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7-15 16:00:134195

“你把門打開。”


“奶奶說你心狠,一滴眼淚都沒有掉,讓他S不瞑目,姐姐,為什麼啊?爸爸那麼疼我們。”


 


“正因為爸爸疼我們我才這樣做!你把我鎖在這裡才是真正地讓他S不瞑目!鄭小朵,跟你生活在一起十幾年的人是我和爸爸,我沒想到你居然認為奶奶才是一心為你好的人!我本來不想拆穿你,那天用熱水袋裝發燒、故意說夢話點我、還要說夢到爸爸試圖勸阻我,好得很!我自己有辦法,你別後悔就行了。”


 


我在抽屜裡找到了打火機,我不想爸爸抽煙,所以總是偷藏他的打火機,沒想到此刻竟起了作用。


 


我直接撕掉了書桌上的兩本鋪在床上,把被單整個引燃了。


 


我的房間很小,熱氣瞬間撲面而來,我冷靜地對著門外的妹妹說:“我的房間著火了,麻煩幫我報個火警,或者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別忘了,你老爸也還在冷庫了,記得把我和老爸葬在一起。”


 


8、


 


我聽見小朵驚慌失措地大喊:“姐姐!姐姐!我沒有鑰匙啊,奶奶把鑰匙帶回老家去了!”


 


我聽見她摸了一下門把然後大哭著拿起手機打電話,鄰居被她的哭聲驚動,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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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大叔一邊踹門一邊罵髒話,還試圖跟我對話。


 


“小荷,你還好嗎?你往邊上站點,我去拿電鋸把門鋸開,你別害怕。”


 


窗戶是打開的,早有人看到濃煙就報了警,我家門口那條道拐彎就是消防隊,出警時間隻要五分鍾。


 


門被鋸開的時候,消防隊也正好到。


 


火被撲滅的時候,小朵已經在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她衝過來抱著我,SS不肯放手。


 


“姐姐,姐姐,我錯了,姐姐,你別丟下我,嗚嗚嗚。”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她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我跟隔壁叔叔和消防員道完謝後,一回頭,她還抓著我的衣服。


 


“放手!找你奶奶去!”


 


“姐姐,你也不要我了嗎?”


 


我把她的手指一個一個地往下掰,沒想到她人小小一個,力氣還挺大。


 


她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嚎啕大哭道:“我就是害怕失去你!”


 


“那天我跟奶奶出門,遇到一個穿著西裝的人,他說那個兇手家勢力很大,如果你堅持告他,不肯和解的話,那個人在獄裡出不來,他家裡人也會讓你生不如S的。”


 


“我不想用錢買爸爸的命,但是我已經沒有爸爸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姐姐。”


 


我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沉聲告訴她:“別害怕,爸爸在保佑我們,法律和正義也會保護我們。你在家裡等我,我現在要去看爸爸。”


 


小朵緊緊拉著我的手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姐姐!”


 


9、


 


鄰居大叔開車送我們去的,到達後他叮囑道:“別著急,房間回頭叔拿油漆幫你走一遍,好使。”


 


我和妹妹連聲道謝。


 


警局快步走出一個人,是一直接待我的季警官,他大概五十出頭了,走路非常穩健。


 


他衝我招了招手道:“怎麼這麼晚?你這臉上搞的什麼?”


 


我知道我看起來異常狼狽,但我的心卻始終堅定。


 


所以當鑑定機構的人問我:“要有家屬在場,你是在外面等還是去裡面陪同?我們現場會全程錄音錄像並且保存,最後需要家屬籤字確認。”


 


“我要進去。”


 


我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眼光,有欽佩也有不解,但我還是重復了一遍:“我要進去,我爸爸在等我。”


 


忽然有人在一旁拉住我的手,說道:“我也進去,爸爸也在等我。”


 


那工作人員沒有說什麼,隻示意我們去換衣服。


 


當我進去的時候,爸爸已經躺在那兒了,我看到他臉上的青紫色,幾乎蓋得他看不出本來的面貌,身上白布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我聽到妹妹的啜泣聲。


 


沒有親人會不為這一幕流眼淚,我的爸爸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全都是撞擊和毆打後留下的痕跡。


 


我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法醫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話,可我感覺他的動作溫柔了許多。


 


我不知道整個過程持續了多久,我隻知道我站在那看著我的爸爸,我一點兒也不害怕,甚至有一瞬間我覺得他的手是有溫度的。


 


最後的時候,法醫在縫合,盡管我能感覺出來他想盡量縫得仔細一點,可那麼粗的線縫在那麼細致的皮膚紋理下,它是不可能好看的。


 


我聽到妹妹在小聲地喊著:“爸爸,爸爸。”


 


我蹲下來,把爸爸的手放在了臉上,淚水沾湿了我的臉和他的手,我輕聲說:“等我,爸爸。”


 


10、


 


司法鑑定結果的出具需要至少二十五天。


 


這期間,我退掉了賣蔬菜的攤位,接手了爸爸的魚攤。


 


因為賣魚比賣蔬菜要多掙一些,妹妹馬上就要去升初中了,我想讓她讀寄宿式的,安全也更能專心讀書,隻是費用也會比走讀的貴一倍。


 


這也是爸爸本來的打算。


 


他一直盡心盡力地撫養我和妹妹,奈何我太不爭氣,高中沒考上,隻能去念中專,中專畢業就面臨著失業,爸爸說與其四處當服務員,不如自己做點事情。


 


於是他在他攤位的對面也給我租了一個,賣蔬菜,用他的話就是:“風吹不著雨淋不到還有荷邊錢。”


 


我在攤上的第三天,菜場的管委會的工作人員忽然找我,說這個攤位不能租給我了,我詢問緣由時,對方告訴我,因為當初合同是我爸爸籤訂的,他現在人不在了,這個攤位就要拿出來公開招標。


 


我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我也明白一個小小的攤位而已,用招標這種詞搪塞就表明對方其實連勉強敷衍我都不願意了。


 


但我還是據理力爭道:“我爸爸走了,我立刻頂上,中間這段時間的費用我也可以補上,這對菜場來說不是最好的嗎?既不需要空出時間收不到租金和管理費,也用花費人力去做所謂的招標,不是兩全其美嗎?”


 


那個姐姐看著我,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不識趣:“你是美了,可是對別人公平嗎?我們這裡是縣城最大的菜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進來賣菜嗎?你爸爸就是仗著自己資歷老,硬是讓我們租給他兩個攤位,這根本不合規矩。”


 


她把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接著說道:“既然是不合規矩,我們管委會的作用就是撥亂反正,你趕緊把攤位上的東西整理好,下午就有人進來了。”


 


我大驚失色道:“為什麼這麼快?不是說還要招標嗎?難道我不能參加招標嗎?”


 


她把一份文件扔在身上:“最新規定,上一輪中標的,之後兩輪都不讓參加了,輪轉時間是四年一次。看懂了嗎?今後八年你都不可能在這個菜場賣菜了。”


 


11、


 


我一邊走出辦公室一邊罵道:“一個破賣菜的地方到底在高貴什麼?”


 


但是這也隻是情緒的宣泄,排解不掉我內心的鬱悶和憤懑。


 


盡管知道這之後的路不會太安穩,但也沒想到一上來就是地獄模式。


 


當然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已經是未來三十幾天裡,最輕松的一天。


 


那天我收拾攤位的時候,隔壁賣雞腿的大媽來悄聲跟我說:“聽說來得是管委會小青的舅舅,原來在小菜場賣魚的,眼饞你爸爸這個攤位好久的,這次就是故意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如果真的僅僅是因為這個就好辦了,“樹挪S人挪活”,這是我爸爸教給我的,人無論到了哪裡隻要肯辛勤勞動,她就一定能生存。


 


但我怕的不是這個,我內心的恐懼源自對兇手餘成明家人的未知,盡管從一開始就有人向我不斷地輸出他們的有權有勢,但人們對於從未接觸過的人群,永遠不了解他的觸角到底能卷到何方。


 


當我那天晚上看到家裡坐著的妹妹和一個依稀有點眼熟的女人時,我忽然特別想放聲大笑,嘲諷自己的渺小以及資本的強大,嘲笑自己原來真的是井底之蛙。


 


妹妹有點小心翼翼地走到我旁邊,低聲說:“她今天到學校來接我,一眼就認出來我了,她是媽媽對嗎?她有一張和你壓在枕頭底下一樣的照片。”


 


妹妹的眼底含著期望和渴盼,我全都明白的,因為我也曾無數次看著那張照片從天黑到天明。


 


12、


 


沒有人不想自己的媽媽。


 


媽媽走的時候我已經上小學四年級了,所以印象還是很深刻。


 


她那時候在一個有錢人家住家保姆,每個月回來兩次,每次都能帶很多新鮮的玩意兒。


 


那戶人家的女主人很大方,聽說她家裡有兩個女兒,會主動送她很多女孩用得上的,知道她回來還會特意買些吃食讓裝上。


 


那還算是過得很不錯的一段時間,可後來爸爸有一次帶妹妹去市場上的路上受傷了,媽媽請假回來帶了幾天後,一會嫌棄家裡吃得太差,一會說家裡太小根本轉不開,總之她那次回去上班之後就很少回來了。


 


直到有一天回來拿走了她的身份證和戶口本,說是要辦護照,跟著對方的家庭一起移民去國外。


 


我爸爸一句阻攔的話都沒有說,隻是那天走後把她所有沒有帶走的衣服打包放在門口,等我放學的時候對我說:“小荷,你媽媽不會回來了,這些衣服她不要了,幫爸爸扔一下可以嗎?”


 


他上來摟了我一下,指著地上兩歲多還在玩沙子的妹妹說:“出去哭完了再回來,妹妹還不懂。”


 


我沒有哭,走到垃圾桶裡,我在媽媽的衣物裡翻出了兩塊手帕留了下來。


 


一塊放在我的枕頭裡一塊放進了妹妹的。


 


可能是媽媽本來就很少回來,妹妹隻偶爾問過幾次怎麼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來接?


 


再大一點後,她就沒有問過,我以為是因為我和爸爸給了她足夠多的愛,但現在看到她望著媽媽略帶害羞又有點渴望的眼神。


 


我的心裡泛起一股酸澀,大概她還是期待的,隻是為了不讓我和爸爸傷心所以從未提起過。


 


13、


 


我媽媽也迎了上來,她接過我手上的賬本和零錢盒,笑著同我打招呼:“怎麼樣?今天生意好嗎?”


 


那熟稔的態度,我恍惚以為這些年她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家。


 


本來習慣性地想掩飾下自己的狼狽,但看到她的笑容我忽然改變了策略,我實話實說道:“不太好,我們的攤位被回收了,我失業了。”


 


她無所謂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撫道:“沒關系,媽媽回來了,你不用那麼緊繃,休息兩天吧。”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撐起了所有,她做了一頓非常豐富的晚餐,還在桌上親切地與我們交談她在國外的見聞。


 


妹妹吃得心滿意足,她偷偷跟我說沒想到自己的媽媽做飯這麼好吃,她一點兒也不羨慕她的同桌了。


 


最後她還怕我生氣,補了句:“當然啦,還是我姐姐做飯最好吃。”


 


我笑了笑,我的手藝師從我老爸,隻會一個大鍋燴,無論買了什麼材料,豬油一倒,開水一澆,就是一頓飯,簡單又下飯。


 


我跟爸爸從來沒在小朵面前說過媽媽的任何不好,問起隻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這導致小朵雖然對她沒多少印象但也不會特別怨恨她,這個時候我要是再說點別的反倒是顯得別有用心了。


 


“嗯,那正好再上兩天課就要放假了,你在家陪她,我出去看看其他菜場有沒有攤位可以轉讓的。”


 


“好,姐姐辛苦啦!”


 


等到我深夜從小朵房間出來的時候,她還坐在客廳等我。


 


她手指上夾著根點燃的煙,黑色的美甲襯著有種詭異的魅,如果爸爸還活著,任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是一對夫妻。


 


她對我遠不如對妹妹親切,她隔著老遠的距離問我要不要來一隻,我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我自己的那包朝她搖了搖,“我自己有。”


 


14、


 


我其實沒有煙癮,爸爸也抽得很少,他盡力在我們面前做一個毫無破綻的好父親。


 


但我見過他深夜在陽臺對著月亮吞雲吐霧的樣子,有點迷惘又有點疲憊。


 


這包煙還是我從他抽屜裡翻出來的,他隻抽了一根,如今一看,也隻剩下最後一根。


 


我走到窗臺,點燃這最後一根,然後回頭問她:“回來幹什麼?”


 


她走到我面前,關上陽臺的推拉門才開口道:“你覺得呢?”


 


“為了我爸的賠償金?賠不了多少錢的,幾十萬吧,還有奶奶還有妹妹,分到你手還沒一年工資高吧?”


 


她彈了彈煙灰,抬眼看我:“不止吧?小荷,不止幾十萬。”


 


你看,這就是人性。


 


我爸爸曾經無數次背著我聯系她,告訴她現在家裡條件好起來了,買了房子了,以後不會再挨窮了,她都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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