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對江挽月的哀求。
他喉嚨發緊,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想,就這一次。
林清川不知道,也許現在趕回去,還能追上周茉。
他也不知道,今晚過後,他就會永遠失去那個把他從泥潭裡拉出來的女孩。
15
林清川是天亮從江挽月的住處離開的。
他特意跑了很遠,去買了茉茉最喜歡的蟹黃生煎。
以前茉茉總是讓他下班回來帶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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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從他因為江挽月,忘記了兩次過後,茉茉就再也沒有讓他帶過。
他的心裡湧上愧疚。
不過沒關系,以後,他再也不會忘了。
到家時,他敏銳地發現餐桌上的飯菜還和昨天一樣,一口未動。
林清川迅速跑向臥室,迷茫地看向房間裡消失的痕跡。
最後靠在牆上無力地滑落,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茉茉的東西不見了。
連床頭櫃的合照,隻剩下他的那半張。
茉茉走了。
她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慌忙拿出手機。
剛開機,就被突如其來的幾百條信息淹沒了。
未接電話有幾十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秘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林總不好了,公司出事了!您和江小姐的視頻被……夫人掛在了網上,現在公司的股票已經跌得不成樣子了……」
林清川掛斷了電話,顫抖著點開秘書發來的帖子。
裡面是昨晚江挽月撲上來吻他的視頻。
還有江挽月發給茉茉的挑釁信息。
帖子的結尾隻有很平淡的一句話:【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沒有歇斯底裡的痛斥。
沒有委屈難過的訴說。
卻好像比什麼都說了,還讓他揪心。
他SS盯著手機,「砰」的一聲將手機砸在牆上。
江挽月,她怎麼敢……
他一路闖了七八個紅燈,回到了江挽月的住處。
江挽月也看到了帖子,看到了底下無數條罵她的評論。
特別是當初同學聚會上,她還親口說了林清川是她的男朋友。
就是想洗白也洗白不了了。
她看到林清川,哭著問:「怎麼辦,清川,電視臺要把我開除,網上的人都在罵我,清川你快幫我澄清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清川一巴掌打偏了頭。
林清川咬牙切齒地揪著她的衣領,冷冷道:
「誰讓你給我女朋友發那些信息的,誰給你的膽子?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目的嗎?什麼不婚主義,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你放心,隻要還有我一口氣在,你就別想再回到從前!」
16
林清川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公司已經亂得不成樣子。
可他不想去管。
他隻想找到茉茉。
和她解釋,和她道歉。
她從小就心疼他。
不管發生多大的事,她都會原諒他的。
他找遍了這個城市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以及朋友家。
通通都沒有她的消息。
連電話也打不通。
她能去哪……
一個共友看不下去了,朝他罵道:「你現在做出這副深情的模樣給誰看,早幹嗎去了。
「人家被你傷透了心,怎麼可能還留在這,肯定回老家了啊!」
「不會的!」
林清川連忙否認。
茉茉說過的,她會一直陪他在這裡的。
她知道他對那個城市有多厭惡,有多恐懼。
她不會拋下他一走了之的。
這十年間,也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她才會回去看看她爸媽。
林清川安慰自己,心卻慌得厲害。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他捂著臉,痛苦地嗚咽出聲。
如果茉茉回了那個城市,就意味著,他再也無法挽回她了。
17
回到老家的第一天。
剛吃完晚飯,我媽就拿出幹淨的四件套給我換上。
我靠在門上,忽然覺得無比安心。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共友的電話。
我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許久都沒人說話。
我皺眉:「林清川?」
電話那頭哽咽道:「是我。
「茉茉你……去哪了?」
「回老家了。」
我的語氣比我想象中的平靜。
他見我語氣如常,生出一點希望。
他語無倫次地道:「回去……回去看看你爸媽也挺好,等過兩天你回來,我去機場接你好不好?」
看著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我竟有一絲好笑。
「林清川,我不會回去了,以後也不會再回去了。」
我毫不猶豫地打破他的幻想。
「我們分手了,以後你自由了。」
林清川崩潰地嘶吼著:
「不要!不分手,我不想分手……
「茉茉,我已經和江挽月說清楚了,我保證以後和她再無瓜葛!那次我瞞著你去見她,真的是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我怕出事,才去的。
「茉茉,你回來好不好?別離開我……」
「不好。」
見我平靜又堅決,他的聲音一下子頹然起來:
「茉茉,你不能這麼狠心……我們十年的感情,你怎麼能說丟下我就丟下我?」
我笑了。
「我們十年的感情,你不也是因為江挽月一句不婚主義,放棄了當初的承諾嗎?
「我為你耗費了十年,隻得到一個無疾而終的結局,我還有多少個十年呢?」
林清川一下子沒了聲音,許久才艱澀道:「我……我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了。
「可我沒想過負你,我隻是想再等等……」
林清川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帶上了無助的哭聲。
「茉茉,我後悔了,原諒我好不好?」
我釋然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會再因為你影響到我的心情了。
「以後就在各自的城市各自安好吧,別再用別人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了。」
我掛斷了電話,隔絕了那端刺耳的哭聲。
曾經的痛苦也好,迷茫也罷。
通通都不重要了。
18
不再為感情傷神的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到了年底。
吃年夜飯時,我被外面的吵嚷聲吸引。
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林清川蹲在地上,臉色慘白,痛苦地捂著頭。
街坊鄰居裡有人認出了他,正朝他指指點點。
「這不是當年那個女人的兒子嗎?聽說他隨了他媽,也找了小三。」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一路貨色。」
「……」
我有些震驚。
我沒想到他會不顧自己身體,再次踏足這個城市。
當初我有陪他看過醫生。
但醫生說他這更多的是心理抗拒,自己不肯接受的話,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治愈。
他試圖陪我回來過,可一看到記憶中的景象,他就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呼吸急促。
所以,我以為他再也不會回到這裡。
我把他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帶他走到我們曾經的秘密基地——大槐樹下。
這裡是唯一讓他有安全感的地方。
他慢慢平穩呼吸,看著我紅了眼眶。
「茉茉,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半年不見,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看上去格外虛弱。
可我並沒有一絲心軟。
「你沒事了,就趕緊走吧。」
林清川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他閉了閉眼,落下兩滴淚來。
「茉茉,你知道嗎?你離開的這半年裡,我一直在嘗試回到這裡找你。
「可每次,我剛踏足這裡,我痛苦得快要S去,一次又一次地暈倒。
「他們都勸我算了,可我不想認輸,如果我認輸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今天,我終於成功了,終於見到你了。
「茉茉,我愛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還有這個,這個福娃我修復好了,這些是不是都代表著,我們的感情……還可以挽回?」
他小心翼翼掏出口袋裡的福娃項鏈,眼裡閃著希望的光。
我扯了扯嘴角。
「如果是之前,我會為你高興,高興你終於克服了自己的心魔,可現在……我隻會覺得你咎由自取。
「別說這些感動自己的話了,也別做這種感動自己的事了,就像這個福娃,你再怎麼修復,都掩蓋不了上面的裂痕,就好像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永遠不可能再破鏡重圓。」
林清川眼裡的光一下子滅了。
他靠著大槐樹,無助地捂著眼哭得淚流滿面。
就像當初我剛知道他和江挽月的事一樣。
一樣痛苦,一樣絕望。
爸媽在這時打來電話:「去哪啦?你愛吃的紅燒肉好了,快回來吃。」
我沒再看他,邊走邊說:「去買可樂啦,現在回去了。」
也許愛情不會永遠全心全意。
但,親情可以。
19
再次聽到林清川的消息, 是一年後。
這年, 我三十歲。
聽朋友說他跳樓了。
但沒S成, 掉到了下面的綠化帶上,撿回了一條命。
就在他媽媽當年跳樓的地方。
彼時我剛訂完婚。
結婚對象是出去旅遊時認識的。
說來很巧, 我們的旅遊路線高度重合。
在連著三個景點偶遇時, 我們互換了聯系方式。
驚奇地發現我們有很多共同愛好, 都喜歡看科幻電影, 都喜歡看漢密爾頓的音樂劇。
本以為, 旅行結束後, 不會再見。
可三個月後,他工作調任,調來了我的城市。
我問他,為什麼放棄了在北京打拼多年的根基來這裡。
他當時說。
自己喜歡的,就會努力去爭取,所以他來了。
林清川那邊, 朋友小心翼翼地問我:
「茉茉, 他也挺可憐的, 明明很痛苦,卻一直不肯走,說你在哪裡, 他就在哪裡。
「那個女人也得了報應,被行業封S, 她找過林清川, 林清川也沒管過她。
「這次跳樓,也是聽說你訂婚了, 他覺得活著沒意思了,才想不開……」
掛斷電話,我去醫院看了林清川。
他半身癱瘓, 以後隻能靠輪椅度日。
他本來神情恍惚地看著窗外。
直到看到窗戶上的倒影。
他才猛地轉過頭看我, 慢慢紅了眼眶。
見我看向他包著紗布的雙腿,他眼神躲避著, 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語調: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我回道。
說不清現在是什麼心情。
十年的感情, 到今天這個地步,並非我所想。
林清川猛地抬起頭來, 眼裡閃著微弱的希冀,顫聲道:
「茉茉,你是不是還……」
「我來是想告訴你, 我要結婚了。從我們分手開始,我們就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你做錯了事, 也得到了報應, 沒必要把自己一直困在過去;不管你做什麼,你生活得好與不好,都影響不了我, 所以趁早放下吧。
「你公司的根基還在, 隻要你想,你還是能救自己的。」
我平靜地打斷他。
林清川唇角動了動。
卻又什麼也沒說。
我言盡於此,轉身離去。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
三十歲的我, 不過是人生的九點。
這個時候的我,比 20 歲多了份清醒,比 40 歲多了份灑脫。
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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