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幫我訂了機票,
「就這麼放過他嗎?」
我聽見電話那頭的季晴冷冷的開口,我愣了很久,咽下嗓子裡的哽咽。
「你知道嗎,哪怕他現在對我欺騙,侮辱,傷害,我腦子裡,依然是剛見到他的時候,幹幹淨淨,冷冷清清的樣子。」
牙齒僅僅的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兒蔓延在口腔裡。
我能做到的最瘋狂的報復,就是一個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離開。
「我是不是特別犯賤。」
季晴沒回答我,良久之後,一聲長長的嘆息湧進我的耳朵。
Advertisement
「再堅持兩天,我安排你離開。」
掛掉電話,我癱坐在地上很久,
看不到窗外從天明變成天黑。
晚飯的時候,江安主動上樓進了我的房間。
「媛媛,我知道你難以接受自己失明,可是我們馬上要結婚了,高興點好嗎。」
他輕輕的把我抱在懷裡,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
我知道這是江安求和的暗示。
以前每次我生氣,他都會這樣,
現在看來,隻是他的一場戲。
裝了這麼久,是時候謝幕了,
我露出一個微笑,江安放心的走了。
江安把婚禮準備的很盛大,
地點是大學旁邊的一個教堂。
是我曾經憧憬過挽著江安的手走紅毯的地方,
當天他帶著沈瑤來別墅接我,打開門隻有一身脫下來的婚紗。
江安慌亂了一瞬,隨即露出一個笑容,衝著臥室喊。
「我來接你了媛媛,你現在看不見,別鬧了,我直接接你走。」
房間裡異常的安靜。
這時候江安才意識到不對勁,慌亂的開始在臥室裡翻找。
所有的東西還在原位,甚至衣服都沒少一件,除了我。
「媛媛你別鬧了,別傷到自己。」
他提高了音量,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S寂。
「溫媛!你別鬧了行不行!大家都等著你呢!」
他開始有些失控,旁邊的沈瑤下意識的拉住他,卻被一把甩開。
「媛媛!我們吉時要錯過了,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結婚嗎?」
他的聲音開始帶著哽咽,透著不易察覺的慌亂。
而此時的我,已經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登機。
江安頹廢的坐在樓梯上,沈瑤挽住了他的胳膊。
「江安,她走了就走了,婚禮我可以代替她繼續的。」
「總不能讓江家淪為笑話吧。」
「況且,我們本就是相愛的,這個新娘,本來就應該是我……」
江安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像是在思考什麼,
「媛媛她看不見,她能去哪,她要是磕著碰著怎麼辦?」
「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媛媛這麼愛我,不會輕易離開我的……」
也許我這幾天的態度太過反常,和高高興興備婚那幾天對比,我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之前江安隻覺得是我還沒從失明的陰影中走出來。
而現在,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仿佛有什麼答案要噴湧而出。
7
「是我告訴她的。」
「我跟她說了,你為了我,挖了她的眼角膜。」
沈瑤挽著江安的胳膊,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來最冰冷的話。
「我知道你對她有愧疚,可是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不可控的,江安,我沒辦法接受你和她結婚,哪怕是為了彌補。」
沈瑤說的動人,如果是以前的江安,一定會感動的無以復加。
幾乎是在聽到她聲音的下一秒,江安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你說什麼?」
他的手緊緊的箍著沈瑤的脖子,雙眼變得猩紅。
「眼角膜已經給了你了,你為什麼要告訴媛媛!」
「你知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
原來江安心裡都明白,卻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傷害我,
沈瑤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隨即嘲諷的大笑起來。
「我知道啊,可是江安,溫媛的眼角膜,不是你雙手奉上的嗎?」
「現在過來裝什麼好人?」
江安的表情變得很難看,直勾勾的盯著沈瑤,昨天還在你儂我儂的兩個人,轉眼變得像是仇人一樣。
「要是媛媛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甩下一句狠話,江安讓人把溫媛看管了起來,徑直走出了大廳。
他開始瘋狂的撥打我的電話,回應他的,隻有沉默的嘟嘟聲。
他開車來到了我的公司,一個一個給我的好友打電話,卻都沒有找到我的蹤跡。
江安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郵箱裡一封定時郵件讓他的心徹底跌入了谷底。
那是我走之前設置好的離婚協議,我的名字已經穩穩的落在了上面。
江安坐在車裡,翻來覆去的把郵件看了很多遍,上面除了冰冷的條文,沒有給他留下隻言片語,甚至沒有一句謾罵。
「不會的,媛媛那麼愛我,她不會離開我的,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她答應我會陪我很多年的。」
他的情緒徹底崩潰,哭的不能自已,身後的車輛催促著他趕緊離開,江安卻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裡不能自拔。
8
與此同時,我正坐在季晴給我安排的檢查室裡。
「隻能等等有沒有合適的眼角膜了。」
我感受到季晴溫暖的手掌覆在我的肩頭,失明這麼久,我也已經習慣了黑暗。
我朝季晴笑了笑,是發自內心的。
剛被搶走眼角膜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崩潰的,覺得最糟糕的事情不過於江安對我的傷害,
現在想想,我已經從過去的泥沼中走了出來,生下的時光除了等待,我還能做很多事。
誰又能說這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我和季晴一起開了一家花店,
她是個醫生,畢業之後選擇了出國深造,
為了幫我養好身體,季晴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營養餐,
「不知道江安那個癟犢子怎麼給你養的,眼睛看不見就算了,人還瘦的跟個杆子一樣。」
我笑著咽下嘴裡的雞肉,雖然看不見季晴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到她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就像多年前我送她出國時候那樣。
「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
我擺擺手,強忍著離別的淚。
當年我和季晴同時收到了國外大學的offer,隻是江安的公司剛剛起步,我不忍心拋下他,選擇了留下。
「戀愛腦。」
她最後罵了我這麼一句,我轉眼就拋在腦後。
沒想到多年以後,我們會這樣在異國他鄉團聚。
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我做花束有些慢,有時候還會混搭出一些“盲盒”來。
經常光顧我的小店的,是一個留學生,也許是因為同是盲人的關系,他幾乎每天都會來買一束鬱金香。
「今天有鬱金香嗎?」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早早的給他準備好遞了上去。
「好香。」
「一定很漂亮。」
我聽見他這麼說,心情也因為這束鬱金香變得晴朗。
「一定很漂亮。」
新西蘭的天氣陰晴不定,剛剛還能感受到陽光灑在身上,轉眼就飄起了雨花。
今天季晴有手術。
我著急忙慌的把花束往店裡面搬,他主動提出留下來幫我。
等到都收拾好,我給他倒了一杯花茶。
我們坐在小小的花房裡,聽著房檐上滴落的雨聲。
「這時候,看不見倒成了意境了。」
我深深嗅了一口泛著花香的空氣,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夏念的表情變得深邃。
9
那天季晴來的很晚,衣服都湿了一片,一看就是趕過來的。
「我在店裡又不會淋到,下次不要這麼著急了。」
走出店門的時候,她停滯了一瞬,我不解的去拽她的衣袖,
卻沒拉到。
下一秒,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我耳邊炸開。
「江安,你還敢找過來?」
我愣在原地,我沒想到江安會丟下念念不忘的沈瑤跑到這,
「是來送離婚協議的嗎?」
我看不見江安雙眼哭的紅腫,他看見我摸索著下臺階的樣子,心如刀絞。
他開始反思自己到底幹了什麼樣的蠢事,愧疚感如同潮水一樣要把他淹沒。
「我沒有籤字,媛媛,我不會籤字的。」
我尋著江安的聲音走過去,狠狠的扇了他一個巴掌。
「季晴,幫我看看,我打中了嗎?」
季晴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江安,好聚好散吧,籤了字,以後我們各不相幹。」
江安失控的把我拉進懷裡,他的眼淚滴滴答答順著我的脖子流下來。
有點惡心。
「媛媛,我錯了。」
「我一直以為沈瑤是我的愛而不得。」
「其實,其實我的心早就向你靠近。」
「從我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從你第一次給我買水開始,從你一次次陪我渡過難關開始,我心裡早就被你填滿了。」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一把將他推開,他狼狽的癱在湿漉漉的地面,像隻被遺棄的狗。
「江安,就算你的話是假的,但是傷害是真的,你現在說這些,隻會讓我覺得厭惡。」
他不知所措的維持著被我推倒的動作,我繞過他上了車。
季晴蹲下來看著江安,笑的玩兒味。
「江安,我相信你是愛媛媛的。」
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江安回過神來期冀的盯著季晴。
「但是愛吧,不能光用嘴說,總要看出誠意,我們媛媛的眼珠子,可還在沈瑤的眼眶子裡呢。」
說完,季晴坐上了駕駛位帶著我離開。
「媛媛,和你適配的眼角膜找到了。」
聽到季晴的話,我心裡很開心,我仿佛能感受到過去的那些傷害在慢慢愈合,而我也終於要開始我的新生活。
10
我的手術進行的很順利,拆開紗布的那一瞬間,
柔和的光也變得強烈,
「好亮。」
季晴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她告訴我,我的捐贈者是一個阿姨。
上周因為癌症晚期去世了。
「我能去看看她嗎?」
我的話音剛落,夏念出現在了門口,手裡拿著一束鬱金香。
他走進來蹲到我的面前,似乎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我能抱抱你嗎?」
他的聲音顫抖著,我沒有拒絕,主動張開了懷抱。
「是我媽媽,這是我媽媽的眼睛。」
心髒不可察覺的顫了一下,我看著眼前的少年,眼波流轉,一點沒有失明的意思。
「對不起,我無意騙你,隻是覺得這樣可以更快的接近你。」
我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季晴的師弟,跋山涉水來念醫學,也是為了媽媽的病情,
季晴是他媽媽的主治醫師,從一開始,她就了解到了夏母有捐獻眼角膜的意願,所以一直幫我留意著。
「謝謝。」
千言萬語湧到嘴邊,還是隻有這一句。
江安又來了,帶著沈瑤的眼角膜。
他不知道我已經恢復光明,殷切的跪在我輪椅邊。
「媛媛,你看,有了這個,你馬上就能重新看見了,等手術結束,我們回國,結婚。」
我接過那個醫療箱,轉手扔進了垃圾桶。
沒有任何留戀,心裡也泛不起一絲波瀾。
像看個小醜一樣的,我看著江安不解的面龐。
「江安,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你都這樣對我了,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好好過日子。」
他著急的去撿回來,動作帶著急躁。
「能回去的,能回去的,我把眼角膜還給你媛媛,一切都能回去的。」
他像是在說給我聽,也像在說給自己聽。
11
江安這次回國,腦子裡一直盤旋著季晴對他說的話。
「得拿出來誠意啊。」
他顫抖著手走到了徐耀的辦公室前,腳下還有些躊躇,他不知道自己要回眼角膜的行為是對還是錯。
卻聽見了裡面沈瑤和徐耀的交談。
「你本來就沒失明,我替你瞞下來這件事已經很對不起溫媛了,我不能再去傷害她。」
「徐耀!連你也不幫我了是不是?你們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沈瑤哭的厲害,江安的心髒卻一寸寸變冷。
「那溫媛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霸佔江安的心,江安的心裡隻能有我。」
她的聲嘶力竭並沒有換來徐耀的回應,轉而音調又軟下來。
「徐耀,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隻要你幫我,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你也知道我在國外越來越不好過了,我不找個理由,那些媒體會怎麼寫我,江郎才盡?我不要這樣活著。」
「你愛我,也希望我過得好對不對?溫媛隻是失去了眼睛而已,你手裡的可是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啊哥哥。」
江安聽見裡面越來越曖昧的呼吸聲,拳頭握的越來越緊。
他崩潰的跑到車裡,拳頭幾乎要把方向盤砸碎。
所以一開始沈瑤就沒有失明,這隻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徐耀是幫兇。
那自己呢?江安的心跳的很快,自己是劊子手,親手接過了沈瑤遞過來的刀,然後毫不留情的刺進了溫媛的胸膛裡。
江安給助理打過去了電話,聯系了另一個醫生,將沈瑤的眼角膜取了下來。
他聽不到沈瑤撕心裂肺的嘶喊,也看不見她幾乎卑微的求饒。
「巨星隕落,這才算。」
他站在沈瑤的面前,捧著她的眼珠子。
笑的瘆人。
江安沒打算就這樣放過沈瑤,拿了一瓶硫酸潑到了她的傷口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因為痛楚尖叫掙扎,腦子裡卻想的全是我衝著遠方發呆。
「媛媛,我替你出氣了。」
12
「媛媛,我已經幫你出氣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冷冷的看著眼前像條狗一樣乞憐的江安。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
原來他也會心碎,也會因為痛失所愛而難過。
「我知道沈瑤那個賤人早就告訴你了,所以我把她關了起來,等你回去,你隨便報復她,我都不會心軟的。」
江安瘋了,我在心裡這麼想。
「江安,就算沈瑤不告訴我,我也知道。」
他愣愣的抬頭看著我。
「你跟徐耀說要取我的眼角膜的時候,我聽得到。」
我聽得到。
這四個字像是有千斤重,毫不留情的砸在江安的心上,他癱軟下去,
「江安,離婚協議記得籤,不然我們法院見。」
說完我轉身離開。
這場鬧劇中,沒有一個人能全身而退,
都輸的一敗塗地。
季晴和夏念在遠處等著我,我露出一個久違的,燦爛的笑容,
從此以後,我的世界裡,隻有最真誠的愛。
熱門推薦
拿聞淮手機打電話時,我發現他給公司 的實習生約了九價。兩個人的聊天從未 中斷過,就連他車禍後第一件事。
"家委會的兩個媽媽拿班費給幼兒園老師買了愛馬仕。 我質疑道:「你們用班費買愛馬仕給老師,經過全班同意了嗎?」"
我被繼母嫁進侯府。可侯府上下沒一個活人,都死絕了。穿 著喜服,我看著滿堂牌位,開口詢問:「所以,今晚和我入 洞房的是哪一塊?」
"新皇登基後的第二年,我被賜婚給平昌侯世子。 平昌侯世子蕭行,字瑜之。 貴胄之家,將門之子,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嫁給王爺前,嫡姐早失了清白。 因為我和嫡姐七八分相似,主母便逼我替嫡姐圓房。 產子當晚,嫡姐灌了我一杯毒酒,用匕首劃破我的臉。 她搶過我的孩子,笑容陰毒: 「我真是恨毒了你這張臉!王爺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你就安心地去吧。」 很快毒酒發作,我七竅流血而死。 而嫡姐母憑子貴,成了最尊貴的王妃。 再次睜眼,我重生回到了和王爺圓房當晚。"
"我爸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 哥哥人高馬大,身強力壯,自然是最佳人選。 臨近手術前,哥哥卻莫名遭遇綁架,不見蹤影,於是我主動提出給我爸捐腎。 術後,爸媽紅著眼說會照顧好我、疼愛我一輩子。 被解救後的哥哥也發誓,以後絕不讓我受委屈。 可不出兩年,他們開始嫌棄我是個殘缺的人。 甚至我的幾次生病,在他們眼裡成了道德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