咖啡放在桌邊，他隻喝了一口就皺眉，“不知道我喜歡喝茶嗎？”

 

到了飯點沒人送飯，他打給秘書部，那邊支支吾吾，表示這些都是沈知意負責，她們並不知曉。

 

沒有準備好的備用西裝，下雨天沒有傘，籤合同時候沒有筆。

 

一點點不順心的小事堆積在一起，傅深越發想念沈知意。

 

“傅總不好了！”

 

聽見這幾個字傅深就一陣頭疼。

 

“白小姐把瑞興公司的徐總打了，還罵徐總是勾引人的小三。”

 

傅深衝出去的時候，徐總已經不見蹤影。

 

熟悉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小響起，傅深期待的抬頭，來的並不是沈知意。

 

白柔淚眼婆娑，“阿深哥哥，你是不是心裡還有沈知意，我已經嫁給你了還不夠嗎？你為什麼還要多看其他的女人，我真的好難過，好想S。”

 

她推開窗戶，傅深卻沒阻攔她的意思，冷眼看著她。

 

那眼神冰冷，看得白柔膽顫。

 

“別鬧了，下來。”

 

不似之前溫柔，傅深徑直離開找到徐總。

 

各色酒在傅深面前一字擺開，徐總懶懶，“總要讓我看見傅總的誠意不是嗎？”

 

傅深莫名想到和傅家私生子爭繼承人位置的時候，沈知意放棄大小姐身份，陪著他一起出來打拼。

 

知道他有胃病，每次遇到喝酒的場合都擋在他面前。

 

醉酒難受，回家還要給他熬湯養胃。

 

喉口莫名有些幹澀，徐總挑眉，“傅總不願意？”

 

傅深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像那天的沈知意一樣，一杯接著一杯。

 

烈酒入喉，燒得五髒六腑都是疼的。

 

被沈知意嬌養的胃承受不住這麼高濃度的酒精，擰著勁地疼。

 

在徐總點頭表示可以繼續合作的時候，傅深徑直衝出包間，在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最後還嘔了血。

 

搖晃走出衛生間，恍惚看見一道和白柔有些相似的身影走過。

 

“我的丈夫就是一個傻逼，如果不是看在錢的份兒上，狗才願意嫁給他。”

 

“不對！還真有一個舔狗放棄一起，就為了和這個傻逼在一起。”

 

男模們哄堂大笑。

 

傅深腳步頓住，跟在眾人身後向包間走去。

 

他微微推開門，手機鈴聲锲而不舍地響起。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以為是沈知意，他勾起嘴角，沒繼續推開門，“知道錯了？現在滾回來……”

 

“請問您是傅先生嗎？您別墅於三天前燒毀，我們排查起火原因的時候，在您家地下室中發現一具焦黑的女屍，經過我們調查，地下室門處於反鎖狀態，請您回來配合調查。”

 

腦子嗡地一聲響，電話那邊的聲音模糊，傅深一個字都聽不清。

 

是……沈知意？

 

不！不可能！

 

沈知意那麼貪生怕S，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怎麼可能就這麼草率地S在地下室中？

 

巨大恐慌籠罩傅深，他腳步不穩，踉跄著跑出會所。

 

“快點！”

 

“在快點！”

 

司機被催得滿頭都是冷汗，接連闖了四五個紅燈，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壓縮到二十五分鍾。

 

路上傅深緊張的手指都在顫抖，車停在別墅門口，忽然升起惶恐的感覺。

 

還是一名警察發現他到了，拉開車門。

 

“抱歉傅先生，這麼匆忙聯系您，希望您辨認一下屍體的身份，據我們了解，地下室門反鎖，S者活生生被燒S，S前抓撓門板，十根手指指甲全部脫落，肺中都是濃煙。”

 

聽著描述，傅深心莫名一疼。

 

他第一次走進地下室，走進這間囚禁沈知意的地下室。

 

整間地下室焦黑，門板都是人抓撓出來的痕跡。

 

那具焦黑的女屍就蜷縮在門口，眼神絕望地看向門口。

 

“不，她不是沈知意。”

 

傅深穩步上前，居高臨下打量那具已經有些扭曲變形的屍體。

 

那具身體被燒得焦黑，沒了指紋，五官模糊。

 

不是沈知意。

 

這不S那個明媚，漂亮，隻要一出現就能吸引無數人目光的沈知意！

 

旁邊警察晃了晃證物袋，“我們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屍體身份的東西，隻有這根項鏈。”

 

項鏈鑲嵌在女屍的皮肉中，白銀項鏈追著一個已經燃燒變形的普通銀戒指。

 

認識沈知意十年，這是傅深唯一送給她的禮物。

 

廉價且普通，他隨手扔給沈知意，卻被她珍藏地戴在胸口前。

 

他緩緩跪坐在屍體旁邊，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小心捧起屍體的臉，輕輕摩挲，像是之前無數次和沈知意耳鬢廝磨一般。

 

“沈知意？這不是你對不對，你這麼愛漂亮，怎麼會讓自己S得這麼醜呢？”

 

“我之前說的是氣話，隻是不滿意你要離開我，如果你現在站起來，我就和你結婚。”

 

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知道傅氏繼承人瘋了。

 

他將所有欺負過沈知意的人都叫到這間被燒毀的別墅中，跪在沈知意的冰棺前。

 

“道歉。”

 

眾人不明所以，“深哥——”

 

砰——

 

傅深揮舞棒球棍，一棍砸在那人下巴上，男人咬破舌頭，一張嘴吐出一口血。

 

周圍人嚇壞了，他們從未見過傅深這麼陰沉可怕的模樣，紛紛跪在沈知意冰棺前，用力扇著自己巴掌。

 

“對不起沈知意小姐，我們不應該欺負你。”

 

“對不起沈小姐！我們不應該聽白柔小姐的吩咐，就合起伙來欺負你！”

 

“什麼？”傅深上前兩步，棒球棍抵在那人的脖子上，“是誰指示你們欺負沈知意的？”

 

“是，是白柔小姐。”

 

整個京都都知道白柔是傅深放在心尖上的人，白柔吩咐為難一個小秘書，還是一個家裡已經破產的秘書，他們自然願意幫忙。

 

“不可能！柔柔雖然驕縱了一些，她那麼善良，怎麼可能……”

 

傅深想到那天白柔提出放火的建議，想到轉身時地下室咔嗒落鎖的聲音。

 

他陰沉臉色，“叫白柔過來。”

 

白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嬌滴滴抱怨，“阿深，為什麼讓我來這種地方，好恐怖啊。”

 

脖頸忽然被傅深掐住，摁在冰棺上，白柔一睜眼就對上一張猙獰扭曲的S人臉，嚇得驚叫出聲。

 

“啊！這是誰！好恐怖！阿深快把它扔出去！”

 

“你不認識她嗎？她不是被你鎖在地下室，活生生燒S的沈知意嗎？”

 

“沈知意S了？”

 

白柔差點笑出聲，復而換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麼會這樣，她是想用自己的S讓阿深哥哥愧疚——”

 

話還沒說完，脖頸被傅深掐住，隻發出一聲滑稽的尖叫聲。

 

“地下室的門為什麼是反鎖的！”傅深目眦盡裂。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傷害我的知意？你去給她償命吧！”

 

白柔用力彈動雙腿，她被SS壓在棺材上，掙脫不開半分。

 

她艱難發出音節，“阿深……哥哥，你怎麼了？你不是最愛柔柔嗎？”

 

傅深這才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往日種種浮現腦海中，他婚禮上拋棄沈知意九次，在兩人訂婚的情況下，還答應給另外女人一個孩子。

 

沈知意的愛像雨，潤物細無聲地軟化他的心。

 

而他把這樣的沈知意丟了。

 

下意識收攏力氣，白柔忽然哭出聲，“哥哥，我懷孕了！”

 

手驟然松開，傅深忽然嘆了一口氣，“我答應你的做到了，以後不要出現到知意面前。”

 

他轉身溫柔地對著棺材開口，“知意，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白柔皺眉緩步後退，“瘋子，你要娶一個S人？”

 

“滾！”

 

傅深瘋魔，要娶一具屍體的事情迅速傳播開來。

 

一開始眾人隻是當一個笑話在聽，直到傅深真的開始籌備婚禮，這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親自參與婚禮每一個步驟，為那具焦黑的屍體換上婚紗。

 

在最神聖的禮堂中，親吻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