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7-16 15:07:243951

如今,他終於將老臣們各個擊破,也抓到了李家的把柄,再沒了任何顧慮。


 


「你威脅我?」李娘娘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下意識退後了幾步,與皇上拉開了距離。


「朕已經下了旨,將你父母,兄嫂,全部關入了天牢內,秋後再議,」皇上皺了下眉頭,似乎不太喜歡眼前人故意的避開「結果如何,全在於你。」


 


話畢,便離開了此處,隻留我主僕二人。


 


李娘娘呆呆的愣在了原地,曾經那個驕傲執著的她,此刻卻突然沒了主意。


 


我垂首寬慰道「今個天冷,娘娘還是早些回去吧。」


 


她望著不遠處一座座整齊劃一的宮殿,不知該如何邁腳。


 


今夜皇上來紫宸宮,意料之中。


 


而意料之外的是,李娘娘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乖順和臣服,無論皇上如何的出言不遜的問,她都在低眉順眼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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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很是滿意,給了我們許多賞賜。


 


阿秋翠濃都說娘娘開竅了,以後好日子要來了,可我每每看向這樣的娘娘,隻覺得心疼。


 


自娘娘入宮以來,皇上第一次留宿了紫宸宮。


 


待皇上走後,娘娘張口告訴我,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我寬慰道,隻要能救出將軍,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能救出來嗎?」她問,復而答道「但願能吧。」


 


此後,皇上便像著了魔般,夜夜留宿紫宸宮。


 


其實,拋開其它不談,皇上對娘娘,絕對是一片痴心。


 


比如那日娘娘偶然說起宮中的糖酥沒有兒時的好吃,皇上便親自請來了江南做糖的師傅,讓娘娘一一品嘗。


 


再比如娘娘感嘆為何冬日沒有蝴蝶,皇上聽聞後忙派幾十位宮匠連夜趕制了幾千隻紙蝶,表演給娘娘看。


 


娘娘沒有太大反應,花花綠綠的紙蝶環顧她,她朝著皇上一笑,似在道謝。


 


落日餘暉落在了二人身上,皇上就靜靜的站至一旁,往日常常斂著的眼眸,此刻卻是含著深深地情意,凝視著她。


 


在如此歲月美好之景下,所有的仇怨,仿佛都消散了。


 


冬日很快就過去了,入春的第二天,把脈的太醫稟來一個喜訊,說娘娘有孕了。


 


但這對於娘娘明顯不算個喜訊,她面無表情的翻了個身,吩咐我將太醫送出去。


 


我頷首,從荷包裡拿出了一捧金瓜子,賠笑道「娘娘心裡其實高興極了,您可不要見外。」


 


紫宸宮的這位娘娘向來古怪,太醫也沒有多問,一手接過了賞賜,俯身退下了。


 


「懷了朕的孩子,不開心嗎?」


 


我抬起眼,看見逆光中的皇上一步步走向床邊,他的表情很是復雜,看來,自剛才起,他就一直站在殿外。


 


李娘娘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做娘親,有些不安。」


 


皇上的臉色終於有了些緩和,他坐在床邊,將她小小的身子圈入懷中「別擔心,一切有朕,」


 


「朕會保護好你們。」


 


「可不可以讓我見見我父親?」李娘娘冷冷的岔開了話題「我們已經許久未見面了。」


 


皇上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似乎不太喜歡娘娘在與他親昵時提起別人,尤其是她的家人,


 


可他最終還是給了答復「天牢陰冷潮湿,你現在身子正值虛弱,等過些日子吧。」


 


「可是——」娘娘還想說些什麼,思量再三,卻在望見他皺緊的眉頭那一刻,閉上了嘴。


 


「朕會讓你的父親寫信給你,」皇上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慮「你不用擔心。」


 


如今之際,這是最好的辦法,娘娘知道,再折騰下去也隻能惹怒他,故而無話可說。


 


皇上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小腹,低聲道「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他一定能健健康康的長大,你猜一猜,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娘娘並沒有理睬他的話,緩緩的閉上眼睛。


 


有時候,視若無睹比明目張膽的怨恨更要可怕。


 


皇上的五指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不知是笑是怒「朕知道,你對朕仍有怨恨,朕不奢求你能原諒朕,隻是…孩子是無辜的。」


 


「皇上說什麼呢?」李娘娘眸子裡閃過一抹冷意「致芸雖從小到大任性慣了,但也識得抬舉,皇上待我如何,六宮皆看在眼裡,何來怨恨之說呢?」


 


她說的句句在理,卻讓人徒然生出一層寒意。


 


皇上倒寧願她如之前一樣,打打SS,把怒氣撒出來,也比現在令人捉摸不透的強。


 


「不論如何,孩子都是無辜的,」皇上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言語中比剛才多了一些威脅的意味「朕相信,你的父親也很希望見到外孫。」


 


她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沒辦法,這始終是她的軟肋。


 


第二日,元公公送來了李將軍的信,李娘娘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封,望著熟悉的字跡,她釋然一笑。


 


「總歸是值得的,」我走上前去「李將軍如今安然無恙就好。」


 


娘娘放下了信,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是啊。」


 


又看向空落落的寢殿,冷笑道「也不知這日子什麼時候能熬到頭。」


 


「您如今身懷龍嗣,皇上是不敢動李家的。」我把信整整齊齊的疊了起來「您大可放一萬個心。」


 


李娘娘眸中終於湧現了一絲亮光,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小腹,那裡微微隆起,輕輕觸碰,似乎能感覺到胎兒的心跳——


 


這是生命的象徵。


 


「要熬到頭了,」她這樣說道。


 


皇上這樣期待這個孩子,每日除了上朝就是陪在娘娘身邊,幾乎要住在了紫宸宮,娘娘也以往熱絡了幾分,兩人甚至還能闲談幾句。


 


「若是個男孩,便叫他朱昀棠。」皇上把娘娘攬入了懷中,眉梢微微上挑,很顯然,他很開心。


 


娘娘聽到,繡花的手頓了一下「為何?」


 


「朕初見阿芸,就是在海棠花下,」他捏了捏眼前人圓乎乎的臉「你不會忘了吧?」


 


娘娘恬恬一笑,卻不想晃神間繡針竟直直刺入指尖,血珠瞬時沁了下來,染在繡帕上,宛若一朵盛開的紅蓮。


 


皇上慌忙的抓起了她的手,見密密麻麻的全是針孔,質問道「怎麼回事?」


 


「孩兒出生,為娘總要送他一件禮物,」李娘娘掙開了他的手,尷尬的講述著自己的心思「可是我愚笨的緊,怎麼也繡不好這個花樣。」


 


皇上知娘娘是一片好意,便也沒有阻止,但抱她的力度更大了,在她耳邊輕聲道「阿芸,碰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李娘娘的也不敢動,任他訴說著心意。


 


「阿芸,我們重新開始吧。」


 


李娘娘垂下了眸子,盯著帕子上的血跡越來越大,最終淹沒了繡好的桃花。


 


她忽然感覺到手背被灼燒了一下,猛地抬頭,正與他漆黑的眸子對在了一起。


 


那個在朝堂上搬弄風雲,那個運籌帷幄的人,竟然在哭。


 


他放下了一個帝王該有的驕傲,一個掌權者該有的尊貴,眸中含著熱淚和孤擲一注的執著,在等待著她的回應。


 


正在她啟唇的那一刻,元公公走了進來,傳,羌族使者入宮觐見,還請皇上速速去處理政事。


 


他在她額頭上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說「不必急著回答,等朕回來。」


 


李娘娘終於回過了神。


 


等皇上回來之時,李娘娘已經換了一身粉色衣裳,坐在珠簾後拂手弄琴。


 


琴聲清如珠玉,細如泉流,皇上認識這曲,是失傳已久的《廣陵散》。


 


待一炷香後,珠簾內琴聲戛然而止,皇上深感不妙,快步跑了進去,卻見李娘娘虛弱的倒在了地上,身下流出的血水逐漸染紅了粉色的紗衣,看來胎兒已然不保。


 


皇上頓時失去了理智,一一掃過我和翠濃阿秋三人「是誰!?誰對你家娘娘下的毒手!」


 


我們三人齊齊跪了下來,嚇得渾身發抖。


 


「愣著幹什麼!快去喊御醫啊!」元公公恨鐵不成鋼的提醒道。


 


阿秋翠濃會意,兩個小姑娘你饞著我我饞著你站了起來,朝太醫院跑去。


 


「朱御修,」李娘娘靜靜看著他暴怒的模樣,頗有些大仇得報的快意「你的孩子,沒有了。」


 


這次的笑,是發自真心的。


 


皇上瞬間明白了一切,怒火吞沒了他所有的情誼,他緊緊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怒吼道「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你的親生骨肉下手?!」


 


「你不是也對你的同胞哥哥下手嗎?」李娘娘面上寒意更甚,她瞥了一眼這把古琴「熟悉嗎?」


 


他的目光落在了這把古琴之上,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一般,眼眶微紅「難道說?你的手上傷口!?」


 


「是啊,」李娘娘白皙纖長的脖子被他掐的有些泛紅,可她仍是不願服軟半分「把毒藥塗抹在古琴之上,再劃破手指,毒藥就會順著著傷口衝入五髒六腑,」


 


「這些,可都是你想出來的!」


 


他松開了手,踉跄的後退了幾步。


 


片刻的喘息讓李娘娘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待平復過後,她冷冷開口「朱御修,阿瑾身患重病,本來就熬不過那個冬日了,你為什麼這麼等不及?」


 


「因為…」他的眼眶微微湿潤,連手指都有些顫抖「因為你。」


 


李娘娘怔了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說待父皇南徵回朝,就求父皇下旨和你成親,他要讓你守一輩子的活寡。」皇上語氣中帶著深深地挖苦之意,將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了她。


 


她自然是不信他的,阿瑾待他那樣的好,怎麼可能忍心算計於她,可是不知為何,她的身子卻在一個勁的顫抖「你胡說些什麼,阿瑾明明說過,讓我嫁給秦公子,讓我忘掉他!」


 


他依舊緩緩地,幾近殘忍地訴說著這一切「那時他服用了還魂花,還有活著的可能,讓你與秦易訂了婚約,到時候你退無可退,」


 


「若還魂花能救他性命,他便另娶她人,若還魂花無效,他再去求先帝下旨娶你, 牽制住李家的勢力。」


 


「阿芸,你難道就沒想過嗎?李夫人、先皇、太後以及你都同意李家與太子這門婚事, 可為何他遲遲不來下聘呢?」


 


「換而言之,是誰一直不同意呢?」


 


「你騙我!你騙我!」她神色如同S灰,始終不願承認這一切。


 


月光透過雕花長窗, 淡淡薄薄的籠罩在了她的身上,依稀印著她那套桃紅色褶裙,耀眼奪目。


 


「阿芸,朕騙過很多人, 但從未騙過你。」他突然低笑出聲, 看啊, 這就是他愛了這麼久的姑娘,多麼殘忍,多麼絕情。


 


「其實,那怕以前你再愛他, 朕也從未後悔過與你相識,」他看著滿地的鮮血, 又想起了剛才爭辯的一切「可現在,朕後悔了, 如果可以, 真希望從未遇見你。」


 


「以及, 永遠不要愛上你。」


 


鬧劇的最後,李娘娘因謀害皇嗣被關入了冷宮, 阿秋翠濃因侍奉不利也被關了進去,皇上令元公公歸鄉休養, 將我留在了身邊。


 


那夜子時,我看見御書房被人留了一盞燈,原以為是哪個小宮女不長記性,走進一看, 才發現是皇上。


 


許是政務太忙,他在這裡打了個盹。


 


我怕聖體著涼,想為皇上披件衣服,剛繞至他身後,卻發現皇上壓著一封信。


 


不,確切的說, 是李將軍寄給娘娘的信。


 


信下還有一沓字帖,是李將軍的字跡。


 


我細細摸索這其中的原由, 想來也隻有一個答案, 李將軍已經去世了,李將軍的信, 一直是皇上仿的。


 


怪不得娘娘拿到信是那個反應,即使仿的再像,在最親的人眼裡,還是能一眼識破。


 


原來皇上私底下為娘娘付出了這麼多, 不知怎的, 我一想起那晚爭吵時的皇上,就一陣心疼。


 


自然,娘娘也很可憐。


 


他們都是被情愛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


 


皇上似乎在做夢,眉頭緊鎖, 還說起了夢話「你為什麼始終不願意相信朕?」


 


「那朕把江山還給他,你原諒朕,行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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